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斯忽然想当造物主 | 哈罗德 · 布鲁姆的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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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敖学院 的第 50 篇 原创 文章。
在惚的宫殿里饮茶
华莱士 · 史蒂文斯
纵使我身披紫光穿过
你所说的最孤独的空气，降落在
西边的天光下，我仍然，仍然是我自己。
洒在我胡子上的油膏是什么？
嗡鸣在我耳畔的圣歌是什么？
在我体内翻卷潮汐的海洋是什么？
我的头脑倾泻出金色的油膏，
而我的双耳，造出它们听到的
呼啸的圣歌。我自己就是那大海的界限：
我是我行走于其中的世界，我看到的
听到的，感觉到的，完全来自我自己；
我更真切地发现了，更奇异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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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 at the Palaz of Hoon
Wallace Stevens
Not less because in purple I descended
The western day through what you called
The loneliest air, not less was I myself.
What was the ointment sprinkled on my beard?
What were the hymns that buzzed beside my ears?
What was the sea whose tide swept through me there?
Out of my mind the golden ointment rained,
And my ears made the blowing hymns they heard.
I was myself the compass of that sea:
I was the world in which I walked, and what I saw
Or heard or felt came not but from myself;
And there I found myself more truly and more strange.
他与世界同一
“Hoon”是史蒂文斯头脑里的一个声音。当有人问Hoon是什么人，诗人开玩笑说，Hoon就是Hoon自己，或者也许是一个叫Hoon的老人的儿子，听上去像个荷兰人的名字。在这首诗里，他是自己的世界的主宰者，降临在傍晚的海边，一切由他的头脑创造，有天神的威力，也有帝王的气概。
在翻译里，Hoon 可以是“轰”，也可以是“混”。《庄子》里的“北海之帝”叫“忽”，我把他的名字借来加上竖心，用来代表Hoon。他就像进入刘易斯·卡罗尔头脑的那个“怖株”（boojum），需要诗人为其建造一个想像的世界。史蒂文斯说，也许“惚”是一个密码，来自“最孤独的空气”。
第一节是“惚”在回应一个提问者。他说，你所谓最孤独的空气，正是我的居所。在史蒂文斯的很多诗里，孤独之处往往是想像力生发的地方。“惚”说，你看我就像一轮落日，或者一位下山的先知，降临在晚景中，但我仍然是我自己，并没有降低我全能的力量。 第二节是他的设问，油膏和圣歌都带有基督教的色彩，基督一词在希腊语里的本义即“受膏者”。最后两节告诉我们，“惚”创造出一切神圣的象征，他与世界同一。在这种自我崇高化的视野里，他发现自己变得更加奇异，超出原来的自我想像。
——王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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