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来论：

打击“灵修”类非法培训还需标本兼治

撰文：阳晨（法律学者）

“灵修类”非法培训愈演愈烈。据报道，近年来，按照公安部部署要求，全国公安机关依法严厉打击查处借“灵修”等旗号从事非法培训活动的公司机构，有力遏制了此类活动的发展蔓延，有效维护了广大人民群众身心健康和生命财产安全。2018年以来，共侦破重点案件77起，依法刑事处理269人，收缴违法所得2.17亿余元。

前段时间热映的影片《周处除三害》，就讲述了一个打击“灵修”类非法培训的故事。自我标榜为“尊者”的通缉犯林禄和，创立了名为“新心灵舍”的灵修组织，通过给众人洗脑的方式，实施精神控制，还美其名曰“净化灵魂”。那些信众被其诱骗后，上交全部财物，接受所谓洗礼，甚至被暴力伤害。识破“尊者”谋财害命的真实面目后，主角陈桂林摧毁了这个“灵修”组织。

现实中的情况并不亚于影片情节，“灵修”类非法培训可谓劣迹斑斑。媒体报道的一家“灵修”类非法培训机构，涉被害人遍及全国20多个省30多个地市达3600余人，其中还包括多名未成年人，诈骗金额高达1100余万元。组织者邓海鹏打着“灵魂塑造”“集体场域”的幌子，对学员进行精神控制，然后以传销、加盟、进阶等营销模式，达到敛财渔色目的，受害者身心俱损者有之、家破人亡者有之，令人触目惊心。

从法律上讲，“灵修”类非法培训也是触碰红线的行为。骗取信众钱财，达到数额较大的标准，可能构成诈骗犯罪；采取精神控制的方式，达到骗色的目的，可能构成强奸犯罪；如果非法培训过程中，以传销等手段严重扰乱市场经济秩序，或者强行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或者散布迷信谣言，制造混乱，蛊惑群众，扰乱社会管理秩序，还可能构成非法经营犯罪、非法拘禁犯罪、利用迷信破坏法律实施犯罪，等等。

现实生活中显然没有那么多幡然悔悟、武力超值的“陈桂林”，更何况“以暴制暴”这种私力救济、民间审判的方式也不符合现代法治的要求。打击“灵修”类非法培训的任务，需要公安机关、司法机关共同完成。作为职能部门，有国家强制力作为后盾，组织专门力量进行查处，在调查取证、定罪量刑、处分处理上更有优势。2019年以来，广东、陕西、江苏、福建、云南、山东等地公安机关相继依法查处了“佛山恩多恩心理咨询有限公司”等一批“灵修”类非法培训机构，有力遏制了不法分子的嚣张气焰。

当然，治理“灵修”类非法培训，光靠打击还不够。这些非法培训之所以大行其道，首先与不法分子的狡猾话术有关，他们伪装成与世无争的模样，盗用心理学、成功学和现代科技概念，编造设计课程，通过封闭培训，采用切断外界联系、催眠洗脑、心理暗示、自我否定、教义填灌等方式实施精神控制，故而颇具欺骗性。另一方面，也与一些公众缺乏最基本的鉴别力有关，对破绽百出的骗术毫无察觉，最终沦为鱼肉。

面对“灵修”类非法培训，需要打好标本兼治的组合拳，在强力打击的同时，进一步加强警示宣传，帮助公民强化个人精神“抵御力”。不妨借鉴“反电诈”经验，通过创新形式揭批犯罪手法、解析典型案例、宣贯法律法规，帮助公众睁大眼睛，看清“灵修”类非法培训的真实面目，更好地维护自身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