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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天佑:插队拾忆!虬津那些年,知青那些事

在农村.1970年

插队拾忆‍作者:庄天佑

1970年3月21日,上海大境中学69届26名同学,作为本届首批上山下乡者,赴江西永修插队,分别落户在虬津、立新、江益三个公社,今年3日21日是上山下乡五十周年。


疫情下无法聚会,谨以文字纪念。


此篇为《纪录虬津》系列丛书第2辑稿。

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是上山下乡运动的高潮 


上世纪的1970年3月21日,永远不会忘记,我,一个17岁不到的城市学生,从上海到江西永修虬津插队落户。


那天阴雨绵绵,心情和天气一样糟。绿皮火车“咣当咣当”一天一夜,接着是汽车一路颠簸,最后老俵用当地农村独有的鸡公车“吱吱嘎嘎”地载着行李;6人紧随来到鄱坂第一生产小队系马山。另6人在二队甘家。

一. 在农村

正赶上全国展开“一打三反”(打击反革命,反浪费、反贪污、反投机倒把)运动,我被抽调到大队部参加鄱坂的“一打三反”。运动由县里的干部主导,某些人配合,重点是深挖猛追反革命小集团,所谓的地主富农孝子贤孙;国民党反动派残渣余孽,还有从邻队“押”来的运动对象,一起办学习班。对运动对象搞“逼供信”和捆绑吊打,我像是“陪绑”。往事不堪回首!


转眼到5月,渐渐融入农村生活,从初始队里派人送菜做饭,到我们自己轮流挑水煮饭了。有一次上海知青慰问团要来慰问,为接待好慰问团我们冥思苦想,和老俵从田间抓来青蛙、摸来田螺,白天在山坡拔来小竹笋,又掏来一窝不知什么蛋。用炒青蛙炒田螺炒竹笋和炒蛋,四菜一汤招待上海亲人。


7月中旬,修河遭遇多年不遇的特大洪水,公社组织护堤,我也上了鄱坂的圩堤,白天挑土修圩,晚上则席地而卧睡在堤上,听着洪水涛涛,望着洪峰阵阵。忽一夜,下游对岸猪叫狗吠,光束乱窜,老俵告诉我,红桥溃堤了!上游张公渡的圩堤经不住数日水淹,也决开一个大口子,把人冲下圩堤。红桥和张公渡的知青经历陷入水天泽国之中,困于阁楼断水断粮的窘境。

二. 在水库工地

1970年,省里决定重新上马建设柘林水电站,成立了工地指挥部,先后抽调了10万知青和民工,我在下半年上了柘林水库。  

在柘林水库工地.1970年

鄱坂队的编制为“江西省新柘林水电站第二分指挥部六营五连”,全连约百多号人,记得连长姓戴;指导员李照明;我荣幸地担任连队文书。排长有罗关炳、刘安顺等,刘安顺还是我的入团介绍人呢。记得连里还有柘林移民,他们原本是从浙江移民,是从新安江水库移民到柘林的,再次移民任劳任怨。


建水库,变水害为水利,下游“虬龙津渡”得益最大,因而虬津指战员干劲也最高,总是在最艰苦的工作面奋战,从不迟到早退。记得有天晚上7:20分左右,溢洪道炸碎的土石方因大雨浸润突然之间塌方,将工作面压得严严实实。消息传来,全营惊愕,那天,按原倒班应是我们连在此施工,指挥部临时安排给都昌营,而这个时间段他们都离开工作面,立等吹号收工吃饭(规定中班7:30整队离开回连吃饭,8点整放炮炸山,饭后再整队回工地继续上工),阴差阳错躲过一劫。如果我们在班,后果不堪设想!


在柘林水库工地,营、连有工作定额,当时沒有任何物质鼓励,靠树立典型表扬先进来鼓舞士气。


鄱坂树立宣传的先进典型有:“不知疲倦的老黄牛”——戴圣业。他挑担,担数最高;拉车,车次最多(当年连队配有统计员),有时完成的工作量是一般人的二倍,令人惊叹。


“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王跃文、王耀武。他俩是一对堂兄弟,祖籍安徽。祖父解放前是安徽地方绅士,曾救助江渭清帮助过新四军。由于出身地主,全家一直受到不公正待遇。江渭清主政江西后,给出证明,全家待遇得以改善。


