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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文新读:如何让外卖骑手更从容地养家糊口

蒋李 支点财经 2021-04-09



“文中的内容,100%是真实的。”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杭州外卖骑手对支点财经记者说。一直以来,他同时为饿了么、美团外卖提供配送服务。


9月8日,一篇题为《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的文章在网络上刷屏。


文中提及,由于饿了么、美团外卖等外卖平台对骑手配送时间要求越来越短,部分骑手采用逆行、闯红灯等措施以尽可能地“快”,致使相关交通事故数量急剧上升。


“很多骑手都向平台反馈过这些问题,但大都没有下文。平台只考核时间,闯不闯红灯、逆不逆行,一是难以监控,二是也不会管这么细。”上述骑手说。


如果因为违反交通规则被交管部门罚款,罚金则需骑手自己承担。


“如果交管部门没有报备给区域经理,骑手就可以继续配送,不影响工作。如果报备了,区域经理会根据具体情况,对我们采取封停账户、强制培训等措施。”该骑手说。


针对这一问题,9月9日,饿了么官方微博宣布将会发布两个新功能:一是在结算付款时增加“愿意多等5分钟/10分钟”的自主小按钮,消费者可以选择也可以不选择。此外,饿了么会为按下按钮的消费者提供红包或吃货豆等权益;二是针对历史信用好、服务好的蓝骑士提供个别订单的“超时免责”权益。


同为“外卖界巨头”的美团外卖也在9日发布声明称,会更好优化系统,给骑手留出8分钟弹性时间,让骑手等候延迟的电梯,在路口放慢一点速度;恶劣天气下,系统会延长骑手的配送时间,甚至停止接单;同时升级骑手申诉功能,对于因恶劣天气、意外事件等特殊情况下的超时、投诉,核实后,将不会影响骑手考核及收入。


众包即时物流平台,是承载外卖骑手群体的核心业态之一,也是给饿了么、美团外卖提供骑手服务的核心供应商。


上述骑手,曾在众包即时物流平台“点我达”任职。


2018年12月,支点财经曾发布过一篇解读“点我达”商业模式的报道,题为《“武大郎”创业路:让300万骑手更优雅地养家糊口》,内容如下。



“武大郎”创业路:让300万骑手更优雅地养家糊口


半夜饿了叫个外卖、不舒服了在网店买药……“懒人经济”下,越来越多消费者选择足不出户、买遍一切。这一背景下,整合社会闲散资源、提供快速配送服务的“众包即时物流”,也迎来了新一轮爆发。


2015年上线至今,国内最大的众包即时物流配送平台“点我达”已拥有300万名注册骑手,链接了天猫、饿了么、盒马、屈臣氏、百联等在内的150多万家商户,终端用户超过1亿人。


与竞争对手相比,点我达优势体现在哪?点我达如何提升众包模式下的标准化程度?随着即时物流市场“烧钱大战”落下帷幕,骑手收入会有影响吗?




从点我吧到点我达


点我达总部在杭州,武汉是其重点部署的城市之一。目前为止,武汉地区点我达骑手注册量已达8万以上。


若要深究武汉与点我达的缘分,得溯源至二十多年前。


1994年,赵剑锋考入武汉测绘科技大学土地管理与地籍测量专业。毕业之后,他先后在浙江省测绘局、东方通信任职。


2003年,赵剑锋离开东方通信,创立杭州经纬信息技术有限公司。除了在职业发展中看到机会外,更直接的原因,是想为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


经纬信息所做的是地理信息产品,2004年,公司销售收入已超过千万元, 但随着经营的深入,赵剑锋发现经纬信息主攻领域的市场空间非常有限。以至于到2008年,公司销售收入依旧徘徊在千万人民币规模。


彼时,移动互联网爆发带来了不少创业契机,也激发了赵剑锋心中热情。他一直思考,如何再做个更有前景、更有挑战性的项目。


2008年,赵剑锋重返母校,参观武汉大学遥感测绘国家重点实验室时,谷歌地图“把线下实体展示在网上”的技术深深吸引了他。


受此启发,赵剑锋将创业思路定为“本地生活服务”,并于2009年创建了外卖配送平台——点我吧。在他看来,外卖的物流配送服务能延展到生活方方面面,是切入本地生活的最好方式。


