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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火车上的陌生人,他带我去看古城墙 | 三明治七日书

2017-07-31 Sharon 三明治



Sharon在三明治七日书的第一天写下了她的写作主题:十年前,在大学期间去陕北旅游时碰到的一个朋友。


最初的时候,我很担心她会写成一篇旅行随笔或过于个人化的散文。她也提到自己的担忧 ,第一是非虚构的经历不够戏剧,也没有大冲突,第二是担心回忆多于构想,无法突出人物形象。然而经过七天的魔鬼写作训练营,她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轻,其实厚重的故事。


她在慢火车上认识了一个陌生人,吃他的豆腐干,跟他回家住了一个月,他带她看古城墙,走沙漠,她离开的时候来不及说谢谢。


这不是一个烂俗的艳遇故事,它是一个人经过十年沉淀对人生的反思,是从满世界乱走到理解为什么有的人要一辈子守着一方土地。(Sharon不仅喜欢满世界乱走,还天天跑每个同学家串门,这一点倒是十年来没变过呢。)


这篇文章让我最感动的地方是她依然看到他眼中的风景,记得他卷被边的动作,回味豆腐干和红烧鱼的味道。有时,我们把感谢藏在心底,在很多年后写一封简短的信或一段文字,也是一种回馈方式吧。


(七日书导师晗倩)



文 | Sharon

(三明治七日书第一期学员)


一块豆腐干



In my dreams, I'm not so far away from home. What am I in a world so far away from home. All my life all the time so far away from home. Without you I 'll be so far away from home.

- 《Far Away From Home》

 

她听到这首歌的时候,睡在杜布罗夫尼克坚固高耸的城墙上。夏夜的海风从亚得里亚海面吹来,带着咸湿的凉意。她看了看黑得发紫的天,离日出大约还有三个多小时。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夏天,会跑到世界的这个角落来看日出。或许这里也有一样被战火伤害过的城墙。

 

她上一次站在类似的城墙上,离家乡还近些。那年她20岁。独自一人跑去北方沙漠里的一个小城。因为没有钱,坐的是很慢的临时火车。路过的站名都很新奇,其中有一个站叫“九疙瘩”站。她忍俊不禁的时候,对面打盹的人抬起头, “有意思吗?你来这做什么呢


“想看看这里的古城墙。”


 

她忍俊不禁的时候

那人摘掉盖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年轻的脸。他的眉目很俊俏,皮肤却很粗糙。“你知道怎么去么?下了火车还要坐大巴。这个点,大巴早没了。”

 

“你去过那儿?” 她兴奋地问。

 

“没去过,听过。你今晚得住镇上。” 他摸出一叠厚厚的豆腐干,给了身旁的大叔一块,也递给她一块,“还不知道要多久。这临客给所有的火车让道。”

 

一块豆腐干


“谢谢。” 她跟着大叔接过来,又学着他们的样子慢慢地啃。豆腐干有一本书那么宽,一个指节那么厚。没有卤汁的甜辣,只有一路风尘的干燥。

 

他们在同一站下车。夜色已有些重了。他问,“你今晚有住的地方吗?”

 

她摇摇头,“火车站附近有旅店吧。”

 

他想了想,“我认识一家招待所,我带你去吧。”

 

她背上小小的旅行包,跟他走。

 

下站的人群很快散去,整条街上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远远看到招待所摇摇欲坠的牌子上四个闪着蓝光的字 “住宿请进” 。中间的请字一闪一灭,让她有点心慌。

 

她停下脚步,心里盘算着是继续找下一家还是就这么对付一宿。

 

他很快明白了她的犹豫。他沉默片刻,“镇上没有什么旅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住我家吧。”

 

她跟着他回了他的家。

 

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小镇之家,他母亲点着灯等他的归来。见到她,微微惊讶。他简单解释了几句,母亲便很热情地给她端茶倒水。

 

