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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纳金棕榈错过《聂隐娘》

2015-05-25 禽禽 新京报书评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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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300000智慧型微友同路同行』


“现在没有人这样拍电影,但是没办法,我们只会这样拍。”


——侯孝贤

(第68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得主)


北京时间今日(25日)凌晨2时,台湾导演侯孝贤凭借《刺客聂隐娘》摘得第68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侯孝贤也成为了继王家卫和杨德昌之后,第三位获得该奖项的华人导演。


侯孝贤的获奖感言非常简短,“这对我是很大的鼓励,拍电影是不容易的事,尤其筹资更不容易。感谢剧组人员,演员舒淇、张震、编剧朱天文等。”




25年酝酿,10年筹备,5年拍摄,光是剧本就八易其稿,最终把原文只有1700字的故事,变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106分钟的影片,难怪侯孝贤说“现在没有人这样拍电影”……而更让人感动的是他的后半句——“我们只会这样拍”。


一个导演的艺术生涯里,有多少个5年、10年和25年?当很多的导演、作家、画家、音乐家生怕没有新作品而被市场遗忘的时候,还有那么少少的一小撮人,用着可能看起来质朴到笨拙的方式,精益求精地努力打磨一件事,做好一个作品的时候,谁还要去在乎拿到的是金棕榈还是最佳导演奖呢?今天,我们为侯孝贤喝彩,不仅仅因为他的得奖,也因为多年来,他和他的剧组用他们“只会”的方式,坚持做一件几乎没有人还在做的事。


聚焦戛纳

- 侯孝贤与金棕榈再次失之交臂 -



侯孝贤携舒淇、张震亮相2015戛纳电影节


北京时间临近25日凌晨,《聂隐娘》的主创团队正式在第68届戛纳电影节闭幕式红毯上亮相,侯孝贤、舒淇等人一起走上红毯,他们的亮相被很多影迷认为,预示着《聂隐娘》有极大的获奖可能性。而也正是在红毯上,侯孝贤说出自己只会这样拍电影的一段话。之后,参与了《聂隐娘》拍摄的周韵也出现在了红毯上,她随后作为颁奖嘉宾出席了闭幕环节。


和往年闭幕式上只是颁奖没有多余环节不同的是,今年的闭幕式上加入了很多演出节目。开场的日本舞蹈以及颁奖见习的歌曲表演和影片片段回顾,也让中国媒体吐槽——“戛纳电影节怎么变成了春晚”。


1993年,侯孝贤就已经凭借《戏梦人生》拿到过评委会奖,但显然这一次来到戛纳电影节,侯孝贤剧组希望有更大的突破,而在竞赛单元,《聂隐娘》在多项打分中都高居榜首,几乎成为了竞赛单元口碑最好的电影。因而,华人导演再次摘得金棕榈的呼声也就变得格外高涨。更有法国媒体发表评论称,如果《聂隐娘》没有得奖,就要拿火把丢死评审团。




然而,当临时北京时间25日午夜两点时,侯孝贤获得最佳导演的获奖信息公布,人们也基本猜到他与金棕榈再一次失之交臂,好在侯孝贤本人对此并没有很在意。他说创作者最重要的是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拍了什么,“一个真正的创作者如果想着竞赛就完了”。


最终,法国导演雅克·欧迪亚拍摄的《流浪的迪潘》获得金棕榈奖,由匈牙利导演Laszlo Nemes拍摄的影片《索尔之子》获得评审团大奖。


对话侯孝贤

- 用我的方式拍纸人纸马打仗 -



侯孝贤


Q:为什么选择唐朝题材?


侯孝贤:1975年我就当副导演,帮人写了第一个剧本《桃花女斗周公》,这是个元朝杂剧,后来第二个剧本《订婚殿》就是唐人小说改编。我之前很喜欢看武侠小说,唐人传奇是武侠小说的前身,小时候刚好有个朋友家里有很多线装本,我就看了一堆,对那个还是兴趣十足。


Q:从影以来最大的制作?


侯孝贤:最开始我想拍小规模的,使用二战战地记者拍的那种摄影机,一次只能拍30秒,然后要重新上发条。摄影师必须手持摄影机,盯着演员拍,而不是现在摄影机架好后,框好画面让演员走进来。这种方式可以让摄影师直接找到演员身上的闪光点,30秒之后再来,每次都是新的。这样就可以把成本降低,质感也会非常粗,打破了目前的数字摄影造成的画面太细。后来发现服装、置景的成本太大,而剧本越写越复杂,于是就变成了大制作。



《聂隐娘》剧照


Q:通过女刺客故事表现什么?


