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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余:遇见多尔多



小编特别提醒:在 “ PSY心里程 ” 后台回复此次微课的编号 “ 014 ” 即可收到此次微课录音。


本期微课邀请的是姜余老师。



精神分析家,

法国巴黎第七大学精神分析与心理病理学博士。

现为东南大学人文学院教师。


【临床经历】

1、国内接受个人分析4年

2、法国接受个人分析和个案督导6年

3、法国第戎市政府下医疗机构PMI“妇女儿童保护中心”实习,由负责人Monique Tricot特柯夫人指导

4、巴黎著名精神病临床机构La Borde医院实习,由该机构创始人Jean Oury指导

5、巴黎圣德尼医院Hôpital St. Denis,“母子中心”实习

6、巴黎跨文化“医疗-心理-社会”治疗机构Minkovska中心附属研究者

7、2013年-今 东南大学人文学院担任精神分析教学和科研工作,多次组织法国精神分析家来校讲座和个案督导,并担任现场翻译


【译著与论文】

1、《儿童精神分析五讲》[法]埃里克·迪迪耶著,

姜余、严和来译,福建教育出版社,2013年10月第一版

2、《欲望伦理——拉康思想引论》,漓江出版社,2012年

3、《我任其自然,看着火花,儿童精神分析五讲——埃里克·迪迪耶在四川大学的演讲》2011年汉法双语,出版社:Petit Capitale,巴黎

4、《“坐月子”及文化的身体》,国际精神分析组织“聚合”Convergencia09年年会《文化,症状及焦虑》宣读论文,2009年1月

5、《对精神分析家的小孩子的话》,2008年汉法双语,出版社:Petit Capitale,巴黎

6、《百分百多尔多》,漓江出版社,2015年



逐字稿

姜余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第一次做微课,首先我想很感谢心里程提供这个平台,让我有机会跟大家一起聚到这样一个虚拟的平台上面来一起接触一下多尔多。
这种讲课的方式非常的新颖,我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挑战,用这种方式来讲课,感觉有一点有一点挑战,自己没有一个对话者,是有点感觉怪怪的。
首先之前我准备了一个PPT,把我今天晚上想要跟大家一起交流的内容准备在这个PPT上面,大家可以根据这个PPT看到今天晚上大致想要勾勒的一个框架或者是我们今天晚上需要接触的东西。
在一个大学里面上课的话,我想如果能有两百个学生同时在一个教室里面出现的话,已经是非常庞大的一个课程了。今天竟然在一个群里面有500人,我的脑子里面就出现一个巨大巨大的教室,我在这个教室里面讲课,我觉得非常的荣幸。非常荣幸是因为还有一点,当我知道有这么多的人在关注多尔多,当我从小美那里知道有大概两个到三个群,有这么多人来听这个微课我感到非常的惊奇。
有这么多的朋友或者是同道来听这个多尔多,我首先想跟大家交流一下为什么大家想来听这样一个微课,为什么想到我们微课群里面来?大家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小小的回应。在接下来的两分钟,我希望得到大家这样子的回应,谢谢。
心里程的同事们可不可以帮助收集一下或者是让她们能够表达一下她们的想法。是不可以回应吗还是都没有想要回应的愿望呢?如果说大家没有回应的这种可能的话,我自己也做了一些假设,有这样的一些假设。大家来听一个微课,这个微课的名字叫做《遇见多尔多》,大家肯定会对这个多尔多感兴趣,可能是想了解一下多尔多这个人到底有哪些,什么样子的一些贡献。同学们可以通过打字的方式回应一下。
我自己的假设是大家可能已经听到过多尔多这样子的一个人物,多尔多是法国的一个儿童精神分析学家。大家也许知道多尔多一个很重大的贡献是她创建了绿房子,是一个对于孩子来说非常有用的一个心理接待的机构。还有的一些学员也可能只是想了解一下法国的精神分析或者是法国的儿童精神分析。
有可能是非常简单的作为一个父母的愿望想了解一下孩子成长过程当中的一些问题,想理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问题以及怎么去回应这些问题。我想可能这个就是大家来到这个微课的一些原因。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一些假设。所以对于出于这些问题而言,我也许可以当中看得到有两种身份在起作用。第一种身份是我们作为一个职业的心理学的职业工作者,另外一种有可能是作为父母,所以我对自己也提出了一些疑问。在这样子的一个平台上,在一个虚拟的平台上,又在一个短短的时间当中总共只有两小时,加上一起交流的时间,也就是两个小时。在这个时间和这样子一个空间当中,我们能够做什么?我也在问自己,我能够给大家带来什么?我能够给大家什么样的解答。谢谢刚才一些学员还有一些同事给我的一些回应,非常感谢,这让我觉得我自己在这里并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孤独的存在。因为这样子我才会有一个讲话动力,否则我觉得很难按住这个东西一直讲下去。
所以她也是涉及到精神分析的一个非常基本的问题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讲话,是因为有一个人在那里愿意听我们说。
回到刚刚我想说的给出什么样的一个答案?就这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作为了解法国精神分析。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父母或者是一个普通的生活当中的一个父母的角色,那么这个讲座如果能够给我们带来一点点启发的话,这个讲座就是很成功的。我要做到这一点,可能给大家带来一点点新的东西。
