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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她们寻找当年的知青妈妈

帮她寻找20年前的妈妈

黑明 《记忆青春 100个知青的命运写照》

采 访

日记

1995年1月8日 星期六 晴  宜川

两年前,在我刚刚开始筹划寻找拍摄知青的时候,就听陕西摄影家李静说过,黄河壶口附近一个偏僻的村庄,有个北京知青留下的女孩子,这些年她一直在打听她妈妈的消息,渴望见到自己的生身母亲,但很多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当我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总想见见这个女孩子并想和她聊聊天。


经过一天一夜的拥挤和颠簸,昨天我终于在回家过年的民工潮中从北京来到陕北,并在宜川见到事先约好的李静。今天早晨8点,我准时赶到他家。他说:“问好了,你要见的那个女孩子叫京红,她家在秋林乡显头村,离县城还很远,骑车大概要两个小时左右。我刚去邮局给你借了一辆邮政自行车,咱们吃完饭就走。

京红站在妈妈当年住的窑洞前

上午11点,我和李静骑车来到了20公里外的显头村,在村头见到了22岁的京红。当京红的奶奶和爸爸得知我是专门前来采访知青的时候,他们非常激动。


京红的爸爸对我说:“1969年,京红的妈妈从北京来村里插队,1972年我们结婚,1973年6月11日她生了京红。当时我和京红的妈妈都很高兴,尤其是我爸和我妈更为高兴。


1975年的一天,京红的妈妈突然提出了离婚,那时我不想离,我爸和我妈也不想让她走。最后她不听我们的,没多长时间,我们就去公社办了离婚手续。她走了之后,我变成了光棍汉,女儿成了没妈的孩子,我爸和我妈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很长一段时间家里都是死气沉沉的,村里人都为我们这家人的生活发愁。

京红与爸爸

“这些年,京红一天天长大,她在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很小的时候,她就经常说长大要去北京上大学找妈妈,最后没有考到北京,只在延安上了一个中专。20年过去了,我们全家人都在想念着她,不知她在北京过得好不好,也不知她的身体和工作怎么样。”


京红对我说:“听我爸爸说,我妈妈长得很漂亮,还特别爱干净,村里也有很多人在我跟前说起过我妈妈的优点。这么多年了,我特别想看看我妈妈是个什么样子,尤其是在电视上看到孩子见到妈妈的那种场景,我经常哭得很伤心。如果真的能得到我妈妈的消息,那我一定要去北京看她。假如会影响妈妈的生活,哪怕是我坐着火车去北京偷偷地看上她一眼,我也会很高兴,也就等于我过去的眼泪没有白流。”

京红准备柴火给爸爸做饭

当我表示回北京可以帮她通过媒体寻找妈妈的时候,她的眼睛湿润了,从她的神情不难看岀她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在她家的一天当中,我拍了很多照片,其中包括他们烧火、做饭、挑水、喂牛、学习等许多生活场景。京红还特意让我在她家那孔没有住人的窑洞前给她拍了一张照片。她说:“我妈妈当年就住在这孔窑洞里,希望她能看到你拍的这张照片,认出自己的女儿。”

京红很勤快,从很远的地方担来的泉水,帮助爸爸饮牛


等我们要离开她家的时候,京红把我们一直送到了村头,她问我在县城什么地方住?问我什么时候回北京?还问我有没有可能帮她找到妈妈?我一一回答着她的提问,并向她分析在北京帮她找妈妈的多种可能性。


注:第二天一早,京红从乡下赶到县城找到了我,她说:“昨天晚上我给我妈妈写了一封信,如果你真的能找到我妈妈,就把这封信交给她,我相信她一定会记得自己的女儿。”过了一会儿,京红又把手里的一个塑料袋递给我说:“这是我家自己枣树上的枣,你带着路上吃。”出门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那封信你可以看。


当我把她送出大门的时候,她没有体现出惆怅,而是微笑地与我告别。


下面这封信就是京红当时写给她妈妈的。

妈妈:你好吗?


