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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墓碑的青春:为了周总理的嘱托

知青故事:为了周总理的嘱托作者:贾宏图

1969年秋天连续的暴雨,让逊克县山洪暴发,双河奔腾咆哮如脱缰的野马。河水冲毁了岸边的农田,冲跑了摆在地头的战备电线杆。那时,黑龙江边正笼罩在战争的烟云中。正在双河大队插队的上海知青金训华,奋不顾身地跳进河水里捞电线杆,然而无情的江水把他卷进翻滚的恶浪,再也没有回来。

金训华烈士

消息传到中南海,周恩来总理很难过,他指示要处理好烈士的后事,并要求派作家把金训华的事迹写成小说,向全国推广。周总理的指示层层传达,上海文艺出版社到黑龙江省组稿,他们到当时的省文化局创作评论室请求帮助,负责创作工作的吕中山(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把这个采访金训华事迹创作小说的任务落实到哈尔滨市文联的驻会作家郭先红头上。

作家郭先红

老郭日伪时期在山东老家度过苦难的童年,祖母不甘心祖祖辈辈都当“睁眼瞎”,便把祖传下的银镯典当了作学费,让郭先红去读书,可惜家境贫困让他还没读到高小就辍学了。他14岁就进厂当学徒。解放后,在工厂当了主人的老郭继续学文化,一有空就动手写点儿东西,新生活总让他激动不已。1958年春天已经当了哈尔滨电表仪器厂车间主任的郭先红写了一篇反映工人自力更生的短篇小说《站起来的人们》发表在《北方文学》上,文学前辈茅盾先生看到后赞扬这篇小说“写得很好”,并推荐到《人民日报》副刊上全文发表。受长春电影制片厂之邀,他又改编成了电影,在全国上映。作为优秀的工人作家,老郭参加了1960年的全国第三届文代会,还受到毛主席和周总理等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他在文学组的发言《在党的阳光照耀下》在《人民日报》上发表。后来他被调到了市文联当上了专业作家。文革中老郭也受到了冲击,被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突然接受了周总理的任务,激动得流下了眼泪。金训华的事迹他已从报纸上读到,对知青的任何消息他都很关注,因为这位6个孩子的父亲,已经有4个孩子下乡,有的插队,有的在兵团当农工,他时刻牵挂着他们。金训华的事迹让他感动,他觉得应该为这个英雄的青年写点儿东西,可没想到这个光荣的任务,这个周总理下达的任务能落到自己头上。


就在那年的冬天,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老郭坐火车到了龙镇,再换汽车到了黑龙江畔的小城逊克,再坐马车到了大山下双河边的双河大队。老郭知道知青的生活很艰苦,但没想到双河的条件这么差。

1969年3月,金训华(后排右一)参加上海红卫兵赴黑龙江省黑河地区及逊克县考察小分队,考察回来后在哈尔滨松花江边的防洪纪念塔前留影


这里的气温最低到了零下47度,这些十六七岁的孩子住在四面透风的土坯房里,十五六个人挤在一个大通铺上,盖着从家里带来的单薄的被子,晚上冻得缩成一团,戴着棉帽子睡觉,早上被头上都挂着霜雪。他们吃的是苞米饼子、苞米馇子,菜只有大白菜、大萝卜,汤里连点儿油星都没有。水井时常被冻住,吃水都困难,洗衣服更难,许多孩子都生了虱子。看了这些上海青年的生活状态,从小吃苦的老郭忍不住一阵心酸。这些来自大城市、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去,已经是奇迹了,还涌现出金训华这样为保卫国家财产敢于献身的青年就更可贵了!如果我不把金训华的事迹写出来,不把在边疆绝寒之地战斗的知青的生活和工作现状告诉社会,就是一个作家的失职。


