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特人物 | 薛政律师：相信“持续”的力量

道可特法视界 2023-08-26

收录于合集 #道可特人物 52个

前言：在法院行政庭工作七年之后，如今，薛政的行政法律师执业也到了第七个年头，“行政法”这个关键词印刻在他至今近十四年的职业生涯里的每一天。如果从在北京大学法学院读行政法硕士算起，与之结缘的时间就更绵长了。

在行政法这个领域，薛政切换过各种不同的身份。法庭中，他以往是倾听两造的法官，现在是据理力争的律师；既作为行政机关的常年顾问，为公权依法科学运行提供法律人的专业建言，也会代理企业与个人，面对公权为他们的权益竭力争取法治的保护；曾经在燕园的教室里专心致志研读行政法，如今则担任北大等多所高校的兼职导师，把经过实务淬炼的知识再带回课堂。

不过，无论标签如何变更，当年一起进法院的伙伴们现在仍会聊起2009年薛政得知自己被分到行政庭时的喜悦：“有的人对进行政庭是没什么概念的，但薛政不一样。他就满心希望被分到行政庭跟行政法打交道，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他特别高兴。”

在同一领域探索近十四年，今天的薛政依然是那个坚定的行政法爱好者。变换过诸多视角，更能衷心欣赏这片常被贴上“冷门”标签的风景。“小众”领域行政法其实异常博大，理论上，从食品标签到山川大河，政府的监管触角所至之处都是行政法的疆域。被问到为什么对这个部门法一直情有独钟，薛政说：“平时大家可能更容易关注到的是私权利，但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通过规范公权力依法、科学运行，恰恰是行政法拱卫着私权利，确保它们拥有稳定的预期与保障。”本期道可特人物，让我们共同走近薛政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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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政 律师

人物简史：

薛政律师现为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道可特行政与政府法律顾问全国专业委员会主任、北京办公室监事。他具备法学与经济学的复合教育背景，长期专注于行政法领域。薛政律师参与国家多部重要法律、法规的立法咨询和论证；作为课题负责人主持国家部委（局）多项委托课题调研；代理当事人在多起重大、复杂行政案件中取得胜诉；带领的律师团队办理行政复议及诉讼、行政处罚、投诉举报处理等各类案件累计数千件。他现任多家行政机关、高等院校法律顾问，并受聘北京大学、中国传媒大学、北京工商大学、北京中医药大学担任研究生兼职导师。人物标签：行政法长期主义者

