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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桥浮沉录

目 录
  • 张春桥的前半生

  • 张春桥之死

  • 张春桥秘密离婚记

  • 张春桥靠心理承受能力成"四人帮"最长寿之人

张春桥的前半生百晓生谈历史

1917年,张春桥出生于山东省巨野市一户富裕家庭,家住巨野县城隍庙前街张宅,那是张家祖辈留下的二十二间房子。

张春桥的父亲叫张开益,生于1899年,毕业于山东省立医专,曾任山东高唐县邮政局长,国民党第二十八师少校军医、河南省烟酒统机支局主任;日伪时期任济南警察局卫生科庶务主任。

日本投降后,任国民党济南市政府戒烟院院长、济南市卫生处处长;新中国成立后在济南市公安医院工作。

在张春桥的笔下,张开益却成了这样的形象:我的父亲(张春桥口吻)在二十几岁时考上了邮务员,他是一个一生不得志的知识分子。


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但张春桥这是在“假冒出处”。更通俗点来说,他是嫌弃自己父亲的身份,典型的“数祖忘典”!

张春桥的小名叫善宝,为张家长子。他有五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母亲叫宋蕙卿。1931年,十四岁的张春桥随父亲来到济南。翌年,入济南正谊中学念书(今济南市第十七中学)。

中学期间,张春桥加入国民党复兴社外围组织。据资料记述,1933年春,张春桥伙同国民党复兴社分子李树慈、马吉峰等人在山东济南成立法西斯组织华蒂社,进行反动宣传。

1935年3月,张春桥化名狄克,在各大报刊上发表反动文章,同时恶毒攻击鲁迅先生。1935年4月16日,鲁迅撰写一篇名为《三月的租界》文章,深刻地揭露了张春桥反革命嘴脸。


后来他骂起了老舍先生、斥责了臧克家、郭沫若、施蛰存,其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出名。中学毕业后他来到上海,因为有些写作功底,张春桥主动向有名报刊投递稿件,换取稿费为生。

之后,张春桥摇身一变混入革命圣地延安,加入革命阵营。来到延安后,张春桥因其过人的写作功底,以及之前攻击臧克家、鲁迅、郭沫若等文学家的历史,成为他炫耀的资本,质朴的共产党人一时被张春桥迷惑。

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后,1937年,张春桥回到山东济南参加爱国救亡抗日运动,成为一名共产党员。组织上了解到他在上海的经历,于是让张春桥来到抗日根据地组建的《晋察冀日报》工作,主要负责进行抗日思想宣传工作。


因为工作能力突出,张春桥升任报社副总编辑。在此期间,他与给报社投稿的宣传干事文静相识。1943年,日军在一次反“扫荡”时活捉宣传干事文静,其间叛变,因为不是我党内部人员,她只能为日军提供一些“边角料”。

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文静回到根据地,已经升任报社副总编辑的张春桥安排她进入报社工作。

1947年,张春桥与文静二人正式结婚。解放战争时,张春桥先后担任《石门日报》社长《石家庄日报社》社长;后来调到新华社工作,新中国成立后负责《解放日报》工作,兼任新华通讯社华东总分社社长一职。


平心而论,张春桥出生于官僚地主家庭,他本人加入过复兴社,其父张开益长期为国民党、日寇效劳,实属彻彻底底的反动官僚、汉奸。

康生刚从莫斯科返回中国后不久就记住了张春桥,这二人臭味相投、相互掩护,逐渐掌控宣传舆论阵地。

1940年,张春桥被安排到晋察冀根据地工作。天高皇帝远,他在《晋察冀日报》社工作期间大肆扶持亲信,违背组织审查原则,让未婚妻文静进入日报社工作。


1949年5月,张春桥到上海市军管会新闻出版处军代表,填写《华东局及上海市委干部履历表》时,将文静的政治面貌明确为党员,历史问题不再提及。

张春桥

许多与张春桥共事过的人,对他的评价只有一个字“阴”。从他前半生履历来看,他对自己狠、对父亲狠,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向上爬。他痛骂老舍、臧克家、郭沫若、鲁迅等著名文学家,被坊间称为“文坛恶少”,走到党和人民的对立面。

