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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一会儿吧,你可以对别人坏一点 | 龟龟爬的软萌碎碎念02

龟龟爬 双相躁郁世界 2022-07-17


    


我有一个写丧丧句子的微博,有一个朋友关注。


有一天晚上,我偷偷问她,“你看得懂我写的吗?会不会觉得我在胡言乱语?会不会觉得我疯了?没有人要听这种难听的声音吧。我的话发散又野蛮,像杂草生长。”


她说,“你好像在胡言乱语,但其实你啥都说了。”


“谢谢你。”我觉得很开心,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活在阴暗里,我也可以做一颗小星星呀|龟龟爬的软萌碎碎念01


图文|龟龟爬   编辑|Emile

我是一个有点冷漠的人,我一点都不可爱。当我正好在郁期的时候,我会用冷冷的眼睛盯着你瞧。你只能看到我的眼白,一直看到我凉凉的心里去,看到我苍白的病态的灵魂里去。

我可以一句话像兜头一盆冷水,把任何人的喜悦浇得稀碎。我可以一个人毁掉一个快乐的宴会,而我不会感到愧疚,我只是像吃饭喝水一样做了件平常事。

我不像我了,可我本来就是这样,但是我希望我是一个善良而且快乐的人。有时候我觉得累了,就会对自己说,“歇一会儿吧,可以对别人坏一点。”然后我看到一片绿色的叶子,又会想去摸摸,“可是它们这么可爱啊!


一年前我还没有确诊双相,那时候我以为我自己是轻度抑郁。我第一次轻躁狂发作的时候,心情好得像能飞起来,我以为是自己的抑郁好了。

当时的我写了一篇长长的小作文来记录自己的感受,现在回看有一点点讽刺,但是我不觉得那个一无所知的我很搞笑,我只想抱抱她。

她写道:

第一次发病以前,我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体验。世界是灰的,每个患者都这样说。以前我看到这句话一点触动也没有,现在我有了。世界不仅仅是灰的,而且是那种虽然五颜六色、但是一切色彩和声音都与你无关的灰。


所谓心理疾病,其实有强烈的病感。我明确地感受到,它和感冒发烧是一样的。发病时那种从胸腔涌上来的一阵一阵的炸裂感,像岩浆在皮肤底层流动,寻找喷发的出口。然后它找到了,那就是我的眼眶。





我会大哭,或者哭不出来。哭不出来是最难受的,因为它往往会引发更沉重的无力感。我会觉得活着没有意义,视线控制不住地飘向那些能伤害我的东西。


我从来都是一个活在地上的人。我不跑,不跳,更不会飞。最后我有机会可以飞一次,唯一的一次。当然,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了,因为我丧失了接近死亡的勇气,而且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我活在阴暗的期待里,我痛恨美好的故事,同时又对之无比向往。这种矛盾撕裂了我,将我硬生生拉离任何能让我感受到快乐的地方。
我常常在适合的时候大笑,然后感到心头一片荒芜,有看不见的杂草中疯狂生长。它荒芜,又带着被寄生的离体感。我最感到惊悚的是,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我和我的躯体被切断联系,我成为空气也不愿意接纳的一个虚无。





210天里,我和黑狗抗争,和自己抗争。背离自己是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从深渊里拉起一个人,而且那还是你自己。她对我的拉力不可估量地大,常常还要带着那个尚存一点自制力的我一起沉沦。



210天后,我发现拉起我的手的不是康复,而是双相。

我对双相的情感非常矛盾。我一边痛恨它毁了我的生活,一边又感谢它,认为
双相的到来是为了告诉我快乐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我会因为一朵小花、一点小雪、或是一只小鸟来到了我的窗台而感到快乐。我常常为小的事物而喜悦,甚至落下泪来。

我愿意比任何人都快乐,而且我可以做到。双相像给我一个巴掌再给我颗糖,在郁期时是多么期待躁期的来临。我想,再撑一会会,我就会快乐。


我吃氢溴酸伏硫西汀。我跟妈妈说,好贵啊。这个药真的很贵。妈妈说,能治好就行。我不说话,在心里撇嘴。我想,我要是正常人就好了。

我有一点迷信。我相信好人有好报。我有时候就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是我呢?
(Emile:因为你可爱啊!)我又想,“你老是无理取闹,花为什么要送给你呢?”

但是,我的好朋友们说,“你只是生病了。大家都会生病的,你只是稍微有点运气不大好。”

我学会了运气守恒定律。那就是说,有的人幸运就有人不幸,有幸运的时候就有不幸的时候。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幸,可能你让另一个人幸运了,或者是让下一秒的自己幸运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开心里的一点开心,这样想会让自己好受很多。



  后 记  


这段文字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写什么。现在我情绪有一点点低落,但是在控制范围内。照我的习惯,那就删掉,大段大段地删。但是我想有的小朋友可能也有这种体验。这些混乱的文字传递出来的也是一种真实,或许也可以让人看见。啊,那就留着吧。

这个病很奇怪。我要是说,我和病魔作斗争,我自己都会觉得矫情。可事实就是这样。
我是一个勇敢的人,我在抗击病魔。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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