哦,有点扯远了。但不管命运如何,兄弟俩在柘林的表现,有目共睹,干活绝对顶呱呱。


“铁姑娘”——刘木秀。她是二队刘队长之女,人高马大,出工出力从不辱没父辈。


当年,英雄辈出,许多人受到过“我”的表扬。李指导员常常夺下我手上的劳动工具,鼓励写广播稿,我搜肠刮肚遣词造句,直到工地广播喇叭传来“二分部六营五连来稿”……


还有一位劳动能手章连顺,干起活来劲头实足,不论在甘家或工地,还是后来在“沪光青年队”,莫不众口称赞。2012年,我在福建浦城参加“中华章氏联谊大会”,遇到一位原籍永修白槎的老俵,攀谈之下他竟是连顺的堂侄,从其口中得知连顺英年早逝,天不假年,令人扼腕痛惜。


回想起来,被宣传的典型,盛名之下,越加付出,总感我在消费着他们。


有一次,我在连队宣传栏上写了一首“新诗”,赞颂到六营工地蹲点的省直机关干部,全诗四段,每段均以“省直干部到我营,我连战士笑盈盈”开头,听说“省直干部”将全诗抄回南昌去了。


当年的知青,在工地上十分活跃,红桥大队上海知青“铁姑娘”蒋金妹是全营的先进典型。知青还用自身特长,积极发挥作用,六营四连南昌知青谭亦帆的绘画宣传名扬全营。


1973年8月26日,江西日报上刋登了宝田上海知青章牧的散文《最美的画》,赞美柘林工地,讴歌建设者。此为后话。


71年,在工地上过了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全营联欢,各连上台表演自编自排的节目。张公渡知青的合唱;麻潭知青方晓的诗表演等,获得阵阵掌声。我在袁艳芳(袁福寿之女)的鼓动下凑数鄱坂也登台献了丑。

三. “五七”大军

与他省不同,江西有“五七大军”,是当时的省革委会主任程世清根据毛主席给林彪的一封信(即“五七指示”)提倡组织的,它的成员除知青,包括下放干部、城镇下放人员等。五七大军的领导,基本是下放干部担任。记得我们队的班长姓闵;大队是尹排长和张排长。


尹排长风趣幽默,张排长不苟言笑。张排长叫张杰,南下干部资格挺老,身带一儿一女,儿子张永修在公社广播站当电工;女儿在公社文艺宣传队。


下放干部主要来自省会南昌、九江地区和本县。我印象较深的有董老师、谭老师和熊老师,均为女同志,有的只身在此,有的拖儿带女。还有庐山文工团下放的罗力夫妇,后期结识了黄观合。   


囿于当时形势,“大军”之间都比较谨慎,大家都夾着尾巴做人,大队干部和贫下中农也不为难“大军”,尽力帮助。刚到队里时,见过一位老者,瘦骨嶙峋,风吹即倒的模样,老俵告诉我,他是南昌下放的“资本家”,生活也难自理,根本不适合农业劳动。生产队派人将他抬到虬津街上,通知他的儿子把他接走了,之后再也没见到他回来。

2008年回第二故乡。上:和插友合影。中:和当年大队领导合影。下:和村民合影

2008年回柘林水库

四. 插队尾声

 插队第二年,公社将分散在系马山和甘家的12名上海知青,集中到甘家建知青点。新屋造好后,通知在柘林水库工地的知青搬家,我利用倒班休息时间,来回走了30公里地,将寄放在老俵家里的铺盖行李搬到新居。不久,传来坏消息,知青点失火了,所有物品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听说是有同学在油灯下写信,烤燃了塑料薄膜(代替窗玻璃)引发的。火灾还殃及了周围乡邻。等我赶回生产队,只见一片废墟。


大火折射出人性。公社拨了布票钱款,为我们每人添置了一套御寒的冬衣;大队下放干部将自己衣物捐给我们。大火无情人有情,感到些许温暖。


我从上海下来时,将祖传的宝贝,一个铜制墨盒,一对象牙“镇书”,以及一套前苏联电影明星片,和数枚毛主席像章等,一起放在行囊中,一下曝光了,导致墨盒、“镇书”不知所终。


下放干部黄观合私下对我说:你怎么敢收藏“封资修”的照片啊?他交还我废墟中收集到的照片残片和多枚烧褪色的毛主席像章等。我体会黄暗暗保护了我。至于其余物件,我没有向生产队交涉的胆量和勇气,连声都不敢啃。


灾后,有个别“五七大军”干部曾说,今后再建知青点,离贫下中农房子远点,不要殃及贫下中农。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年底的一天,我倒班正在睡觉,有人把我摇醒,告诉我:你上调啦。原来,座落在云山脚下的化工部星火化工厂招普工,大队推荐了我,通知我面试体检办手续。后来我才知道,被招工的原为余德淼(他很优秀,是我的好朋友),星火厂招工人员坚持要招知青,大队才换上我。如果当年没换,今天我将非我,而虬津农机站却会少一位优秀的站长。


我插队时间短短二年,比起打拼十年的插兄插姐们,深感有愧,但回忆也刻骨铭心!