张春桥之死王海光

摘要:

王洪文虽贵为中共中央副主席,但本质上仍是“文革”造反起家的“勇敢分子”,政治水平低下,担当不起大局面。姚文元是文坛上的政治棍子,所长是在推行左倾路线的舆论宣传方面,并无实际的政治干才。江青是“文革”派的领军人物,然胸无点墨,口无遮拦,惯于闹事撒泼,招摇惑众,所倚仗者无非是主席夫人的特殊身份,当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类。张春桥不苟言笑,却比其他三人政治经验丰富。他不仅在耍笔杆子上出手很快,“理论水平”还要胜姚文元一筹,而且心计细密,权谋深远,还颇有些搞“左”的胆气。

2005年5月10日,新华社用“病亡”一词,简略报道了“文革”显贵张春桥于4月21日亡故的死耗。张春桥死了。但此日终结的只不过是一具生物躯体,他的政治生命早在“文化大革命”结束时已经终结了。1981年1月,经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审判,张春桥作为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主犯,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这是以人民和法律的名义,对他一生的盖棺论定。

“文化大革命”前,张春桥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人物,资历、人望俱不足道。在“文化大革命”中,张春桥青云直上,一下子跻入了中国政治最高层,成为“中央文革”副组长、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在“文革”十年的政坛上,张春桥高居“中央首长”之位,翻云覆雨,兴风作浪,是“文革”极左派的扛鼎人物。上至建国元勋,下至各方大员,都是任意损贬,可谓神气活现。


在“文革”十年中,张春桥是一个全须全尾活动其中的重要角色。“文革”派人物,在“文革”前期是以“中央文革小组”为代表,在“文革”后期盖以 “四人帮”统称。经过造反夺权和“全面内战”的政治淘汰,“中央文革”的“首长”仅剩三人,江青、张春桥、姚文元。“十大”后,王洪文以工人造反派领袖身份一跃成为中共中央副主席,在中央政治局形成“四人帮”。

“四人帮”倒台前最后一张集体照

对其四人,郭沫若曾在一首词中逐一做了点评。政治流氓冠王洪文,文痞冠姚文元,狗头军师冠张春桥,精生白骨冠江青。世人皆称贴切。但细分开来,四人的分量还有所不同。王洪文虽贵为中共中央副主席,但本质上仍是“文革”造反起家的“勇敢分子”,政治水平低下,担当不起大局面。姚文元是文坛上的政治棍子,所长是在推行左倾路线的舆论宣传方面,并无实际的政治干才。江青是“文革”派的领军人物,然胸无点墨,口无遮拦,惯于闹事撒泼,招摇惑众,所倚仗者无非是主席夫人的特殊身份,当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类。张春桥不苟言笑,却比其他三人政治经验丰富。他不仅在耍笔杆子上出手很快,“理论水平”还要胜姚文元一筹,而且心计细密,权谋深远,还颇有些搞“左”的胆气。是“文革”发动的点炮者,“全面夺权”的首创者,又是竭力坚持 “文革”路线,反对周恩来、邓小平纠“左”整顿的前台人物。


张春桥在政治上的腾达,是中国政治“左”倾路线恶性发展的一个写照。张春桥在揣摩“上意”上堪称“能臣”,对毛泽东晚期思想的认识颇具心得。在1958年大跃进中,张春桥写了《破除资产阶级法权思想》一文,切中了毛泽东急于“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心思。毛泽东亲自为该文写了编者按,交付《人民日报》发表。


在毛泽东决心发动“文化大革命”时,江青跑到上海,在张春桥的协助下,由姚文元执笔写了《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一文,拉开了“文化大革命”的序幕。张春桥也因此为领袖看中,参与制定了《纪要》、《五一六通知》、《十六条》等发动“文化大革命”的纲领性文件,成为“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迈出了他从上海进入中央高层的关键一步。