今天我的讲座的题目叫做《遇见多尔多》,遇见多尔多,多尔多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呢?我觉得她在精神分析历史当中好象是我们生活当中非常普通的一位,能够在街上,在任何一个地点,在小区里面能够遇见的一个年长的一位女士。她的形象应该说在精神分析运动当中或者是在历史当中是一个非常亲切的,是一个很具有亲和力、普适、又非常敏锐的一位女性。因为她的临床更多的是在跟孩子一起工作,为孩子工作。她的临床是在一个女性,更多是跟女性和孩子一起,她的对象是女性和孩子。
所以多尔多并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她好象就是这样一面走过来,在街上某个街角碰到她,跟她打个招呼,从她那里得到安慰这样的人。我把题目列为遇见多尔多。准备过程当中我参考了一些文献,这些文献大多数都是在法国念书的时候碰到的一些跟多尔多一起工作过的分析家,她们提供的一些文献。一个是一直跟多尔多学习,也是多尔多的一个弟子,分析家Gérard Guillerault。
第一个文献是在我的要求下这个分析家给我写的一篇文章,《多尔多,一个精神分析家的一生》。是一个简短的比较概要性的一篇介绍多尔多的生活和她的临床史这样一篇文章。第二个我的参考文献是也许很多国内的分析家和同事比较熟悉一位分析家,是法国女性的分析家是阿苏Pascale Hassoun女士,她写的04年为成都精神分析中心写的一篇文章《当多尔多出生时》。
大家知道多尔多有一篇很重要的一本文集叫做《当孩子出生时》,阿苏女士她使用了这样一个标题,她写的是《当多尔多出生时》。一篇概括性的介绍多尔多的生活及其临床理论的文章。
姜余老师:第三篇文献是叫做《百分百多尔多》,是我最近翻译的一本书,作者是Laurence Darcourt。这个分析家对多尔多的生平非常了解,这本书的语言比较通俗易懂,她尽量用非常清楚明白的语言来介绍多尔多。最后一个文献比较特别,是一个电影,是介绍多尔多创立的一个机构叫做绿房子,大家可能对绿房子有所了解。为什么说多尔多是一个随处可以接触到的分析家呢,是因为绿房子的创立和她的发展是在法国所有的小区里面开展的一个机构。这个电影就是来介绍绿房子的,它叫做《用小步子成长》。
所谓小步子成长也就是说我们的成长过程中不需要迈的太开,是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走的,是按照自己的节奏。一个宝宝当他成长的时候,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在往前。她不需要太大步走,太大的话我们可能会跌跤,可能会走的不稳。她一小步一小步可能会走的很好,这样的一个引喻,她叫做小步子成长。
刚刚说到我们为什么会把她叫做遇见多尔多,多尔多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物,当然非常重要。她也许可能比不上我们一个比如说女性的物理学家或者是生物学家,但是她从另外一方面带来了一些革命性的东西。
待会我会具体看为什么说她这些东西是革命性或者是颠覆性,她给我们的生活或者是给我们的精神世界带来哪些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我们要看一下我们说多尔多在精神分析史或者是精神分析运动当中的一个重要的地位。
在法国学习精神分析的话有两个非常重要的人不得不说,这两个人一个叫做拉康,另外一个人叫做多尔多,这两个人也是法国对精神分析贡献最大的两个人。在法国的书店里面有一个精神分析专门的一个专柜,精神分析专柜。我们就可以发现多尔多和拉康的区别,拉康的书是很厚,都是专著这样子。
拉康的书是很厚。拉康一共做了20个研讨班,每一本都是她一年跟她的学生一起讨论,一起学习,一起工作这样子一个结果。凝聚了拉康的一些研究,每一本研讨班都是他的一个研究心血。每一本都非常的厚,读起来很难,类似于很晦涩的哲学读物。然而跟她相对就是我们多尔多女士的著作。为什么跟她相反?我们从她们的定价上面可以看出来她们当中的区别。拉康的书每一本大概都是26欧、28欧、32欧、34欧每一本书都这么大、这么厚、这么贵,另外她从不打折。多尔多的书我们看看她的书有哪些,当孩子出生时,《儿童的事业》、《青少年的事业》,这两本是相对来说厚一点的。接下来的《多米尼克个案》,《女性性欲》,《欲望的游戏》等等。这些书更多偏向于临床,更多偏向于实际、实践,更多偏向于生活,能够可以供更多的人去阅读,定价也非常的便宜。定价便宜不说,而且常常打折,有时候1欧、2欧就可以买到,我用1欧的价钱买到《当孩子出生时》的上册。也用1、2欧的价钱买到《多米尼克个案》。所以说多尔多的确是一个在法国社会来说所有的民众都可以接触到的。都可以去阅读,都可以去碰到的这样子一个分析家。所有的人都可以去阅读她,可以去讨论她,对她的东西自己有一个自己的看法。
多尔多和拉康法国精神分析的贡献都非常巨大,拉康的贡献主要是在于把精神分析引入到法国知识界。实际上在多尔多和拉康之前法国的精神分析是非常不发达的。为什么?因为法国人实际上她们是相对来说比较自恋的民族。根据精神分析史学界Roudinesco的《精神分析史》的介绍,实际上法国人最开始比较排斥精神分析。
排斥精神分析,是因为精神分析的创始人弗洛伊德是用德语写作,他是奥地利人。而德国和法国从来就水火不相容,不管是一战还是二战期间他们都是敌人。另外一方面法国人认为她们自己本来就有精神分析的根基在那。因为弗洛伊德是跟谁学的精神分析?弗洛伊德在她的精神分析发明之前就已经有人在实践这个东西,虽然那时候它还不叫精神分析。弗洛伊德是从法国人那里学会的,这个们叫做沙柯,在弗洛伊德之前就名冠欧洲的神经生物学家。弗洛伊德还是年轻人的时候,在Salpêtrièr医院跟沙克学习。从历史上讲,弗洛伊德发明的精神分析这个东西,法国人是有一些排斥,他们有一些过多的自恋,他们有一些抵抗。当然这跟对精神分析本身的抵抗也有关系。
我们知道想要去真正的了解自己内心的话,一定会带有很大的阻力、阻抗,对一个国家、民族而言她要去真的挖掘这个东西的话,那是需要本身的一个动力。所以我们可以说拉康还有多尔多她们就成为了二战之后或者是近代思想史当中法国精神分析发展的动力。法国内部,从她们的文化当中发展精神分析的一个动力。
