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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城市里,那些爬梯爬树翻墙种菜的老人

劲草知风 2021-06-15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一枚园地lll Author 园地作者


搭梯子翻墙种菜的老人,头发都花白了。


“农村出来的人,心在土地上。” 母亲说。



“我们用别人的土地种了多年的菜,很满足了”
风铃|文
       
1、

昨天傍晚带娃去体育公园的路上,我看到一个老人搭着梯子,梯子搁靠着外墙,他站在墙沿上,身子一侧,背对着我,双脚踩在阶梯上,双手握住梯子的两侧,一步一步地往下踩——他依靠梯子和自身的力量,从围墙上翻了下来。

他的动作迟缓,双手把梯子抓得很稳,生怕稍微力气用小了或者角度不对,就会扑空,从高处摔下来。

他双脚踩着大地后,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我问母亲,“老人在干啥?”
母亲告诉我,“你没看到围墙外的菜地吗?为了种菜,这个老人想尽了办法。”

母亲说完,长叹了一声。我走近一看,围墙外,是一个小山坡和一片荒地,上面长满了杂草和野花,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到菜地的。杂草像屏风,菜地在“屏风”中隐隐约约。

菜地是有人去“开荒”打理出来的,蔬菜用“田字”结构排列在大地上,露出的菜花仿佛在对我说,“我要在春天里开得与众
不同。”

“放养”种植的蔬菜,的确比在家的阳台上种植的植物,接受的光合作用和迎接的风吹雨淋要多,长得自然要茂盛许多。

“为何非要这样冒着危险去种菜,万一摔伤了,多的事情都出来了。”我的想法,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觉得几块钱的蔬菜和生命和健康相比,生命重于蔬菜。

母亲的看法却不一样。母亲感叹说,“他肯定跟随儿女来到城里居住,从他在梯子上的娴熟度和他的穿着,他肯定是农村出来的。”母亲说完,再强调了一句,“农村出来的人,心
在土地上。”

我明白了,土地是人的命,就像我母亲以前住在太阳城,我经常劝她好好休息,不要去开荒种菜,但闲不住的母亲和这个老人一样,把心安放在菜地和日复一日的对菜园的照看上。

我们带着孩子在路边停留了一会儿,走过了人行道,没想到老人走到了我们的前面。我上前搭话,“这么辛苦的种菜。”老人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没地方‘开荒’,我是农民一个,想种点新鲜蔬菜给家人吃。”

“你种了多久了?”

“有好多年了。”

“搭着梯子翻越围墙,一定要小心一点啊。”我不无担忧。

没事,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老人笑了笑。

这时,我看到背着背篓、扛着梯子的老人,脚步变得快了一些。他留给我的是一头白发,一副破旧的梯子底座和穿着专门到土地上种菜的筒靴。老人的背篓里没有蔬菜,背篓是用竹编的,最底部隐约可见白色的薄膜和种植的工具。

老人或许是去菜地
上摘掉盖在蔬菜上的薄膜,或者锄锄杂草,或者就像我母亲一样,每天就想去菜地里看一看。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爬梯种菜”不雅,不必这样“大张旗鼓
”地去破坏城市的规划,有菜地就种,没菜地也不强求,城市修建围墙自有其道理和对美学的要求,守护城市的建设与规划,就是守护我们共同的家园。我却看到的是老人对土地、对菜地的坚守,对心的安放与闲不住的对土地炽热的心与勤劳的双手。又或许,老人想发挥“余热”,想把自己的劳动价值与大地,与对家人的爱联系起来。

所以,每次我外出买菜,我宁愿多买一些摆地摊的老人面前摆放的蔬菜。因为,我想让他们早一些归家。

我继续往前走着,我看着老人归家的方向的小区门口,大片的荒地就像城市的发髻——荒地外没有围栏,绿油油的野草“春风吹又生”,把两团枯草包围,枯草在野草中化为灰烬,又在野草和季节里复活。


2、

写完上面这段,临近中午了。母亲回来告诉我,小区外,好几人在爬树翻墙去收菜。

午饭后,
我走到菜园。三四米的围墙外,是一大片菜地。唯一的“出路”,在围墙的尽头,以前有一扇“门”样的开口,已被封住了。


我走过去看了看,砖一块块砌着,水泥在缝隙间连着,还未干。

“这是上午封住的。”一个穿红衣的阿姨告诉我。

“阿姨,你在里面有菜吗?”

