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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籍福建!这位清末怪杰曾名振西方

观八闽 2023-12-16

20世纪初,北京东郊民巷六国饭店前,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排着长队,购买一场演讲会的门票。


演讲会只有一个人发言,一张票的价格高达两块大洋。在当时,演讲并没有售票的先例,就连全国最火的梅兰芳的唱戏,票价也不过一元二角。


演讲者是中国人,却生得一副洋人相貌;他留着辫子、穿着华装,却用一口地道的英文演讲;他尖锐地批判西方文明,认为中国文化才是拯救世界的灵丹,却让一批批外国观众趋之若鹜……


他,是“一代狂儒”辜鸿铭。


辜鸿铭。图片来源:文旅海淀


“不要忘记,你是一个中国人”




辜鸿铭(1857年-1928年)祖籍福建省同安县新圩乡古宅村(今厦门市翔安区新圩镇古宅村),祖辈于清朝初期迁居南洋。辜鸿铭的祖父叫辜龙池,父亲叫辜紫云:这两个名字一个是古宅村的一处地名、一个是古宅村黄氏的堂号。


辜紫云在马来西亚一家英国人经营的橡胶园中担任总管,操一口流利的闽南话,能讲英语、马来语;母亲是西方人,讲英语和葡萄牙语。在这种家庭环境下成长的辜鸿铭,自幼对语言有出奇的理解力和记忆力。


没有子女的橡胶园主布朗先生非常喜欢辜鸿铭,将他收为义子。辜鸿铭10岁时,布朗年事已高,思乡心切,决定带辜鸿铭一起回英国。


临行前,辜紫云把辜鸿铭拉到家里的祖宗牌位前,点了一炷香,叮嘱道:“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你身边是英国人、德国人还是法国人,都不要忘记,你是一个中国人。”


到了英国,辜鸿铭开始学习西方经典文学名著,并以优异的成绩被爱丁堡大学文学系录取。


获得文学硕士学位后,他又赴德国、法国、意大利、奥地利等欧洲诸国学习,在文、理、工、哲等多个学科上都颇有造诣,并借此掌握了德语、法语、拉丁语、希腊语等多国语言。


1880年,辜鸿铭学成回到南洋,在新加坡的殖民政府任职。虽然领着丰厚薪水,但他却对自己为英国殖民者效力的现状感到不满,常以“假洋鬼子”自嘲。


直到遇到那个人,辜鸿铭的人生发生了改变。


“正是马建忠,使我改变成为一个真正的中国人”




1882年,辜鸿铭前去拜访由印度回航途经新加坡的马建忠。


马建忠,清末著名的学者和外交家,国学功底深厚又颇通西方文明。这次会谈,让辜鸿铭真正领略了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二人一聊就是三天。


“在新加坡与马建忠的会晤,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经历。正是马建忠,使我改变成为一个真正的中国人。”辜鸿铭晚年这样回忆此事。


会谈结束后,辜鸿铭立即向新加坡殖民当局提出辞呈,还没得到批准,就乘坐第一班汽船回到马来西亚。他与家人说,他要蓄辫,改穿中国衣服。


辜鸿铭开始从头学习中国文化。为此,他移居香港,并定期回到福建,拜师补习汉语。辜鸿铭每到一处居住,都能把当地方言学说流利。


辜鸿铭通晓多国外语,最看重的却还是汉语。他说,世界上最为伟大的语言有三种,一是汉语,一是希伯来语,一是古希腊语。


一次,在从福建返回香港的船上,他兴致勃勃地给外国人讲解中国文化。流利的英文引起张之洞手下的注意。自此,辜鸿铭进入张之洞幕府,担任张之洞的外交顾问秘书。


张之洞。图片来源:书香上海


在协助张之洞办理洋务之余,辜鸿铭苦读儒家经典。他逐渐相信,不只有西方文明具备优越性,中国文化更是拯救世界的良方。


彼时的中国在西方的侵略和冲击下,从科技、工业、制度甚至文化等各方面向西方学习。在此种背景下,部分国人对西方一味盲从,对自己的老祖宗缺少了尊重。多年欧洲游学的经历让辜鸿铭深知西方资本主义的弊端。目睹国人在世界面前丧失文化自信的怪象,他感到格外愤怒。


19世纪末,一阵名为“黄祸论”的逆风袭卷欧洲,称以中国人为代表的黄种人将对欧洲造成威胁。面对“黄祸论”,辜鸿铭义愤填膺,用英文发表了《文明与混乱》一文来正告西方新闻媒介不要混淆是非。


“到中国可以不看三大殿,不可不看辜鸿铭”




辜鸿铭翻译并在西方出版的三本中国传统经典《论语》《中庸》《大学》曾轰动西方世界:原来中国还有那么高深和有洞见的哲学!