拉康是把精神分析引入到一个法国的知识界,从哲学界这些比较很深精,很高端的这样一个思想体系当中去。他用语言学、哲学,后来的数学来重新的解构精神分析和阅读精神分析。对于多尔多来说,她做了一件更为实际的事情。她就是把精神分析真正的拉到法国人的生活当中这些三姑六婆或者婆婆妈妈的唠叨当中,孩子的嬉笑打闹当中,还有日常流水样子的生活当中。所以多尔多的贡献就是使得一个精神分析走下象牙塔,把精神分析从很高的位子拉下来,拉到我们生活当中来。使得法国这些老百姓都可以去理解精神分析或者她们都会有这样子一种认识。精神分析不是一个很遥远的东西,也不是一个很恐怖的东西,她不是一个凡是必言“性”的东西,她是跟我们的动力,跟我们的生活,跟我们深层次想法,跟我们欲望有关的东西。
所以今天我们可以在法国的电台里面、电视里面,在很多的书籍里面,在各种讨论当中大家都会讨论精神分析。她不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她是一个重新的认识,给我们带来了对自己的认识,对童年的认识,给我们的孩子带来一些重新的认识。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法国人因为有了多尔多,有了多尔多带来的精神分析实践,所以她们可以重新的认识上一代,我们这一代,以及她可以重新的用另外一种方式对待自己的下一代,这个难道不是一个最大的革命和颠覆吗?
我们接下来具体来看一看多尔多,我们说她做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她究竟是怎么样进行的或者是这样一个很重要的女性,她是怎么成长起来的呢?我们来看一下我们的PPT一个简短的她的生平介绍。事实上多尔多我所给出的生平介绍,她是按照多尔多生活史来排列的。比如说她早年是怎样,中期怎样、晚年怎样。事实上多尔多是一个很多层次的一个人,很丰富的一个人,她是一个多元的人。
我们不要忘了她的经历从线性发展的过程的同时也经历着别的东西,比如作为一个女性的改变,成为一个母亲,同时她又是如何酝酿自己的理论。同时她也是怎样跟她的同伴的交往,同时她可能还会做一些精神分析运动的一些工作等等。所以说我们应该从一个多层次的角度来理解这样子的一个人。我们首先先来看一下她的生活史的发展。她出生于1908年11月6日,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之家。童年时经历了一战,1914-1918年。她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当我们提到战争的时候,其实所有人都经历了战争。只不过一个现实战争跟我们内心的战争来说这种暴力的影响,对一个孩子的影响更为大,更为强烈。
所以多尔多本人不止一次提到了一战对于童年的影响,她也不止一次问到为什么人类要打仗,为什么我们会要相互的杀戮还有掠夺对方的生命或者是牺牲自己的生命来追求这些东西。所以她想说这个成人的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一直深深留在她的脑子里。这个就是我们所说的童年的问题,一直影响我们整个一生的童年的问题。我们也许所有人都还会记得自己童年提出来的一些问题,多尔多这个人她的问题就是成人的世界是怎么了。这也让她可以一直保持着一个儿童的目光来看待世界,这也是让她为什么可以去跟孩子交流,站在孩子的立场上面去看待世界。
当多尔多12岁的时候,她有一个18岁的姐姐去世了,她跟四个兄弟一起长大。多尔多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抑郁,患有很神经症的焦虑症。她跟母亲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和谐。
我们可以想像当她的姐姐去世之后,她的母亲陷入一种如何抑郁的状态。对多尔多本人有什么样的影响。当一个母亲失去她的孩子的时候,她也许会让另外一个孩子填补这个孩子的位置。所以在无意识当中多尔多的母亲应该是一个很具有强制性的母亲。多尔多的痛苦也是可以想象的,也因为这些东西可以让她去理解后来这些孩子们的痛苦。
在她26岁的时候,开始做一个分析,她的分析家叫做René Laforgue是法国的著名精神分析家。她的分析决定取消婚约的六天之后做出的决定。她在遇到婚姻上的一个挫折,她取消了婚约,她才开始做她自己的分析。她的母亲是一个很焦虑的人,她父亲却是一个能够支持她的人,在父亲的支持下多尔多完成了学业,开始她的分析。这也是为什么多尔多可以对抗自己的症状,完成自己的分析。所以幸运的是多尔多并没有成为一个很严重的神经症,在神经症当中无法自拔。她很幸运的做了分析,完成了分析,从痛苦当中走出来,走出一条创造性的道路,帮助他人的道路。这与她父亲的支持和她个人分析的完成是分不开的。
她在24岁的时候完成了自己医学学业,同时在之后就把职业指向了儿童的临床方向。那时候她在医院里面实习的时候就会发现很多的问题,这问题是这些孩子来接受一个治疗的时候,她就会发现这些孩子已经到了一个7、8岁的年纪,而她们的神经症或者是病理学上的问题已经是比较严重了。多尔多一直有这样一思考,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为这个孩子一些事情呢?这个孩子在她的症状变得如此严重之前,我们是不是可以有一些干预来帮助这个孩子。这就是多尔多从一开始提出来的一个假设,我们是不是可以预先做一些预防措施,那时候她把职业指向了儿童临床方向。她跟她的母亲说我想当一个医生教育学家。然而她的母亲说什么?医生教育学家?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个想法。所以虽然是在她母亲那里没有得到很多的支持,然而她仍然坚持了自己的一个想法,她接受了当时法国最开始儿童精神分析临床分析家的一个人叫做摩根斯坦Morgenster的指导,跟着她后面学习儿童精神分析实践。
