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北外滩 | 洪福里“消失”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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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福里，位于今天潼路河南北路路口东南角，范围大体相当于上海地铁10号线3号出入口上盖的翔阳商厦南半部加上商厦南侧通道和绿化带，在租界时期属于公共租界北区600号地块。

▲洪福里航拍照片，来源：天地图·1979

关于洪福里的建成时间，笔者所见最早的资料是1882年1月22日《申报》上一条关于洪福里某处房屋失火的报道，其中提到“……十二点钟时，本埠铁路大桥东首失慎，探知在洪福里北首转弯朝北门面之悟禅阁起火……”，此处的“铁路大桥”即为今河南路桥，后者因桥北为近代上海首条铁路吴淞铁路始发站而有“铁路大桥”“铁大桥”等俗称。据此位置信息推断，这里提到的洪福里，正是本文所研究的对象，因此，洪福里建成时间应不晚于1882年。结合近代上海里弄住宅发展脉络，笔者判断此时的洪福里，应是一处早期石库门里弄民居。

至迟落成于1880年代初期的洪福里，证明了这一时期上海城市扩张的范围已至苏州河北岸今虹口区境内。此后将近半个世纪中，苏州河北岸城市化进程持续，人口不断涌入，地产市场日益繁荣，19世纪中后期落成的建筑逐渐无法满足城市经济、生活发展需求，地产开发商纷纷拆除旧屋建造新厦以求获得更丰厚收益，坐落于苏州河畔的河滨大楼就是其中的代表。

河滨大楼由沙逊洋行投资，1930年开始设计，1932年正式竣工。论及河滨大楼建造过程时，多有著述提及河滨大楼系沙逊洋行将包括洪福里在内的多处石库门里弄拆除后所建，意指河滨大楼落成时，洪福里即已消失。

实际上，此说并不准确。首先，查阅1939年、1947年两版《上海市行号路图录》，今天潼路河南北路路口东南角处，洪福里均清晰可见。其次，1930至1940年代，《申报》关于洪福里的内容持续不绝，直至1949年4月，仍提到“河南北路洪福里”的餐馆广告。最后，成稿于1987年12月的《上海市虹口区地名志》论及现存里弄地名时亦有提及河南北路洪福里。由此能确定，自十九世纪晚期建成后，洪福里这片里弄住宅至少存在至1980年代末。同时，考虑到上海地铁10号线于2010年4月10日通车 ，原址位于10号线天潼路站3号口位置的洪福里，实际消失时间或应在21世纪初。

既然洪福里前后存续百年，为何会有因建造河滨大楼而消失之说？原因在于1930年代初洪福里曾经历过一次拆除与重建。档案资料显示，第二代洪福里于1931年春开始设计，1932年上半年建成，与之呼应的，《申报》上关于洪福里的消息也从1930年8月后出现了大约近一年半的“空窗期”，直至1932年1月22日《申报》上再次出现一条关于某诊所迁至洪福里的广告，其中有如此表述“原址不敷办事，现迁至上海天后宫东首洪福里新造房屋照常应诊……”，可见此时的洪福里已是重建后的第二代。

第二代洪福里由惠记兴承建，建筑立面为典型的石库门风格，沿河南北路处为一排三层建筑，坐东朝西，底层为商铺，二、三层为住宅。1980年代为解决住房困难问题，部分加建两层，总高增至五层。洪福里其余建筑为二层，坐北朝南，双开间居多，少量三开间。里弄有三个出入口，通往河南北路，天潼路（该路段后改名南天潼路，今已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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