老郭住进了知青宿舍,和他们睡一铺炕,和他们吃一锅饭,白天和他们一起下地干活,晚上一个个找他们谈心,了解金训华生前的故事,也了解他们的生活。知青们睡觉了,他还在灯下整理材料,写生活札记,停电后,他又点起了蜡烛或打着手电筒。知青们半夜醒来,看见老郭还在灯下挥笔,有时还看到他在流泪。老郭是个特别有感情的人,金训华和战友们的经历常让他热泪湿襟。孩子们并不知道,他因为工伤,一只眼睛已经失明,另一只眼睛的视力已下降到零点几了。

更多的时间,老郭当上了这些孩子的家长,他教他们如何糊窗缝,如何生火,如何穿戴更温暖防寒。青年们想家了,他为他们讲笑话,领他们唱歌,让他们开心;青年人中有了矛盾,他帮助化解,一直到他们握手言和。谁有了心里话,都愿意对他讲。他爱青年们,大家也爱他。他们都把老郭叫爷叔(上海话,亲叔),他们很怕冷,却把自己的狍皮褥子给爷叔铺上。虽然水凉得让他们害怕洗衣服,可爷叔的被单总是被他们洗得干干净净。细心的女知青下地回来,把在地里拣回的芸豆、黄豆煮好了送给爷叔吃。知道他深夜还点着油灯工作,当电工的知青想办法晚关闸半个多小时……

征途 上下册(郭先红著)

经过一年半的深入采访和体验生活,度过无数个不眠之夜,老郭终于完成了48万字的长篇小说《征途》。那是“四人帮”大搞“文字狱”特殊时期,既要如实地写出知青艰辛奋斗的经历,又不能突破“高大全”的模式,老郭费尽了心力。现在看来,这部书不可避免地留下时代的印迹,但仍不失为英雄主义的颂歌。这部产生于文化萧条时期的文学作品,在全国产生极大的影响,共发行了300万册,还翻译成外文向国外发行。全国各广播电台连续广播,吸引许多听众,有的青年就是听了这部小说,才到黑龙江下乡的。上海电影制片厂还拍成电影,观看这部电影成了当时的一个盛事。

根据郭先红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上海电影制片厂1976年出品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那个严寒的季节,这部书给处于文化饥渴的2000万知青,送去精神食粮,送去慰藉和鼓励。当年也在黑龙江畔密林深处当知青的我,拿到这部书时竟激动得一夜无眠,先睹为快。当时对作家郭先红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没想到二十年后,我竟成了他在省作家协会的同事,与先生朝夕相处,他从未给我讲过当年写《征途》的经历,但他的一言一行都成了我作人和作文的楷模。这是后话。

书写完了,老郭回到了哈尔滨,但和上海知青的情谊却更深了。在以后的日子里,老郭成了双河大队的上海知青在黑龙江最亲的人,他们的家成了这些孩子在哈尔滨的办事处和联络站。他们统计过,那些年,老郭一家接待过到哈尔滨办事、看病和探家路过的知青有500多人次。人多时,他家的床上和地板上都躺着人。为了接待好知青,老郭为全家分了工:小儿子负责接站、买车票;大女儿、二女儿负责做饭;老伴负责给知青们拆洗和缝补;老郭负责对外联系,专为青年解决难题。那时双河的上海知青中流传着一句话:“有困难,就去哈尔滨找老郭叔!”后来我去过老郭家,只有两个屋,家里一帮孩子,生活很窘迫。当时他的收入也不高,经常接待知青,实际给他增加了沉重的负担,他默默地承受着。