1966年11月,张春桥处理上海工人造反派王洪文率众卧轨拦截火车的“安亭事件”。此时,他不过是“中央文革”仅奉末座的副组长,却胆敢置中央指示和市委意见于不顾,擅自按造反派意愿签订了协议。张春桥此举,有着极大的政治风险。但毛泽东事后肯定了张春桥的处理,说可以先斩后奏。这无疑更加重了张春桥的政治分量。1967年1月,张春桥、姚文元在上海策动了对党政部门的夺权,建立上海人民公社,打响了全国夺权运动的第一炮。上海夺权符合毛泽东“全面开展阶级斗争”的意图,他高度评价说“这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革命”。此后,在全国范围掀起了全面夺权的恶浪,张春桥则居“夺权”的首功。张春桥在这些事件中的作为,契合了毛泽东的意图,对“文革”运动的升级产生了很大影响,他的政治角色也由此发生了从谋臣到政客的转变。

在对毛泽东晚年思想进行理论化归纳时,张春桥更受到重用。在“九大”政治报告的问题上,毛泽东对老秘书陈伯达的稿子不屑一顾,采用了张春桥、姚文元起草的强调阶级斗争为纲的稿子。张、姚起草的“九大”政治报告,正式确认了代表毛泽东晚期思想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并对其内容做了权威性的概括,确立为全党的指导思想。“十大”等重要文件,也是张春桥、姚文元担纲的。


在“文革”后期,毛泽东为维护“文革”路线,提出“学理论”问题,点名要张春桥写反“资产阶级法权”的文章。这是认为他能准确地表达毛泽东晚期思想的内容。张春桥据此写出的《论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和姚文元的《论林彪反党集团的社会基础》,是“文革”后期“左”倾理论的两大代表作,在社会上遗毒深广。


张春桥不仅有宣传极左路线的文章之长,而且还有贯彻极左路线的政治操作之能。毛泽东对张春桥在“文革”中的作为是欣赏的,曾有“能力强”的称赞。在“九大”后,毛泽东一度想培养张春桥为接班人,并由此引起了林彪一伙对毛泽东要更换接班人的疑惧。


在九届二中全会上,林彪一伙发起了一场对张春桥等人的攻击。毛泽东认为,这是要否定“文革”路线,予以迎头痛击。在林彪事件后的批林纠“左”问题上,周恩来和江青、张春桥发生分歧,毛泽东又支持了江青、张春桥批林彪“极右”实质的意见。


即使在毛泽东批评“四人帮”时,也是肯定他们反林彪有功,批林批孔离不开他们。甚至对党内一些老人告状张春桥历史上是“叛徒”,毛泽东也是置之不理。他一直用张春桥等人作为抑制反“文革”力量的政治砝码。但历史毕竟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现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已经成为了过去,作为“文化大革命”同生共息的张春桥之流已被“彻底否定”,但产生他们的社会土壤是否彻底清理干净了?对张春桥和他所代表的政治符号的文化清理还会继续下去。

(本文转自爱思想)

张春桥秘密离婚记舒 云

娶叛徒文静做老婆

张春桥的妻子文静(原名李淑芳),1916年生,皮肤较黑,短发,戴浅黄色眼镜,女学生打扮。李淑芳在天津读书时加入共青团,抗战爆发后入党,1942年到晋察冀根据地党校学习,1943年被分配到北岳区党委宣传部任宣传干事。她常给《晋察冀日报》投稿,字写得很好,由此认识了张春桥。恋爱时,张春桥26岁,李淑芳27岁。


李淑芳在1943年日军大“扫荡”时被捕,押到石家庄后叛变,进宣传班写反动宣传品,并参加反动广播和宣传演出。后来,时任《晋察冀日报》副总编辑的张春桥与李淑芳联系上,安排她进报社当编辑,改名文静。抗战胜利后,他们在张家口结婚。文静没有交代其叛变行为,但很快被组织上掌握。虽经反复审查,但碍着张春桥的面子,文静还是被安排在上海市委办公厅工作。