01. 在一个复杂世界里，帮助客户找到可以平衡各方抵达目标的路径

作为行政法律师，薛政专注于行政争议解决、企业行政合规、政府法律顾问三大方向的业务。谈到此间的价值与挑战，薛政说起一个印象深刻的行政诉讼胜诉案例。

行政诉讼使得公民、法人与其他组织可以与行政机关平等地对簿公堂，通过法院的居中裁判来监督行政机关依法行使职权。这个案件便是这一点的鲜明体现。薛政说这是个对律师而言办起来很爽的案子，不仅仅在于结果令客户满意，而且案情充满挑战性，成果对于后续的立法完善、执法标准与司法审查等都具备一定参考价值。在供水、供电等等市政公用事业领域，政府可在特定情形下取消企业的特许经营权并对特许经营项目作出临时接管决定。然而，临时接管对企业正常经营有重大不利影响，必须依法慎重而为。在这个案件中，通过行政诉讼，薛政和同事蔡锟两位律师帮助客户企业逆风翻盘，两审法院认定政府相关部门作出的临时接管决定违法并予以撤销。市政公用事业领域的特许经营项目通常需要企业进行大量前期投入，若临时接管决定成立将令客户蒙受巨额损失，行政诉讼的胜利使企业重返正常经营轨道成为可能。该案涉及市政公用事业特许经营企业的临时接管，公共利益属性格外突出，这就将争议焦点置于多方面的张力之中。一方面，临时接管措施对行政相对人的权益侵害巨大，理应对行政机关的事实认定、实施程序提出更高的要求；但另一方面，这类案件涉及“危及或可能危及公共利益、公共安全等紧急情况”，行政机关在对紧急情况进行应对时，在程序等方面通常又不具备常规状态下的条件，对于相对人的权利也很可能会有制约或限缩。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说服法院，对律师的证据准备和法律论证能力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而在成功胜诉之后，对于类似情形中如何把握平衡的难题，该案两审法院的裁判结果和分析过程具备广泛的参考意义。与个人之间的个案争议不同，一个行政裁判可能会改变行政机关之后的处理方式，从而对社会产生涟漪式的扩散影响，参与到这样的案件中为更完善的社会治理规则而努力，无论是以行政审判法官还是行政法律师的身份，薛政都觉得是一份真确的满足。在结案后内部复盘时，除了具体的证据呈现和法律适用问题，薛政还特别分享了两个要点：“从整体的处理思路上而言，这类案件发展到诉讼阶段，诉讼双方的分歧已经比较大了，对立色彩较强。但是，考虑到市政公用事业是一项需要长期和政府合作的事业，律师在办案过程中还是要为委托人留有余地，一方面在诉讼上要在程序、事实、法律方方面面为委托人想方设法争取，一方面也要把握好用力程度，避免激化矛盾。诉讼只是解决问题的途径之一，律师在这种案件中尤其要牢记委托人利益最大化。”“像这样的复杂案件，还特别需要律师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活用各种方案为委托人争取权益。比如说，这个案件的管辖当时经过了慎重考虑，当地法院系统正好有跨行政区划管辖行政案件的制度，这个制度在本案中证明收到了良好的成效；此外，申请停止执行是在行政诉讼实务中很少用到的，但我们也要尝试去激活这样的‘沉睡条款’。” 关于行政法律师应当有怎样的“自我修养”，薛政的观点是：“行政法律师要扎根在行业和领域里。律师日常受的训练是权利义务视角，带着技术工匠的惯性，但做好行政法律师需要更宏观的视野，更懂监管逻辑、国情历史，熟悉某个治理措施的沿革和根源，特别是法律之外的考量因素。要懂监管人，也要懂被监管人，还要懂司法审查的思维。” “有了这样的积累，行政法律师才能理解共同发展阶段中的困境和行为逻辑，明白现阶段真正的难题经常不是道德或是非问题，是更加复合的综合，这样才有足够积累与眼界去为客户寻求解决的办法，去拓展、去探索、去争取，在一个复杂世界里找到可以平衡各方抵达目标的路径。”02. 最大的底气，是这支经过几千个案子扎扎实实锻造出来的队伍2016年初与同伴一同创立行政法律服务团队以来，政府法律顾问一直是薛政的专精领域之一。如今，协助企业正确应对行政监管、完善合规体系，代理作为行政相对人的企业参与行政处罚、复议、诉讼、许可等程序已成为薛政和团队的重要业务方向，但他始终把政府法律顾问业务视为团队发展的压舱石。道可特行政法团队的行政机关客户遍及市场监管、铁路监管、药品监管、规划与自然资源监管等多个领域。这块不可或缺的拼图，让薛政在懂得司法机关的裁判思维之外，也非常熟悉行政机关的执法流程与尺度，并能够通过监管机关的大量一线执法案件日益加深对不同行业领域的了解。国家铁路局科技与法制司原副司长、兰州铁路监督管理局局长王平评价薛政“以专业的精神推动铁路依法行政，以精准的意见提高铁路治理能力”。通过服务多个地域、层级的监管机关，薛政和团队得以始终与执法一线的鲜活进展保持同步，及时跟进最新的执法动态。例如，在市场监管领域，薛政带领的团队所服务的客户包括北京市市场监管综合执法总队、北京市东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北京市丰台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综合执法局，还曾担任北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北京市朝阳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北京市海淀区市场监督管理局的常年法律顾问。与监管机关一同直面大量棘手案件也是团队中年轻律师最好的训练场，让他们在高密度锻炼中快速成长。薛政说这是自己与团队真正的护城河：“六年多来，我们始终和行政机关一线工作人员并肩作战，如果说我们今天在市场上有一定认可度，那就是因为这是一支经过几千个案子扎扎实实锻造出来的队伍。”这支业务过硬、团结深耕的队伍，是薛政在政府法律顾问领域最大的底气。政府法律顾问项目通常要求人员在机关现场派驻，薛政采取了各种方式以确保团队成员之间保持紧密的交流探讨。团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坚持例会制度，曾经的每个周二晚上和周五下午，大家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律所里，讨论案件、互相启发。