大概是1972年9月的一天,天还没亮,老郭家的门就被敲开了,一个男知青哭着对老郭说:“黄德明快不行了,你救救他吧!”原来小黄在打场时因为劳累,倒在了扬场机上,整个身体都被绞伤了。大家把他抬到逊克县里,医院没有办法,他们又把他用拖拉机拉到龙镇抬上火车,颠簸了二十多个小时到了哈尔滨,可因为没有医疗关系,又没有熟人,各医院都不收,眼看着出血过多的小黄快不行了,他们就来找老郭。老郭边听情况边往医院跑,他一看浑身是血的小黄躺在走廊的担架上。他立刻去找在省中医院当医生的朋友傅广禄。傅大夫找到自己的老师,才安排小黄住进了医院,又在当天安排了手术。当黄德明从昏迷中醒来时,老郭就坐在他的床头,拉着小黄的手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老郭的女儿为他端来热乎乎的饺子,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是老郭全家最好的。现在一说起这件事,已经五十多岁的黄德明还感慨地说,我这条命是郭叔给的。


如果说老郭救了小黄一条命,那么他救了曹平一生。小曹家境困难,性格又很内向,情绪时常低落。老郭在双河深入生活时,对他关心很多,他们成了“忘年交”。那年老郭和老伴去上海治眼病,正赶上小曹的母亲病危,他请人把老郭两口子叫到床前,含着眼泪说:“曹平就我这一个亲人,我死后,就把孩子交给你们了。我知道你们是好人,孩子交给你们我放心!”从此,老郭把小曹当成自己的儿子,时刻关心着他的成长和进步。无论下乡时,还是返城后,老郭对他大事小情的过问和帮助,比自己任何一个孩子都多。曹平和妻子陶建华(也是双河的上海知青)也把老郭老两口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说起老郭对当年上海知青的关怀,他的二女儿对我说,当时我们家天天吃粗粮,仅有的一点细粮都给上海知青吃了。吃肉都用票,我们家的肉票都可着上海知青用,一到过年过节,我们家吃肉都困难。那一年买了一只老母鸡准备全家过年,结果探家路过的知青到家,我爸就把鸡给他们吃了。全家正为没肉包饺子犯愁,突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从双河来的知青全志杰,他肩背手拎了两个大袋子,扔下就跑了。我爸追了一条街才赶上他。原来知青们猜到了,老郭家已没有什么好吃的能过年了,特意让回家过年的小全给他捎来一袋子面和几十斤猪肉,他怕老郭不要,扔在地下就跑了。


看着满脸汗水的小全,老郭心疼地说:“你的东西呢!”


小全说:“我拿不了,扔在火车站了。”


老郭急了:“你这臭小子,要是丢了咋办?”


小全说:“那是我自己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可大伙的东西不能丢,那是双河全体上海知青的心意,我可一定要把他安全送到!”


老郭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他非拉着小全回家,要给他带点儿东西回上海。小全跑了。他知道,老郭家已经没什么给他们了。那次朱伟民路过,老郭让儿子到地窖挑了一筐土豆让他带回家,那土豆是精心挑选的,大小模样都差不多。

郭先红讲述往昔的知青故事

光阴如梭,一晃快四十年过去了,老郭也成了八旬老翁,可他和上海知青的友情故事,还在继续着。已经返城多年的知青们没有忘记,一位作家、一对善良的老夫妇,在他们远离亲人生存最艰难的时候,对自己的真诚关爱。曹平夫妇代表当年的双河知青对老郭夫妇发出了访沪的邀请。这些年小曹从一个轧钢工人成为一名优秀的企业家,小陶也当上了干部,两口子像子女一样孝敬老郭两口子,春天寄新茶,夏天寄单衣,秋天寄月饼,冬天又寄钱。他们说:“这是给老爸老娘买煤的钱,家里弄暖和点,我们也放心。”


情系北国父母,年年季季表深情。老郭说,我们老两口被他们的“四季歌”唱得天天都快乐。老郭怎么也忘不了,1970年冬天曹平探家从哈尔滨路过,那天郭大娘因感冒正发高烧,听说她想吃西瓜,曹平跑了好几个商店才买着,因为公交车够不上,他抱着西瓜走了十几里的路,送到大娘的床头。2005年已经当了企业家的曹平听说住山东的大娘不慎骨折了,他立即从上海飞到烟台,给大娘送来一万元钱,还给大娘洗了头洗了脚!