他带她去客房。客房在屋子的尽头,没有床,厚厚的褥子直接铺在炕上。被子上绣着牡丹花开,墙上挂着发黄的毛主席画像,上面写着“社会主义好”。

 

他很自然地帮她铺被,摊开,被子的两边往内里叠进,最后又捏了捏了脚跟的部分。她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在家里,妈妈喜欢买又宽又大的被子,睡前都会这般细心捏好被边。

 

她轻声道,“谢谢。”

 

然后她听到他说,“晚上凉,盖好被子,不要走风了。”

 

酣睡到半夜,她被尿意唤醒。山里的夜出奇的静,出奇的黑。耳朵只听见昆虫一高一低的叫声。她摸着黑下床。北方的炕比床高,她一脚落空,生生跌在地上。跌倒前,手胡乱一抓,接着是一串清脆的落地声。

 

过了一小会儿,门外传来他低低的嗓音,“还好吗?”

 

她打开门,在黑暗里看到他的身形。夜太黑,她只能看到大约的轮廓,“不好意思,我想找洗手间,结果摔倒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 他也道歉,“这边走。”

 

他没有开灯,轻轻拉起她的手。离家这些年,她不依靠人,也不相信陌生人。可是今天,她居然一路毫无方向地跟着他走。

 

可能是这趟慢悠悠的火车延缓了她一贯旅行的节奏。一路摇晃下来,没有喧哗吵闹,没有刻意攀谈,连卖盒饭的乘务员也没有。好像这不是一趟旅行,只是简单又重复的回乡路罢了。

 

他带她出了一扇小门。她发现自己站在了屋外。夜风骤冷,她打了一个寒战。

 

“茅厕在外头,可惜没有灯。” 他不好意思道,“你就随意吧。我关上门。”

 

她不敢走远,在门口的角落,迅速解决了。起身抬头间,看见璀璨的星空,好像落满碎钻的盘子,倒扣在她头上。

 

她仰着头,看痴了过去。半响才敲门,“喂,你出来看,好多星星。”

 

他走出来,站在她身边,“你们城里灯火旺,星星少。这里如果没有云,每晚都这么多星。”

 

又过了半响,听到他轻轻的笑声,“你不觉得这里味道大了些吗?”

 

“哈,我就尿在了门口。” 


他们相视而笑,谁也没有觉得尴尬。

  

第二天早上,她睡到自然醒,走到大厅里的时候,桌上留着她一个人的早饭。他母亲坐在暖暖的阳光里勾着毛线,见她过来,起身给她倒茶,“起来啦。阿亮告诉我你今天要去看城墙。”

 

“是的,阿姨。” 她有些不好意思。

 

“嗳,我让他给你买票去了。让他陪你去吧。你大老远来,人生地不熟。”

 

“阿姨,可千万不要麻烦他。”

 

“不麻烦,他假期在家也没有什么事。你是大学生吧?”

 

“是。我也是假期出来玩。”

 

“在哪上学呢?”

 

“在北京。”

 

“哟,在首都啊。多好。阿亮他弟弟今年也上大一。” 母亲眼里满是骄傲。

 

阿亮很快回来了。

 

他没有了昨日的风尘仆仆,看起来朝气蓬勃。大概这一路都是跑着来去,额头上带着密密的汗。头发却还是洗过未干的样子,湿湿硬硬地竖着。

 

他说,“来,我们出发,半小时后发车。”

 

车是当地的公交车。一日三班往返山里和镇上。一路盘山而上,沿途悬崖峭壁。不同于她家乡的郁郁葱葱,这里的大山好像是被斧子劈出来的,上面寸草不生,只有黄得发干的土。她震惊于大自然这般痛苦的苍茫。忍不住道,“真是太壮观了。”


大山好像是被斧子劈出来的


他却淡淡地回,“可怜这大山里的孩子,要出来念书得翻山越岭。一天早晚只有一班车。”