侯孝贤:在唐人传奇里聂隐娘是被道姑带走的,道教在唐朝基本算是国教,所以聂隐娘其实是被朝廷训练成刺客,用来对付政敌或者叛乱者。他们秉承的是孟子的概念“杀一独夫可救千百人,千百人可以杀之”。聂隐娘被带走训练成刺客后,有一次刺杀过程中碰到一个小孩,她下不了手,师傅教她要先断其所爱再杀之,让她摒除妇人之仁。聂隐娘必须回去刺杀她的表兄——田季安,她回去就是自决的过程,因为她杀不了。以前的青梅竹马的情感一幕幕出来了,产生很多矛盾冲突。


Q:如何还原历史场景?


侯孝贤:你只能看留下的壁画和国画去仿造。魏博节度使,他的左右厢妻妾成群,他们和古代的帝王差不多。就像红楼梦里面一样,王熙凤办个丧事要动用多少人,都要派令牌的,所以一个大的节度使的家庭非常庞大。议事厅开会起码70到80个人吧。这些东西现场要拍起来,又费时间又费钱。还有胡人的东西,影片中的田承嗣是胡化的汉人。你看李世民就是胡化的汉人,没事就喝酒跳舞,倒是魏征在旁边一直劝他要这样那样。为了拍这部电影,我去新疆采风,看到他们(少数民族)也是没事就弹琴、喝酒和跳舞,在一个公园的角落就玩起来了。你必须在电影里复制出这样的感觉。



《聂隐娘》剧照


Q:武打风格会如何呈现?


侯孝贤:这一次武术指导我邀请的是董玮,基本上是写实的武术,以角色的个性和能量为主,也会加入一些道教的神秘主义。我感觉这些只能这么做,以前胡金铨的电影里的刀可以变飞剑杀死狐狸,现在我不能这么拍。当然电影里我还是用了一部分道家的魔法,我看了一些道家吕洞宾的书,他们神奇到什么地步,用笔在墙上画了一只猴子,猴子可以跳下来表演杂技,表演结束后又回到墙上。像聂隐娘骑的驴子,其实是纸做的,道家能指挥纸人纸马打仗,我当然不会在电影里拍得这么魔幻,但依旧会用我的方式表现一些。


(节选自《新京报》2012年10月24日《侯孝贤:用我的方式拍纸人纸马打仗》,作者:杨林)


外媒评价

- 一部属于侯孝贤的武侠 -


这是一部史诗一般的电影诗篇,一部需要凝望,而不只是观看的佳作。


——《Indiewire》


晦涩难懂的情节使我对它无法像对戛纳其他电影那样确信,但《聂隐娘》会是金棕榈的有力竞争者,我觉得它比王家卫的《一代宗师》更出色。


——《卫报》


舒淇在侯孝贤的尚武艺术电影里演绎了一位神秘有心的女刺客。


——《THRCritics》


侯孝贤在《聂隐娘》中展现了他的武侠:轻盈慢节奏,又那么生动美丽以至于席卷了你的呼吸。


——《Total Film》


聂隐娘大事记


1、2007年10月8日上午,侯孝贤在第12届釜山电影节举行记者会,正式宣布其武侠新作《聂隐娘》的拍摄计划,舒淇和张震将再度携手担纲主演,只不过两人的关系从情侣变成了敌手。侯孝贤此次前来釜山除了宣传其作品《红气球》之外,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在以支援国际电影合作为宗旨的Co-production PRO单元为新片《聂隐娘》筹募国际投资。


2、2008年底,侯孝贤透露,计划于2009年5月在戛纳预卖《聂隐娘》,然后敲定最终演员阵容和外景地,8月正式开拍。


3、从宣布拍摄计划开始,《聂隐娘》的前期准备长达七年之久,剧本八易其稿,最终把一个1700字的侠客传奇充实为一个106分钟的光影故事。为了拍好这部电影,侯孝贤导演研读《资治通鉴》《新唐书》等典籍,甚至把从南北朝到隋唐的社会风俗史、节度使官阶形成、胡化汉人与汉人之间的关系,以及遣唐使和唐朝之间的关系都梳理了一遍。



按照台湾风俗举行的开镜仪式,舒淇和张震上香。


4、2012年9月25日,《聂隐娘》在台北宣布开机,男女主角舒淇、张震和侯孝贤本人一同现身。侯孝贤表示,他觉得3D拍摄武侠没有太大意义,因此影片将采用2D拍摄。侯孝贤称,《聂隐娘》投资超过9000万元人民币,其中大陆出资超过一半。未来室内场景将在台湾拍摄,室外场景则计划在大陆及日本等地取景,预计2013年3、4月杀青。



