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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少年的你》身后,都空空荡荡

七姑 小土大橙子 2022-03-28
小土叨叨:小伙伴莫愁和七姑昨晚不约而同的去电影院看了《少年的你》。我今早也去看了,《少年的你》太震撼了,哭到袖子全湿了,片子都放完了,还坐在影院里哭得停不下来,无法平复,感谢制作方拍出了这样有意义的片子。

这篇是七姑写的影评,有轻微剧透(介意的朋友慎入)。我们没有利益相关,只希望更多人能走进电影院,看到这部片子,希望这个校园霸凌这个主题得到正视和更广泛的关注。


少年的你,有少年的伤痕

几经波折,国产电影《少年的你》25日终于正式跟观众见面了。
我们几个小伙伴们各自去电影院贡献了票房和眼泪,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它真实地呈现了很多少年都曾经经历或者目睹过的校园暴力。
无论是施暴者中的“参与者”,还是有些动摇的“两面派”;
无论是受害者中“沉默忍耐者”,还是“反抗者”;
无论,旁观者中感慨“只要不要找上我就好”的那类,“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的那类,还是“我什么也做不了”的那类......
电影都用蜻蜓点水却波涛暗涌的镜头和细节一一展示了。
仿佛一把刀子,割破了离开校园多年的,已经愈合或者遗忘的伤痕。


为什么是陈念?

影片的主角陈念是一个高三应届女生,但因为原来学校师资较差,她转学到了一个复读学校。这个校园是一个极度压抑的地方,但对她来说无所谓,因为她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考到北京,“走出去”。

所以她不需要朋友,也无所谓朋友,她的生活简单至极:学习。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胡小蝶的同学的自杀,打破了她看似平静的生活。


正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给胡小蝶的遗体盖上校服的人,曾经施加在胡小蝶身上的校园霸凌重现在了她的身上。

陈念隐忍过,因为她只想“好好学习”;
陈念求助过,因为她只想“好好学习”;
陈念反抗过,因为她只想“好好学习”;
陈念绝望过,因为她只想“好好学习”;

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影响高考”,她要考出去,离开这里。她要重生,除了让自己重生,还要带着她的妈妈脱离泥潭,拖着只有自己和妈妈的残破小家“重生”。


陈念的妈妈是个老赖,常年在外躲债,即便回来也要小心翼翼地不能被人发现,有时候回来住一晚,天没亮就又要拖着行李赶紧出门。

正因为如此,陈念原本的生活其实一点也不平静。即便在家里,她专心复习时,也要时刻留意走廊的动静,听到有人上门讨债,就要关灯躲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无论在校园还是家庭,都没有人能够保护她,反过来,她是妈妈的希望,是妈妈的救星。
她撕下家门口贴的让妈妈还钱的传单;
她忍住眼泪为妈妈勾勒一个“我考上大学了你就来我们学校旁边开一个小卖部”的美好画面;
她问妈妈“钱够不够用”……
她是妈妈的保护者,而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是她对妈妈能做的最后的保护。


所以,只要不影响学习,只要可以参加高考,她都可以忍耐,可以一个人蹲在角落舔舐伤口,舔好了,血止住了,戴上耳机,翻开题册,继续坚定地为了那个目标迈出脚步。


当遭遇严重的凌辱和霸凌之后,警察问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妈妈,为什么不相信大人”时。
陈念眼里的冷峻和绝望,都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答案:
“因为我妈妈保护不了我。

她形单影只,她的身后一片空白。



怎样的众生相?

除了陈念,不堪欺凌选择跳楼自杀的胡小蝶,可能也是一个反过来要保护家庭,保护父母的背负者。

当警察质问施暴者头目魏莱,小蝶的死是否与她有关时,魏莱嘴角扬起了轻蔑的笑容“这样多好,她爸妈能一次性得到好多钱,再也不用跟她要钱了!”

而施暴者魏莱呢?
家境富有,她的母亲虚假伪善,父亲因为去年高考成绩不理想一年没跟她说过话。她一面是强势的霸凌者,一面是父母管教失当的受害者,她天真外表下流露出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两个小跟班,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父母践踏尊严,被父母拳脚相加,在这个畸形的复读高中,她们的父母依然是缺位的。

其他同学呢?
那些在胡小蝶跳楼自杀后纷纷掏出手机的,在知道陈念母亲是老赖纷纷起哄大笑的、那些在体育课上故意不传球给陈念的,他们不是“冷眼旁观”,他们是在用言行默默站队,或者是极力撇清,视而不见,因为他们的目标也只有一个,熬过高考。


他们中的典型代表,就是陈念班上那个懦弱的男同学,他会担心陈念被校外的小混混跟踪,询问陈念是否要报警,却在陈念遭受校园暴力的时候劝她忍一忍。

这些人所传递出来的所有信息都是:
高考是我们人生现阶段最重要的事,只要不影响高考,不影响我的校园生活,其他的,只要不发生到我身上,就与我无关。

就连影片最开头的陈念也是这样,在学校里,她会对胡小蝶的遭遇保持缄默,可是出了校园,看到小混混街头斗殴,却能够鼓起勇气打电话报警。


这是他们的价值观?还是他们家庭的价值观?