 

她回身看周围的人。她明显是其中唯一的游客。乘客都带着疲倦的神情,昏昏欲睡。只有蔡依林在广播里高分贝地唱《看我七十二变》。

 

她终于看到了那座被战火吻过的古城墙。孤零零地立在山顶,已经十分破败了。坚硬的石墙上甚至没有“到此一游” 的刻字。她把手贴在冰冷的墙体上,好像和历史有了连结。山风夹带着沙尘,狠狠刮乱她的发。脚下曾经几世繁华,剩得如今一片黄沙。


想看看这里的古城墙


他们在城墙里走了一圈。墙内杂草有半人之高。墙外就是悬崖。她有些惧怕草丛里时而飞起的蜜蜂和粉蝶。


旁边就是悬崖


他一直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默默看远方,偶尔也看她。她也没说话,开了mp3听她喜欢的歌。一个很流行的女声唱,all my life, all the time, so far away from home.

 


来不及说谢谢


下山的时候他问,“为什么要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她很诚恳地说,“你不觉得世界很大吗?祖国地大物博,算是世界的客厅吧。那还有很多卧室啊,厨房啊,餐厅啊。我住在这个家里,怎么能不到处转转呢?”

 

他笑,“这个想法真有趣。”

 

她反问,“你不想出去看看吗?”

 

他想了想,“我在这里挺好的。妈妈年纪大了,弟弟又在外面,我得留在家里。而且,”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路,“小镇的老师不多,他们想我毕业后,继续给山里的孩子们上课。”

 

她有些发愣。她想要看的景色都在远方,最怕困在从小生长的一方土地。

 

片刻沉默后,他逗趣地看着她,又补充道,“不过,我这里也不错啊,你们城里的大小姐都跑这儿观光来了。”

 

她格格笑起来,拿出相机比了个拍照的姿势。

 

到山脚村落的时候,她闻香饿了。他们去了街边的小店,她点了一个从来没听过的菜,钱钱汤。端上来的时候,盘子比她的脸庞还要大。满满一盘还溢出来不少。她吐了吐舌头,“你们这儿实在是太大方了,比我家那边多给好几倍。而且还这么便宜。”

 

“这是在饭馆里呢。早些年出门,如果饿了,看到谁家正吃饭,问一声,就会给你一大勺。大伙儿就都在门口,吃完了还能聊上几句。”

 

“是吗?” 她听得好新奇。吃得快移不动步子。

 

在下午回程的车上,遇到了婚庆。敲锣打鼓吹唢呐。小小的巷道一下子就堵得水泄不通。车里的人也不着急,探出头去跟着一起热闹。她也东张西望,“新娘子呢?新娘子呢?”


遇到了婚庆

 

他用手帮她挡着玻璃窗,“没见过迎亲吗。这么兴奋。”

 

“没见过这样的,跟电影里演得一样!”

 

“你们那头怎么结婚?”

 

“就开着好车,去酒店吃顿饭。”

 

“那得花多少钱?”

 

“看请多少桌了。一桌二千多吧。我堂姐结婚的时候办了40桌。”

 

“啧啧。快十万了啊。在我们这里都可以买地盖房子了。” 他笑了笑,“不过盖房子也是用来娶媳妇。”

 

“那你开始盖房了没。” 她戏谑地问。

 

“还在盘地呢。” 他老老实实回答,“盖房子的钱还没有。”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他母亲已经摆好了饭菜。除了各类面食,还有一条红烧鱼。她明白这条鱼是特地烧来给她吃的。这里人的淳朴善良,在无声的一举一动里。

 

鱼肉入口,竟有说不出的鲜嫩可口。她来自鱼米之乡,从小口就刁。这大漠之地,如何飞来这样的鲜鱼呢?