在39年她完成了自己的博士论文,也是她自己最重要的一本著作出版叫做《精神分析与儿科学》,39年完成了博士答辩,出版了《精神分析与儿科学》。她在1942年结婚,她的丈夫Boris Dolto是理疗行业的奠基者,做按摩,理疗,在身体方面进行治疗,用按摩的手段进行治疗的一种职业。她对多尔多的影响我们可以看的出来,她让多尔多更加明白一个身体的功能。因为在后来多尔多写出了很重要的著作,我们的身体的无意识形象或者是有的翻译成身体的无意识意向,身体的概念在多尔多那里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多尔多有三个孩子,分别是在43、44和46年出生。因为她的孩子出生她也逐渐的对母亲的位子有了更多的理解。这在她的一些著作当中或者是她的一些写的文本当中能够体现出来。比如说她在《欲望的游戏》当中就描写了两个非常调皮的孩子在旅游的途中一路上是怎样用父母的言谈一些词来进行游戏,陷入一种幻想,两个孩子的幻想是怎么样借助父母的词来进行构造的。
多尔多对于儿童的理解也是出于她自己作为母亲的一些经验。从46年开始她逐渐发了后来那些脍炙人口的著作。比如说她的身体的无意识意向。比如说她的“花宝宝”的概念,这是她中期的一些概念。到50年代多尔多进入到一个思想的丰满的阶段,她有很多很多的著作开始出来,这时候她与拉康的一个频繁的交流是值得注意。
1953年的时候与拉康一起创立精神分析法国协会,53-54年任秘书长,继续继任财务主管的工作。她在协会当中也占有一席之地。跟拉康的陪伴与支持从来没有中断过。很多拉康的弟子和她的同事都因为IPA,国际精神分析协会和拉康的一些冲突,她们都背叛了或者是离开了拉康。然而多尔多从来没有离开她的忠实的伙伴。
在这个阶段从50年代中期她一直参与拉康在圣安娜医院的讨论班,这时候研讨班是拉康研讨班一个雏形,也是很重要拉康思想形成的阶段。这时候拉康讨论了很多镜子阶段的问题。还有身体形象的问题或者是自我形象这些问题。所以这也影响了多尔多关于无意识形象的理论。
到60年代,60年9月,阿姆斯特丹会议上多尔多宣读了她的论文《女性性欲》。这篇文章被拉康认为是很直白或者很大胆的一个风格,宣称了多尔多对女性的理解。作为一个女性,女性分析家,她对女性还有母亲的贡献我们可以从中获得一些东西。
到64年法国精神分析协会由拉康领导的这帮人又有了第二次分裂,拉康创立巴黎弗洛伊德学院,直到80年学院解散,多尔多这段时间是多尔多著作还有她工作的一个繁荣期。她这个时候有很多的著作出版,很多的旅行,很多会议,很多文章,也成立一些机构。比如说这个时候她也在酝酿绿房子的成立。71年有一本书叫做《多米尼克个案》,这个是一本比较详细的精神分析历史上一个经典个案。因为她是比较典型的由幼儿来到青少年期的一个孩子从幼儿的问题一直拖到青少年期的孩子,多米尼克跟多尔多的一个治疗的过程。
到76年和78年的时候,多尔多做出了一个非常令人吃惊的,令很多精神分析家吃惊的一个决定,她决定在电台上面去跟大众交流。直到现在,直到今天很多分析家不能接受到电台上面跟大众交流,或者大众打电话来提问这样子的一种方式。有一些精神分析家认为这个不是精神分。或者多尔多在精神分析的设置和框架上面有所破坏,甚至她们认为这个破坏了一个框架和设置。
但是多尔多这一活动或者是这样的行为极大的让精神分析,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精神分析在法国的接受度,所有的人,当时不管是家庭妇女也好或者是老幼妇孺也好,在家里不工作的人也好,或者是小孩子也好。那个时候刚刚开始普及电台。我想也许就好象今天我们在开始使用微信一样的,那个时候电台是一个非常新奇的东西,所有时髦的家庭大家都有一个收音机。每次早餐的时候这个收音机就会一直开着。我在实习的时候我的这些老师就告诉我,当时她们的妈妈这些家庭妇女们是怎么一边熨衣服,一边听多尔多讲谈论精神分析,回答这些人的问题。
一般来说精神分析家是不给直接的建议和指导,因为你没有上下文,没有参考,给出这种建议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但是在电台上面的答问也是一个很有趣的经历。因为多尔多就是这样一个很愿意去尝试新事物的人。那在电台当时是在欧洲一台,她的节目叫做X-doctor,听她的名字就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名字。所以当时就各种各样的人打电话来询问。有时候这些问题也是很包罗万象,稀奇古怪的问题。各路神仙,各种妖怪好象都会把她们的问题摆在多尔多的面前。
比如会有一个母亲会打电话到这个电台里面,她说多尔多女士我现在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刚刚开始学走路,但是我们家里又养了一只猫,这个猫好象跟这个孩子不能够相容,有一些冲突。当然我很爱我的孩子,我又很爱我的猫,我该怎么办?比如说就这样一些问题。你知道多尔多怎么回答的吗?多尔多说把你的猫从你的窗户外面扔出去。
所以多尔多也是比较幽默,她的回答也是非常直接。从这样子一些小事,从逸闻趣事当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她不仅仅属于一个待在自己的精神分析室的一个分析家。她不会窝在一个地方藏在那里听别人讲话,搜集别人的故事,她不是这样一个人。她是一个尽量开放,愿意在任何地方用她自己知道的精神分析的东西跟人交流这样子的一个人。她也不会一直处于一个所谓的精神分析的位置上,她有时候也是一个简单母亲,有时候她是一个简单的女性,就是这样一个很温和的人。
有时候拉康也会抱怨她说为什么你不坚定一点,你在跟这些人决裂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那么强烈点呢?多尔多也会跟拉康说,你知道我是温和的人,我从小就不喜欢战争,她这样回答的。
