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有一种颜色，你可曾见过蔚蓝的黄河

2022年10月30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七次会议表决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黄河保护法》。黄河是中华民族文明的源头之河，她与我们一道经历昔日的苦难，更经历了苦难中的抗争。黄河孕育了中华文明，也塑造了中华民族的性格和精神特质。

每年立春之后，黄河下游的田野要开犁。桃花汛应时而来，接着就是经受气候变化中洪水与豪雨的考验。年复一年，大河上下变化几多，惊涛虽有，安澜的梦想已经开始实现。

甘肃黄河石林国家地质公园

相信很多人都曾经用“海枯石烂黄河清”来指称实现无法想象的事，黄河能不能变得清冽些, 甚至变得幽蓝一些呢？冯并先生在《黄水谣：沿黄纪行》一书中，对黄河全流域重要城市、关键节点进行了扫描，多点和多侧面展现了黄河流域的历史性变化，通过近距离观察，带领我们更加真切地了解我们的母亲河黄河。

沿黄河而行，从上游直至下游，一场黄河探寻之旅，是寻找黄河历史记忆之旅，是感受黄河流域风土人貌、时代变迁之旅，更是真实体会黄河文化生生不息的酣畅过程。

01

黄河也很蓝

不知道黄河的“黄”字，是什么时候给冠上的，因为在《诗经》的时代，歌者还将其称为“河”。

文献可考黄河较早的一次大决口，发生在周定王的时代，但那时并没有出现“黄”的前置词，即便在《汉书》《后汉书》以及在北魏郦道元所著的《水经注》里，“黄”的称谓也没有正式出现，更多的时候还是用“河”的概念。所谓《易经》“河出图，洛出书”，乃至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里“河，水，出燉（敦）煌塞外昆仑山，发源注海”，“河”从来就是黄河的专用名词。

到了隋唐以后，诗词里开始带出一个“黄”的前置词，意味着从那个时候起，黄河开始变得混浊起来。那时西北和中原战乱日益增多，森林植被被大量破坏，加上黄河中游要经过落差巨大的黄土高原，生态脆弱，河谷切割得很厉害，每逢汛期，泥沙俱下，也就形成悬河而导致溃坝决堤。也因此，黄河水的颜色有多浓重，关系到黄河流域甚至整个河系流域的安危和百姓的安居乐业。

不过，现在的黄河，也并不就是刻板印象中的黄色。到黄河上游去，尤其是在黄河的第一个大拐弯处玛曲，你能看到未曾见过的黄河。

在夕阳西下交错时分，站在玛曲黄河大桥上向西望，阳光透过漫天红云，照在河面上，光波不断跳动，一时间可能看不出河水是什么颜色，但稍稍换个角度，如镜的河面分明呈现出幽幽的蓝的底色。原来，黄河可以是蓝色的！

青海黄河大峡谷景区

在玛曲下游几百里外黄河北流的青海贵德，因为山清水秀，自然环境优美，被称为“高原小江南”，更有“天下黄河贵德清”的美誉。

应该说，“天下黄河贵德清”，既有黄河上游多山多峡泥沙少的地理因素，也与拉西瓦水电站的兴建不无关系。在拉西瓦水电站兴建之前，贵德的河水也不像现在这样清冽。水利工程拦截了数量不多的泥沙，河水也就变得更清更亮了。

夏日雨后，在贵德看黄河，河水难免会有杂色，但雨水带来的颜色，却也是河心水深处色彩自带的一种亲和，呈现出一种说不清的蓝绿相间的美。

黄河的幽蓝，串起了从玛曲到贵德以至尖扎、循化、积石和兰州绿色谷地各有风情的城镇，河水流经的大小峡谷，也会让人心动。

人们常常讲起“黄河三峡”，那是比照“长江三峡”而来的称呼，但这黄河上游的“三峡”，大大小小的何止十几组，而且皆有一层叠一层的丹霞地貌，红黄蓝相间，多彩多姿，说黄河的峡是丹霞凝集之峡，或许更符合这些峡谷的本来面目。

在贵德，黄河的一边是绿一边是黄，河的两岸是两个世界。但进一步去端详，其实又是环河同此斑斓。那层层叠叠的丹霞山体，提示着过去地质年代的气候生态变化，鲜亮的红色显示着曾经的酷热，青灰色和墨绿色显示了曾经有过的寒冷。在目力可见的天际线上，蓝色的河水从绵延不断的山体断层里飘了下来，在阳光下闪耀着五彩的光斑。

间或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丹霞山崖也像是一个个守护家园的威武猎人，蓝色的河倒更像是他们随风飘起的腰带。在突兀中，眼前也会幻化出蹲守在古堡城前的雄狮，正欲纵身跃过大河去。

如果有一艘并不算大的游轮，从玛曲出发，一直到贵德，再到循化的积石峡和永靖的刘家峡水库，去看炳灵寺的石窟造像，去看文成公主走过的“天下第一桥”遗址，同时饱览积石丹霞的鬼斧神工，兴许会是一件比在蓝色多瑙河上游览并不差许多的事。

02

沙漠有魔方

黄河水势从南长滩向北向西, 再向东一扭, 经过一连串的小“S”大“S”, 五十里水路到宁夏中卫。在中卫，沙漠一度逼近城区。风沙袭来，农田里、道路上、房屋窗台上都积满了沙子，有时人吃饭的时候嘴里都是沙子的味道。对于“沙进人退”，人们似乎没有还手之力。