 

他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你别看这周围都沙化了,连接着毛乌素沙漠。但我们这里却有最大的沙漠淡水湖。”

 

“这里有湖?”她瞪大眼,“真不敢相信。”

 

“是很神奇。我们都叫他神湖。车开着,两边全是沙漠,看不到边。突然就到了湖边,湖更大,也看不到边。岸边有各种鸟,飞来落去。”


突然就到了神湖边


她不假思索道,“怎么去?要去。”

 

“我帮你问问。这里的巴士都是白天才发车。你不赶着走么?”

 

“不赶。” 她其实还没有买回程的票。

 

没想到她就这样在这个小镇上停留了两个礼拜。他带她去看湖,看清晨的窑洞,看黄昏的沙漠。最远的地方,走到了黄河边。她一定要下去碰一碰黄河水。水冰凉又浑浊。被水冲刷的岸上有凌乱的脚印。他告诉她,这些印子不是人的,是羊的。


这些是羊的脚印


她很开心,“那我们也来留点人的印子。”她拿起脚边的石头,在山脚突出的岩石上画他们名字的首字母。

 

那段时间,她饱食暖衣,睡眠充足。他有时候下午会去山里的小学代课,她就留在家里,陪她母亲做饭,拾掇家。

 

她发现要了解一个人其实很快。短短几天,她就知道他喜欢咸辣的口味,喜欢宽宽的手擀面。从来都是早起跑步,洗浴,买菜。对小孩们特别好,特别有耐心。很守时。

 

到了她走的那一天。他们像往常一样早起,洗漱,还帮他母亲去菜市场扛了两袋大米。然后他说,“走吧,我送你去车站。”

 

小镇去火车站只有一条路。来的时候太暗,现在天光大亮,阳光和煦。站台开始播,去往北京的X号列车请在2号站台上车。

 

播报员清亮的嗓音好像过了点的闹钟,现在才在她耳边响起来。她突然明白,她要走了。

 

她有种说不出的心慌,低着头,想着告别的话。

 

她想,他们一路走到这里,她还没来得及说谢谢。

 

突然间,她感觉身子被转了过去,她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他的吻就已经堵住了她的嘴。

 

她闭上眼里的潮湿,心里对他积累的情感终于找到了一个告别的方式。

 

不同于这些天里对她的温柔和礼节,他的吻热烈而汹涌,带着令她窒息的占有欲。好像她是闯入他寻常夜空的流星,他若不握紧,光芒就要消失了。

 

他终于放开了她。最后抱了抱她,“保重。”

 

她在空白的思绪里看着他在站台上越来越小的身影。她问自己,“我还会回来吗?”

 

她不知道。

 

而他根本没有问。

 


外面的世界

 

回到北京后,她收到他发来一张小小的照片,是他们在黄河边上,他用手机照下来的。她卷着裤腿靠在刚签完名的岩石上。手机的像素不高,看不清岩石上的字。

 

三年后,她在网上看到了他的近况。他娶了亲,现在已经有一个大胖儿子。她在脑中很快想象出他的样子,他盖好的新房,他结婚后踏踏实实的日子。他的生活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以前没有,未来大概也不会有。

 

那时候她想起他,会有些遗憾。为什么他不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他绝对是有能力的。虽然她是那个蠢蠢欲动向前冲的人,可他却能把行程安排得有条不紊。

 

她没有再回到那个小镇。她越走越远,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洲。

 

她说过,世界那么大,怎么能不到处转转呢。

 

接下来的三年又三年,她继续走着,看沿路不停变幻的风景,偶尔也在陌生人处留宿。她睡过华丽古老的城堡,睡过雪山脚下的棚屋。各种肤色人用不同的语言和她聊天南海北新奇的事,她很享受很陶醉,她依然有一颗年轻好奇的心。

 

只是在需要温暖的时候,她会不经意地想起那天他弯着腰,细心地把被边卷进被窝的动作。

 

有一些感动,是生根在文化里的。


来不及说谢谢


她发现要了解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他们那时一起看过的风景,原来不同。而日暮炊烟,万家灯火,总是相似的。

