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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6月，国民党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协议，全面内战爆发。11月，蒋介石召开一党包办的“国民大会”，到12月25日才结束。这个时候，民主人士关于“第三方面”和“第三条道路”（又称“中间路线”）的论争刚刚开始。年底，地下党主办的《联合日报晚刊》以“二马对谈”为题，刊发马叙伦与马寅初关于时局的探讨。此次座谈中，马叙伦批驳“中间路线”，呼吁各方团结，统一战线，全国联合，“不能再有什么区别例外”。1946年12月31日的《联合日报晚刊》刊发了“二马对谈”内容。“二马对谈”：马叙伦与马寅初谈时局 1946年12月22日，上海《文汇报》发表社论《第三方面没有中立》提出，在目前局势下，“第三方面的立场‘没有中立，只有是非’”。以此为开端，许多民主党派的领导人纷纷发表言论，各陈己见。在这个时候，上海民主运动的两位领导人应邀来到上海《联合日报晚刊》见面座谈，留下了关于时局的对话。座谈记录以“二马对谈”的醒目标题发表于12月31日的《联合日报晚刊》第三版上。 所谓“二马”，指的是马叙伦和马寅初，两人均已年过六十，时人称“夷老”（马叙伦，字夷初）和“寅老”。两人同姓、同半名，叙起家谱来又为同宗，且都是知名教授。抗战期间，马叙伦坚守上海痛斥汉奸拉拢，马寅初则在重庆因抨击国民党经济政策而蹲监狱，同样铁骨铮铮；抗战胜利后，马叙伦带领上海文化教育出版界爱国人士成立中国民主促进会，马寅初在上海私立中华工商专科学校任职并参加民主活动，二人同为“当代民主运动领袖”（《联合日报晚刊》语）。看过或听过“二马”文章或演讲的人虽然不少，这样的对谈却是第一次，自然引发了读者很大的兴趣。 座谈中，对于当时人们最为关注的经济、政治局势，两人都有极为警醒透彻的看法。他们“从过年谈起”，谈到物价民生、滥发钞票、人民困苦、城乡凋敝，进而谈到当前的政治形势——人民尚未完全觉醒、国民党玩弄政治花样、美国“特使”马歇尔的手法和美国的贷款以及货币、国际问题等。旗帜鲜明 “我们必须要有大的团结” 谈及今后的民主运动，当然要对正在进行的“中间路线”论争发表看法。就在前几日，马叙伦在中共机关刊物《群众》周刊的“友声”专栏发表了《论第三方面与民主阵线》 一文，认为现在“只有反民主的政府和民主的民众两方面，不能有第三方面”。而今借着《联合日报晚刊》这一受众更广的平台，马叙伦以更加简练生动的语言，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座谈中，马叙伦在分析了当前人民尚未普遍反抗的原因后，借用某“国大”代表的话说，“政府无能，人民有能”。他认为，民主的前途还是乐观的。 马叙伦说：“如果讲到今后的民主运动，我认为必须简化：首先，目标要简单明了。只能断然地提出以民主力量来击破反民主，不能再有别的调和的东西，更丝毫含糊不得。有说调停，如果是站在第三者立场在那里调停，试问民主与反民主之间有什么第三者？民主与反民主的斗争，又如何调停？” 此次发表的座谈记录在“民主与反民主”的大标题下，以“不是国共问题”的小标题，记叙了马叙伦旗帜鲜明的讲话：“以前，这样子的调停国共问题，有人做过；现在国共问题已经过去了，今天已不是国共问题，而是民主与反民主问题。坚决击破反民主，是唯一的目标。根据这个目标进行民主斗争，方才走着正规的道路。要是再照以前这样说是站在第三者立场调停，老百姓和一般社会上，都要搅得弄不清楚了。” 马叙伦坦率地表达了对于当时的民盟的看法：“对于民主阵线中坚的民盟，我很希望他们有具体表示出来。应纠正的纠正，应主张的主张。我希望民盟能够统一意志，强化力量，认识现实，加紧对自己的检讨，把旗号打得鲜明！必须纠正过去处在调人地位的姿态，发挥为民主而战的真精神，不断地壮大起来。以后的民主斗争，一定要看我们人民自己的阵线如何组织，要看能不能有个真正坚强而广泛的人民的组织，影响各地。我们必须要有大的团结。”统一战线 “不能再有什么区别例外” 马叙伦主张，没有所谓“第三条路线”，只有一条路。“至于争民主，刚刚已经说过，第一要目标简单明了，第二就是要统一战线，全国联合，其中不能再有什么区别例外。现在有人主张来一个中间层的结合，以为可形成一个力量，在我个人觉得是不可能达到的，不仅目前，以后也达不到。”“以后的中国，要么是现政府统治的继续，要么是代表人民的力量上来，此外不会有另一个的。” 他呼吁民主力量的大团结。“目前已到了非全国奋起联合不可的时候了，希望各方面共同促成这一大结合！斩钉截铁，只有民主同反民主。在这阵营之下，民主的结合，应该不分党派、阶层，如果要分，就是给予反民主以便利，而让自己蒙受损失！” 马叙伦对政治局势的分析和把握十分准确。他反对“第三方面”和“中间路线”的提法，呼吁民主人士及时认清形势，团结起来，更加旗帜鲜明地站在中共一边，反对国民党的独裁统治。 能在关键时刻斩钉截铁地站在中共的一边并及时发声，一方面是出于马叙伦本人的远见卓识，另一方面，他身边中共党员朋友的影响也不可小觑。马叙伦身边有很多公开身份的中共党员和地下党朋友，如和他一起创建民进的王绍鏊。作为上海民主运动的领军人物，马叙伦一直带领民进在中共的指导和帮助下开展民主活动，此时发声，也是顺理成章。 国统区爱国民主运动高涨，进步民主人士统一认识，团结一致反对“中间路线”，马叙伦在“二马对谈”中的鲜明言论应是功不可没的。来源：《中国新闻》报，作者吴宏英系民进中央研究室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