张春桥背靠上海市委第一书记柯庆施这棵“大树”,他的文章又得到毛泽东赏识,因此官运亨通,一路攀升。从上海市军管会新闻出版处军代表、华东新闻出版局副局长、解放日报社社长兼总编辑,到中共上海市委文艺工作部部长、宣传部部长、市委常委、市委书记处候补书记,“文革”前当上了上海市委书记处书记。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化大革命”的导火索是张春桥点燃的,批判《海瑞罢官》的文章虽由姚文元执笔,但却是张春桥和江青在幕后策划,江青水平不高,“智囊”还是张春桥。在揭发刘少奇派工作组和上海“一月夺权风暴”中,张春桥都立有“大功”,要不怎么能升到上海市委第一书记的宝座上呢?张春桥一路高升,文静摇身一变,成了上海市“第一夫人”,于是,她不再隐姓埋名,开始频频露脸。

想与文静一刀两断

虽然文静早被宣布为叛徒,却一直打而不倒。上海市委组织系统的几个负责人,偷偷调阅了文静的历史档案。张春桥盛怒之下,撤掉了他们的职务,并当场把文静的档案锁进市委的铁皮箱,贴上封条。尽管如此,文静的叛徒问题还是不断外泄。中共九大后,张春桥当上中央政治局委员,随后,文静从上海的公众场合彻底消失。


以后,文静的历史问题就成了张春桥的一块“心病”。在上海市革命委员会的扩大会议上,一个造反派头头想讨好张春桥,说“张夫人”可以作为市革命委员会成员的候选人。张春桥勃然大怒,当场痛骂。造反派头头莫名其妙,拍马屁怎么拍到了马蹄子上?其同伙徐景贤明白,张春桥打算与文静一刀两断了。


文静给张春桥生了四个孩子,三女一男。张春桥爱抽烟,也喜欢喝酒,文静也抽烟喝酒陪着他。张春桥夜间工作时,文静通知厨师做夜餐。张春桥决定与文静保持距离,完全是出于政治原因,“九一三”事件后,从王维国(上海空四军政委、上海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那里搜查出有关文静的大量材料。1972年秋,张春桥从北京回到上海后,没有回家住,而是住在了上海兴国路招待所。

向中央写报告决定离婚

1973年9月,周恩来陪法国总统蓬皮杜到上海访问,邓颖超也来了。邓颖超到康平路大院进了王洪文家和姚文元家,还进了徐景贤家,却偏偏没进张春桥家。这可非同小可,大院里连小孩子都在议论。一连几天,文静都关着门。过了一段时间,王洪文陪外宾到上海,找马天水、徐景贤和王秀珍密谈。王洪文说:“我这次来,专门告诉你们一件事,就是春桥同志决定离婚了。最近,他正式向中央写了报告,中央也同意了……文静那里,春桥同志自己会告知。考虑到影响,这个消息不必对外宣布。”


中共十大预备会议上,张春桥飞黄腾达,担任了中共十大主席团秘书长。中共十届一中全会上,张春桥当上中央政治局常委。后来,邓小平任解放军总参谋长,张春桥担任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四届人大一次会议上,邓小平是第一副总理,张春桥是第二副总理。


1975年,姚文元的妻子金英和三个孩子搬到了北京;王洪文调到中央后,妻子崔根娣和孩子们每年都到北京探望;可文静从来没有去过北京。一直到1976年10月,整整四年,张春桥没有再回过上海一次。

飞黄腾达后欲找“伴”

1976年2月25日,中央在北京召开“批邓”的打招呼会。会后,张春桥把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叫到钓鱼台九号楼长谈。钓鱼台九号楼是张春桥的住所。谈话快结束时,张春桥似乎不经意地说,我这里需要一个秘书,你们看看上海有没有合适的人?5月16日,上海方面庆祝“文化大革命”发动十周年,徐景贤收到张春桥寄来的一封密信。剪开信封,是一张白色道林信纸,信中写道:景贤同志:送来的材料收到了。老实说,我要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秘书,而是想找个伴。关于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这几年来,有时想,反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杀头了,何必去想这些事情呢?但有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于是又想起了这件事……