 

她抬头,天开始发白,星星显得稀少了些。夏夜的海风从亚得里亚海面吹来,带着咸湿的凉意。

 

她已经不需要那首歌唱给她听,so far away from home. 每一个细胞都感觉到,她离家如此之远。

 

她觉得饿了。


她忍不住想到那天红烧鱼的味道。他母亲现在又为谁加菜了呢。

 

那座北方的小镇,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但那些日子却异常清晰。她的身体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么好的照顾。人们什么也不赶,镇上没有夜车,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他们可以随时停下来,为别人的喜事热闹一番。她记得每天晨起他母亲在阳光里织毛线的样子。时光那么慢,看得清一针一线。

 

她轻轻闭上眼,在日出来临前,睡了过去。她感觉到阳光照在身上越来越暖,有着被子被妈妈晒完后的味道。

 

年少的时候,她以为,离开是一种勇气。她现在想,其实留下,是更大的勇气。





►  作者的写作感想:


问:写这个故事的过程中发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答:最大的困难是取舍。回想这段旅程,闪过脑子的事情很多,感悟也很多,陕北的革命文化,穷乡僻壤的教育问题,他在他家庭扮演的角色,他和弟弟母亲之间的亲情,还有我作为一个大学生逃学旅行还跟着陌生男人回家真的合适吗(笑),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好像可以挖掘可以深刻的内容很多。最后我只写了一个点。


虽然在构思的时候已作了选择,但在七日书的学习中,老师反复提到了这样的取舍,把一个点说透,更强化了我对写作重心的理解。这次在七日书中的学习中,最深刻的就是老师对写作系统化的总结传授,让我再一次从“上帝”的视角思考了一下写作的方法论。


►  来自同班同学的点评:



美好流畅的行文,带着伤感和遗憾,时间是长长的回声,这一段往事永远停在了回声里,愿她一切都好,走更开阔的路,得更深长的情。



从最初的感动到最后的感悟,一字之差,可以看出你的文章意义有了升华。好开心认识你这么认真的同学,也同时谢谢你用心的点评。


写的很好~非常暖心的故事。里面还有很多引人思考的部分。淡淡的文笔反而令人读起来很舒服


►  来自七日书导师晗倩的点评:


很好奇你想写的这位旅途中遇到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十年之后依然念念不忘,并想要记录下来。应该是给你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吧。在三十岁时往回看二十岁,确实心态上会有很大的变化,过去发生的故事在今天往往会变得有不一样的意义。


但是这样的故事不容易写,因为搞不好就写成随笔感想之类的散文。


建议你可以在动笔之前先厘清一些思路。


ta最让你记忆深刻的样子是什么?

ta说过的最动人的一句话是什么?

ta做过的最让你感动的事情是什么?

当时的你又是什么样子,你对ta说过什么话,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件?

冲突是什么?后来又是如何化解或是发展的?

最后想一想,为什么直到今天你还会记得ta和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最后一个问题恰恰也是最重要的核心问题。只有找到了答案,你才能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注入灵魂。


可以随意取以上问题作为一个切入点,展开来写。


——来自导师晗倩对作品刚完成开头部分写作的点评



Q & A什么是“七日书“,我的文章可以得到怎样的修改?用七天时间,写好一个属于你的故事China30s



1.“七日书”和“每日书”(点击了解三明治项目“每日书”)有什么区别?


每日书是每天300字,不限主题的基础写字训练,类似长期荒疏写字之后的热身、找回状态,从最自由的感觉,从碎片化的写作开始。


“七日书”偏向指导你写一个完整的故事。像老师傅带学徒一般,我们希望能手把手教你写好一个属于你自己的故事,在七个工作日的连续训练之后,你将带着一篇完整的作品离开。你的作品也将有机会在中国三明治发表。


2.参加“七日书”的每一天都必须要完成相应的任务吗?


