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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gay怎么谈恋爱

GS乐点 GS乐点 2020-08-31

文 | 许少华

投稿邮箱 | gayspot_edit@163.com

 

“如果他特别想见你,那么他会迟到半个小时;一般想见,就是一个到一个半小时。”


“津之虹第一次线下聚会,刘浩然放了我们一个小时的鸽子。”


“经常迟到,唯一一次没有迟到是去石家庄参加亲友会的恳谈会,坐高铁,这他要是再迟到……”


“见面那天,我们约的是晚上六点,结果他九点才到。”


在几乎所有朋友的描述中,刘浩然都是一个爱迟到的人。为了给读者还原我从浅入深地认识他的过程,我不得不从第一次见到他那次讲起。

 


“你来啦。”

 

2018年的清明节假期,天津来了一场倒春寒,在等待去往玫瑰庄园的公交车的时候,我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进门,这栋别墅改造成的轰趴馆里已经来了十几个人,门口右手边的沙发上坐着三个衣着鲜艳的男生,还有三个人站在楼梯口商量着什么,其中那个穿白色风衣的瘦高个儿应该就是刘浩然了。


“你是刘浩然吧,我是少华。”         

                                   

“你来啦”,他主动和我拥抱了一下,没有过多的寒暄,他细小的眼睛透过茶色镜片一直审视着我,或许并没有很久,但是他的目光让我感受到时间的漫长。在一群大学生中间,他颇有些社会气。


后面又陆续来了四五十人,清一色是男生,分成三拨,有在三楼唱K的,有在二楼打麻将的,还有一拨刚从菜市场买了肉、鸡翅和金针菇回来,刘浩然上楼把所有人都喊了下来,“别光等着吃”。


两个小时后,大家围坐在一张长条形桌子前,一边吃着自己串的串儿,一边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左边的一个戴眼镜的瘦长身材的男生站起来,“大家好,我叫杆格,内蒙古包头人,现在在南开大学法律系读大二”,杆格正要坐下,“这可是我的直系学弟,和我是同一个高中的”,刘浩然给众人介绍道,他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我和杆格的对面。轮到我了,“大家好,我叫少华,毕业快一年了,现在在天津一家游戏公司做美术方面的工作,型号是0.3,谢谢大家”,我正要坐下,“少华也是西安美院彩虹社团的创办人之一,我们欢迎少华”,在一片掌声中夹杂着一个阴柔的男声:“原来是老姐姐”。   


这是“津之虹”举办的第一次线下交友活动,“津之虹”是一个高校公益社团,服务对象是天津十九所高校中的同志人群,2018年2月由南开大学历史系研一的学生刘浩然创立。


饭后,由两个放得开的男生带领大家玩国王游戏,阿凯今年上大一,在天津大学读哲学,长得小巧玲珑,眉宇间的表情很像一位贵妃,当他被“国王”要求和我一起做出模仿性爱体位的动作时,“你们龌龊不龌龊”,他大喊了一声,跑上楼去了。没过多久,我觉得无聊,也上楼去了。


在三楼一排电脑桌前,我和刘浩然再次相遇,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和我讲起他对同志公益圈某人的意见,我欲插话,被他按照自己思路说的话所打断。“他们怎么跟文革似的,我在‘万花筒’的时候没有感受过这种氛围,也没有什么绝对的政治正确让人这么紧张,大家就是互相关心,互相帮助。”

 


在被保研到南开大学前,刘浩然在山东大学历史系就读,“万花筒”是山大的同志社团,由政治学博士海棠在2016年创立,海棠因为曾在同性恋亲友会济南分会担任志愿者主管,因此结识了不少高校学生,于是成立了专门为高校同志人群服务的万花筒。刘浩然在海棠的帮助下很快完成了自我认同,在毕业时,向整个系的老师同学出了柜。来到天津后,刘浩然和海棠抱怨天津没有“万花筒”这样的组织,海棠建议刘浩然创立一个,于是有了“津之虹”。