原来张春桥不是找秘书,而是找“伴”。


踏破铁鞋无觅处,上海市文教系统某机关开会,“她”的发言引起徐景贤的注意。这位“她”,口齿清楚,言辞敏捷,有独到见解,但又不张扬。徐景贤决定在适当的时候向张春桥推荐。然而此后几个月,不幸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毛泽东病危、唐山大地震、毛泽东逝世,徐景贤虽然到过北京,却始终没有机会与张春桥从容长谈。9月21日,徐景贤约张春桥下午面谈。两人在交谈中,谈到了“她”的情况,张表示可以考虑。10月1日,徐景贤通过有关部门,调来“她”的人事档案。为避免猜疑,还同时调了另外三四份档案。

出狱后仍和文静共度晚年

10月6日上午,徐景贤把“她”的档案装进大信封,密封后交市委机要交通员直送中央办公厅。然而就在当晚,张春桥被捕。

1981年1月,张春桥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后改为无期徒刑,20多年后获释。因为当年和文静离婚虽经中央批准,但没有公开,所以张春桥出狱后仍和文静共度晚年。

摘自《党史博览》)《中华文摘》

张春桥靠心理承受能力
成"四人帮"最长寿之人

叶永烈

2005年5月10日,新华社北京电讯《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主犯张春桥病亡》,全文如下:

“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主犯张春桥因患癌症,于2005年4月21日病亡。张春桥,88岁,于1981年1月被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1983年1月减为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1997年12月减为有期徒刑18年,剥夺政治权利10年。1998年1月保外就医。

新华社的这一消息,是在张春桥死后十九天才发表的,而且中国大陆各报都在很不醒目的地位刊登这一简短的新闻。


此前,据各种海外消息,张春桥曾经“死”过几次:


最早是1984年,日本《朝日新闻》宣称,“据说张春桥死了”。

过了十年,一位当年参加过审判张春桥的人士称,“张春桥于1994年病死,死因系胃癌,终年七十七岁”。这消息曾经广为传播,以至某些介绍张春桥的条目写成“张春桥(1917~1994)”。作为《张春桥传》的作者,我不断接到方方面面的媒体的询问:“张春桥死了吗?”我的答复一直是否定的,因为我从公安部获悉,张春桥仍健在。


在“四人帮”之中,张春桥算是最长寿的了。张春桥能够长寿,从某种角度来看,得益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在审判“四人帮”的时候,可以清楚看出“四人帮”四种不同的表现:


江青显得浮躁,坐立不安,她是那么的沉不住气,一触即跳,不时在法庭上尖叫以至破口大骂。她后来以自杀身亡,正是她的这种焦躁性格的必然结局;


王洪文则资历太浅,经受不住沉重的一击。他是“四人帮”中认罪态度最好的一个。然而,他也是“四人帮”中心理承受能力最差的一个。过度的郁闷,导致他壮年而逝;


姚文元在法庭上承认一部分的罪行,但总是力图大事化小,为自己开脱。他不会像江青那样去寻短见,也不会像王洪文那样想不开;

张春桥是最特殊的一个,他城府很深。他居然从头到尾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一副藐视法庭的神态,显示了他的超乎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正因为他丝毫不在乎,所以他能够在多年的铁窗生涯之中活得好好的。


纵观张春桥的发迹史,他能够从一介书生平步青云进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之列,靠的是三把梯子:


第一把梯子是柯庆施。


靠着柯庆施的提拔,张春桥成为中共中央上海市委书记处书记、市委宣传部部长。


第二把梯子是江青。

江青为了抓“样板戏”,中共上海市委书记柯庆施派出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部长张春桥协助,于是江青与张春桥开始共同工作。


为了批判《海瑞罢官》,江青要在上海寻找“笔杆子”,张春桥推荐了姚文元,于是江、张、姚在极其秘密的状态下开始写《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此后,江、张、姚都进入“中央文革”小组,江青任第一副组长,张春桥为副组长,姚文元为组员。