中卫有个举世闻名的沙坡头，《明史地理志》称之为 “万斛堆”，简称“鸣沙”, 此段黄河也由此被称为“鸣沙河”。“沙坡头”位于腾格里沙漠南缘，紧邻黄河北岸，是一片高达百米的沙丘。

沙坡头名声在外，因为那里有固定流沙的草方格沙障。有了草方格沙障，1958年通车的包兰铁路破天荒地通过了流沙的峰峦，走过了与流沙咬合的黄河。原本有外国专家预言包兰铁路“存活”不了30年，但通车60多年，铁路没有因沙害引起任何行车事故，外国专家不得不感叹，这是“中国人创造的奇迹”。

腾格里沙漠

所谓草方格沙障，就是在流沙表面用麦草、稻草扎成1米×1米的草方格，使流沙不易被风吹起，达到阻沙、固沙的目的，再在方格里种上沙蒿、花棒、籽蒿、柠条等沙生植物，建起挡沙树林。如今，站在沙坡头腾格里沙漠边缘，可以看到一道50余公里长、1公里宽的绿色屏障，把凶悍的“沙魔”死死地挡在包兰铁路的北侧。

草方格沙障现已成为惯常的经典固沙技术，运用在三北防护林的初期建设中，甚至运用到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轮台至民丰公路及轮台向南公路两侧，且都有杰出的表现。沙坡头和中卫人的贡献既平凡又伟大，草方格沙障被国际人士称为“中国魔方”。

1977年，在联合国防治荒漠化会议上，中国代表曾被请上讲坛介绍草方格固沙法。在沙坡头铺设草障、种植树木的基础上，沙漠科研人员还在沿线建成了卵石防火带、灌溉造林带、草障植物带、前沿阻沙带、封沙育草带“五带一体”的治沙防护体系。1994年，沙坡头被联合国授予“全球环境保护500佳单位”。

其实，除了沙坡头的草方格沙障，甘肃民勤的全民节水、库布其的社会力量参与治沙等都是得到世界认同的中国治沙模式。

2017年，在鄂尔多斯召开的联合国防治荒漠化公约第十三次缔约方大会上，联合国防治荒漠化公约秘书处执行秘书莫妮卡·巴布曾表示：“中国防沙治沙取得的成果令人瞩目，为世界荒漠化防治提供了中国经验、中国技术、中国模式。”

03

黄沙变成金

鄂尔多斯位于最大的黄河“几”字形河弯地，近年来也绿了起来。要知道，库布其沙漠靠北，毛乌素沙漠在南，黄沙漫漫，似乎应该是常有的事。但是，从鄂尔多斯东胜去往康巴什新城，林荫道已成气候，原来的起伏沙丘不见了，宽宽的路，是新的水景和林景。这是一座绿城，也是一个新的“魔方”。

鄂尔多斯“魔方”般的变化有些突然，除了气候变化因素外，人的因势利导因素不可忽视。库布其沙漠和毛乌素沙漠的沙产业发展和固沙造林，加速了沙漠返绿的进程。

在西北众多的沙漠里，库布其沙漠不算大，但它是风沙东向的先锋。毛乌素沙漠面积要更大一些，它与乌兰布和沙漠隔黄河而相望，黄河就流在它们中间的夹缝里。

所谓“沙丘如弓，风沙似箭”，挫不掉库布其沙漠和毛乌素沙漠扩张的势头，也难言黄河自身的安全运行，难言鄂尔多斯的生态变化。

内蒙古鄂尔多斯大沟湾

库布其治沙，借助了市场改革的力量和社会力量，兴起了市场效益庞大的沙产业，让黄沙变成财富，沙漠还原为草原，沙丘也开始一个个地消失。

毛乌素沙漠从20世纪起就是治沙的一面旗，先是“引水拉沙”，后来引入沙坡头的草方格沙障“魔方”，目前的治沙率达到了70%。这样下去，沙丘也会成为鄂尔多斯的稀罕物。黄河中上游绿化率，总体上也由20世纪的20%上升到现在的54%。

毛乌素沙漠原有两万平方公里，在明清时代就开始形成，百年前日趋严重，也影响到了黄河。20世纪60年代，它向黄河的年输沙量曾经达到6亿吨。一段时间里的总输沙量，达到23亿吨。现在，沙丘开始显著减少，植被开始恢复，连美国的卫星也惊奇地发现，那里的大面积黄沙开始逐渐消失。

20年前可不是这个样子。鄂尔多斯台地原本是黄河“几”字形弯中的“昆仑”平台，在一般情况下，这里不应当是风沙肆虐的地方，但西来的风沙既可造就黄土高原，也就可以把沙子堆积在这个大平台上，日积月累地形成了新的沙漠。

沙漠形成容易，消除起来却难。国家在长城榆林一线营造了三北防护林，但森林防护要从防御转入进攻，没有毛乌素和库布其民众治沙力度的呼应和支撑，陕北的治沙持久战，还不知要打多久。

你还知道哪些和黄河有关的文化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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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位幸运读者将获赠新书一本

黄水谣：沿黄纪行

作者：冯并

用脚步丈量黄河，用故事穿行中国。读懂黄河，读懂中华文明的根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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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资料来源：《黄水谣：沿黄纪行》

转载及合作请发邮件：scb01@pup.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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