一个疑难问题背后，有资深合伙人的经验助力，有同在一条战线上的伙伴分享资讯与思路，以集体智慧来保证稳定的服务质量输出。03. 念念不忘，粒粒聚沙成塔；积水成渊，滔滔必有回响2020年12月，薛政编著的《行政诉讼法注释书》面世。这本书以《行政诉讼法》法条为枝干，将散落在各处的立法要点注释、司法解释、司法文件、司法判例、司法观点，甚至是行政机关的规章规定……逐一加以梳理编排，汇为一册。出版方麦读说：“这种强关联的独特注释体系，决定了它对编者的超高要求：收集时要能结合自身的理论与实务经验，全面细致，对可能发生关联的材料进行系统梳理；编排时又能从实际使用的场景出发，剪裁精当，帮助读者化繁为简，事半功倍。”在那段时间里的每个深夜与周末，完成律师的本职工作后，薛政沉浸在浩如烟海的法律文件中，逐字排梳。成稿103万字，为此查阅的资料不计其数。这是个工作量巨大、枯燥繁琐的过程，十分考验耐心与毅力，但薛政乐在其中。在这本书的序言里，他写道：“今年刚好是《行政诉讼法》施行30周年，在这样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年份完成本书的编撰，于我也是一次庄重的朝圣。细细品读一份份跨越时光而来的法律文本、请示答复、裁判文书，似乎真的能感受到它们的血肉，其中有振臂的激情，也有垂首的困顿，没有什么里程碑是凭空而立的，也没有什么进步来得天经地义。”这本书获得最高人民法院原审判委员会委员赵大光、最高人民法院行政审判庭原审判长蔡小雪、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王锡锌、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宪法与行政法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吕立秋等业界前辈的联合推荐。王锡锌教授是薛政的硕士导师，他在本书推荐语中说：“薛政律师兼具法官、律师、教师多重职业经历：他北大毕业后进入法院从事行政审判工作，有系统而专业的审判实务经验；从事律师职业后专注行政监管和行政诉讼实务，同时应邀担任北京大学法学院法律硕士研究生兼职导师，对行政诉讼理论和实践问题的热爱始终如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份念念不忘是来自对“功不唐捐”的笃信。薛政聊起创业初期的际遇，对最初一批行政机关客户的认可满怀感谢。“行政机关客户对我们这样一个新团队的信任是和我们在法院的业务积累分不开的。在法院认真审理好每个案子，那时是出于对行政审判的兴趣，对本职工作的责任心，并没有功利的算计，但离开法院后，原来的工作沉淀却在新的领域开花结果。客户对我们专业能力和工作风格的信赖使团队能够平顺起步，至少没有揭不开锅的担忧，这是我们真实的经历，所以我很认同‘功不唐捐’这个说法。”这样的准则与风格影响着薛政在本职工作内外的诸多选择。即使在高度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他仍保持自己的步调。2021年9月，“中国法律评论”微信公众号发布了清华大学法学院何海波教授等人整理的《500种行政法学书目汇览（8.0版）》，其中收录了《行政诉讼法注释书》，并在附录中列出了七个行政法相关微信公众号，薛政开设的“北京行政裁判观察”即是其中之一。2017年7月23日，薛政发出“北京行政裁判观察”的第一篇推送《乃至童子戏聚沙为佛塔》。他的初衷很简单，北京聚集了全国最多层级的行政机关和最为广泛的监管领域，这里的法院系统行政审判力量雄厚，是行政法实务研究的富矿。作为一名北京前法官，薛政一直保留着密切追踪、学习北京法院裁判观点流变的日常习惯，想对这个过程做一点记录和分享。在开篇第一句，他说这个公众号想在每个工作日持续更新。这个flag被朋友们纷纷嘲笑，然而一天又一天，五年将至，薛政与编辑团队一同跨过一千余篇的推送，坚持至今。除了薛政，还有四名同事一道协助打理“北京行政裁判观察”。这个公众号的关注者大多数是行政法专业人士，这样的长期投入并不会为律师业务带来市场转化，但薛政并不介意。好几次，法官或者律师们与他聊起在工作中常会用“北京行政裁判观察”进行检索，对薛政而言，这是比粉丝数、阅读量甚至客源转化都远为重要的满足感——所付出的劳动对他人实实在在有用，具备真实的价值。在日渐白热化的法律服务竞争中，这是薛政的扎实依凭。他至今未投过商业宣传，也很少与客户应酬，但业绩依然保持了稳健的增长。不止一次，找上门来的客户说：“我分别问了不同的人，他们都不约而同推荐了你。”薛政用C.S.刘易斯的话来解释这一点：“You can’t get second things by putting them first; you can get second things only by putting first things first.”（舍本逐末，本末皆失；以本为本，本末兼得。）事物有其正确的位阶，在职业领域，他认为首要之事就是持续提供真实价值。做到这一点，其余交给时间就好。“外界其实给了我很多争都争不来的善意，从法律职业生涯开始，我就没觉得自己因为这种步调吃过亏。相反，获得了很多本来不见得属于自己的资源和机会。”在“北京行政裁判观察”当年第一篇推送中他写下一句话：“这个时代从不缺少快速凝聚的‘关注’，缺少的是‘持续’。”如果用一句话概括薛政律师，那就是：一个行政法爱好者，相信“持续”的力量。《道可特人物》是展示道可特合伙人及管理团队风采的专题栏目，栏目旨在全方位展示合伙人专业素养、市场开拓、经典案例、职业精神、行业担当和人格魅力。本栏目以人物专访为主，安排特定团队进行整体策划，包括前期资料整理、专访、撰稿、推广等流程，通过主任引导访谈，栏目负责人访谈记录，把每位道可特合伙人打造成一张品牌名片。通过栏目，让我们走进这些合伙人，聆听他们的故事，见证他们的经历，打开道可特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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