自从你离开我及我们的家以后,我就失去了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妈妈。你可曾记得,当你离开的时候,我才刚刚学会叫妈妈,拉着妈妈的手,我学会了走路。可是在我幼小的心灵开始萌芽的时候,你就狠心地留下我,离开了。尽管当时的我什么也不懂,但是我还知道叫妈妈,听到别的孩子叫声妈妈我是多么地想啊!因为小不懂事,整天哭喊着把奶奶当成了妈妈。在刚刚懂事的时候,奶奶告诉我:“再不能叫妈妈了,要叫奶奶,叫妈妈别人会笑话。”然而,当时的我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京红与奶奶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自己一个人敢出去找小朋友玩了。但是,在我们同龄的伙伴之中,我总是不能和别的孩子一样玩得开心,处处受别人的欺负。这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留下了沉痛的创伤——她们总说:“没妈的孩子,不和她玩。”有时还大喊着让我滚开。可是我怎么能忍受住呢?我马上跑回家,向爸爸要妈妈。就在我7岁那年,我终于有了妈妈,而且是一个新妈妈。当时我非常高兴,心想,现在就没人敢叫我是没妈的孩子了。于是赶忙跑去告诉我的小伙伴们,我妈妈回来了。让他们都知道我有妈妈,以后就能与她们一起玩耍了。这是我当时最大的愿望,也是我能与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唯一希望。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不知什么时候别人就知道了,我的妈妈不是亲的。她们又开始笑我,说我的妈妈是后妈。我的心里不知有多少气、多少泪,我偷偷地哭着、叫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亲妈妈,再不受别人的鄙视!我便要爸爸送我去上学,当时学校不要我,说我年龄不够,还差一岁,可是我怎么也不回家,坐在教室里哭着不走,无奈老师就留下我让我念书,且要在一年级读两年时间。当时我很高兴,什么都答应。心想着只要能读书,就少些受别的孩子的鄙视。我就下决心要好好学习,平时都很少与同学一起玩,在别人玩耍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读书、写字,因此在小学里我一直名列第一。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人们见到我却叫我北京娃和小聪明。当时我感到非常奇怪,也就是这时候我才懂得了我的名字为什么叫京红,也从奶奶的口里知道了我的名字是妈妈起的,我妈妈在北京。而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妈妈?当时我唯一的办法是努力学习。终于我因优异的成绩考入了秋林中学。


然而当我刚要进一步学习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肩上又挑起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贫穷。家里当时非常困难,在我开学时没有学费,爸爸要出去东凑西借。看到这些我心里非常难受,我不愿意让爸爸常常出去向别人乞求低头。曾几次我想要停学回家,帮爸爸干活挣钱,而当我想起了还要去北京找妈妈的时候,我又不想辍学。因此,初中的课程一退再退,再也赶不上别的同学了。第一次毕业,我看别人考中专,而我未被录取,我感到绝望、痛苦。当我看到我的同学高兴地去上学时,我又产生了一股动力,我还要念书,我要实现我的梦想。接着又去补习,然而人有旦夕祸福,考上又未被录取。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爸爸又一次硬着头皮让我去上高中。上了高中年龄大了,思想也变得非常复杂,心中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以至于到去年9月26日,才以非常不理想的成绩考入了延安财经学校。


在此期间,我再也不去想妈妈了,而是面对现实去生活。学校花费非常大,连学费和自己的生活费用,一学期就要三千多元。这样的负担我不知道爸爸如何承担得起!


