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出版】《马恩全集》中文第二版第29卷前言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二版第29卷

本卷正文收入恩格斯1889年12月至1895年8月所写的92篇文章，其中包括17篇恩格斯为马克思和他本人的著作再版所写的导言、序言和跋；附录收入21篇其他人在恩格斯指导下或根据恩格斯提供的材料所写的文章、关于恩格斯讲话的报道以及恩格斯同其他人的谈话记录。

19世纪90年代，资本主义由自由竞争向垄断发展。资本主义国家发展的不平衡以及争夺霸权和殖民地的野心，使它们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在以俄国和法国为一方，以德国、奥匈帝国和意大利为另一方的两大军事阵营之间开始出现战争阴云。欧美各国的工人运动蓬勃发展，社会主义工人政党普遍建立，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在工人群众中得到广泛传播。欧洲的工人政党利用普选权取得越来越多的议席，德国社会民主党更是在国会选举中取得辉煌胜利。1889年7月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召开，标志着第二国际成立，工人阶级的国际团结进一步加强。正如恩格斯所说，工人阶级已经成为“一支社会主义者的国际大军，它不可阻挡地前进，它的人数、组织性、纪律性、觉悟程度和胜利信心都与日俱增”。

在新的形势下，为了不断推进国际工人运动，恩格斯进一步在理论上和实践上加强指导。他加紧编辑出版马克思的《资本论》，再版马克思和他本人的重要著作，以满足工人运动对科学理论指导的需求；他深刻总结革命经验，大力宣传科学社会主义，进一步阐释和丰富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同时精辟地论述了对待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的科学态度；他一如既往地关注世界政治经济形势的发展，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对重大事件进行分析和评论，根据资本主义发展的新情况和工人运动的新经验，及时提出新的理论判断和新的策略原则，不断丰富科学社会主义的思想宝库；他精心指导国际工人运动，大力促进各国工人阶级的团结，严厉批判各种错误倾向，对各国工人政党根据实际情况制定正确的纲领和策略进行有力引导。

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理论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的本质，为无产阶级解放事业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武器。恩格斯十分重视马克思经济学著作的出版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的传播，一直把编辑出版和再版马克思的《资本论》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任务。在《关于〈资本论〉第三册的内容》和《马克思的〈资本论〉第三册》中，他简要介绍了即将出版的《资本论》第三卷的内容以及它与前两卷的联系。1894年底《资本论》第三卷在汉堡出版，历时近十年的编辑工作终于完成。在《关于马克思的〈资本论〉第四册》中，恩格斯谈到计划把马克思写于1861—1863年的一部长达1472页的手稿中有关剩余价值理论的部分“作为《资本论》第四册出版”，可惜他未能在生前完成这一计划。这一时期，恩格斯在编辑整理马克思的经济学手稿的同时，还出版了《资本论》第一卷德文第四版（1890年）和第二卷德文第二版（1893年），并为这两个新的版本撰写了序言。

1891年，马克思的《雇佣劳动与资本》在柏林出版新的单行本。为了更准确地在工人群众中传播马克思主义，恩格斯依据马克思在《资本论》中阐述的科学原理，对马克思在年轻时代写成的这部著作中的个别提法作了修改，从而使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要义得到确切表述。恩格斯在为这个单行本所写的导言中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修改的情况，指出：“我所作的全部修改，都归结为一点。在原稿上是，工人为取得工资向资本家出卖自己的劳动，在现在这一版本中则是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在这篇导言中，恩格斯还用通俗易懂的语言阐释了劳动力这种商品是创造价值的唯一源泉这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向工人群众揭示了资本主义剥削的秘密。

在《布伦坦诺反对马克思》这篇长文中，恩格斯对所谓马克思捏造引文的谰言进行了严厉驳斥，挫败了资产阶级旨在以此全面否定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理论的企图。