第二天早晨,大家结伴离开。我从三楼下来,路过二楼一间铺有粉色床单的房间时,看到三个“姐妹”躺在床上,A靠在B的肚子上,C用手揽着B的头,房门开着,三个人旁若无人地聊天。


走出室外,昨日的寒风已经停了,天空开始放晴。

 


“你们都开心了,那我呢”

 

两个月后,上午10点,在天津师范大学附近的一家酒吧里,灯光昏暗,只有舞台后面的幕布无比明亮,上面投着“津之虹毕业生欢送会”几个大字,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站在幕布前彩排今天下午的节目。志愿者萝卜和今年上大二的酒吧老板正在调试舞台上的灯光,她还喊了一位直男同学来帮忙录像和拍照。志愿者老王、我和一位女生出去买了一些水果,摆在盘子里,放到每一张圆桌上,而门口的方桌也已经摆满了印有津之虹LOGO的徽章、彩虹小旗、彩虹蜡笔等等用来义卖的物品。


下午一点半,在刘浩然上台做了一段短暂的发言后,节目表演开始了。forest是一位女生,短发,戴眼镜,她用略带沙哑的嗓音演唱了郝云的《活着》,台下的氛围被带动了起来,“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这首《大鱼》是即将去往英国留学的男生寥若星河演唱的,一张口,就展现出了和他粗狂的外貌不相称的纯净和阴柔。


今天的节目列表上也有刘浩然的名字,而现在,他站在酒吧的柜台前,手里拿着一份活动策划案,他发现这个策划案的游戏环节和老王当初告诉他的不一样,他把老王叫到跟前,“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啊?”老王被刘浩然问住了,他接过策划案,仔细看了一下,赶忙解释道,“这不是我写的最终版本,是负责打印的那个人打错了”,刘浩然没有再说什么,便和两个同学去楼道里抓紧排练今天的节目了。


这次活动的企划案,老王做了很多份,经过很多遍的修改后才通过,因为刘浩然每次看的时候,都会提出新的要求。“因为他有经验嘛,这也无可厚非。不过,同样一句话,他能和你说七八遍,电话打的很没有效率,我们甚至想过这样的法子:派出一个人,由他代表大家和刘浩然沟通,再由他把刘浩然的意思传达给大家,为了省时间。”,“后期为什么沟通不下去,就是因为他接受不了任何反驳,所有事情都要以他为准,如果别人没有听他的,他会发火,什么过分的话都会说。”


不过作为社团的领导者,刘浩然也有其勇于担当的一面。一个多月前,也就是2018年的5月17日,这一天是国际不再恐同恐双恐跨日,全国各地的高校同志社团几乎都会在这一天举办或大或小的活动,小到给微信头像添加彩虹滤镜、举着彩虹小旗拍照,大到举办各种类型的聚会和分享会、二三十人在校园里撑开巨大的彩虹旗。津之虹今年举办的活动是鼓励大家在宿舍窗户上挂彩虹旗和在学校的井盖上画彩虹。这样的行为引起了各个学校保卫处的注意。


受影响最大的是志愿者老王,他说那是他人生中非常灰暗的一天,学校通知了他的父母,他被出柜了。南开大学保卫处的老师也将刘浩然叫去谈了三个小时话。在这场自津之虹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中,所有的志愿者都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压力和惊吓,但是在大家的描述中,刘浩然在这场危机中表现得很“稳”,他给保卫处的老师讲解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活动,“因为同性恋中有很多因不能实现自我认同而抑郁自杀的,他们都习惯把自己隐藏起来,他们只敢关注我们的公众号,不敢参加我们的活动,所以我们才要把彩虹旗挂出来,让他们看见”。