所以多尔多非常强调精神分析的社会功能,她觉得精神分析不完全是待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面,不仅仅是在分析室才有精神分析的发生。她也可能是在别的地方可以发生,可以起作用,可以有她的功能,可以有她的一席之地。所以她接受了这个电台节目的挑战,可以跟那些来自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有一种交流,告诉她们面对自己的内心的欲望,然后去勇敢一点去生活。
虽然有很多人在批评多尔多的这种做法,所以说她可能破坏了精神分析的设置,但是有很多人认为多尔多在这方面是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她使得更多的人可以去面对自己以前不敢面对的东西,去谈论不能去谈论东西。有一些词可以从一个被淹没的地方或者是被隐藏的地方,以前无处可循的词,就可能的出现在这个主体的面前。
这是多尔多非常注重的精神分析的社会的功能,接下来在79年的时候多尔多随着她的一些理论的丰富,继续的积累。这个时候就有一个勃发,她的实践已经积累在这个程度了。她在79年创立了我们非常熟悉的绿房子这个机构。所谓绿房子可能很多人都比较好奇。
多尔多在79年创立听到最多的就是著名的绿房子,绿房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东西?可能有的人觉得比较神秘。它在形式上,在法国是一点不神秘。她就是在我们生活当中在每一个小区都可能碰的到的机构,她就是很普通的。她最开始是没有名字,为什么叫做绿房子?多尔多说因为它没有名字,这些父母们就来了,这个房子最开始颜色被漆成绿色,父母把这个房子叫成绿房子,所以就这样叫开了。
绿房子这样子的理念就是基于多尔多一开始进行儿童精神分析实践提出这样的理念。我们可不可能在孩子的症状变得更加严重的时候,已经7、8岁或者她已经二三年级,比如更晚了,多米尼克那时候。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些什么事情?如果我们能够在这之前,能够让她在症状变得严重之前做一些事情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做?很显然,这时候我们应该是跟她的父母一起工作。所以绿房子是接待孩子和她们父母,一起接待的。
绿房子一个功能是预防,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理念基于最为普通,最为平常的一个,也是最基本的一个要求。我们所有人类的一个要求,就是去跟她人相遇,去跟她人交流这样子一个可能。绿房子就提供了这个平台,就好象我们可以问,是不是今天的交流的平台,是不是也可以像这个地点这样一起交流,一个交流的平台。绿房子就这样一个交流的地点,一个说话的地点,一个倾听的地点。
绿房子一点都不神秘,她就是一个房子,里面有些接待者,一般来说是三个接待者,让孩子和她的父母一起来。在这里她们可以聊天,孩子可以玩耍,父母的注视下玩耍,父母不会离开。她还可以跟其她的小伙伴一起有所交流,这些父母她们可以在这碰见别的父母,她们也可以谈论自己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说它是非常简单,直到现在绿房子的接待者也认为这个地方并不是一个奇迹的地点,它就是一个日常生活的地点。它每周开放五天,一般是五个下午,来接待这些家长和她们的孩子。但是却是一个一直不断有奇迹上演的地方。
她就好象是一个舞台一样,我们说她是一个地点,是一个话语交流的地点。在这个地方因为话语的流动,所以有很多的奇迹每天都在发生着。比一个母亲她可能之前被她的婆婆或者是被她之前在网上所学习到的知识教她,让她这样做,让她那样做,让她怀孕的时候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让她生产的时候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坐月子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她这个绿房子不是她原来想的那样子,她可以碰到别的女性,别的母亲,她也可以跟接待她的人聊天或者交流。她会发现之前所相信的东西也许不是真理。这个可以改变她的之前很多东西,她觉得不正确的,之前让她得很愧疚,之前她觉得没有做好的东西。在这里她觉得好象别人也是这样,好象别人也不好,母亲就只能做到这个位子,只能做到这样子。这就是她只能做到这里,温尼科特所说做一个“足够好的母亲”那样就够了。
比如说有的母亲她到绿房子来,就会说现在她给孩子断奶变得非常的痛苦。她之前是一个职业女性,她生产之后就停止了自己的工作。她每天就一个人带孩子,法国可能跟中国人有些不一样。中国可能有我们的外公外婆或者是爷爷奶奶帮助。法国更多是这个女性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她跟孩子是24小时一直在一起。她断奶就变得非常困难,因为她没办法给这个孩子断奶。如果断奶,她非常的愧疚。中国的女性很多也是这样。
这些女性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给孩子断奶,如果给孩子断奶的话她们觉得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吃够,我是不是这样做的话就是对不起孩子,她就变得很焦虑,非常的愧疚,非常的有很重负罪感。到了绿房子去了之后可以演说她的这个东西。她可以看别的母亲是怎么跟孩子断奶。可以跟别的母亲讲述她的经历以及感受,别的母亲也可以跟她说。所以这样第一是学习去面对,不再孤独的面对跟孩子两个人面对面的对质,离开之前原先24小时的恶性循环,24小时完全是她们两个人的恶性循环。外面的人加入进来,她们的世界可以变得开阔。她可以跟别的母亲有所交流,跟接待者有所交流。孩子不用一直面对她,她们两个焦虑自然就减少了。一系列的所谓的断奶工作就变得容易起来。
