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粪是脏的，这是人们对牛粪的普遍看法。

在“2013年壹基金公益映像节”的颁奖典礼上，第一次拿起摄像机拍摄的牧民兰则，凭借纪录片《牛粪》获得最佳导演奖。他拍摄的这部片子既回答了上面的问题，也让观众对牛粪有了全新的认识。

牛粪在藏语中称为“久瓦”。在藏区，牛粪作为烧茶做饭的燃料，至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除此之外，牛粪还有更多的用途——牛粪可以卖钱。

小孩子会用牛粪做玩具，他们用湿牛粪作出动物形状的滑冰工具，样子十分可爱。牧民可以从牛粪判断出草原的好坏和牦牛的病情。

 ▲牛粪做的用来滑冰的玩具

▲牛粪砌的墙

▲冻房的作用相当于冰箱

在拍摄中，兰则发现人们对待牛粪的态度有很大差别。

一位老人在用牛粪修补家中破损的炉灶时，自言自语般地说：“牛粪真是太好了，什么都可以做。”老人对牛粪报以一种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情，将牛粪视为大自然的馈赠，他们熟练地把牛粪变成自己需要的样子。

▲冻桩

大人们会在实践中教孩子如何使用牛粪，妈妈告诉孩子，冬天的牛粪可以作燃料，因为冬天牦牛饮水少，牛粪会比较干燥，而夏天的太潮湿。小孩不懂为什么要用牛粪做桩，奶奶告诉他，用牛粪做冻桩可以把牛栓的更牢固。

牛粪的用法就是在藏民的日常生活中传承下去的，勤劳的女人会把活儿干得很漂亮，在制作冻桩的过程中，扎加奶奶十分认真，就像是在用牛粪做着一件艺术品。可是孩子们对这一切，更多的却是不解。

孩子说：“牛粪好脏哦。”

老人一边洗手一边回答：“不能这么说，牛粪不是脏的东西，如果没有牛粪，我们藏族人是很难在高原上生活的，知道吗？”人不会嫌弃对自己有用的东西，牦牛食草不食杂，在藏区牧民的文化里，这就是洁净。

老人们对牛粪心怀感激，他们用行动告诉我们牛粪并非无用的污秽，在气温零下40℃的高原上，牦牛粪就像是自然送给高原人的礼物，帮他们度过寒冬，所以他们丝毫不避讳牛粪的脏，直接用手去把牛粪制成适应各种用途的形状。

果洛的12月，平均气温一直在零下三四十摄氏度之间，低温和供电不足是兰则面临的主要问题，可是他更要感谢这个寒冷的时节。

在拍摄用牛粪制作冻房的那天，白玉乡下了一场雪，山上原本金黄的草场变成一片银白。这场雪让牛粪做的冻房可以很快冻住，也为片子增加了一个时间间隔点。也是在这一天，兰则拍摄了孩子们用牛粪做玩具滑冰的场景，这是片子里最欢乐的片段。

被暮色浸染的大地，牛羊们的脊背驼起金色的黄昏。高高扬起的牧鞭，抽缺了夹在山垭口的忧郁的夕阳。牧人的村寨中，袅袅升起的炊烟，舔着低垂的苍穹......

《牛粪》让我们忽略了对拍摄技巧的苛求，也忘记了对“牛粪不脏”的驳斥，而是沉浸在藏区牧民传统质朴的生活状态里，真正认同牛粪是藏文化的一部分，并接受牛粪此种形式的存在，乃至它背后的意义。

本文为「走寻」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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