恩格斯在这一时期的另一项重要工作是再版马克思和他本人的其他重要著作，并为这些著作撰写序言或跋。

本卷收入恩格斯为《共产党宣言》再版所写的三篇序言。在1890年德文版序言中，恩格斯回顾了国际工人运动的历史和《宣言》在各国的传播史，高度评价了《宣言》对国际工人运动的指导作用，指出：“《宣言》的历史在某种程度上反映着1848年以来现代工人运动的历史。现在，它无疑是全部社会主义文献中传播最广和最具有国际性的著作，是从西伯利亚到加利福尼亚的所有国家的千百万工人的共同纲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2版第29卷第72页。在1892年波兰文版序言和1893年意大利文版序言中，恩格斯还阐明了波兰和意大利等民族实现独立和统一对国际无产阶级革命的重大意义：“不恢复每个民族的独立和统一，那就既不可能有无产阶级的国际联合，也不可能有各民族为达到共同目的而必须实行的和睦的与自觉的合作。”

《卡·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是恩格斯根据资本主义新变化和工人运动新经验撰写的论述无产阶级政党革命斗争策略思想的重要著作。在导言中，恩格斯阐明了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指出这部著作是马克思用唯物史观阐释重大政治事件的初次尝试，其结论经受住了历史的严格检验。这部著作在科学社会主义发展史上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在这里第一次提出了世界各国工人政党都一致用以扼要表述自己的经济改造要求的公式，即：生产资料归社会所有。”恩格斯认为，这一公式是科学社会主义区别于封建的、资产阶级的和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以及空想社会主义的根本特征。恩格斯阐述了1848年革命时期资本主义的发展状况，指出资本主义经济还有很大的扩展能力，“欧洲大陆经济发展的状况还远没有成熟到可以铲除资本主义生产的程度”；因此他表示，1848年革命时期他和马克思关于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大决战已经开始的看法是不符合实际的，以一次简单的突然袭击来实现社会改造是不可能的。恩格斯分析了1848年以来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进程和工人阶级的斗争条件所发生的变化，指出工人政党应该根据变化了的新形势制订相应的斗争策略。他充分肯定德国社会民主党利用普选权取得的成就，认为它在这方面已经“成了世界各国工人的榜样”。在德国工人那里，普选权由向来是欺骗的工具变为解放的工具，成为无产阶级的一种崭新的斗争方式。恩格斯号召工人政党利用普选权这一合法斗争形式为未来的决战积蓄和准备力量，同时又告诫无产阶级，决不能无条件地放弃革命暴力，决不能放弃革命权，强调“革命权是唯一的真正‘历史权利’——是所有现代国家无一例外都以它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唯一权利”。

恩格斯在为《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92年英国版和1892年德文第二版所写的序言中，充分肯定了自己这部著作的理论意义，指出:“这本书无论在优点方面或缺点方面都带有作者青年时代的痕迹。……但是当我重读这本青年时期的著作时，发现它毫无使我羞愧的地方。”同时，他也说明了其中个别不足之处。恩格斯进一步分析了英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及其对工人运动的影响，指出自19世纪40年代以来，夺取了大部分执政权的英国工业资产阶级推行自由贸易政策，试图建立一个以英国为世界工厂，以其他国家为英国工业品的销售市场的世界市场体系。“当英国工业垄断地位还保存着的时候，英国工人阶级在一定程度上也分沾过这一垄断地位的利益。……而这就是自欧文主义灭绝之后，社会主义在英国未曾出现的原因。”但是，从19世纪后期开始，随着德、美等国现代大工业的不断崛起，英国逐渐丧失作为其现存社会制度基石的世界工业垄断地位。即使在工商业空前繁荣的时期，广大工人群众依然过着穷困的生活，当景气消失之后，这种贫困就更为加剧。这是社会主义将在英国重新出现的原因。恩格斯强调，工人阶级贫困的原因，“应当到资本主义制度本身中去寻找”。他简要评述了当时流行的各种社会主义流派，批判了那种“凌驾于一切阶级对立和阶级斗争之上的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1892年英文版导言》是一篇有丰富理论内容的重要文章。恩格斯在这篇导言中介绍了写作《反杜林论》的背景以及由《反杜林论》的三章改编而成的《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一书的出版流传情况，指出它是传播最广泛的社会主义著作。他简要回顾了17世纪以来英国唯物主义的发展，指出不可知论实质上是力图与唯心主义调和的“羞羞答答的”唯物主义，并用自然科学发展的成就论证了世界的可知性，阐明了认识来源于实践并受实践检验这一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基本原理。恩格斯第一次在公开发表的文章中明确地把马克思主义历史观表述为“历史唯物主义”，指出“这种观点认为，一切重要历史事件的终极原因和伟大动力是社会的经济发展，是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改变，是由此产生的社会之划分为不同的阶级，是这些阶级彼此之间的斗争”。他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剖析了英国资产阶级的宗教执迷的社会根源及其本质，揭示了资产阶级先是打着宗教旗帜反对封建制度，取得统治地位后又用宗教对抗唯物主义和工人运动的历史，揭露了资产阶级妄图继续利用宗教来阻挡日益高涨的无产阶级革命洪流的反动目的，指出“任何宗教教义都难以支撑一个摇摇欲坠的社会”。

