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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志红:我想要的生活

2017-01-13 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


芒果雨

贾/志/红

出版社:现代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6年11月



作者简介

贾志红,女,笔名楚歌。生于湖北武汉,久居河南洛阳,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散文作品见于《散文选刊》《山东文学》《山西文学》《大地文学》《奔流》《牡丹》等文学期刊。作品入选河南散文年选,曾获全国孙犁散文奖。


芒果雨



写在水上


——《芒果雨》序


文/李少咏





英国伟大诗人济慈临终前告诉他的朋友:不管你如何奋力,如何着意,还是如何漫不经心,结果都是一样的,名字一边写,一边随流水消逝了。因此,请在我的墓碑上只写上一句话:这是一个一生把名字写在水上的人。

与济慈一样,中国作家张爱玲也是一个一生致力于  “Written on Water”的女子,她说,她的散文集《流言》就像写在水上的字,风过无痕;她说,《流言》就像一首华丽而苍凉的钢琴曲缓缓飘来,配着舞者舞动的身躯和嘴中滑过的文字,黑白键上下起伏,闭上双眸,触摸着那浮华背后的悲凉;那时候,文字与舞蹈在水中互融,钢琴与流言在空气中沉重地碰撞。

而在我的阅读印象中,我的朋友,那个给自己取名楚歌,喜欢一边行走一边舞蹈一边把随思随想记录下来的女子,则是一个行吟诗人,一个如张爱玲一样行在风中吟在旷野,把独异的潇洒与浪漫写在水上的诗人。

这样的写作姿态,这样的行走与言说,首先给我们带来了第一个阅读的惊喜,那就是让我们在不由自主追随着她的行走与轻吟的时候,一点一点地发现了她的世界与我们这个时代的普遍特征的交相辉映。

从惯常的籍贯填表方面的信息来看,楚歌应该是江南女子,却生长在武汉这样的现代都市和洛阳这样的历史名城。江南女子的灵秀与武汉的历史文化底蕴,加上背邙面洛、都邑华夏的洛阳拙朴的风物、淳厚的民风和古老的语词珍珠还有厚德载物的文化土壤,浸润出来一种端凝厚重的精神思想内涵,在她身上奇妙地融汇为一体,让她成为一个自足的世界主体。正因为如此,在她的文字中,我们随时可以跟随着她,感受到她的眼睛为她所遇见的任何一个人晃动了早霞的温热,她行走着的双足成为了一些在荒寒与贫瘠中苦苦跋涉的人们的希望的翅膀;或者,我们还可以切近地感觉到她就像鸟儿问候树林,叮咚的小河问候岸边的青草一样的安详与温馨,于不知不觉中沐浴着情义与爱的光芒。

是的,楚歌送给我们的是清凉慰藉的情义与爱的光芒。在她的知性的行走、柔曼的歌吟、温馨的书写中,风和着舞蹈,话语和着一缕缕金色的阳光,延伸成为一条时间的河流。楚歌,还有我们每一个阅读她的人,便在这条悠游着鱼虾和浪漫的水草的河流中不断地泅泳,不断地淘洗,不断地浸湿着自己也浸湿着我们爱着的人们的记忆。

“非洲记忆”那一组文字构成的是一幅人文畅游图,也是一卷能够让人萌发倦鸟归林的意绪的奇异景观,一卷整体看来博大雄放偶或也有萧疏不群之意不时流露的一丝半缕的心书。不管它涉及的是什么,都能够借助一系列充满人文情怀的风景人物的描述,传达出一个胸怀万壑而又不无点滴落寞的知识者的曲折心路历程。

在人们的惯常思维中,非洲是一块荒寒中隐秘地透射出苦痛,也不时会散发出一丝丝奇异之光的神秘土地。它的神秘面纱背后的那些无可捉摸之处,正是叩动文字写作者的心弦和灵魂的所在。无论那是欣悦还是痛苦,都只能是写作者和感悟者自己的,任何别人,任何他者都只能旁观、唏嘘或者赞美与欣赏,却永远无法深入底里穷尽其极。我们能够看到能够感觉到的,只是那个人,那个把生命印记写在水上的女子的两肩荷风的形象。





