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8，别人都在磕“顾盼生辉”，我想点名夸夸《梦华录》的大宋美学！
近日最有话题性的剧集可能要数《梦华录》。这是刘亦菲时隔16年再演古装剧的作品，在豆瓣开分后没几天获8.8高分。
近年来古偶剧普遍水平一般。有电影博主总结，“古偶丑男当道，剧情粗制滥造，糖精混着猫尿，只能吹服化道”。如今市场难得来了一部正常的，难怪《梦华录》能在短时间内攒足口碑。
不少观众在等最新一集更新前，二刷，三刷，每一次都有新的发现，一刷或着眼于男女主的爱情线，多刷却感受到浓厚的中式美学，它藏于细节上，匿于镜头里，无须有意突出，等有心人识出。
我们打算聊聊《梦华录》是如何拍出中式的美，那是含蓄的，隐忍的，克制的，留白的。
情意，一个眼神就够了
含蓄的美，无须多言
刘亦菲、陈晓在《梦华录》分别饰演赵盼儿、顾千帆，两人被网友们称为“顾盼生辉”组合，初遇时不打不相识，尔后共度患难，萌生情愫，互相试探。
俩人的对手戏不是那种“摔倒必抱抱”的套路。在导演杨阳的镜头语言里，二人间的暧昧被表现得细腻与温柔，有“无声胜一切”之意，呈现画面如国画般富有韵味。
像赵盼儿和顾千帆于华亭县重逢的片段，两人走过一组屏风。镜头模糊，虚实轮转切换。四眼相对，却隔了一层细纱，这组镜头巧妙地带出朦胧的感情。
如此妙的画面，曾是主创会上的难题。好几个取景地都被别人拍烂了，得如何拍出新意。
导演近日在微博分享了拍摄花絮。这一幕戏算得上“来得巧”，寻到一组屏风，借题发挥，遇细雨，更添氛围。
另一组暧昧相关的戏份也让人动容。赵盼儿与顾千帆酒后离别，他日不知何时君再来。
赵凭栏相送。顾乘着轻舟渐渐远去，手下陈廉在一旁讲话，他看似有心回答，实则是心已经奔到远方的佳人
没有甜言蜜语，只靠相视的眼神，情意含蓄而出。导演在微博分享该片段，并说出拍摄用意——表现克制的情愫。
比起“霸道总裁”那类直来直去的爱，动不动就要为人承包鱼塘，《梦华录》通过留白来表现情意的思路，似乎更合观众的口味，更能让人从心里感受到“真”。
观众对这两段戏的反响
朦胧意象里的“欲”，
更让人欲罢不能
《梦华录》常有借物喻人的手法。在一段男女主角温存的戏里，拥抱、亲吻等缠绵画面过后，镜头转向一池鱼水。
《梦华录》第19集的预告片段，吊足观众胃口
两尾缠绕的鲤鱼暗示着二人的后续行为，微风细雨，点到即止，留给观众很大的想象空间。这是含蓄的情欲戏，但不失优雅，撩得人心痒。
观众对这场戏的观感，“含蓄朦胧的意象太妙了”
这种情欲戏的处理思路不少见。在徐克导演《青蛇》中，小青戏水玩的蛇尾，其实是法海的。但意象就颇有讲究，《梦华录》用“双鲤”来比喻，可能有所考量，比如传统纹饰常有双鱼图，“莲里（鲤）生子”。“双鲤”也有着相思、婚姻等象征。
十城采风考察，现水乡之美
实景拍摄，为生活的真实感
滤镜、绿幕、抠图，一些古偶剧在场景方面有很多“偷懒”的手段。但《梦华录》大部分画面都是实景拍摄，甚至有复原场景。
这是一部女性的戏，导演杨阳想到了“女人如水”的概念，考察杭州、苏州、无锡、绍兴、嘉兴、南浔、拈花镇、西塘、同里古镇等地，只为《梦华录》拍更多的水景。
剧集的第一幕是赵盼儿划舟而行，美人带出江南水美。
钱塘县的戏基本都有“水”相关的画面
实景拍摄，除了为了画面美，还有为了呈现生活的真实感。像复原场景的街道，剧方注重在门口或路边摆设小盆栽，或露出植被。导演说，“因为这植物活着，肯定是有人来管它们，所以你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你看到这个城市是活的。”
服装设计，从宋代美学取景
配色取自宋瓷，样式参考宋画
导演说，《梦华录》服装都有一种飘逸和流动的感觉，能看到这部戏独有的美丽和气质。
服装处处都有出处，提取宋代瓷器的配色用于服装色彩，参考宋画为服装版式做适当裁剪，为同一个角色在不同的阶段配上合乎身份的服装。
服装上绣法模仿瓷器上的裂纹 图/《梦华录》造型特辑