现在我也总算长大了,此时我想到首先要报答爸爸、奶奶、爷爷的养育之恩。我欠他们的太多太多了。他们历尽千辛万苦,供我上学,希望我将来不受别人欺负。这些我深深地懂得,同时我也非常恨生我的母亲。为什么她留下我,而不管我呢?念书这么大的费用压在我心底,挑在爸爸的肩上。因此我决定找妈妈,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份爸爸的压力。


今天,我见到一位来自北京的记者,别说我此时的心情有多么激动,然而我不能过分地显露,只好埋在心里,毕竟我还有现在的家庭。此种激情只能在我心底默默地呼唤。在此我也非常感激这位叫黑明的记者,我要对他说声:我衷心地感谢你!


妈妈,虽然在我的心里有时候恨过你,恨你留下我让我受气受欺,然而我毕竟是你的血、你的肉,人永远难忘的是根、是源。水远要寻的是根。在此我愿意叫你一声妈妈,我的亲妈妈请接受女儿的一颗心吧!


女儿京红

1995.1.2

后来,为了帮助京红尽快找到妈妈,我征得她的同意之后,将这封信发表在《北京纪事》,不久又被《作家文摘》转载,当时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很多人给杂志社和报社打电话提供线索。


经过几番周折,京红的妈妈终于被找到了。1996年4月中旬的一天,在东风汽车制造厂驻京办事处赵秀文女士的资助下,京红终于坐飞机来到北京,见到了离别二十多年的生身母亲。不巧当时我外出采访,没有看到她们见面的情景。好在1996年7月的《北京纪事》对此事作了详细的图文报道,才使我看到了她们当时在北京重逢的感人场面。


黑明 影像

“你不要结婚”

摘自:遗落陕北的知青爱情 作者:孙春龙

知青母亲对女儿说:“你不要结婚!”

上小学以前,袁京红一直把自己的奶奶叫妈妈。该上学时,奶奶让她改了口。


有一次,袁京红和同学吵起架来,同学说她没有妈妈。她哭着跑回去问奶奶,“我为什么没有妈妈?”


奶奶告诉她,她的妈妈在她8个月大的时候去了北京。


“那时候,我就开始恨我的妈妈,她怎么不管我,为什么非要走?”袁京红说。

京红和奶奶

再次谈起这个话题,今年33岁的袁京红已经不再埋怨妈妈了,“我成家已经好几年了,孩子都7岁了,我能理解妈妈当时的心情。”


袁京红的母亲是当年插队宜川县的一名北京知青。在和当地的一位农民结婚生下袁京红不久后,她得到了一个返城的指标。


1995年,袁京红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北京的信,写信的人告诉她,他是她的外公。在信里,她得知,她的妈妈在回京一年后就精神失常。


随后,袁京红去北京,见到神情呆滞的母亲,她问,“你认识不认识我?”


“你就是我陕北的女儿。”母亲说。


外公告诉她,母亲回到北京后,因为一时找不到工作,压力很大,另外,自己的娃娃被丢在了陕北,对她的打击也很大。


袁京红在北京呆了两周,临近回陕北时,外公再一次问她,“你觉得北京好还是陕北好?”袁京红说还是我们那儿好。外公显得非常失望。


在去北京前,奶奶也问过她,“你还会不会回来?”袁京红肯定地说,会回来。


回到陕北后她才知道,自己去了北京后父亲三天没有睡觉。“父亲从来没有给我说过母亲的事情。”袁京红说。


两年后,袁京红结婚的前一个月,和男朋友一起再次去了一次北京,她想让母亲看一看自己的对象,没想到,母亲告诉她――“你不要结婚!

