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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道，谁在妄称你的名？

狸夭夭 虹鲤 2022-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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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网络截图爆料，称南方科技大学物理系教授李淼在受邀至香港中文大学（深圳）进行演讲时，现场讲起了“黄段子”。李淼教授回应称，该段子出自霍金，不存在歧视女生的意思，网传他当场遭到在场学生质疑，他“被问得哑口无言，全场鼓掌”系造谣。


此前，某高校学生在微信朋友圈以及微博发布消息称，其听了一场物理学讲座，演讲者李淼在讲到黑洞时使用了“黄段子”，被其质问后，李淼当场表示歉意。网友称李淼在公共场合乱开玩笑，冒犯在场女性。李淼称，因为此事，学校也遭受到网络暴力，现已将关于该事件的微博全部删除，不再回应。

就思想本身而言，将“黑洞”或者“宇宙本原”类比于女性生殖器并无太大不妥。《道德经·第六章》曰：“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据一种通行的解释，此处的“玄牝”就是“雌雄动物的生殖器”，其中的“玄”，就是“深色”、“黑色”的意思。我们何以不认为这个比喻是对女性的歧视？

因为，首先，这个比喻是恰当的，本体和喻体可以契合。古代社会没有成熟的剖腹产技术，先民很容易直观认识到，人皆孕育于母腹之中，且经由母亲阴道来到人世。在此意义上，阴道，理所当然就是生命的诞出之地，这和作为天地之根的“道”功用类似。第二，这个比喻丝毫没有淫秽的色彩，并没有把“牝”客体化，反而将其神圣化，因此，我们在此比喻中，只感受到对女性力量的推崇，而非贬低。

但在李教授的类比之中，对于“牝”的评价显然是另一种感情色彩。“男生再想一想，女生就不要想了。”此言何解？


在李教授的观念中，阴道的存在或是这样一种意义：它可以被男性思议，被男性赏玩，但是不可以被女性直面。其深层逻辑是，阴道是男性快感的来源，是男性实现性欲的工具，在这个功用完成的过程中，阴道的主人被剥夺了拥有权，相反，她应该为之感到羞耻，因为，阴道为其主人带来的所有快感不可以被主人自我所掌握。正是在这一过程中，男性确立了主体性，而女性遭受了双重贬低：阴道被剥夺了所有权；阴道的主人彻底沦为性欲客体。

显然，李教授并没有意识到他调侃背后的深层逻辑。有怎样一种存在，是男性可以思维，而拒绝被女性思维的呢？

李教授认为：“这个，我不能在这里解释”，原因是“是和性相关的”。难道与性相关的，便不可以成为学术探讨的话题吗？李教授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当他做出这句解释时，内心深处恐怕已经隐隐意识到不妥：这个问题不能解释，并不是因为“和性相关”，而是因为“和性相关且对女性不友好”。这恐怕就是他不敢面对的“尖锐”之处：“黑洞嘛，哈哈哈……”可乐之处在哪里？如果是顺产，我们自然也都是经过“黑洞”来到人间的，这并不可乐。可乐的就是，“黑洞”本身在他的欢笑中已被视作快感的源泉，李教授“自己觉得很幽默”，这个“幽默”就在于他与所有在场的男听众形成了一种同盟：每一个男性仿佛听到一种许诺，他们将在“黑洞”中实现快感；这种“幽玄”自然将所有在场听众划分为二，一部分在想象之中，借助另一部分成就了自己的性快感。

因此，有一个女性听众像《皇帝的新装》中的孩子那样指出了问题：你们觉得好笑，究竟好笑在哪里呢？这个诘问，使李教授跳跃性的思维一下子历历可见，在此情况下，李教授不得不尴尬致歉。


事发之后，李教授竟然做了一个辩解。大意是说，我培养了很多优秀的女学生，我自己也有亲人是优秀的女性学者，我怎么可能歧视女性呢？这个辩解之苍白，反映了李教授事实上对他的错误仍然全无觉察（或者拒不觉察）。

所谓“歧视女性”，至少可以析为两个层面的意识。在表层，你展现出某种绅士风度，赞赏女性的成就，认可女性可以和男性一样在自己的领域取得辉煌，这是每一个现代人都应该具备的认知；但在深层，仍有一些人（不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将女性视为满足男性性欲的工具，这个意识，并非每个人都可以在日常情况下有所觉察，它往往会通过玩笑的方式展现真容。——是的，你笑了，可你因为什么发笑呢？“没有所谓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承认或者不承认，在那个玩笑中，女性被贬低成了一个洞，你因此觉得好笑。——可是，这并不妨碍，你仍然把你的女性亲人当成完整的人。


部分消息来源：梨视频、新京报
//  主编：狸　｜　责编：猕  
//  编辑：鹿　｜　排版：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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