因架不住上海儿女的情浓意切,2003年夏天,老郭夫妇终于成行,有诗为证:“长夏酷暑似笼蒸,百五(年龄和)翁妪探亲行。心系浦江好儿女,神驰梦绕盼相逢。”小曹把老两口安排住进自己的别墅,还请来保姆为他们服务,特意为他们安排了汽车和司机。怕他们吃不好上海饭,小曹自己到超市买菜,亲自下厨为他们做可口的饭菜。小陶每天为老人送来一束鲜花,他们甚至细心地为老人调好室温和洗澡水。他们领着老人逛遍了上海,老郭最骄傲的是在东方明珠塔前照相留影,因为这个宏伟的工程中也有曹平的一份功劳。他说:“看着孩子有了出息,我们也就满足了。”最让老郭感动的是那天游览南京路,天很热,他们坐着观光机动车,小陶下去给他们买冷饮,车开了她就举着冰棍跟着跑,一直到追上他们,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他们感叹,就是亲生儿女也不一定这样子!曹平要留老郭夫妇在上海长久地生活,他说:“你们这一辈子都在为别人付出,该是享受晚年之乐的时候了。凭我的能力,一定能让你们过得快快乐乐!希望你们能健康地活到150岁,我好做一个100岁的孝顺儿子!”


老郭谢绝了他们的美意,他说:“你有你的根,我有我的根。你的根在黄浦江,我的根在松花江。让我们都做一个候鸟吧,彼此想念了,就串个门。”

和金训华一起到双河插队的上海知青

当年双河的上海知青争着来孝敬老郭夫妇,他们请他们吃饭逛街,为他们送来礼品。老郭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当年我帮助你们并不是为了回报。何况你们没有忘怀黑龙江,还捐款在插队的地方建了希望小学,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他把实在推却不掉的礼品送给了还处于困境中的知青,送给了金训华的母亲。而黄德明流着眼泪送来的茶叶,他还是收下了,他说,我要经常品一下上海知青的情义。我给安居在山东老家海边一个小村子的郭先红先生打了电话,说起当年写《征途》的事,他说那都是为了周总理的嘱托,我永远以此为荣。我说到他和知青的故事,他说那帮上海孩子总是有情有义。我又听到老郭爽朗的笑声和激情洋溢的话语,他说:“我和老伴身体硬朗得很,医生说,我们比同岁的老年人年轻了10年,我的长寿之道就是:正直宽容,乐善好施。

附录:

去日·今日·来日郭先红

作者郭先红

二00七年初冬,在山东黄勃海交汇处的一个寂静的山村,我收到了阔别日久的《生活报》。当我屏气凝神地一口气读完贾宏图君的这篇报告文学,如一石激起千重浪,往事如潮涌,思绪难以平静……


记得在那个动荡年代,我和市文联的文人们整体被扫地出门,下放到原劳改农场,而美其名曰“五七干校”,一边劳动,一边改造思想。是省创评室的吕中山同志几经奔走努力,终于一纸调令把我从刚刚收割完毕的稻田地里借调到省创评室。在与上海人民出版社前来约稿的编辑会晤后,当即受命撰写以在黑龙江逊克县双河大队插队的上海知青金训华,为抢救被洪水冲走的战备电柱而牺牲的事迹为背景主线的文学作品,在此之前曾有通讯报道。编辑说:周总理指示不能单纯只写英雄为抢救而冒险牺牲。要派作家深入下去,写成文学作品,这样才有典型意义和普遍意义。


于是,我昼夜兼程,赶赴当时箭拔弩张、天寒地冻、人烟稀少的边陲小城逊克仅百十户人家的双河大队。投身到来自条件优越大上海知青群体中,和他们共同生活在物质极其贫乏、环境极其恶劣的、劳动极其繁重的广阔天地里。边采边访边写作的成书过程中,我深深地感受到在这个特殊年代里,这一代热血青年极其可贵的特殊思想感情和对时代的特殊贡献。他们无怨无悔无求的行动,是继续发扬老一代革命者为共产主义远大理想而奋斗无私奉献精神的继往开来。当年十万转业官兵开垦北大荒是历史的丰碑和榜样。知青们是当之无愧的忠诚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当然,这支全国约两千万上山下乡的知青,不可避免的存在着违背科学发展观的狂热性、盲目性。