我很佩服高三复读学校这个独特的背景与视角。
因为光从这个身份,
从那些穿着高中校服行色匆匆又面带麻木,
一旦提到高考却仿佛打了鸡血的少年的脸庞,
就仿佛能看到他们的背后,有人拿着大喇叭大喊:
“你现阶段的最重要任务就是学习,就是高考!别的任何事情与你无关,先给我考上大学再说!”


这些人的父母,也都不是保护者。他们有意无意地将自己未来美好人生的希望,全部压在了孩子身上,将所有的寄托交给了这些未成年的少年。


“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全片有大量精彩又扎心的台词,这句为最甚:“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片中唯一一个没有生活在校园的少年角色,就是易烊千玺饰演的街头小混混小北。
因为在街头被暴打,因为被路过的陈念看见想报警救他,两人产生了交集。

之后,小北默默成为了陈念身后的人,那个有些瘦小又倔强的身影,让陈念的身后不再空空荡荡,也让陈念无比心安。


小北可能是全片最令人心疼的角色,他和那些少年一样,都是背后空空荡荡,甚至更空无一人——他的父亲早逝,母亲因为带着他被别的男人嫌弃,而选择抛弃他。

从此,小北开始一个人生活。


在小北的生活里,可能更适用那些校园暴力参与者们说出的奇怪逻辑:“我不欺负别人,别人就会来欺负我”。


可是小北却没有这样,他和陈念她们做的都不一样。
他一边说着“被人欺负了,最重要的就是打回去”,一边去默默的保护和帮助那些他能帮助的人。
当陈念说出自己要保护世界时,他在一旁温暖又贴心的说:
“那可说好了,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他也的确是这样默默保护的:在上门催债时,会避开对方的妻子和蹒跚学步的幼子;在麻将馆看到更小的孩子不敢偷钱包要被混混头目教训时,果断出手;
他要帮陈念,也会努力保护自己的兄弟,让兄弟制造不在场证明……


小北被捕以后,在一大堆的快切镜头里,导演专门插入了好些小北的两个好兄弟被人暴打的画面——当小北不在,即便妈妈回来了,陈念的背后依然空空荡荡;
当小北不在,他的好兄弟们背后,也空空荡荡。

警察问他,你想让你妈妈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么?
小北没有台词,眼神却有无尽的哀伤、愤怒以及渴望。

电影访谈中,监制说起演员易烊千玺,有这样有这样一段



尾声


片中黄觉饰演的老警察在描述他经手的一起校园暴力案件时就说:
他们不知道人是可以这样被打死的。

老警察还说过一句话:
关于校园暴力,回到教育部门,教育局让你找校长,校长让你找老师,老师让你找家长,好不容易找到了家长,家长说,我在深圳打工呢,一年就见孩子两回……

这两句台词让我一阵恶寒,校园暴力的背后,是许多方面的缺位。

小土补充看片子的时候,我想起小学的一个同桌,他就一个标准的坏孩子,成绩差,总是打人欺负人恶作剧,小小年纪就满嘴下流话,对我来说他就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听说他爸爸“管教”他方式,就是把他手绑起来,然后吊起来,用鞭子抽。 
我上初中之后没有再见过那个同桌,但每当听到少年犯的这个词的时候,我总能联想到他,然后忍不住叹息。 

或简单粗暴,
或溺爱纵容,
或冷漠疏离,
一个个不同施暴者的背后,往往是父母教育的错位、缺位,是社会支持的匮乏。

前几天14岁少年杀10岁女孩的新闻,触痛了我们的心,我们保护孩子不让她成为被欺负的那一个,更要教导孩子不要成为施暴者

也许你我的曾经,都多少见证过校园暴力,如今我们已成长为父母,面对下一代,也许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愿未来的每一个少年背后,
都有一双丰满的羽翼呵护他们展翅翱翔,
愿每一个少年身后,都不再空空荡荡。

(本文图片来自《少年的你》官方微博以及预告片及相关访谈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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