米兰• 昆德拉曾经说过:文学家既不是历史学家,也不是预言家,他是存在的勘探者。而亨利•詹姆斯则认为:在文学作品提供给我们的东西中,我们越是看到那未经重新安排的生活,我们就越感到自己在接近真理;我们越是看到那已经重新安排的生活,我们就越感到自己正被一种代用品、一种妥协和契约所敷衍。楚歌的文字,也正是作为一种存在的勘探者的精神结晶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而这部精神结晶的最为突出的特点,就是作者为我们展示了一份差不多“未经重新安排的生活”。

就某种层面上尤其是某种精神层面上看,也许我们可以说,今天的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存在主义的时代。具体一点说,存在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基本主题之一,我们生活中一切的纷争、烦扰、成功、失败、幸福、痛苦等等,无不是在围绕着“存在”这一轴心而转动。因而,我在世界之中,世界在我之中,或者说我在历史之中,历史也在我之中,大家都为存在而存在,便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一个最为所有人关注的话题了。

楚歌的散文从更本真的意义上说,是在向我们讲述一个个未经重新安排的生活故事。人们在倾听或者阅读故事的时候,往往会把故事的世界和自己所处身其中的世界组织在一起,通过故事的能指而使自己的世界获得可表达的意义。

也许就是得到了神圣的天启,楚歌领悟了剩余能指的非凡魅力所在,在楚歌写在水上的姿态悄然影响下,那些故事不动声色地实现着与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的生活主题的神奇遇合,使得它们一下子具有了思想的深度与对于人类隐秘的精神表现的力度。比如那篇《一个叫嘎宋的小男孩》中,那个名叫嘎宋的非洲小男孩就像是一个自然地生活中非洲大地上的精灵,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吟一唱无不透露出和他的黑非洲大地一般神秘奇异的特质。就像楚歌娓娓告诉我们的:望着那一颗最亮的星星,我突然有些感激这种语言交流的障碍,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必说,我们只需相视一笑,就都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自己的天空。

人类灵魂深处总是有一种共同的、迟早要面对的沙漠。寒冷,沉重,但却让你更清醒,让你在与生俱来的孤独的围困中无处可逃——在我们这个如罗兰•巴特所说的各种矛盾已达极限的世界上,谁没有过曾经陷入这种无可遁逃状态的内心体验呢?

你见过、遭遇过芒果雨吗?没有吧,那就随着楚歌的文字,做一场美丽的精神漫游吧。从如梦如幻的祖国西南小城到广袤无垠的西非洲,一段思绪,两场细雨,把所有的忧伤、欣悦还有孤寂寥落希望梦想,全都串联在一起,成为一串美轮美奂的艺术珍珠,发出同样如梦如幻的美丽光彩,这就是楚歌打造精致语词的梦幻结晶。

楚歌要找的东西,她自己有时候也说不清楚,就像她又一次去到那座曾经魂牵梦萦的小城,“徘徊了两天,当然什么也没有找到。什么都过去了,什么都不存在,草荒了,墙颓了,门废了,我能找到什么呢?”真的什么也没有找到吗?我不再说了,您懂的。

文学作品的命运也是如此,比如这篇《芒果雨》,由楚歌之笔轻轻流淌出来以后,已经不再是可以把握甚至可以准确言传的存在,它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完成在一个我们日常语言达不到的空间中。它的生命在我们人类无常的生命之外赓续延展着,这是奇妙无比的一个存在。真正的创造者自己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在自身和自身所联接的自然世界中构建着一切也得到一切渴望得到的。

这就够了。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读着楚歌,突然地,冒出了这个念头。我想,楚歌把我生命中一块轻易不愿示人的软肋用一双看不见的手触摸得酸麻疼痛了。