是的。“七日书”就是一个短期集训营,每一天都安排了重要的内容。我们不要求你每一天在规定的时段内写作。但自你选定日期开始之后,我们的服务周期将只持续约十天的时间,期满如你不能完成作品,则将无法得到后续指导。


3.“七日书”的书写内容一定要是非虚构吗?


是的。“中国三明治”作为一个普通人非虚构写作孵化平台,一直致力于非虚构写作。我们期待普通人可以写出与自己有关的故事,继而整理好自己个人口述史、也记录下我们的时代。记者不能出现在每一个故事里,但你们,可以。


更多问题,请咨询三明治明仔(微信ID:ming30s)。



Day 1 


每一个人身上都暗藏故事。但你未必知道哪一个最动人,哪一个最有潜力成为你的好作品。在这一天,我们将和你一起确定故事主题。


是写两年前旅途中遇到的那个陌生人?是写自己最熟知的父母、爱人,还是勇敢地解剖自己?这些主题都可以讨论咀嚼。选择能把你带得最远的那一个。


在开始写作之前,你会得到三明治提供的写作学习资料一份,阅读和学习写作的基本技巧,是开始锻炼故事肌肉的必要准备。

Day 2


开一个好头。“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这是不是你听了无数遍却始终模仿不出的开头?写出一个好的开头建立在你对全篇运筹帷幄的基础上,它甚至像表白一样,不是冲锋陷阵的号角,而是鸣金收兵的钟声。别担心,我们会帮助你打赢这场仗。


开头有几十种方法,但最直指人心的可能只有一个。


(本日写作量约300字)

Day 3


渐进铺垫。有了一个好开头,你开始带着你的故事爬升,“人物的生活正如山顶上摇摇欲坠的巨石”。上升曲线上摇摆着故事和人物的希望、悬念、困惑和隐忍。行动和情感在这里积蓄着。


(本日写作量约300-500字)

Day 4


记叙冲突,把故事推向高潮。一个故事不是被作者推着向前发展的,推动它的应该是矛盾。矛盾是故事的灵魂。在第四天,叙事弧线在这时来到了顶峰。我们会和你一起化身“灵魂炼金术士”,直面生活最真实的矛盾。


(本日写作量预计在500字以上)


Day 5


到了收尾的时候,是该戛然而止、留下悬念?还是接一个新故事的开始?又或者,春秋笔法,写一句简单而含蓄的结尾,在字的缝隙间填上无数留白?让我们根据你的故事而定。


(本日写作量约300-500字)


Day 6


删减和修改。把删减单列出来,是为了突出它的重要性。一个好看的故事,必须“字字看来皆是血”,或者未必是血,也该是精华液、精酿啤酒和浓缩咖啡,万不能是咸丰酒店的黄酒,掺着尽可能多的水。而修改,则是结构上和语言上那“交卷前的验算”,我们有语言感觉极好的编辑为你精确再精确,也有最擅长“把握大局”的写作者,甚至可能重整你的结构。


(本日写作量约500字)


Day 7 


好了,现在你拿到了你的故事(字数通常在2000字以上),我们可以开始那一场“围炉夜话”了。我们会组织每一个学员分享自己的故事成品,并交流这七天来的、故事背后的故事。而这时候,你也得以跳出前六天的环环相扣、用上帝视角观察你写作的整个过程了。我们相信,这样的观察审视能帮助你,自己在将来展开无数个“七日书”,在自己的花园中种满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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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即日起可开始报名,8月10日正式开始写作之旅,将在7个工作日里开展每天的指导和写作,组成小班相互交流,在导师带领下锻炼你的故事肌肉。


►  课程期间,你将获得:


  • 三明治提供的一份写作学习资料,帮你打开故事写作的任督二脉;

  • 一个你一直渴望写出、却从未在纸上成型的故事。并有机会在中国三明治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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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  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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