武当山开机仪式。


5、2012年10月22日,《聂隐娘》在武当山举行开机,侯孝贤携舒淇等人出席。据侯孝贤介绍,除武当山,剧组还将前往随州银杏谷、神农架、恩施等湖北各地取景,台北则主要拍摄内景。影片预计2013年4月关机,2014年年底上映。


6、2013年4月,有台湾媒体报道称,《聂隐娘》因9000万投资已快用尽,在女主角舒淇4月16日生日前停拍。对此大陆投资方银都机构予以否认,宣传负责人透露,剧组只是暂时休整,并称退伍的阮经天也将加盟影片。侯孝贤剧组制片郭先生告诉记者,剧组6月还将来大陆补拍外景。



舒淇微博贴出影片杀青照片。


7、2014年1月,《聂隐娘》宣布杀青,但在杀青后,主创人员对部分镜头依然不满意,后又在台北影棚里进行了补拍。


8、2015年5月,侯孝贤带着《刺客聂隐娘》第七次冲击金棕榈,在首场媒体观影中,该片口碑炸裂,即使是因为片中文言文对白等觉得电影晦涩难懂的西方媒体,也无一例外都称赞了影片的摄影和美术,英国《卫报》称《聂隐娘》是一部杰作,是金棕榈的有力竞争者。


戛纳完整获奖名单




最佳影片金棕榈奖:《流浪的迪潘》,法国,导演:雅克•欧迪亚


影片讲述斯里兰卡内战期间,老战士迪潘、年轻女人伊拉娅和失去父母的9岁小女孩雅丽妮假冒一家人,以战争难民身份逃亡到法国,住进巴黎郊区的穷人公寓。这里黑帮斗争,毒品走私是唯一的通行法则。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家庭,三个被命运奇怪牵到一起的陌生人,在法国这个陌生国度重新开始生活。


评委会大奖:《索尔之子》,匈牙利,导演:拉斯洛•杰莱斯


影片讲述了又一个二战期间奥斯辛威集中营的故事。它以残酷的手法为我们描绘了集中营的严酷环境,把囚犯之间的漠不关心毫无怜悯,好似工厂流水线作业一般冷酷无情周而复始的屠杀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评委会奖:《龙虾》,希腊,导演:欧格斯•兰斯莫斯


未来反乌托邦社会中,单身有罪。一群单身男女被关进城中酒店,他们必须在45天内找到一个匹配的伴侣,失败者将变成一种自选的动物,流放进大森林。一个绝望的男人从酒店逃入森林,并在这个孤独者们生存的地盘坠入爱河,自然,他成了忤逆之人。


最佳导演奖:《聂隐娘》,中国台湾,导演:侯孝贤


侯孝贤重新演绎了唐传奇中聂隐娘的故事。书评君在下半场再为大家详细解说。


最佳男演员:文森特•林顿《市场法律》(法国)


51岁的Thierry已经失业20个月了,他终于找到了工作但很快就因为这份工作面临了一个道德困境。他如何处理这种道德困境并持续工作下去?


最佳女演员:鲁妮•玛拉《卡罗尔》(美国)/艾玛纽尔•贝克特《我的国王》(法国)


本届戛纳备受关注影片的《卡罗尔》改编自女同小说《盐的代价》。故事讲述年轻女孩特芮丝在纽约之都追逐戏剧表演梦想,却只能在百货公司做售货员。某日她和身陷婚姻危机的金发中年主妇卡罗尔在百货公司偶遇,坠入了爱河。然而在当时社会(50年代美国)这是不被允许的,特芮丝的男友认为她只是一时迷惘,卡罗尔的丈夫则请私家侦探调查取证,希望在离婚诉讼让中卡罗尔一无所有。她们的爱情将接受这个社会的考验。


《我的国王》讲述了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孩子,在几年时间里经历了充满激情和复杂的历史阶段。而拿到了本届戛纳影后的贝克特,也是本届戛纳开幕片《昂首挺胸》的导演。影片中有大量即兴演出。


最佳编剧奖:米歇尔•弗兰克《慢性》(墨西哥)


影片围绕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和他的家庭护工展开,有着强烈的情感冲击力。本片的男主是你们爱的文艺男神、曾主演《海上钢琴师》的蒂姆•罗斯。


金摄影机奖(最佳处女作导演奖):César Augusto Acevedo,《大地与阴影》(哥伦比亚)


这部影片讲诉了一个因儿子生病而离乡17年的男人,在返乡后发现家乡的一切都变了。唯一能与自己的记忆相匹配的是自己的家,然而,他的家人早就不再等他返乡了,他感到自己就像家乡的一个陌生人一样。


本文综合整理自网络,整合:禽禽,编辑:方格,转载请联系书评君,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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