《〈人民国家报〉国际问题论文集（1871—1875）·序》是恩格斯为介绍收入文集的各篇文章的内容而写的序言。恩格斯在这篇序言中阐明了共产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的区别，解释了不把自己称作社会民主主义者而称作共产主义者的原因：“这是因为当时在各个国家里那些自称是社会民主主义者的人根本不把全部生产资料转归社会所有这一口号写在自己旗帜上。”恩格斯强调指出，虽然在一定历史条件下社会民主主义这个词也许可以过得去，“但是对于经济纲领不单纯是一般社会主义的而直接是共产主义的党来说，对于政治上的最终目的是消除整个国家因而也消除民主的党来说，这个词还是不确切的”。

《〈论俄国的社会问题〉跋》是恩格斯论述俄国农村公社命运和俄国革命前景的重要著作。恩格斯在这篇跋中分析了俄国社会经济的新发展，批判了那种不顾客观社会历史条件，把农村公社当作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手段的看法，指出：“较低的经济发展阶段解决只有高得多的发展阶段才产生了的和才能产生的问题和冲突，这在历史上是不可能的。在商品生产和单个交换以前出现的一切形式的氏族公社同未来的社会主义社会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一定的东西即生产资料由一定的集团共同所有和共同使用。但是单单这一个共同特性并不会使较低的社会形式能够从自己本身产生出未来的社会主义社会，后者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最独特的最后的产物。每一种特定的经济形态都应当解决它自己的、从它本身产生的问题；如果要去解决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经济形态的问题，那是十分荒谬的。”他认为，那些刚刚进入资本主义生产的国家，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利用公社土地所有制的残余，缩短向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过程，并避免西欧所遭受的由资本主义制度带来的苦难，而这方面必不可少的条件是西欧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取得成功，并对这些国家给予积极支持。恩格斯分析了当时俄国的情况，指出：“俄国越来越快地转变为资本主义工业国，很大一部分农民越来越快地无产阶级化，旧的共产主义公社也越来越快地崩溃。”在这种条件下，俄国革命的首要任务是推翻沙皇专制制度，“俄国革命还会给西方的工人运动以新的推动，为它创造新的更好的斗争条件，从而加速现代工业无产阶级的胜利；没有这种胜利，目前的俄国无论是在公社的基础上还是在资本主义的基础上，都不可能达到社会主义的改造”。在这篇跋中，恩格斯不仅回顾和介绍了自己在1875年撰写的《论俄国的社会问题》中对俄国农村公社和俄国革命问题的论述，而且还详细引述了马克思在1877年《给〈祖国纪事〉杂志编辑部的信》中对俄国农村公社发展前景的判断，以及马克思和他在《共产党宣言》1882年俄文版序言中对俄国农村公社发展前途的预测，并联系不断发展变化的新情况进行了阐述和分析，充分体现了他在考察复杂社会问题时一贯坚持的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原则。

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1891年德文第四版序言中，恩格斯以大量研究材料为基础，评述了巴霍芬、麦克伦南和摩尔根等人类学家在原始社会婚姻制度和社会组织研究上的贡献和局限性。他高度评价摩尔根的研究成果，特别是摩尔根对母权制氏族的发现，认为这一发现“对于原始历史所具有的意义，正如达尔文的进化理论对于生物学和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对于政治经济学的意义一样”。恩格斯的这篇序言为正确理解《起源》提供了理论背景。