第三把梯子是毛泽东。


张春桥的看家本事是揣测毛泽东的思想动向。自从成为柯庆施的政治秘书之后,张春桥从柯庆施那里得知毛泽东在思考什么。1965年9月15日张春桥在上海《解放》半月刊所发表的《破除资产阶级的法权思想》,正是张春桥得知毛泽东几度在会议中谈及这一话题而写成,当然深得毛泽东的欣赏,嘱令《人民日报》全文转载,并亲自写了编者按。从此张春桥引起毛泽东注意。张春桥曾说,他一生的最大愿望是写一本《毛泽东传》,足以看出他对于毛泽东的研究非同一般。


先是依靠柯庆施,接着依靠第一夫人,最后博得毛泽东的信任,张春桥终于在中国政坛显山露水。


张春桥去世之际,我应香港《凤凰周刊》之约,发表了《“四人帮”的灵魂——张春桥》一文,内中写及: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张春桥早就意识到自己的覆灭,反复吟诵《红楼梦》中诗句。正因为这样,1976年10月6日他沦为阶下囚,没有像毛远新那样打算拔出手枪,也没有像王洪文那样进行挣扎,而是束手就擒。


对张春桥进行预审时,预审组的组长是王芳。王芳后来担任国务委员兼公安部部长。我采访了王芳。据王芳说,原本是要他担任江青组组长,他推辞了,因为他跟江青太熟。他曾多年担任浙江省公安厅厅长,毛泽东三十多次来到杭州,江青常常随行,由他负责安全保卫工作,来往颇多。他主动要求改任张春桥预审组组长。

在预审过程中,王芳提审张春桥十一次。王芳说,张春桥与众不同,采取“三不主义”,即不说话,不看文件,不签字。在当时,并未从法律上认识张春桥的“三缄其口”叫做“沉默权”。在西方,早在古罗马的司法原则中,就已经有了“沉默权”。在十七世纪之后,西方的法律规定被告人有阐述己见的权利,也有保持沉默的自由。后者就是被告人所拥有的“沉默权”。张春桥在特别法庭上“零口供”,其实就是使用他的“沉默权”。如今,中国法律界许多学者也建议应该确认被告人的“沉默权”。


虽然张春桥在法庭上保持沉默,但是据王芳回忆,在1980年6月2日他提审张春桥时,张春桥还是开过口。当时,王芳向张春桥宣布,根据中央决定,他的案件由公安部依法受理,同时向他宣读《刑事诉讼法》中有关规定,指出被告人“可以陈述有罪的情节或作无罪的辩解”。这时,张春桥说话了!张春桥说:“我不是反革命,你讲的我都不接受,我没有违反你这个法。”这是张春桥在预审中难得的一次开口。


在此之前,1977年3月1日,张春桥写给中央的信中申明:“未经我签字的材料,我不能承认对处理我被审查的案件有效性。”这就是后来张春桥在特别法庭审查时拒绝在任何文件上签字的理由。


据王芳的助手告诉笔者,张春桥虽说坚持“三不”,在接到起诉书时连看也不看,也不签收,但是回到监房之后,还是悄悄地翻看了一下。


在当时接受审判的林彪、江青集团十名主犯之中,张春桥是惟一保持沉默的人。

张春桥走了。“四人帮”这四颗灾星,早已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然而,给中国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文革”,永远值得反思;“文革”的深刻教训,值得我们永远记取。


张春桥之死,在中国大陆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经历过“文革”的中老年人得知这一消息,只是说:“哦,张春桥死了!”年轻人则不知道张春桥是谁,他们甚至弄不清楚“四人帮”是哪四个人。


对于张春桥的死,徐景贤则发出感叹说﹕“张春桥没有留下任何回忆录或任何回忆文字。”在徐景贤看来,张春桥作为“笔杆子”,没有留下回忆录是一件遗憾之事。


《荀子·大略》云:“口言善,身行恶,国妖也。”纵观张春桥浮沉的历史,借用“国妖”两字为张春桥勾画形象,倒是颇为传神。


来源:爱思想、人民网、中华文摘、中华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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