      

后来常思考一个问题,“六山一水三分田”的虬津,当年为什么能接收各方知青?为什么能容纳多地移民?人说上海“海纳百川”,我看虬津是“津容百舟”;鄱坂是“坂凝百土”!何以为然?民风所以,乡情所至。


祝第二故乡——虬津明天更美好。     

2018年5月28日原大境中学69届赴江西永修虬津公社鄱坂大队插队同学聚会合影

2019年3月17日,原鄱坂生产队部分上海知青合影

2019年3月17日,原虬津公社部分上海知青合影


手机横过来,欣赏昔日参与建设的柘林水库大坝,今日庐山西海的美丽风光:

虬津那些年,知青那些事作者:庄天佑

那些年,虬津不叫镇,叫“人民公社”;那些年,先后有上百名上海知青在江西省永修县虬津公社插队落户。    


原沪光青年队知青说,那些年,高康良是站上高坡挥手一呼,立即有人响应的一位知青大哥;张公渡后生老俵跷起大姆指:高康良,洽嗄(好样的)!那些年,没有名片,高康良就是沪光青年队、虬津知青闪光的名片。


老知青从没忘记青葱岁月里,当年虬津的那些事;共和国也永远记着“全国新长征突击手标兵”老知青高康良的故事。


从当年老知青的点滴讲述中,从“共和国故事70周年专题”《青春记忆》之“知青先进代表”珍贵史料中,我们回想那些年,重温那些事。

一 . 张公渡奋战洪水的故事

讲述人:连苏平.原张公渡一队上海知青

张公渡一队的知青点,隔着圩堤紧挨着修水河,是一个木质结构的瓦房,墙是竹片泥巴糊的,算是当时村里最好的房子了。


下乡第一年夏天(笔者按:1969年6月下旬),天降暴雨山洪暴发,队里通知防洪备粮,我们班10名知青,准备了硬梆梆的茶饼,储存在阁楼上备战洪水。


山洪下来了,不断冲涮着圩堤,经不住洪峰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终于被拉开一个口子,洪水破堤而入。


水浸到我们屋前,作为知青班班长的高康良指挥把所有的行李物品搬上阁楼;水快要进屋了,高康良又带领全体知青转移上阁楼。后来发现,洪水夾带着上游漂下来的各种垃圾,在门前越堆越多,木屋承受不了阻力,汲汲可危。我们把二扇门板卸掉,再把四周的墙拆光打通,让水穿流而过。人说家徒四壁,我们连四壁也没有了!


天下着雨,10个人透过楼板的隙缝看着洪水上涨,发现水中有蛇,盘曲于屋柱,企图沿着柱子爬上来。于是我们每人手拿一枝竹竿,蛇一靠近立即挑拨下去。


晚上,屋里的水已齐大腿。高康良下楼,看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搬上来,我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提着煤油灯。


家徒四壁,其实已经没什么可搬的了,远远地望见灶台上有团黑乎乎的东西,以为是抹布。不行,抹布也要带上去。高康良是近视眼,手抓到“抹布”,惊魂地大叫一声:蛇!随之“连滚带爬”地回到楼上。实在是太可怖了!


茶饼吃完了,锅中的剩饭已长毛不能吃了,10个人断了炊。正在这时生产队派人划着船,给我们送来了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感动的大家是热泪盈眶。

史料:

“在抗洪抢险战斗中,高康良冒着危险抢着下水去堵漏,他在堤上跑来跑去,在水里钻进钻出,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洪水被制服了,高康良圆满地完成了上山下乡的第一份答卷。”


“在洪水退后的运土修堤和送肥抢种中,别人是挑两只土箕,他却挑4只,扁担挑断了换一根。队里分配农活,每次他都要求拣最重、最脏的干。”


“1974年,高康良担任了大队副主任,团总支书记。”

二. 沪光青年队的故事

讲述者:汪迪.原鄱坂二队、沪光青年队上海知青;王康华.原张公渡四队、沪光青年队上海知青


讲述(并执笔)者:徐丽华.原张公渡三队、沪光青年队上海知青


汪迪:

1975年秋天成立“沪光青年队”,我本不想去。下乡插队快六个年头,我认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正在复习功课积极备考,去麻洲青年队新地方,不是前功尽弃了吗?队长高康良动员我,我说出了心里的想法。高康良说,到青年队会一视同仁,劳动好优先推荐。