不如让这段历史就这样平静地过去吧

袁京红结婚后,曾给外公写过一封信,但没有回音,双方从此没有书信往来。


母亲曾给她留下一个电话号码,但她不敢打,因为听外公说,只要母亲一听别人提起她就会离家出走。她也曾拨过一次电话,不过听到母亲的声音后,她一句话也没敢说就挂了电话。


“我想带着儿子去趟北京。”袁京红说。她想告诉母亲,她结婚了,而且生活得非常幸福,希望能借此打开母亲的心结。

袁京红的儿子经常缠着她,让她讲一下她小时候的故事。她告诉儿子,等你懂事了妈妈再告诉你。不过,她觉得现在儿子已经很懂事了,有一次他们夫妻两个吵架,儿子对她说,你千万不要像电视上的那样,一吵架就离家出走。她告诉儿子,妈妈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白梦霞对见父母一面的想法 
彻底绝望了

黑明 《记忆青春 100个知青的命运写照》

采 访

日记

1995年1月31日 星期二  晴  宜川

回到县城后,按照一名老知青提供的线索,我又赶到县城北关采访了一个开食品店的女孩子,她叫白梦霞。

白梦霞很漂亮,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和当地的女孩子有些不同。当她得知我是前来采访知青的时候,还没有说话便流出了眼泪。


白梦霞说:“几年前,由于一封北京的来信,使我现在的爸爸告诉了我一件真实的事情。爸爸说1974年2月29日,一名女知青在我们村的一孔土窑洞里生下了我。因为她没结婚,所以把我生出来之后悄悄地送给了我现在的爸爸妈妈。从此我便成了他们的女儿,爸爸给我取名叫白梦霞,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二十多年过去了,纯朴善良的爸爸妈妈把我养大成人,并给我找了婆家。两年前,我也成了孩子的妈妈,现在日子过得平平常常。说话间她从箱子里拿出两张照片给我看,她说:“这是我生身父母的全家福,中间这个男孩子是我没有见过面的亲弟弟。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听村里大人拉话说我是北京知青留下的孩子,但我一直不信。可是在我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同学们一生气就骂我是“野种子’。”说到这里她泪流不止。我问白梦霞怎么得到的照片?她擦了擦眼泪说:“15岁那年,我上初二,有一天我突然收到土北京邮来的一封信,看完后我才知道原来村里人说的是真话。从此,我又陆续收到北京父母联名寄来的5封信和3张照片,并得知他们回到北京后结了婚,还生了一个弟弟。他们还在来信中说,等有机会要把我接回北京,当时我爸爸看到北京的来信感到很吃惊。那时候每当我收到北京父母的来信,总要看上好多遍,经常是一边看一边哭,没有一次不哭,估计每封信最少看过上百遍。那时候,我一心想见北京的父母,学习成绩也突然下降。


1989年的秋天,我初中毕业了,考试成绩和平时相比差了很远,爸爸看见我整天萎靡不振,有一天他主动提出带我去北京看我的生身父母。到北京后,爸爸照着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父母住的地方,结果门锁得紧紧的,听邻居说,他们走了很长时间了,好像是去深圳做生意去了。听到这话以后,我放声大哭了一场,第二天一早,我爸爸带着我去火车站买了火车票,两天以后我们就返回了宜川。后来我又按照原来的地址给他们写过好几封信,结果都退回来了。到现在已经整整6年了,再也没有得到北京父母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年过得好不好?”说到这里她又流泪了……

等她的心情稍平静之后,她又说:“去年夏天,我听说在宜川插过队的北京知青要回来访问一次,从此,我等呀、盼呀,总算盼到了。记得那天一共回来了三十多名北京知青,叔叔阿姨们都走在街道的中间,我不顾欢迎的鞭炮,跟在他们的后面跑了好几里路,最终还是没有人提出认女儿的事情。等了几天,还是没有消息,他们]要走了,我流着眼泪又在欢送的人群里偷偷地看着每一位叔叔阿姨的面孔,但没有认出我的父母。等我看着回访团的叔叔阿姨全部上了汽车之后,我的心一下就凉了,再等汽车发动后他们开始招手要走了,我这才感到彻底没有希望了。车走了,我流着眼泪跑回家放声哭了足有两个钟头,哭得两个眼睛肿了很长时间。从那天起我对父母彻底失望了,对见他们的想法也彻底绝望了。