恩格斯始终非常关心并大力支持各国工人运动的发展，与各国工人政党的领导人和工人阶级的代表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通过书信和文章就世界政治经济形势和各国国内局势与他们交流看法。恩格斯分析政治经济形势和重大事件所得出的结论以及对工人政党应采取的对策的意见，对各国工人政党克服错误倾向、制定正确的纲领和策略发挥了十分重要的指导作用。

恩格斯十分关注德国的发展。德国的政治局势在19世纪90年代初发生了重大变化，德国社会民主党在德意志帝国国会选举中不断取得巨大成功，对此恩格斯写了一系列文章进行评述。在《德国1890年的选举》和《今后怎样呢？》等文章中，他分析了1890年2月的选举对德国政局的影响：“这次选举使德国各党派的地位发生了真正的革命。可以说，它将开创德国历史的新时代。它意味着俾斯麦时代完结的开端。”这次选举后不久，俾斯麦黯然下台；同年秋天，实施了12年之久的反社会党人非常法被废止。本卷附录中收入的《弗·恩格斯1893年5月11日对法国〈费加罗报〉记者的谈话》以及《弗·恩格斯1893年6月底对英国〈每日纪事报〉记者的谈话》，是恩格斯在1893年帝国国会选举前后的两篇访谈录。在前一篇访谈录中，恩格斯评析了1893年的德国政局、德国社会民主党在即将举行的选举中取得成功的可能性。在后一篇访谈录中，恩格斯评析了德国社会民主党在选举中取得成功的原因及其对欧洲局势的影响。这两篇访谈录都指出：工人阶级政党提出的要求是生产资料归社会公有，而这样的要求在德国君主联邦制政府的统治下是不可能实现的。

《给〈社会民主党人报〉读者的告别信》是恩格斯为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的中央机关报《社会民主党人报》停刊而写的致读者的告别信。他在信中强调党的报纸在党的全部工作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指出党报作为党的旗帜应当极其明确和坚决地阐述并坚持党的原则，同时要具有生动的风格。恩格斯在信中还阐明了德国工人阶级政党在反社会党人法废除后应当采取的策略，指出它可以用自己争得的合法手段同资产阶级进行斗争，但必须以资产阶级也在法律范围内活动为前提；如果反动当局用新的非常法或其他非法手段来迫害工人阶级政党，再次把它置于普通法之外，那么党就不得不重新走上不合法的斗争道路，这是它能够选择的唯一道路。

《189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是恩格斯针对德国社会民主党执行委员会1891年6月18日提出的党纲草案而写的一篇重要的马克思主义文献。恩格斯在文章中批判了当时党内出现的德国可以和平“长入”社会主义的机会主义观点，指出只有“在人民代议机关把一切权力集中在自己手里、只要取得大多数人民的支持就能够按照宪法随意办事的国家里，旧社会有可能和平长入新社会”，而在半专制制度的德国，以为“可以用舒舒服服和平的方法建立共和国，不仅建立共和国，而且还可以建立共产主义社会，这是多么大的幻想”。他深刻揭露了工人政党内部的机会主义的实质：“为了眼前暂时的利益而忘记根本大计，只图一时的成就而不顾后果，为了运动的现在而牺牲运动的未来。”恩格斯还指出，社会民主党和工人阶级只有在民主共和国这种政治形式下才能取得政权，“民主共和国甚至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特殊形式”。《189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对于德国社会民主党根据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制定党纲起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在《给〈萨克森工人报〉编辑部的答复》以及《答保尔·恩斯特先生》等文章中，恩格斯对德国社会民主党内由青年大学生和著作家组成的反对派进行了严厉批评。恩格斯认为，在实践上，这个青年反对派无视已经变化了的现实条件，一味反对合法斗争，反对参与议会，如果任凭他们在党内占据主导地位，他们轻率的冒险主义势必对工人阶级争取解放的斗争带来严重危害。在理论上，他们声称马克思和恩格斯与他们是一致的，而实际上他们所拥护的是一种已经“被歪曲得面目全非的‘马克思主义’”。恩格斯指出：“如果不把唯物主义方法当做研究历史的指南，而把它当做现成的公式，按照它来剪裁各种历史事实，那它就会转变为自己的对立物。”此外，恩格斯还提出了在无产阶级政党内担任领导职务应当具备的条件：“在我们党内，每个人都应该从普通一兵做起；要在党内担任负责的职务，仅仅有写作才能或理论知识，甚至二者全都具备，都是不够的，要担任领导职务还需要熟悉党的斗争条件，掌握这种斗争的方式，具备久经考验的耿耿忠心和坚强性格，最后还必须自愿地把自己列入战士的行列中——一句话，他们这些受过‘学院式教育’的人，总的说来，应该向工人学习的地方，比工人应该向他们学习的地方要多得多。”