与此同步,赵剑锋还提出了“即时物流”概念:不经仓储、中转,直接从门到门、从门到户的即时送达服务,核心在于满足用户极速、准时的配送要求。


赵剑锋选择了设立全职骑手、自建物流的方式,定制了几百台配置GPS的电动车,自信满满地认为短期内便能跑通模式,然而公司首年就亏了380万元。


接下来几年里,饿了么、美团、百度外卖等同类平台陆续完成数亿美元的融资,而点我吧仅有2014年融的1000万美金。


这是段漫长的煎熬。2015年5月30日,赵剑锋与公司高管分析了点我吧核心优势后达成共识:开放物流能力,上线众包即时物流配送平台——点我达。


从点我吧到点我达,后者不再自建直营的物流模式,而是采取众包模式。任何人只要具备配送服务条件,就能在平台上注册接单,成为众包骑手。


赵剑锋认为众包模式具有三大优势:一是扩张速度快,二是能解决峰谷不平衡的问题,三是更适应即时物流这种组织协作相对松散的领域。


在服务对象上,点我吧为2C的线上外卖平台,而点我达则更偏向2B,为包括线上外卖平台在内的客户提供配送服务支持。


譬如消费者在饿了么、盒马、京东到家等平台下单后,很大一部分订单都会由点我达、达达这类众包骑手完成配送。


即时物流需要“站队”


开放物流能力、采用众包模式的点我达迅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2015年6月24日,点我达平台正式上线,120天后便突破35万单/天。彼时,国内能突破10万单/天以上的同类平台只有达达。


也正是从这一年开始,即时物流开始“站队分派”,点我达、达达先后进入进入“阿里系”、“京东系”。


2015年9月,点我达接受阿里巴巴旗下口碑网逾千余万美元C轮战略投资后,创新工场跟投数百万美元。


而达达也在2016年4月与京东旗下O2O子公司“京东到家”合并,新公司命名为“达达-京东到家”。


到2018年7月,点我达与阿里的合作进一步升级。阿里旗下菜鸟网络以众包业务和其他业务资源及2.9亿美元战略投资点我达,成为其控股股东。


即时物流为何一定要站队分派?解决资金问题自然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要与“商流”形成协同效应。


 “即时物流必须跟着商流走,因为商流有了不同派系,即时物流才会有站队分派。”点我达联合创始人王磊对支点财经记者说。


“站队”成效很快出现:阿里2016年投资饿了么,点我达在2017年7月成为饿了么唯一众包物流战略合作伙伴。


此外,点我达还与菜鸟网络、圆通、百世、韵达、中通、申通、苏宁天天、EMS合作,进行快递末端派件;为盒马、百联、屈臣氏、乐友、天猫直送、淘宝心选、银泰等提供配送服务;为普通用户提供物品取送、商品代购等跑腿服务。


与点我达相比,与京东相关的京东到家、永辉超市、沃尔玛也为达达提供了订单源,但在占比最大的线上外卖板块,达达则处于弱势。


“点我达服务量最大的类目为餐饮外卖、快递末端派件和生鲜商超,是国内最大、覆盖品类最全的即时物流平台。”王磊说。


放远来看,阿里系除了为点我达带来订单源外,蚂蚁金服、高德、阿里云也在支付领域、地图定位、云计算方面提供了支持。


协同作战之下,点我达发展颇为迅速。目前平台注册骑手数量突破300万,覆盖全国350多个城市,服务商户150多万家,服务终端消费者超过1亿人。


点我达订单分配方式


自动派单难在哪里


众包模式扩张速度惊人,但标准化程度一直备受质疑。


“众包并不意味着降低对骑手的管理要求,我们采用了KPI考核、线下线上培训及各类技术手段对骑手进行监管,比传统管理模式更加严格。”王磊介绍道。


点我达根据骑手等级、标签对其进行不同层次的培训。同时也会严格监管,对骑手的违规行为进行即时处理和警告。


“骑手服务态度是否良好、与客户打电话用词是否妥当,这些都能采用语音识别技术来进行管控,比用人监管更加精准有效。”王磊说。


众包模式下,一个骑手往往会在多个平台注册,进行配送。每个平台都会有自己的工装及印有企业LOGO的配送箱。如此一来,工装混乱时有发生。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后台系统会进行抽查,在骑手送完订单后提示他在短时间内自拍照片回传,确保他在配送点我达订单时穿着我们的工装。”王磊说。