我们都知道,家是心之所安的地方。可是,我们阅读着的楚歌,很多时候是一个家在背包里的小女子。曾经读过的一本书的名字会在我阅读的过程中不时地冒个泡泡对我微笑一下:“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嘿嘿。

爷爷奶奶所在的地方是家,父亲母亲所在的地方是家,而我们自己的小家,也是家啊。在楚歌的故事中,这个小家是缥缈的,也是实在的,多的,是疼痛与忧伤还有背后深藏着的爱与念想。

    楚歌在这个地方展示出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发现。她的《最后的温暖》,是整个集子中让我最魂牵梦萦终难忘怀的一段泣血文字。

题名《最后的温暖》第一次映入眼帘,我就似乎和楚歌心有灵犀一般,突然感觉到有一份久系于心的庞大的钝痛和时而闯出来摇撼一下的锐痛溢满了我的大脑和心灵。

温暖,应该是朴素的语言、浓烈而且直截了当的感情,毫无矫揉造作,如一泓清澈透明的山间溪水,坦坦荡荡地把写作者的内心情愫展露在了读者面前的。让你读着那样的叙说,仿佛就和女作者一起坐在随意一片广袤或者逼仄、热烈或者幽静的美丽草地上,在有意无意间倾听着她娓娓动听的情感故事。那声音如诗如画如歌如泣,丝丝缕缕地牵掣着你早已为世俗的繁杂事物磨砺得粗糙如风干百年的牛皮一样了的情感,你成为了一个不由自主的人,在不由自主中体会着生命的真谛、爱的真谛。

在楚歌写在水上的对往事的追忆中,爷爷奶奶原本的那个家是一份支离破碎因而彻心彻肺的疼痛。她常常用问句的方式,将自己的心绪展开:“可是,我真的能劝说祖母,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重新踏上中断了五十年的归乡之路吗?不!不!我其实不是要劝说祖母,更多的,我是要劝说我自己,我愿意祖母再踏上那一条她撒满了伤心的泪水的乡村小道吗?我愿意祖母再站在故乡吱吱作响的小木桥上,回忆祖父八年的杳无音信带给她的痛苦吗?我愿意祖母为了那一口棺材,去成全一个伤她最深的人的灵魂的自我救赎吗?还有,还有,还有随后五十年的孤苦无依,五十年的既不能走进又不愿远离的无望的守望……我能吗?能吗?”

楚歌的与众不同是她给予我们的不是那些世俗意义上的温暖,而是,或者更多的是爱的苦痛,相思的酸楚,尤其是,恨的彻心彻肺的绵长与坚韧带给人们的寒彻天地的伤与痛。这样的伤痛是没有办法可以完全消解的。因为它来自人的心灵,与人的灵魂紧密相连。它是一种千百年来纠缠着古今中外无以数计的痴男怨女的苦痛,是一种典型的由心理郁结而引起生理的苦痛的带有明显精神性特征的病症。对于故事中的爷爷和奶奶来说,这种疾病不仅是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历史隐喻,也是对于他们的后辈儿孙的生命历史的一种历史隐喻的反射与烛照。   

    楚歌的聪明与高妙之处,就在于她在讲述祖辈故事的时候只是讲述与揭示。因为她知道,这是一种关乎灵魂的病痛,是只能由灵魂深处自然生长出来的抗体才能起作用的。血脉相连的亲人生命历程中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既给了她无穷无尽的伤痛与遗憾,也不可否认地会给她留下一份永远让自己自省自励的力量。只有这样,所有的伤痛才真正能够找到对症的药物给予适合的疗救。

在这个很多人以“追求效用最大化”作幌子,疯狂地向社会攫取一切,贿赂成习,腐败成风,甚至人类生活中最美好的爱情也被肢解得令人惨不忍睹,人们只得在神话里让爱情“复活”的时代里,我们真的很少听到如楚歌这样给我们吟唱的天籁之音了。也正因此,我有了一份无法言喻的感动与感激,对楚歌,也对楚歌的文字。