《德国的社会主义》是恩格斯应法国工人党领导人的请求为《1892年工人党年鉴》撰写的文章。恩格斯在文章中扼要地评述了德国社会主义运动的历史和现状，肯定了德国社会民主党利用普选权通过合法斗争取得的巨大成就，阐明了党在合法斗争条件下应当采取的策略，指出无产阶级政党在充分利用合法性的同时，要警惕资产阶级及其政府会破坏合法性，“诉诸非法行为，诉诸暴力行动”。他认为，反革命的暴力也许会推迟社会主义的胜利，但这只能使今后的胜利更彻底和更巩固。恩格斯针对俄国、法国同德国之间发生战争的危险，阐明了德国社会主义者对战争应采取的态度，他号召各国社会主义者联合起来，反对他们的共同敌人，争取和平。

《欧洲能否裁军？》是恩格斯应倍倍尔的请求针对德意志帝国国会有关军事法草案的讨论而写的一篇文章，文中论述了德国社会民主党在这个问题上所应采取的策略。恩格斯指出，在资产阶级国家，“军队与其说要用来防御国外的敌人，不如说要用来防御国内的敌人”。工人政党的目标就是逐步废除这样的常备军，将军队从压迫的工具改造为“组织成民兵的人民武装”。恩格斯详细论述了德国通过改革军事训练方法和改良军队作风而不断缩短各兵种现役期的可行性，指出这样做不但可以在国内逐步减少常备军，而且还能引导其他各国以这种方式裁军，从而遏制愈演愈烈的军备竞赛，使欧洲和平得到保障。这篇文章通过论述如何改造资产阶级军队而成为马克思主义关于军队建设问题的重要著作。

 19世纪90年代初，德法等国的工人政党围绕如何制定土地纲领以争取农村选民的问题展开了激烈争论。德国社会民主党的改良派领袖福尔马尔在1894年10月法兰克福代表大会上提出要把保护小块土地私有制写进纲领，并援引法国社会党南特代表大会的决议，说该决议得到了恩格斯的赞同。恩格斯在《给〈前进报〉编辑部的信》中反驳了福尔马尔的说法，随后撰写了论述农民问题的重要著作《法德农民问题》。恩格斯在文章中批判了德法等国的工人政党在农民问题上的错误观点，强调了农民作为工人的同盟军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重要意义，为无产阶级政党制定了在夺取政权的斗争中争取农民支持并在革命胜利后引导农民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方针。恩格斯指出：“农民到处都是人口、生产和政治力量的非常重要的因素”，无产阶级政党为了夺取政权，“应当首先从城市走向农村，应当成为农村中的一股力量”。他对农村中不同阶级和阶层的状况作了科学分析，提出了区别对待的原则：对于小农，“首先是把他们的私人生产和私人占有变为合作社的生产和占有，不是采用暴力，而是通过示范和为此提供社会帮助”；对于在农业经营活动中普遍雇用长工的中农和大农，出路在于“把各个农户联合为合作社，以便在这种合作社内越来越多地消除对雇佣劳动的剥削，并把这些合作社逐渐变成一个全国大生产合作社的拥有同等权利和义务的组成部分”；而对于大土地占有者，则应该实行剥夺，至于这种剥夺是否要以赎买的形式来进行，这将取决于无产阶级取得政权时的情况，尤其是取决于大土地所有者的态度。恩格斯还着重阐述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指出社会主义的任务就在于把生产资料转交给生产者公共占有，因此共产党人必须以无产阶级所拥有的一切手段来为生产资料转归公共占有而斗争。

