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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在社交媒体上受到的攻击远多于男性”

王芊霓 芊霓的咖啡馆 2021-12-18



最近杨笠的争议让我想起2019年我对世界知名的女权作家奇玛曼达·恩戈兹·阿迪契的一个采访。


阿迪契曾因演讲“我们都应该是女性主义者”(We should all be feminists)蜚声国际,碧昂斯在单曲《Flawless》中引用她的演讲原声向其致敬。


阿迪契在采访中谈到,女性的一生都被教育要考虑到男人的自我,她还谈到,社交媒体在赋权女性的同时,她们受到的攻击也比男性多得多。

考虑到这样的社会现实,在脱口秀这样一个表演场合,或者说人类学意义上的“阈限liminality”空间里,作为弱势群体的女性好不容易才有了吐槽和冒犯男性的空间。


连这个空间都要挤占,中国男性对于女性的恶意是有多大?





我出生于尼日利亚的一个中产阶层家庭,我是女权主义者。


一个人要么是女权主义者,要么就不是,泾渭分明。


当我专门写女权问题的时候,我显然是为女人着想的。全世界的女性有很多共通之处。比如世界各地的很多女性从小都被教育要压抑自我、承担家务、要做男人背后的照料者,女性很多时候不得不躲起来。


对女性来说,我们被教育说有野心是好事,但又不能太野心勃勃,因为我们必须考虑到男人的自我。


全世界的女性都或多或少在这种教育模式中成长,这些都不是新鲜事儿,我只是说出了很多女性已经经历过的很多事实。


我在这本书中反思女人为什么更害怕不被喜欢,而男人在成长中则不会被教导“招人喜欢”。


为什么我们的文化会认为强大的女性是反常的,于是她们被各种苛求——她谦虚吗?她会微笑吗?等等。


我的建议直接简单。比如,你不该教你的小女孩对婚姻满怀憧憬,也不该教她“施予”是男人的职责。






身份认同的问题非常复杂,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是一方面有特权,一方面却没有。比如说,作为一个黑人男性,他一方面自然而然地拥有很多男性的特权,但因为是黑人,这意味着他同时失去了很多特权。


而我个人在阶层方面的“特殊优待”使得我更加清楚地看到了特权一词到底意味着什么,以及了解废除这种红利有多么困难。


我的确在阶层上有特权,我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我得以成长在有书的环境中,我们家庭里也有很多帮手(domestic help)。这些资源和帮助让我成为今天的我。


当人们说要努力工作你就能实现梦想,这并不是如此简单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努力的人,就因为他们没有出生在一个从小有阅读环境的家庭,他们的成长环境没有办法提供晚上学习的电灯,他们就无法实现梦想。


作为一个拥有特定特权的女性,我看到了性别是如何影响阶层的。


当我和男性一起在某些评论家的圈子里,我们都是有特权的人群,但我和他们的区别就在于性别,在与他们一起的那个圈子里,作为女性,我受到了不同的对待。


也就是说,因为我的阶层比较高,一些门为我打开了,同时因为我是女性,一些门为我关上了。




在这个社交媒体时代,社交媒体建立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平台,提供了讨论的空间,在非洲,一些年轻女性已经开始在社交媒体称呼自己是女权主义者,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社交媒体无疑是有用的。


但是社交媒体确实很容易分散人的精力。也有新的研究表明,女性在社交媒体上受到的攻击远多于男性,女性使用社交媒体时经常有非常消极负面的经历,社交媒体显然是有好有坏的。



如果女孩喜欢化妆或者时尚,她们可以尽情享受。外表与道德无关,化妆是为了强化你已经拥有的身体的一部分的美感,它在人类历史中起源很早很早了,古埃及人就开始化妆,而且化妆也有一定的创造性。


当女性讲述自己的故事时,去讲述不同的故事当然是一种改变,是对刻板印象的挑战。


故事的单一性本身就是问题的一部分。比如说,如果你认为非洲人只是一群需要你同情的人,当你搬到非洲,你会感到无比惊讶,因为你会意识到这里的人也有自己的观点。


叙事很重要,多元的复数的叙事使我们拥有真正解决问题的能力。




女性被排除在特定的权力和公共生活之外,因为太久以来,女性都被告知要在家庭里面呆着,好好照顾丈夫和孩子,而不要参与公共生活。


母性本身也是个问题。现在仍有一种观点认为,从生理上来讲,孩子们更依赖母亲,而不是父亲,尤其是三岁以前,我完全不相信。当在哺乳时,当然婴儿更依赖母亲,这有生物学上的原因。


孩子们只想被爱。孩子在谁那里得到的爱多,他/她就会更亲近谁,比如同性恋家庭抚养孩子,这些孩子也能成长得很好呀,我也有男性朋友,他在婴儿两天大的时候得到这个孩子开始养育她。


并不是说母亲不重要。但是真正的爱显然更加关键,显然有很多糟糕的母亲。


不能仅仅通过成为一个母亲,你就神奇地成为了最适合孩子的人,这不是真的。


我丈夫对家庭的事务很投入。我们之间的劳动分工不是基于谁的工作职位高低,也不是根据性别,而是根据做事的实际能力,我们也试着寻找两人之间的平衡。


他会给女儿做早餐,我们有帮手做晚餐,有时,我会给女儿做午餐。但我拒绝和他分享的是给女儿编头发,因为我觉得我先生实在是什么都擅长,而编头发是我唯一擅长的的东西,这个技能我想独占。




(本文首发澎湃新闻)

王芊霓 黄羽婷/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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