其实我想见父母的目的并不是因为他们有钱想沾他们什么光,我只是想亲眼见见自己的生身父母是什么样子,虽然我这里有他们的照片,但照片毕竟不是真人。


人最亲的不就是亲生父母吗?况且我有生以来还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爸爸和亲妈妈。“这么多年了他们为什么不见我我不知道。有人说可能是怕我跟他们要钱,我觉得这不可能。因为他们肯定和留在宜川的哪个知青有联系,只不过是对我保密罢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通信地址。既然他们了解我的生活情况,那就应该知道我现在过得还不错,所以我不认为父母是怕我要钱。再说我绝不会跟他们要一分钱,虽然我是农村人,但对于我们的生活条件来说并不是很穷。当然和北京人相比,我们和要饭的差不多,但和本地人相比,我们不算穷的,毕竟我们的小卖部一年还能赚不少钱。


“其实,我常想,既然你们不见我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既然不想见我,那就不要给我写信,也不要告诉我啊!弄得我心里很难受,经常一个人坐着想起这件事就想哭,也许别人不能理解我的心情,认为我是想攀高,但我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这份感情,因为他们是我的爸爸和妈妈。


“五六年过去了,虽然想见他们那种很强烈的愿望快死心了,但想象和痛苦在我的心里依然很难去除掉。


对我来说,见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只是因为他们是我的生身父母,没有丝毫利益和目的性。我常想,如果这辈子能见上一面生身父母,哪怕是一辈子再不见,我也心满意足了,也许见他们一面,我这辈子会好活一些,要不然恐怕一辈子心情都好不了。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我只是不由地在想着这份感情,也想在这辈子了却这份心愿,要不然我不仅仅是想起他们总会流泪,就连做梦也经常会哭醒…,”


在我们对话的过程中,白梦霞几乎一直在落泪。面对她那伤痛的叙述,我不忍心再和她继续交谈,但不难看出她还有很多话想对我说。由于她的眼睛此刻已经开始红肿,我不得不向她告别,在我临出门的时候,她说:“你吃完饺子再走。”我说下次再吃吧!她说:“我想让你多坐一会儿。”但我实在不好意思再惹她流泪了。


此刻李静打电话问我回到县城没有,不到10分钟他便赶到白梦霞的食品店找我。出门后,我问李静知道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李静说:“听说是北京知青留下的私生子,但不熟悉。不过这孩子很可怜,宜川人都知道她的经历。”我问李静知道宜川的哪位北京知青和白梦霞的父母有联系。李静说:“好像是交警队的赵萍和这孩子的亲生父母有联系,好多人这么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问他认不认识赵萍。他说:“认识,两口子我都认识,他们都在交警队工作,家就住在交警队楼上。”我说那就去一下赵萍家吧。李静说:“那好吧,很近。”


太阳快要落山了,顺着夕阳,我们向赵萍家走去……


在赵萍家,我问她认识知青留下的白梦霞吗。她说:“知道。怎么?”我说你认识她在北京的爸爸妈妈吗?赵萍赶忙说:“不认识,不认识。”我又说,听别人说你们有联系啊。她说:“谁说的,根本没有。”究竟是她真不认识,还是她守口如瓶,总之没有从她那里得到白梦霞亲生父母的任何消息。

注:为了帮助白梦霞见到她的父亲母亲,回到北京后,我将采访她的图文稿分别给了北京和深圳的几家媒体发表,虽然在两地的多家报刊都刊登了图片和文字报道,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来源:黑明 《记忆青春 100个知青的命运写照》

黑明,男,汉族。1964年生于陕西,1990年毕业于天津工艺美术学院。曾获全国德艺双馨优秀摄影家和首届全国百杰青年艺术家称号,并获中国摄影艺术金像奖。有多幅作品被国内外博物馆收藏。曾任中国青年杂志社摄影工作部主任。现在中国青年杂志社供职。

本文由“老知青家园”整理发布,转载请注明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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