辜鸿铭翻译的最大特点是会用歌德、席勒等西方名家的言论,来注解中国的儒家经典。林语堂曾这样评价辜鸿铭:“他不只是忠实的翻译它,而是一种创作性的翻译,一种古代经典的光透过一种深的哲学了解的突然注入。他事实上扮演东方观念与西方观念的电镀匠。


1898年,辜鸿铭将《论语》翻译成英文。图片来源:书香上海


1915年,辜鸿铭出版英文书籍《中国人的精神》(原名《春秋大义》)。他在书中写道:“衡量一种文明的价值,在我看来,我们最终要问的问题,不是看他是否修建或能够修建的城市有多么伟大,建筑有多么豪华……我们必须要追问的要义是:它能造就什么样的人性类型,什么样的男人和女人。”


他给出对“中国人的精神”的定义是“温良”:


“中国人的精神第一个就是温良(gentle),温良并不是天性软弱,也不是脆弱屈服,而是没有强硬、苛刻、粗鲁和暴力。”


当时,欧洲正陷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泥潭,人们深受战争苦难,对自身文明普遍感到失望。他们从辜鸿铭的书中找到了理想世界的希望。很快,《中国人的精神》被译成德、日、法等多种文字出版,在西方掀起了持续十几年的辜鸿铭热。


那些年里,辜鸿铭成为外国人了解东方的重要窗口。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印度诗人泰戈尔,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英国作家毛姆等,都曾来中国拜访辜鸿铭。


一时间,西方人流传着一句话:到中国可以不看三大殿,不可不看辜鸿铭。


“我留着辫子,是要告诉世人,我是老大中华未了的一个代表”




然而,这位在西方引起轰动的传奇人物,在当时的中国,却被称为顽固守旧的卫道士。


周作人在《北大感旧录》中这样描述他:“他生得一副深眼睛高鼻子的洋人相貌,头上一撮黄头毛,却编了一条小辫子,冬天穿枣红宁绸的大袖方马褂,上戴瓜皮小帽。”


晚年辜鸿铭。图片来源:文旅海淀


1916年,蔡元培出任北京大学的校长,聘请辜鸿铭为文学教授。由于辜鸿铭处处维护帝制,与学生的主流思潮有所冲突,要求解聘他的呼声很早就有。


北大的学生嘲笑他的辫子,辜鸿铭回复道:“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你们心中的辫子是无形的。”“诸位也许笑我痴心于清室,准确来讲,我并非忠于王室,而是忠于中国的政教,忠于中国的文明,我留着辫子,这是一个标记,我是要告诉世人,我是老大中华未了的一个代表。”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辜鸿铭在英文报纸《北华政报》上发表文章,指责北大学生是暴徒,是野蛮人。他的言论使学生们极为不满。随后,辜鸿铭离开了北大。


在最后一堂课上,他对学生讲了这样一段话:“我教诸位学习英文,是希望培养对中国有用的人才,而不是美国化或英国化的洋奴,望诸位同学知我苦心,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著名学者张中行曾这样评价辜鸿铭:如果说这位怪人还有些贡献,他的最大贡献就在于,在举世都奔向力和利的时候,他肯站在旁边喊:危险!危险!


1928年4月30日,辜鸿铭身患肺炎,久治不愈,生命走到了尽头。临终前,他的床上还放着儒家典籍的讲稿。


他死后,国闻社和《大公报》发了一条简短的报道,最后一句是:


性孤僻,发辫至死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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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观八闽 撰稿/黄东仪、实习生卢杨静 参考/《辜鸿铭》(CCTV 10 人物)、《一代怪杰辜鸿铭》(张家康)、《仿若世外桃源!厦⻔有个小村庄,三山拥抱,两溪环绕,满满“古” 味!》(厦门日报)编辑|陈腾审核|陈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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