这个绿房子我之前在法国学习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母亲,她是一位文学博士,她跟我讲述了她跟她儿子在绿房子的经历。她是在做她的文学博士论文,她也是自己带孩子。她跟儿子关系非常紧密,完全没办法从两人之间的关系走出来。非常的焦虑,一方面是她论文焦虑,另外一方面是母子之间粘着非常焦虑。有一次很偶然到了绿房子跟多尔多还有和当时这些接待者进行工作开展起来,慢慢她的内心变得更加轻松一些。后来有一次她儿子,绿房子可能会遇见不同的人,也有一些外来民族,比如说中国人、越南人、日本人,小区里面居住住的比较近的人。后来绿房子名气越来越大,有别的地方人去。后来碰到一些中国人,后来她孩子就对中国的文化开始感兴趣。她的孩子有一次参加了一个低年级的学习中文的兴趣班,开始只是玩玩儿而已。没想到这么一玩,她的孩子在中文方面学的非常快、非常好。在他长大之后,他的儿子成为法国驻中国大使馆工作人员。这个母亲把她的经历写成一本书讲给我们听。她在绿房子的收获是帮助了她和她的儿子,她说真的是绿房子帮助了她。
另外有一位母亲她是一个保姆,她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她到绿房子有一次意外遇到了多尔多的一个经历。多尔多接待了她,问她为什么你到我们绿房子来。她说我是一个保姆,我的儿子看到我也带别的孩子,他非常不高兴。他情绪非常暴躁,我跟我的儿子一起来绿房子。当时多尔多是这样回应她的,多尔多跟孩子说“小朋友,你妈妈是一个保姆,是的,她带别的孩子,她挣钱她养你,她非常的爱你”。就这样非常简单的话,这个孩子能够听懂她说的话,她的干预很明显就起了作用。这个孩子情绪有很大的缓解。
不光是在绿房子,其他的地方多尔多的干预风格非常直接,她会直接把这个事情或者这个父母的感受或者父母面临的状况用很直接、很简单的话跟这个孩子说,让这个孩子可以明白他父母的处境,也更明白这个孩子自己的处境。
绿房子的接待,所有的父母、所有的孩子都可以来。他们当然是为了这个孩子来的,即将成为父母的人也可以来。多尔多也说成为一个母亲之前,一个女性接受一个分析或者是一个治疗是非常必要。对这个孩子以后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的着眼点是一直都有这种预防,往前看的一个方向。当父母和孩子来了之后,首先这些接待者会用匿名的方式来接待。要让这个孩子知道他的父母是为了他来的。所以我们会在大门旁边的黑板上面写上他们的名,而不写上他们的姓,这样他们就是匿名。他们的名字是以符号的方式登录在哪里?我们知道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这个孩子知道所有这一切是为了他来的。绿房子如此的普通、朴素,甚至是一个所有人都可以接触到的地点,但是他又在哪个地方跟一般的托儿所或者是小区的一个接待或者是小区的带孩子的一个点有什么不一样呢?它是一个精神分析家创立的。这个地方我们说它是一个话语的地点,是一个交流的地点。这样子的话语的地点,和我们普通小区里面所有婴儿在那里晒太阳的院子,大家也在那里一聊天,拉家常,跟这样的地点有什么不一样?当然不一样,话语倾听的方式,话语被倾听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在那些宝宝晒太阳的院子,我们也有一些交流。比如说这家的妈妈是做什么的,爸爸是做什么,爷爷奶奶谁带孩子,他今天吃了多少。他是不是长牙了,这个孩子能走了吗?我们一般都是讲的这些。在多尔多所创立的绿房子的机构里面,我们也讲这些,我们也讲孩子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他走不走路,他发展怎么样。但是我们是用一个精神分析的耳朵去倾听。我们不光倾听孩子的身体,我们还倾听孩子的心灵。
所以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多尔多带给我们一个很重要的理念上面来了,这个理念是孩子从出生开始他就是一个整体的主体。什么叫做整体的主体?整体的主体是一个主体,和一个有机的或者是有机体不一样。在多尔多那里,她是想区别,把孩子作为一个从一开始他就像成人一样的存在,也就是说他是一个话语的存在。
从14世纪开始我们就有一些对于儿童的研究的著作,更多是教育方面,比如说蒙台梭利,哲学方面也有。那时候对于孩子的看法他们是一些很小的形象的大人。他们在书本里面是一个形象,是一个小小的形体。渐渐的他们对孩子的认识从一个缩小了的成人版来到一个渐渐的人们觉得开始重视起一种孩子的存在。这种存在开始是被认为是一些缺失的。比如说孩子们从出生下来他们跟成人是不一样,他们的位子被确认是不一样的。不一样在哪里?不一样在于我们成人可以有理性,我们可以有很严谨的思维,而孩子却是没有的。
成人会有复杂的比如使用工具的能力,在孩子那里是没有的。在孩子那里这个时候人类认为孩子是一个缺失的存在,他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多尔多告诉我们一件事情就是他认为不管是胎儿还是婴儿还不会说话的孩子也好,儿童和成人之间没有本质的区别。从一开始这个孩子就是一个完整的存在。他是从一个语言的话语的角度上来理解的。也就是说一开始这个孩子还是在妈妈的肚子里面的时候,他已经明白这个世界是这样的世界,他是用这样的方式开始来理解我们的世界。
于是主体本身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我们成长了,我们的身体变化,可是我们的主体本身有一些本质性的东西,一些内核的东西不会改变。不断发展变化是我们的身体,我们吃的多了,我们长的高了,我们话可以表达的更清楚了。但是我们有一些东西一开始就在那里,这就我们的内核,这个是一个话语的存在。
不断变化的是我们跟我自己的关系,还有我跟我周围人的关系。之前我跟我的周围,我跟我的母亲是无法区分,我们两个是一起,是在一起。我慢慢我跟这个母亲可以分开,我可以面向更多的更广阔的世界,面向周围的人。我的生活半径增加了,我可以跑了,我可以走的更远,我可以离开我的母亲独自存在,这个就是我们所变化的东西。所以我们一旦树立起这样的观念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跟孩子甚至是更小的一些宝宝进行对话,我们就可以跟他说话。因为他能够明白我们在说什么。