青年队成立一开始就有两件大事要干,首先是在山顶挖一条水渠,引水上山把荒山变良田,第二是在一片山头挖坑种果树。这两样都是非常辛苦的重活,我整天埋头苦干,是青年队的主要劳动力。第二年我脱颖而出如愿以偿进了上海交大。现在想来,当时成立青年队,高康良是有远大理想的。


徐丽华:

沪光青年队的成立于我而言,最大的好处莫过于不用为一日三餐犯愁——知青食堂,我的福音。


从小喜欢绣花织毛衣,哼着小曲踩缝纫机的我,虽然也帮妈妈洗菜做饭,却一点也不喜欢烹饪。不曾想知青食堂的大任后来却落在了我的头上。


最初,队长高康良让队里的女知青一人一天轮流做饭,我以为这个模式会一直延续下去。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变成我一个人的事情。


我喜欢到大田里,迎着清风,沐着阳光,插着红薯苗……。哼着“越苦越累心越甜”,淋着细雨,拔出带泥的红薯,硕果带来欣喜。


嗯,在高队长的带领下,风吹日晒雨淋都变成了有意义的事情。看,带着笑容扛着锄头走在前面的高队长,裤腿卷得一只高一只低,很滑稽,心里只想笑。好歹一个大队长,咋这么不修边幅呢?转念又一想,高队长要把宝贵的时间用来思考大事——知青队的未来锦绣前景,裤腿吗,往上一撸,一秒而成。不会像我们那样一折一折地往上翻,还要对称。


真希望有个人可以把我换下来,喜欢室内工作的人还是有的。高队长不容置疑的决定让我不得不打消换岗的念头,服从领导安排的组织观念是坚定的。高队长说:大家辛勤劳动回来,齐聚食堂,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仿佛回家。我暗暗下定决心要尽力做到最好,不辜负高队长的信任,让大家有回家的感觉。从此开始了日复一日与锅碗瓢盆打交道的工作。


点着油灯,凝望晨星,炊烟袅袅升起;繁星坠落,灶堂熄火,记录当天账目。


不远处,传来队友们的欢笑声……

              

王康华:

1978年知青“大返城”,青年队绝大部分的知青都“顶替”或者“病退”回上海了,我木知木觉还在队里,人家告诉我,到县医院出一个证明,可以回上海去了。我回答人家,我身体那么好,哪里也没毛病,怎么让医生开出证明?人家说我傻。


摒到第二年,我摒不住了,跑到县医院说,我想回上海,医生看看我的脚背,开出了一个证明:脚背高,不适合农村劳动。


1979年2月,我离别虬津。我是最后一个告别沪光青年队的上海知青。我离开时,只知道队长高康良还在沪光青年队里。

史料:

“1975年秋,公社党委为了便于领导,让知识青年更好地在农村发挥作用,决定把分散在全公社的24名上海知青,集并到麻洲大队涂家岭上,建立个独立核算的知青认,并让高康良负责。”


“1978年夏末秋初,正当高康良带领大家奋战“三秋”的紧张时刻,社会上一股“回城风”刮到了涂家岭上。没几天,在农村战斗了近10年的伙伴们纷纷离开了,队里除了几个老农,只剩下了高康良和另一名知青。禾苗没人管,拖拉机没人开。而且又偏偏碰上了罕见的大旱……”


“在这严峻的关头,为了不使这个队垮下去,高康良还兼出纳、拖拉机驾驶员等工作,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为了不使知青队这年的收入减少,他组织拖拉机为造纸厂运稻草赚运费,他每天4时就起床,一直忙到晚上十一、二点。在他的带领和精心组织下,秋收秋种任务胜利完成,油菜种得比上一年还多。”


“高康良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做出了贡献,党和人民给了他很高的荣誉。

        

他先后两次上北京,受到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


高康良荣获全省新长征突击手和全国新长征突击手标兵的光荣称号,当选为省五届人大常委和全国青联委员。”

原上海知青,全国新长征突击手标兵—高康良

张公渡大队田埠生产队上海知青在田间劳动。

1976年,高康良(上)带领沪光青年队上海知青参加生产队劳动。

1979年8月,高康良参加国务院知青领导小组在京召开的部分省市自治区上山下乡先进代表座谈会,受到华国锋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并集体合影。

2008年回江西,在柘林水库合影。

自左至右:

前排吕芳明.朱玉芬.熊玉莲.薛龙娣.王蓓玲.杨小妹.马雅萍

后排王康华.高康良.王文彪.庄天佑.李武龙.汪迪.吴莹如

2019年12月笔者(右)和吴莹如(左,原沪光青年队知青)采访高康良合影。

共和国故事•青春记忆•中央关心知青的生活、学习和未来

本文来源:庄天佑美篇  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 进入庄天佑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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