在两年多与知青广泛的交往中,我以至我的家人同他们彼此结下了深情厚谊,直至今日,仍然情谊绵绵,弥久愈深。


岁月匆匆,三十多个春秋弹指一挥间。可是一些人、一些事却终生难以忘怀·……


小孙——当时十六岁。人称“老北方”的上海小知青。我因眼疾视力不佳,为了便于采访沟通,他便成了我的助手。废寝忘食为我抄稿,我们同吃同住同采访达两年之久,虽是师徒,情同父子。刚见面时他从头到脚脏兮兮的,头发像野猪鬃,原来他懒得洗脸,经常十天八日不洗漱。因为怕冷,睡觉时也不脱衣服,身上长满了被上海青年称为“老白虱”的东西。晚上我让他把毛衣、线裤脱下来,拿到外面冻一宿,第二天一早拿回来,那上面冻死的虱子白花花一片,往火炉里一抖,兵乓响。不用说,我身上也成了“越境”老白虱的食宿宝地,自然我也要进行一番彻底清剿。


小王——原上海历史博物馆馆长之子,属高干子弟。他已在中华造船厂就业。是写血书表决心,要求到黑龙江来守卫边疆的。在船厂的人事档案室,当我看到这份带血的申请书时,禁不住泪眼模糊。当时约有五十万各地知青到黑龙江上山下乡。在珍宝岛硝烟弥漫的岁月,这五十万不畏虎豹的生力军,谁敢轻视!正如双河大队民兵副连长、上海知青小朱说:“我们从大上海来到黑龙江压根就没想回去,像金训华那样,为保卫边疆,我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这话如金石,落地铮铮有声。


小曹、小陶——是一对模范的事业有成的上海知青夫妇。认识他们是缘份也是福份。在双河大队小曹是电工,他与其他知青不同的是工作严谨、一丝不苟;待人真诚,勤奋好学。他是吴淞二中金训华的校友,我发现他从发电到送电,以至给每户社员拉电线、装电灯,全部都按技术标准,从未发生过事故。我还发现他的床边常放着一些实用技术书和文学期刊,后来他便成了我的《征途》中的主要人物,后来我俩也成了忘年交。经过八年农村生活的磨炼,返城后当了轧钢厂工人、班长、工长,一步一个脚印,后来还当上了分厂党总支书记。他在轧钢车间给我写过一封这样的信:“八年冰天雪地,没把我冻僵,三年钢山火海却把我炼成了一块钢。每天,我喝十公斤水,流出的汗水至少八公斤。”他的信使我想到了孟子的名言:“天将降大任天斯人也……”后来,他担当了一家中外合资钢结构公司总裁,成功的参予了与国内外一些重要的大型钢结构建筑工程,比如耸立在浦东的东方明珠电视塔,我颇以此自豪。


而今,这位历经冰雪与钢火磨炼、又拥有著名大学文凭的当年知青,已经担起了宝钢旗下某一大公司的领导职务。曾经和他并肩战斗在北大荒共患难的妻子小陶,是上海宝山区一个街道办事处的基层干部,她一如既往,亲民爱民,工作勤奋。 

人类从历史长河走来,他们身后必然留下自己的足迹。三十多年前,我的足迹曾和知青一起走过那段难忘的历程。更为可贵的是,三十年后的今天和明天,我们仍然一如既往,情谊弥久愈深!
2007年12月1日于冰城语香斋


文章选自:贾宏图《没有墓碑的青春》

本文由“老知青家园”整理发布,转载请注明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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