服装配色 图/《梦华录》造型特辑
顾千帆的服装造型以暗色或者低饱和度为主色调 图/《梦华录》造型特辑
柳岩饰演的“三娘”平日工作是烹饪，搭配是围裙配合利落的头巾 图/《梦华录》造型特辑
绣法、配色、服装搭配这些细节未必每个人都能发现，《梦华录》在造型方面下功夫，接近当时审美的效果，才不容易让观众们出戏。
烧香、点茶、挂画、插花
四般闲事显生活方式
宋人吴自牧在《梦梁录》写道：“焚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适累家。” 这虽不能代表所有宋朝人的生活，但也是当时人们闲情的表现。
焚香、点茶、挂画、插画等四个要素均出现在赵盼儿经营的茶馆里，平添风雅，也吸引文人墨客来地聚脚。
剧集没有简单地堆砌元素，而是有意融进故事情节里，如店内曾收藏过破案线索的《夜宴图》；当新店开张时，焚香，主人开门迎客。
主角赵盼儿是点茶高手，看家本领就是茶艺。
每一张桌子上都有插花
《画游千里江山——故宫沉浸艺术展》项目顾问关琪在花絮里说，“大宋美学，藏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收获生活幸福感很简单，一炉香，一杯茶，一朵花，一幅画就已经充满韵味，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不敢倍速看的电视剧
处处藏着细节
随着《梦华录》热播，一大波“考究党”挖掘其中的细节，有的地方细到难以发现。
比如，欧阳旭的居所，外面种有大片的爬山虎和凌霄花。凌霄花需依附它物，才可生长。这似乎是剧方有意设计，表现欧阳旭是利用他人的势利眼。
赵盼儿等人上门寻欧阳旭，却吃了闭门羹
在古时，簪钗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顾千帆和赵盼儿在大街躲开官府追铺的情节里，顾偷偷买一支簪钗，后在与其父扫墓的路上丢失，马上折回寻找，却迟迟未送给赵盼儿。
欧阳旭和赵盼儿分手之后，他居然还想送其簪钗，故作深情。
赵盼儿清醒得很，回绝，保持距离。
宋代人对女性的称呼，是“娘子”。在宋话本《闹樊楼多情周胜仙》，这卖水的道：“告小娘子！小人怎敢暗算！”女孩儿道：“如何不是暗算我？盏子里有条草。”
也许有观众疑惑于宋引章横抱琵琶的姿势不寻常，有历史爱好者以宋画作对比，当时弹琵琶常见姿势确实如此。
图源via 稍你的大息
剧方在台词方面也有细节，除了有按宋代说法，将女性称呼为“娘子”，还有像说“针刺”，不说“针灸”。角色的台词偶尔会有文言文，有观众嫌其生硬，但这得看具体的语境是什么。
像顾千帆和赵盼儿临别之时，赵盼儿摆出朋友的态度，伸出了手，说，“倾盖如故”；顾千帆没有握手，轻拍了一下，回答：“白头如新”。
该台词出处是《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这里说的是顾赵两人虽然认识不久，却有过命交情，像老友一样。
这些细节显眼与否，都有存在的动机，使得整部剧的观看体验更有沉浸感，让观众在观看时像是穿越到有烟火气的北宋社会。
《梦华录》是古偶剧，在造型、镜头语言、场景、演员表现等多方面都下了功夫，有不少于正剧该有的认真和讲究。随之而来的“报复性打分”，也许会让市场重新意识到，古装剧达到正常水平，不算难，首先要尊重观众的审美、智商。
参考资料：
《梦华录》杨阳导演十城寻景，打造“江南水乡”诠释女性.2022.06.06
《梦华录》探梦·梦华潮系列视频第一篇：四般闲事.2022.06.07
《梦华录》造型特辑：一针一线织梦华.2022.06.08
知否知否：宋朝人称皇帝为官家，称女性为娘子｜史太Long.吴钧.南都周刊.2019.01.02
封面图源：《梦华录》剧照
本文编辑 区明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