比如一个很焦虑的母亲带着孩子来了,这个母亲为了她繁忙的工作而焦虑的时候,我们可能就会给孩子说你的妈妈她的工作很累,她要用很多时间工作,她仍然很爱你,所以你在这。这个孩子就不会背负那么沉的包袱。之前他可能会觉得妈妈不高兴,妈妈焦虑是因为他自己不乖造成的。这里就有别的东西进来了,有一些空气,有一些轻盈的东西使得他和母亲的关系发生改变。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话语,这些话语起到了一些功能,发生一些作用。这个孩子完全明白我们讲什么,很小的宝宝也可以明白我们周围在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一开始就是这样话语的存在,一开始沉浸在或者是被包裹在我们的这个话语之中。
比如说作为车子,这些物质方面的车,精美的食物或者是享受型的这些物体。跟我们童年时候的一个对食物的满足,对需要的各种身体上需要的满足是在一个序列上面的。比如说这个孩子想要吃各种各样的东西,他想要各种各样的玩具,接下来青少年来说他想要听明星演唱会,他想要买名牌衣服等等,他是在一个需要的序列上面。我们需要的背后看到他后面的一些东西,这个孩子一直不停的要这个东西,那个东西的背后他为什么要这样子,他背后有一个动力在驱使着他。不停的在要求的时候,他不停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背后有一个动力在驱使着他。这个背后的东西,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欲望。
因此在倾听孩子的时候,我们倾听的是要求背后的东西。所以我们并不是要直接满足他的要求,满足他,他要这个就买这个,他要那个就买那个,他要天上的星星呢,父母是不是也把天上的星星弄下来呢,不是,你也做不到。为什么他要这样子提出这样的要求?为什么他要不停的提出要求,甚至有的要求父母是做不到的。我们去倾听孩子就是这一部分,为什么他会有这样子的要求。
实际上他在各种要求的背后是想要吸引父母注意的,想要得到父母的爱的欲望。如果你爱我,那你就怎么怎么样。我们要告诉他,我不能满足你这样子的要求,然而我仍然爱你,父母是这样。但是同时父母也要显示出自己的在场,我们在很多时候可能带孩子出去玩的时候,可能注意到这样一些父母,就是你看到父母会带孩子出去,可是孩子在那玩的很高兴,一直不停玩这样,玩那样,玩火车。那个陪孩子的母亲或者那个父亲却一直在那里玩手机。虽然带孩子来了,可是他没有跟孩子在一起,没有用目光支持孩子。他根本不太注意孩子是否玩的高兴,好象是完成任务一样,跟着孩子来了,可是他并不在场,他没有跟孩子在一起。
所以说这里他并没有去倾听孩子的欲望,他没有去回应孩子的欲望,他只是满足了孩子的要求,给他一个东西把他塞住,他没有去回应他爱的欲望。所以说多尔多说欲望是唤起每个人身上未知部分的惊喜。有一部分是惊奇的让人吃惊的东西,这个东西我们可以把它称作是爱的东西,也可能是别的一个动力,推动他前进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们要跟一个具体的孩子才知道。
我们今天我想讲的内容差不多是到这里,接下来还有别的一些东西我觉得在时间上的限制,我们今天先到这里,之后可能跟大家互动当中再讲一些东西。下面我们进入一个提问环节,请大家把你们的问题写出来,谢谢。
【提问环节】余老师:多尔多会跟她的小患者一起交流,比如她会用一些非常直接的方式进行干预。比如一个孩子很想触摸燃烧的东西,多尔多就会跟这个孩子说,它烧起来是不错,可是如果你摸它,你就会痛,这两个是不一样的。她把一个道德判断和一个应该做的东西,她不会说你不应该碰这个。把道德判断和对孩子的好奇心放在了一起。多尔多书可以买到,国内很多多尔多的书已经翻译了。刚才有一个朋友问是不是可以买到多尔多的书,有些已经翻译过的书,比如说《儿童的利益》,《青少年的利益》,《当孩子出生时》,其他的我不太确定。
有一位朋友说绿房子是让孩子知道,这是为他而来的,为什么要强调让孩子知道这是为他而来的呢?实际上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如果他知道父母愿意为做一些事情的话他是非常高兴,这是对他自恋性的奖赏,让他自己知道的价值。在有很多的症状当中,有很多人他不知道自己的价值,他会把自己当做一些很不值钱,很没有意义的,可以被随意丢弃处置的这种存在。
接下来的一个问题是话语的存在怎么理解?话语的存在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的意思吗?不太明白,这里可以解释一下。当然这个孩子我们说他是一个整体的存在,也就是说他跟我们成人相比,他在本质上是没有多大区别的。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我们跟周围的关系构建,我们跟周围的关系是通过话语,是通过我们跟别人的说话建立起来的。我们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话语的关系,所以这个孩子他一出生就会掉到这个话语的网中。
当你跟他说我爱你或者是你吃不吃,你不吃。你对他说任何一件事情对会对他那里产生一个影响,这个影响会影响到孩子跟周围的人的关系。如果我们的话语是一些温和或者是我们本身跟人的关系就是一个温和的关系的话,这也影响到这个孩子他建立关系的方式。他跟周围人的方式,建立的模式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如果他的母亲常常是一种很温和的语调跟他在说话,父亲母亲之间就温和的话语在交谈,是可以谈论的话。这个孩子很明显,他内心感受到就是这种温和和平静。经常母亲都是带着一种怨恨说你的父亲是没用,你的父亲对我很糟糕。或者父母之间的关系非常的僵硬,他们之间动不动就很暴力的语言,互相指责的关系。这个孩子是怎么样构建他跟世界之间的关系呢?所以话语的存在是这样子的一个意义上。我们的存在本身是由话语决定的。