恩格斯同意大利社会主义者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在本卷收录的几篇与意大利有关的文章中，恩格斯结合意大利的具体情况，阐述了意大利社会主义者面临的任务和应当采取的革命策略。

在《答可尊敬的乔万尼·博维奥》中，恩格斯驳斥了意大利唯心主义哲学家和资产阶级政治活动家乔·博维奥关于德国社会民主党轻视政体问题的指责，重申无产阶级只有在民主共和国这种政治形式下才能取得政权，指出：“马克思和我在40年间反复不断地说过，在我们看来，民主共和国是唯一的这样的政治形式，在这种政治形式下，工人阶级和资本家阶级之间的斗争能够先具有普遍的性质，然后以无产阶级的决定性胜利告终。”恩格斯还驳斥了博维奥关于德国社会民主党将会“回到魏特林的空想”的指责，指出德国的社会主义提出了一切生产资料归社会所有的要求，而这一经济革命如何实现，“将取决于我们党夺取政权时的情况，取决于这件事发生的时机和取决于达到这个目的的方式”。

《未来的意大利革命和社会党》是恩格斯分析意大利革命形势、论述工人阶级政党斗争策略的著作。恩格斯分析了意大利的社会经济状况，说明意大利社会主义革命的条件还远未成熟，如果发生革命，只能是资产阶级革命。在这种情况下，恩格斯根据《共产党宣言》中制定的策略原则，指出工人阶级政党应该积极参加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斗争的每个发展阶段，“而且，一时一刻也不忘记，这些阶段只不过是达到首要的伟大目标的阶梯。这个目标就是：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作为改造社会的手段”。恩格斯强调，工人阶级政党必须牢牢坚持这个伟大目标，把每一个进步的或革命的运动看作是向这个目标前进的一步；必须利用一切有利条件来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避免无谓的牺牲；在参加人民革命运动时要保持独立性，同时把农民看作“强大的和不可缺少的同盟者”。恩格斯还明确指出，他所强调的一般策略虽然是正确的，但是怎样运用于意大利，“必须因地制宜地作出决定，而且必须由处于事变中的人来作出决定”。

在《国际社会主义和意大利社会主义》中，恩格斯驳斥了意大利反动势力对意大利社会党的诽谤，简要论述了阶级斗争理论，指出：“自从原始公社解体以来，组成为每个社会的各阶级之间的斗争，总是历史发展的伟大动力。这种斗争只有在阶级本身消失之后，即社会主义取得胜利之后才会消失。”

《俄国沙皇政府的对外政策》是恩格斯应俄国社会主义者的要求，为他们准备在伦敦出版的《社会民主党人》杂志写的一篇文章。他在文章中回顾了沙皇俄国两个世纪以来的对外侵略和战争政策，指出沙皇俄国是欧洲反动势力的主要堡垒，沙皇制度是扼杀欧洲革命民主运动、民族解放运动的元凶，同时揭露了西欧反动势力同沙皇俄国互相勾结的反动目的。恩格斯通过考察19世纪欧洲局势的演变，揭露了欧洲列强的军国主义、军备竞赛和掠夺政策，指出：“欧洲正好像沿着斜坡一样越来越快地滑向规模空前和激烈程度空前的世界战争的深渊。能够阻止这种趋势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俄国制度的改变。”基于这一科学的分析和预测，恩格斯阐明了俄国革命者反对沙皇专制制度的斗争的国际意义，指出俄国革命政党的胜利和沙皇专制制度的崩溃与西欧工人阶级政党能否完成自己的历史任务密切相关，这个历史任务就是“解决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冲突和把资本主义社会改造为社会主义社会”。这篇文章是恩格斯辩证地、历史地、富有预见性地分析形势以指导工人阶级革命斗争的典范，在各国工人运动中产生了广泛深刻的影响。

