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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婚姻的,是她们承担的“隐形家务”

贝小戎 三联生活周刊 2023-08-22


*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文 | 贝小戎

女性在家里承担了更多的家务,但是当爸爸们被问及同样的问题时,他们说他们平等地分担了工作。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脱节?哈佛法学院毕业的伊芙·罗斯基在《公平》一书中说,主要是因为女性所做的隐形的体力和脑力劳动。“如果你问谁照顾孩子或者谁买东西,夫妻会回答两者都有。但你不会注意到的是,那些看不见的工作,那些任务背后的构想和计划,都是由女性完成的。”比如注意到小儿子只喜欢黄色芥末(构想),然后在芥末快用完的时候记得要去买芥末了(计划)。这比仅仅执行别人告诉你的任务要困难得多,比如去杂货店买芥末。还有一种叫做“情绪劳动”的东西:比如半夜安慰你的孩子或维护亲戚关系。

《坡道上的家》剧照

送孩子去参加课外运动,路上可能半小时,但准备工作可能需要多达六个小时,复印孩子的出生证明,签署同意书,制作零食。夫妇都做晚饭。丈夫会问:“你想让我做什么?”她要选好菜谱,把所有的食品放在冰箱里,并提醒他什么时候开始做饭。基本上,还是她在做所有的构想和计划。 

《82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英国作家比尔·布莱森在《趣味生活简史》一书中说:“仆人构成了人类的一个阶级,从根本上说,他们的存在是为了确保人类的另一个阶级在想要什么时,几乎马上就能伸手拿到什么。仆人们在不干活时连个舒适的休息地方都没有,也许他们是几乎不休息的。”现在社会,妻子承担了许多仆人的活。

可见的家务的量也是很惊人的。一个乡村大家庭里一般有40名室内服务人员。光棍伦斯戴尔伯爵一个人过日子,却用了49个人来照顾他。仆人的命运是一天工作17个小时,“从厨房里出出进进做苦活,拿着煤、端着早餐和提着热水壶奔上楼,要不就是在楼下跪在炉子旁……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剧照

每个有人睡的房间从早餐到就寝要进去整理5次。每次都需要带着各种复杂的容器和擦布。女仆要带3块擦布——一块擦饮酒用的玻璃杯,一块擦五斗橱,一块擦洗脸池——还要记住使用时不能搞错(要不然会挨女主人一顿臭骂)。当然,这还是一般的清洗,是个轻活儿。要是哪个客人或主人要洗澡,工作量马上急剧攀升。1加仑水的重量相当于8磅,洗一次澡一般要用45加仑水,都要在厨房里烧热,然后装在专门的罐子里送上去。一个晚上有可能要在20多个浴缸里放满水。

做饭往往同样需要耗费大量力气和能量储备。一个盛满食物的烧锅可能重达60磅。家具、炉栅、窗帘、镜子、窗户、大理石、铜器、玻璃和银器,这一切都要经常洗净、擦亮,通常使用专门的自制上光剂。为了保持钢制刀叉闪闪发亮,光洗净擦亮是不够的,还要在一块革砥上用力磨。

为什么总是有家务要做?效率专家奥利弗·伯克曼说:“部分是因为家务是无止境的,所以你永远不会获得那种把它做完了的满足感,甚至不会取得一些进展。你把洗碗机堆满的唯一原因是明天可以再把盘子弄脏;你把小孩的玩具从沙发底下掏出来,好让他一醒来就把玩具扔回去。
波伏瓦在《第二性》中说,很少任务比家庭主妇的劳动更像西西弗的酷刑了;日复一日,必须洗盘子,给家具掸灰,缝补衣物,这些东西第二天又会重新弄脏,满是灰尘和裂缝了。家庭主妇在原地踏步中变得衰老;她什么都不做;她仅仅在延续现状;她没感到获得积极的善,而是无休止地与恶作斗争。”

《三十而已》剧照

女性比男性做的家务多,一个原因是维持房间的整洁仍被视为女性的责任。“一个重视家里整洁度的男人是一个干净的男人,一个不重视家里整洁度的女性则被视为糟糕的女性。有研究者说,这解释了为什么女性即使收入更高,仍要做更多家务,女性会因为她们违反了传统的性别规范而感到不安,所以要做得更加传统来加以弥补。一般来说,男性不像女性那样在意家里是否干净整洁。
《平凡之路》剧照
斯蒂芬·马尔凯在他2017年出版的《未整理的床》一书中说,只有强烈地觉得需要做某件事,人们才会去做……浴缸怎么才算干净,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答案。”美国专栏作家乔纳森·查伊特说:“我喜欢把杂志散落在咖啡桌上。我妻子不喜欢。如果她收拾,我不会反对,但当她这样做时,我不认为这是她在分担家务。”

男人有多不喜欢做家务?国外有一种换灯泡需要几个人的笑话,灯泡坏了,换一个灯泡需要几个丈夫?“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有了第三个丈夫,还没遇到主动换灯泡的。”

“一个也不要,他会一直拖着,直到妻子自己动手。”

“只需要一个,但你要唠叨个两星期。”

《法官的自我修养》一书中说,离婚案件中,离婚原因主要是丈夫没有家庭责任心,虽然工资全交,但不做家务、不管孩子,“夫妻抢着干家务的一般都不会离婚”。能看到隐形家务的丈夫就更难得了,妻子因为担忧而辗转反侧时,他不应该责怪她导致自己睡不着觉。







 排版:城子/ 审核: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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