我想刚刚有一个问题是别的群提出来,我看了一下觉得很有意思。他说这样子的一种很简单的对精神分析的谈论是不是可以当做是精神分析的传播呢。我想要区分两个东西,一个是精神分析的传播,另外一件事情是精神分析的传递。传播和传递是非常不同的两件事情。传播的话他意味着是传播一个信息,就像是我们说传播一个新闻,在我们的媒体上面播出了,这是一个传播。另外一个是精神分析的传递。
我现在跟大家做的交流是精神分析的传播,在一个虚拟的平台上我们说一些话,谈论一些我们都共同感兴趣的东西,这个就是一个可能的传播,因为这是一个信息的传播。另外一个方面是精神分析的传递,他是一种很传统的方式进行的,他只能由师傅教徒弟这样的方式很传统。他只能是有两个身体的在场。
后面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欲望的问题,我们说精神分析实际上他就是一个帮助我们去面对这个欲望的工作。首先我们要知道欲望和需要是不一样,多尔多是做这样一个区分。需要和欲望是不一样。需要是更多生理层面的需要,吃的需要,口渴要喝水的需要。拉的需要,吃喝拉撒这些,性的需要,生理层面。这些生理层面的东西,在哪是非常急切的。但是他并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个需要背后的一些本质的东西。推动我们生命真正在往前走的东西,这个东西叫做欲望。推动我们往前进的东西,这是欲望,什么是推动我们往前走呢?比如为什么你们今天想来听这个微课,你后面是什么东西推动着你。也许是你的好奇心,也许是你跟别人交流的一个东西。想跟别人达成关系这个东西,这个就叫做欲望。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些东西,这个东西是欲望。这个东西是很动力学,是我和你的我们交织在一起互相推动,这样才可以往前进。
既然有一部分在我这里,有一部分在你那里,他就变得非常的难以琢磨,他变得是一个类似于博弈的东西。我们把精神分析称为动力学,把精神分析称为一个博弈。这个意义上他就成为一个惊喜,他就是一个惊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冒出来。我们不知道他在什么情况下,他在什么时候突冒。对多尔多来说他是朝向生命,朝向一个鲜活的东西,他不是朝向死亡的。在这个意义上这也是儿童精神分析家的伦理学,他已经设定了我们的生命是可以朝向更好更美的方向前进。
有一位朋友他提出这个问题,父母到绿房子来把这个地方当成孩子玩的地方,却不参与话语的交流怎么办?父母到绿房子来,我们说这个绿房子是一个自由的地点,话语的地点。这个父母有讲话的权利,也有不讲话的权利,他不想讲话就可以不讲话。这个地方他可以只是一个简单休息的港湾,太累了他到这来。但是这个地方,这个港湾是允许他跟孩子在一起,是允许他跟孩子的分离有一个慢慢进行的过程。
他允许这个孩子跟父母慢慢分离,他不是马上立即就会起作用,马上立即就要做一些什么事情,不是的。他有权利说话,也有权利不说话。我们要让他知道在这个地方他是可以讲话,你要让他知道在这我们准备好了倾听。当他知道有人来听他的时候,在某一天他就会开口。
接下来那个问题比如说遇到一个家长,其实这个孩子已经很好的回应了他的父母,你就可以当着孩子,当着家长的说你的爸爸妈妈很爱你,为什么他不关注你?你可以当着这个孩子的面把这个问题提给孩子的父母,看他要怎么样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在绿房子里面有些什么样的原则?绿房子里面的原则就是一个自由言说的原则,所有人都可以来。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就父母是不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不是幼儿园,不是托儿所,他是提供给孩子。所以父母或者带他来的看护人是不能够离开这个孩子。因为他不能离开,所以这个孩子才可以感觉到在绿房子这里他是安全的。他在那里玩他的,他的父母不会离开他,他会感觉到这种安全感。另外一方面当然还有一些比如说绿房子里面有一些规则,关于这种规则的一些设定,在那个地方有一条红线,这是很有意思的地方,红线就要跟几个孩子也跟家长说,红线这边有一些很小的宝宝会在那里。所有带轮子的车车都是不能过去的,就在这个地方我们就可以看到这个孩子是如何理解规则的。这个就是规则的象征化,有的孩子就会很顺从的一直不去踩那个红线。更多的孩子是一直想要看看这个规则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果他违背了规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你不留神,他一下子就划过了红线,这个孩子的反应非常有趣。
姜余老师:同时可以看到家长是怎么理解规则,有的家长就会对这个规则嗤之以鼻,这不就是你们内部的规定吗,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等等。这时候我们在这个地方是要有一些必须要跟他说这个红线是不可以的。规则就在那里,所以说跟我们要让父母还有孩子知道有些东西是有界限的,要让他们了解这个界限的存在。
今天时间到了,非常荣幸做这个微课,也是一个尝试。中间也有一些不流畅的地方,非常高兴有这个交流,回答大家的问题。在这个PPT里面我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如果有朋友们有其他的问题的话可以给我发邮件或者是提问题。最后非常的感谢心里程还有心里程的伙伴们提供的服务,今天的微课就到这里,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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