刘浩然亲自去找出事的志愿者所在学校的老师沟通,或者给他们的辅导员打电话,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发布公众号,表示“不主张以占据公共空间的方式举办活动,由此带来的后果由个人承担,与津之虹无关”。在之后的几天,又在“津之虹”的公众号上转发多篇人民日报发表的对同志群体持肯定态度的文章,甚至用了这样一些值得商榷的标题——《人民日报:有关于艾滋病的一个典型误区及致天津个别高校某些老师的声明》。


在酒吧舞台被灯光照亮的C位上,刘浩然穿着一袭青绿色的汉服,坐在一架古琴的后面,两边各站一位直男,胖的吹箫,瘦的开始唱:“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不见有人还,不对,唱错了……”刘浩然的手指从琴弦上放下来,白了他一眼,然后三个人重新开始。

 


活动结束后,观众散去,十几个社团成员把佩戴的彩虹徽章交到刘浩然的手中,他仔细核对了徽章的个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焦急地想要离开,但是刘浩然临时提出想让大家聚个餐,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人愿意留下来。


“活动办完了,你们都开心了,那我呢?”刘浩然一边往地铁站走,一边和老王抱怨,旁边的小胖不耐烦地看着他。“我大老远从津南过来,就是给你们干活的,办完活动一起吃个饭都不愿意。”在到达地铁站前的这段时间里,刘浩然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所表达的意思,老王试图去安慰他,但是他也不知道刘浩然到底在抱怨什么。显而易见的是,在成功举办了这场五六十人的活动之后,刘浩然今天的心情是不好的。


一年前,在万花筒举办的毕业生联欢会上,刘浩然那天同样心情不好,同样是表演这首《关山月》,他也同样穿了汉服,不过是更显老气的蓝灰色,而和他合作演唱的阿怪则穿了一身西装。节目结束后,有人走来和刘浩然搭话,“你们那个节目真不错,那个唱歌的唱得真好听。”


初入GAY圈时的刘浩然,自信完全来自于自己的学习成绩,山东大学的郭鹏副教授认为刘浩然是一个天才型的学生,大二时,刘浩然对印度宗教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己收集了很多资料来做研究。“这种学术能力在本科生中是不多见的”。在万花筒平日里举办的聚会上,刘浩然会和海棠就学术问题滔滔不绝地聊很长时间,而身边的其他人却应者寥寥,相比于曲高和寡的学术问题,大多数人可能更关心你今天是不是穿了好看的衣服,你是1还是0。


“我到底是1还是0?”刘浩然问自己。为了搞明白这个问题,他试着做了一次0,在被插入的时候,没有快感,那就应该是1喽。而在GAY圈的集体幻想中,1应该是肌肉发达、心智成熟,可供人依靠的。洗完澡后,刘浩然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心情又不好了,这么瘦的1,应该不会有对象了吧。


而社会观念对GAY的物化绝不仅仅表现在1、0上,还包括每天的穿衣,有衣品似乎已经成为了人们对GAY的刻板印象,如果你是一个没有衣品的GAY,那当你和身边的人出柜的时候,可能会被说“不像啊”,而身边的GAY也会时不时地提醒你,“诶,你怎么穿衣服这么直男”。


“他那时候就喜欢穿一些荧光绿、芥末红之类的衣服”,海棠笑着说,“但是他毕业的时候,我去帮他收拾东西,书多也就算了,他还有非常多的没有拆封的衣服”,刘浩然解释说:“因为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出去逛街买衣服”。

 


“这次应该可以了吧”

 

毕业生联欢会之后,我和刘浩然的关系越走越近,他从津南校区来市里办完活动,就会来我家借宿或者找我吃饭。几个月后,他说自己退出津之虹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去同性恋亲友会天津分会当志愿者了。不久,他已经成了同性恋亲友会天津分会的召集人了,这时已经是2019年的3月,之后我开始写一篇关于他的非虚构稿子。


3月底的一天中午,我和刘浩然从正阳春鸭子楼吃完烤鸭出来,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做采访,我们来到了一家人不多的咖啡厅,点了一壶茉莉蜜茶,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讲讲你大学时候的事吧。”我说。


“你看我像0吗?”刘浩然问我。


“还好吧。”


 “那为什么很多人都问我是不是0?可能他们只是看长相,不是很了解我。我总是找你求安慰是不是不符合1的气质?”