“我种了点土豆和胡豆。土豆是腊月种下的,还吃不了。我的菜很少。”阿姨脸上带着
羞愧的神情,她似乎觉得自己是农村人,不应该种那么少的菜。

“不过也没什么,这是别人征用的土地,我们也不该把别人的地用来种菜。有的人在这里种了很多年,我才种了几个月,我是花了100元从别人的手里买来的菜地,我有点舍不得。”阿姨的笑容里含着不舍。

我和阿
姨慢慢地走着,走到了一棵榕树前。

“他们爬上树,翻过去收菜。”阿姨指着这棵榕树告诉我。

这棵榕树种了很多年了,拔地而起的树干很光滑,在树干的两米高处,有三个分枝,朝不同的方向——“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条通向自我的路”,每棵树如此,每个树枝也如此。树干的底座,刷上了白色的石灰,以防虫子的侵害。榕树上,被钉了四棵铁钉当作“爬梯”。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女子,从围墙外露出头来,把用塑料口袋装好的白菜往下扔在了地上。


“要不要我帮你。”阿姨抬头望着中年女子。我双手举起来接过了两个灰色的桶,一只桶里装着几棵茄子苗和海椒苗,另一只桶里装满了葱蒜




“我帮你提。”穿红色衣服的阿姨提着一桶蔬菜,和黑衣女子,一前一后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在这棵榕树前站着,一个穿蓝色布衣的老人来了。他朝榕树左看
右看,自言自语地说,“我的胡豆在里面啊,我爬上去可以,但是我怎么下来呢。万一胡豆散落一地该怎么办呢?”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说完,老人的右脚蹬在了树上的第二颗铁钉上,左脚踩上第一颗铁钉,踩上去后双手抱着树干的分枝的地方,朝菜园看了看,又踩着铁钉走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
个年轻女子从路旁的一辆车上下来,准备打开后备箱。她看着另一位老人从围墙的另一面爬上来,对老人说,“妈,小心一点,慢一点。”

我看到老人抱着莴笋、瓢儿白、折耳根,就像抱着整个田野,很开心的样子。

老人背对着我,踩在榕树分枝凹进去的地方,再沿着“爬梯”踩了下来。

我问年轻女子,“这些菜种了多久了?”


她说,“开发商已经通知了很久,要把荒地推了,这里要开发。本来可以提前把种的菜收回来,但是父母喜欢种菜,哪怕到了最后一天,哪怕已经把通往菜地的路全部封闭了,父母也会以这种方式,把希望留在最后一天。”年轻女子戴着眼镜,说话温
婉,看上去淡雅、清秀。

女子接着说,“里面的菜有很多,哪怕有关部门好心提前了通知大家,都会浪费很多菜苗。蔬菜的种植,有的是一季,有的是一年”。

“我们用别人的土地种了很多年的菜,很满足了。”女子的母亲望着我说。

我沿着围墙朝回家的方向走着,走到围墙的缝隙处,我用我的局限和视野看到了围墙外我看不到的世界——

小雏菊开得很艳,是梵高笔下的向日葵的颜色。紫色和白色的胡豆花,随风飞舞,像自由行走在大地上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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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风铃:重庆人,一枚园地耕耘者。喜欢用文字记录当下,用摄影捕捉美好,用旅行丰富生活,用音乐和阅读净化心灵。个人微信公众号“风铃的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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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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