不过,以上举措主要是实现服务标准化。在最关键的“配送速度”方面,点我达则建立了一套人工智能调度系统。


据悉,点我达是国内最早采用智能派单的即时物流平台,而达达、美团等多为抢单制。


简单说,从用户下单开始,点我达系统会完成以下过程:


第一,接单商家把订单发送到点我达平台后,系统判断订单配送难易程度、天气状况、运力饱和程度等因素,来决定是否提供配送服务;


第二,系统通过骑手身上订单与新订单的顺路程度、骑手对新订单路径的熟悉度、骑手配送该订单的成本等多维因素,将订单派给最合适的骑手;


第三,参照骑手可能等候的时间和因为新增订单所增加的路程,规划出最佳路线和限定送达时间;


“这一过程中,我们不会逼骑手去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会给他提供充足的时间,让他能留有余力。”王磊说。


譬如系统若发现,某位骑手每次同时配送5单都能按时完成,可能会自动为其增加至同时配送6单,如增加后出现延误情况,则自动退回为5单。


对此,支点财经采访的一位骑手也表示,“做点我达不用花太多精力去抢单,而且派单都挺顺路,不会东一个、西一个,那就没法送了。”


一系列技术应用,使管理成本大大降低。


“目前点我达有1000多名员工,注册骑手300万人,每天跑在路上的骑手30多万人。你想想,1000多人管理30多万人,在管理学上是极限了。”王磊说。


既然派单优于抢单,为何还有大量企业选择抢单模式?


据了解,选择派单或抢单,是由企业初期业务模式决定的。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后,抢单和派单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而且派单模式的背后,是点我达多年来数百万骑手的轨迹数据和超1亿用户、百万级商户特征数据的积累和算法的优化,若同行没有这些基础,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骑手收入将会稳定增加


经过3年发展,点我达的行业地位也逐渐稳固。但客观而言,也存在不少挑战。


除餐饮外,点我达配送品类逐渐增多,药品、鲜花、蛋糕甚至数码产品都在其中,这对其服务能力也构成了压力。


“最大挑战是人才能否跟得上,组织效能是否能发挥出来。”王磊说。


普通骑手送蛋糕,可能因为路程颠簸就碎了;用普通外卖箱送冰淇淋,很可能还没送到就化掉;让毫无经验的骑手去配送贵重物品,也存在一定丢失风险。这些场景不仅考验硬件设备,还考验着骑手的业务能力。


在个体能力存在差异、硬件标准化成本过高的情况下,让每个个体都具备“配送大部分品类”的能力是不现实、不经济的。


“我们会培养更多能兼顾多种品类的骑手,使之成为主力军。而只能配送单一物件的骑手,将专注于体量最大的业务。”王磊介绍,点我达为骑手设置了300多个特质标签,通过不同组合可以适用于不同场景的服务需求。


从支点财经记者与部分骑手的沟通来看,智能调度系统也将不断优化升级。


在送单时间方面,有些骑手表示系统未能充分估算等电梯的时间,“一些订单楼层较高,稍微等下5分钟就没了,运气不好10分钟都有可能。”


“这些问题其实都已经在解决过程中。当数据积累达到一定程度后,各种情况都能靠人工智能分析出来。”王磊说。


目前,点我达还协同菜鸟在封闭园区测试无人车配送。网上广泛传播的视频中,一辆无人车从楼下的星巴克,将一杯咖啡通过电梯送到楼上。


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下,无人车遇人可停、风险可控。尤其在一些配送员无法顺利进入的园区、大楼,无人车正好弥补这一短板。


支点财经记者询问是否会尝试无人机配送,王磊笑称,无人机配送的可行性要低于无人车,暂时不在计划之中。


还有个骑手们普遍特别关心的问题:随着平台逐渐走向成熟,当跑马圈地完成之后,骑手工资是否会降低?