“1也不可能什么时候都男友力爆棚吧。”


“老许,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我喜欢的那个人,我要不要和他表白啊。”刘浩然一脸沮丧,他上午刚见了那个他喜欢的人。


 “想表就表呗,不过你得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桌子上摆着一幅小猫的彩铅画,在我左手边隔了一桌的位置,坐着一位微胖的女生,在本子上画着什么,咖啡厅里的店员时不时来找她说几句话,看样子不像是顾客,小猫是她画的吧。


 “我的家庭是我的父母一直在烦我,我和父母的关系不是一种支撑性关系,反而是我要不停地满足他们的各种要求和忍受他们对我的批评和抱怨。我妈动不动就给我打电话,清明节要不要回去?五一要不要回去?中秋要不要回去?国庆要不要回去?在家的时候,我妈过一会儿就说一次,你给我喝一杯水去,你不喝水出去了可怎么生活啊?我不喝水怎么就不能生活了?我的几个跟着她干活的表哥表姐,也时不时跟我抱怨,说我妈把他们逼得太紧。我爸不喝酒还正常,只要他晚上去和领导喝酒了,回家就开始数落我,说我狗屁不是,最少一个小时,最高纪录两个半小时,一个礼拜至少一两次,我还不能玩手机,就在那听着,他发疯会把家里砸了。”


这时,咖啡厅里又来了一个女生,坐到画画的女生旁边,两个人年龄相仿,礼貌性地寒暄,原来是来学画画的。


“你看我就是一个不停被父母抱怨的人,这导致我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刘浩然顿了顿,接着说:“我总是来找你,不是也有一段时间来的少了吗?”


“有吗?我忘记了。”我说。


“我问过你,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你回答说,反正你平时自己也比较闷。经过我仔细的分析、审查、回忆还有观察,我发现你确实还比较开心,所以我才相信了你的话。所以你看,这些都和我的原生家庭有很大关系,我这个人和父母的关系不好,也没有对象,所以我最重要的关系就是朋友。”


 “我不想让这种状态继续下去了,我和他表个白,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快乐地生活了,虽然我可能会抑郁一段时间。前一段时间,我没有喜欢的人,而且做公益做的很有成就感,但是人生就不总是这样,就会出现那样的人,他一出现,就会叫我很抑郁,我又得恢复一段时间,我觉得这样的人就没有出现的必要。”刘浩然说。

“但这不是你自己可以控制的啊。”我说。


我看了看表,下午五点约了同事去看《海市蜃楼》,我问刘浩然要不要一起去。


“我先看看还能不能去别人那,要是没有了我再跟你去”,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他看一会儿手机,又看看周围,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他拒绝我了,他说他以为我们是姐妹。”

 

之后的一天下午,刘浩然在微信上给我发来一张男生的照片,问我帅不帅,我说帅。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天晚上,刘浩然来我家借宿,他把包放到床上,说:“这次应该可以了吧”,看得出来,他很兴奋,那天晚上他也敞开心扉给我聊了很多以前的心路历程。


过了一周,他又被拒绝了,我去南开大学的咖啡馆找他,他虚弱地摊在沙发里,重新对我说:“怎么办啊,老许?”晚上我和他一起坐公交车的时候,他坐在我前面的座位,转过身来给我读他手上的书,书名是《印度宗教导论》,我旁边坐着一位五六十岁的大爷,我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看他会不会感觉我们两个人很怪异。


今年四月,刘浩然因为一些人事关系退出了同性恋亲友会天津分会,与此同时,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也因为他心理状态不好而推迟到了下个学期。他每天的生活就剩下两点一线,从宿舍走到学校的小咖啡厅,一个人打游戏、看书、刷交友APP,他把学校方圆七八公里内看着还顺眼的人都打了招呼。