一九八零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伟大的波兰诗人切·米沃什的一句“我站在地狱的屋顶上,凝望着花朵”, 曾经为我们建构起了一个绝美的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艺术世界。在那个世界中,历史就是我们,我们就是历史,整个宇宙都为我们而存在,又都在为我们的快乐与幸福做着自己的奉献。

楚歌不是米沃什,没有米沃什那种能够从漫步中的妇女的眼睛、睫毛里看出整个世界甚至“最后的真理”的能力。然而,正如一滴水与整个大海同质同构一样,作为一个敏感而真诚的写作者,楚歌的一颗行吟诗人的心灵同样是鲜活、敏锐而善于发现与传达的。在她的几乎所有文字中,我们体验到了那种独放异彩的旋律。

是的,独放异彩的旋律。成熟和饱满、流畅的旋律中隐隐透射出由一颗重金属一般浑朴敦厚的心灵发出的颤音。每一段旋律都是一个动人的片段。清冷与温暖互相交织成一种奇特的色彩,每一节上半部分的清冷都是下半部分柔情的反衬。亦如正反的相对一般矛盾而又奇妙,你从中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那双纤纤素手下流淌出来的感情光色的微妙变化。是的,当这所有的氛围感包裹住你时,你仿佛已经看到一副印象派的画作:有着莫奈的笔触与雷若阿的线条,无论表面多么热烈热闹热情如火,骨子里却总是沉淀着某种无奈中包含着欣喜的寂寥与沉静。我想,这样的文字,是更适合那些大风缱绻或者雨雪霏霏的日子里插上耳机听着《挪威的森林》或者由彭斯诗歌谱写的苏格兰风笛慢慢品读的。

我们在时间中生活。时间是我们的场也是我们的根。

当一切远逝的美丽都积淀为我们内心或喜悦或者伤感的回忆,当世纪之船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姿态,缓缓地、隆重地、一点一点地小去,再小去,在一个瞬间,突然消失了,那时候,你会怎么样?

时间消逝于历史,就像水消失于沙,绝世的空茫之感一下子便由生命深处伸出的蓬须藤蔓一般牢牢地抓住了我们的整个心灵。我想。这时候,就是我们阅读楚歌和她的文字的最佳时候了。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请相信我,在阅读的过程中,您一定会和我一样,很容易地感觉到一种足以烛照现实人间的清新之风的吹拂。






我想要的生活

贾志红




我经常在野外工作。或者说,我借工作之便到处旅行,过着一种漂泊生活。作为女性,这样看似辛苦动荡,但其实那正是我想要的生活。

有人问,旅行更深的意义什么?姑且把我边工作边游走的状态叫做旅行吧。

我赞赏这段话:旅行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是恐惧。旅行者远离了熟悉的环境,一种模糊的恐惧会随之而来,她会变得敏感,外界一些轻微的变动都会令她颤动不已,人在这个时候,内心会充满疑问,充满探寻自身存在意义的追问。而人类所有的认知、情感、精神世界,难道不都是因为这些追问而起的吗?

虽然我游走的生活状态不至于到了恐惧的地步,但在我漂泊的生活中,的确令我很敏感。人在敏感的时候,心会格外细腻,格外洞察周围的微小变化,也会有不一样的感悟。张爱玲说:“低下去,一直低到尘埃里,在尘埃里开出花来”,张爱玲在讲爱情,一种卑微的爱情。我却想说一种状态,一种让自己沉下去,一直沉到最没有掩饰的状态,沉到忧伤里、甚至沉到卑微里去。再用一颗善感而敏锐的心,去发现细微的感动和美。有些细微的美,在情绪处于亢奋、激越状态时,往往会被忽视。

当然我并非在这里排斥激情。激情是创作的推动力。我想说的是,这种“低下去”的状态,其实也充满了激情,是一种平静下的汹涌、苦涩后的回味、忧伤里的美好。

是的,那正是我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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