目前点我达骑手收入颇为可观。譬如,一天送单量如在50单左右,月收入便可达8千元,顶端骑手月收入能超过1万元。


“成本降低与效率提升是一体的,主要体现在单位时间内,骑手创造的价值更多。如此一来,骑手收入会更高。”王磊说。


王磊介绍,点我达骑手有以下共性:一是收入为导向,二是渴望被尊重,三是渴望学习和成长,这些都为一线蓝领的典型特征。而作为国内最大的即时物流企业,点我达也致力于成为蓝领的职业发展平台。



采访后记

“独腿骑手”王建生的故事



采访过程中,一位骑手的故事让记者动容。


在万千骑手中,38岁的王建生是颇为不同的一个。他是四川达州人,现居杭州临平,多年前的一场意外带走了他的左腿。


为了生活, 2002年他来到杭州,在服装厂打过工,工地上干过活,摆过夜宵摊,做过游戏代练,捡过纸板、收过废铁、睡过立交桥。


王建生告诉支点财经记者,过去应聘工作时他曾遭遇过一些异样眼光,处于被同情、排斥的状态,“觉得我和正常人不一样,不能创造与别人同等的价值。”


但近年来,王建生感觉到社会对残疾人态度发生了变化,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残疾人也可以创造价值。”


“我在点我达APP注册后,当地区域经理跟我说‘你能行,我们欢迎你。’”2016年,王建生加入了点我达,成为平台的一名骑手。


工作中,委屈苦闷自然是有的。


有次送餐商家给错了客户电话,王建生连打十几个电话也联系不上客人。正巧一个住户看到了,主动说帮他拿上去。没想到,半个小时后,客人就在平台上给了差评:“等太久了,还没送到手上,既然是瘸子还送什么外卖啊!”


“店家把评论给我看的时候,我心很痛。我想我以后一定要做到最好,一定要自己做到位。”王建生说。


还有趟送餐是在半夜,客户楼层楼道灯坏了,王建生借助手机灯光,拄着拐杖一跳一跳到了门口。接餐的姑娘打开门,误以为他的拐杖是棍子,尖叫一声,“啪”地又把门关上了,搞得王建生愧疚不已。


更多时候让王建生心生感激。



有次送餐到一家公司,接餐的人一定要拉住他合影发个朋友圈,“小哥哥你太优秀了,你激励了我!我也要激励我那些哥们一下!”


一次送餐,一位女士拿过东西、关上门后又追出来,非得额外塞给他一些感谢费。


王建生表示,在点我达平台跑单的残疾人并不少。因此,点我达曾想在相关订单注明“由残疾人配送”。


但当在征求王建生意见时,他表达了反对意见,“如果买家认可我们,他心里会感觉温暖。如果买家不认可,特殊标签的配送人员反而可能受到歧视。”


最终点我达接纳了他的建议,这也让王建生十分感动,“平台能聆听意见,为我们这些残疾人考虑。”


通过努力,王建生一天最高送单量曾达56单,月入最高7800元。


2018年8月初,因为一篇新闻报道,王建生走进了公众视野,受其激励,不少和他一样的人也加入配送队伍之中。还有相关机构提出,免费为他提供假肢。


9-10月,王建生做了第二次手术。在康复中心,王建生定了个训练计划:每天早晚都要在楼下绕着花园走上几圈,其他时间在楼道里来回走路。


2018年12月12日,王建生安装了价值5万多元的假肢。第二天,他在训练基地就走了差不多8小时。


“安装假肢后我可能没有以前行动迅速,但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我真的特别开心。预计2019年1月,我就能继续骑手工作了。”王建生说。



记者丨蒋李
编辑丨何辉 胡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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