 


“老许,我脱单了”

 

六月的一天,刘浩然突然发来一条微信消息,“老许,我脱单了”。之后不久,我和刘浩然、他对象易辰潮一起吃了顿饭。刘浩然一米七九,易辰潮比他还高一厘米,两个人都长的白白净净,都很瘦,同样带着帽子。刘浩然这样给易辰潮介绍我:“这是我在天津最好的朋友”,易辰潮说:“那我们那天见的那个XXX是怎么回事?”“那是我第二好的朋友”,刘浩然说。“那个第二好的,知道他是第二吗?”易辰潮问。刘浩然笑得很开心:“他不知道,因为我跟他说,他是我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


接下来,他们俩给我讲述了他们在一起的过程。


刘浩然(以下简称刘):我们是在交友软件上认识的。我当时去见他的时候是不报希望的,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因为知道他是一个叔控,喜欢有肌肉的,你看我这么瘦。

易辰潮(以下简称易):见面那天晚上是约的来我宿舍睡觉,我和舍友们说好了,今晚有个男人要来和我睡觉。我们约的晚上六点,结果他迟到了,见到他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

刘:因为我在犹豫要不要见他,我就想,既然我知道他对我没感觉,我为什么还要去见他呢?而且他在交友软件上的照片娘娘的,不太符合我的审美。我就这样一会儿收拾东西,一会儿又停下来想一下这个事情,时间就过去了,我踏上最后一班校车就去见他了。

易:他先到的公交站,我举着手机问他在哪?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说,往哪看呢,这不在这呢吗?我转过身,看见他躺在兰州拉面门口的一张躺椅上,就是那种大爷摇着扇子躺的那种,也太随便了吧。

刘:因为本来就不是抱着找对象的心理去见你的嘛,那我还不能随便一点啊。


我:那你看到他第一眼是什么感觉?

刘:也太好看了吧。见了面我就和他聊同志公益和学术问题,因为我之前和别的约会对象聊这些,他们都不感兴趣,他们知道你对自己的身份是这么开放的状态,都巴不得躲的远远的。聊学术很多人也不感兴趣。所以我就先把这些抛出来,看他感不感兴趣。

易:我是学日本史的,他和我聊这些,让我对他产生了好感。当天晚上,我们俩睡在我的床上,本来是每人盖一床被子,然后他说冷,就和我盖一床被子了,就各种挑逗我。

刘:那一晚上,他上了五六次厕所。

易:因为我一紧张就想上厕所。

刘:第二天,他带我去见了他的两个闺蜜,其中有一个是我在包头同高中的学妹。

易:我们俩在学校操场散步的时候,还碰到我第三个闺蜜,刘浩然正好是他喜欢的类型,她们就都怂恿我和他在一起。

我:谁先表白的?

刘:他给我表白的,第二天晚上,我还是住在他们宿舍,他就坐在我对面,微信上给我说的。

易:我给他发完,就去卫生间洗漱了,等回到宿舍的时候,他不仅没有回复我,而且若无其事地在翻书。

刘:我在想怎么回复他,我觉得就这么答应他也太顺利了吧,我在想要不要吊他一段时间。我随身带着的一本书是《四书集注》,我在里面正好看到一首《诗经》里的诗就发给他了。

易:我问他这诗是什么意思,他让我去百度。

我:可以看看你和他表白的那段文字吗?

易:这个不应该你私下去找他要来看的吗?


第二天中午,刘浩然给我发来了他们的消息截图。



两个月后,我吃着哈密瓜,看着易辰潮给我发的微信消息,“我和他分手了,有件事麻烦你转告一下,他的回应就无所谓了,因为他已经够冷漠了。”他接着说,“我答应过他我会向家里人出柜,现在我跟我爸出柜了。



许少华 | 作者

人首先要善良,其次是诚实,而最重要的是不要相忘。18931949492@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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