《致国际社会主义者大学生代表大会》是1893年12月恩格斯写给国际社会主义者大学生代表大会的贺信。恩格斯在信中希望从大学生中产生出“脑力劳动无产阶级”，在未来的革命中与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人兄弟并肩战斗。他还强调，无产阶级革命“需要医生、工程师、化学家、农艺师及其他专门人才，因为问题在于不仅要掌管政治机器，而且要掌管全部社会生产，而在这里需要的决不是响亮的词句，而是扎实的知识”。

恩格斯的《社会主义者和海德公园示威游行》《伦敦的5月4日》《1891年国际工人代表大会》《关于布鲁塞尔代表大会和欧洲局势》等文章，他写给法国、意大利、奥地利、西班牙、捷克、匈牙利、保加利亚等国工人组织的书信，以及本卷附录中收入的一系列有关恩格斯在国际工人代表大会上的演说的报道，反映了他对工人阶级革命斗争有关问题的思考和见解，其中包括：支持各国工人从实际情况出发举行五一节游行和争取八小时法定工作日游行，反对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派别争夺工人运动主导权，促进各国工人组织在科学社会主义的旗帜下团结协作，等等。这些文章、书信和报道体现了恩格斯作为当时国际工人运动最为重要的领袖所起的举足轻重的作用。

恩格斯在生命的最后几年还积极致力于人类学和宗教史问题的研究，其有关论述丰富和发展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内涵。

《论原始基督教的历史》是恩格斯运用历史唯物主义观点研究和阐述宗教问题的重要著作。恩格斯对基督教产生的历史原因、演变过程和社会本质作了科学的解释，根据对大量史料特别是对《启示录》的分析，说明最初的基督徒主要来自社会底层的受苦受难的人，在统治阶级的残酷压迫和剥削下，他们只能在宗教领域寻找出路。恩格斯指出，基督教作为诱使人们把希望寄托在彼岸世界的宗教，必然被统治阶级所利用，因此，这个世界宗教在产生300年之后便从奴隶和被释奴隶、穷人和无权者的宗教，从奴隶社会中被压迫群众的宗教，变成了剥削者国家的官方宗教，变成了在精神上奴役劳动者的工具。恩格斯把原始基督教同现代工人运动作了比较，指出两者具有一些值得注意的共同点：基督教在产生时和现代工人运动一样，也是被压迫者的运动，原始基督教和工人的社会主义都宣传要摆脱奴役和贫困；但是两者又存在本质上的区别，基督教诱使人们在天国中寻求解脱，而社会主义则引导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通过斗争在现实世界中、在社会改造中实现解放。

本卷收入了几篇关于马克思恩格斯生平的文章和关于马克思家人的文章。《马克思，亨利希·卡尔》是恩格斯为《政治科学手册》写的词条，文中简述了马克思向共产主义的转变以及对国际工人运动的伟大贡献，详细列举了马克思的主要著作。在《致〈每日纪事报〉编者的声明的附函》和《关于已故的马克思夫人》中，恩格斯严厉驳斥了资产阶级对马克思家人的诽谤。附录中收入的《关于恩格斯的传记条目》是根据恩格斯提供的材料写成的，文中简述了恩格斯的生平和著作。

恩格斯于1895年8月5日在伦敦与世长辞。他是马克思去世后全世界无产阶级最杰出和最重要的革命领袖，深受各国工人的敬重和爱戴。恩格斯在70岁生日时曾经表示：“我将把我的余生和我尚存的精力奉献给为无产阶级事业而进行的斗争，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他用自己伟大的一生完美地践行了这一庄严承诺。

本卷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一版相应卷次相比有如下变动：第一，正文新增三篇文章：《社会主义者和海德公园示威游行》《〈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第四版准备札记》《〈德国的社会主义〉一文的草稿片断》；附录新增八篇文章：《伦敦的5月3日》《反对斐迪南·吉勒斯的声明》《弗·恩格斯致德国社会民主党爱尔福特代表大会的贺信》《法国工人党马赛第十次代表大会（1892年）反对工联提议召开的八小时法定工作日国际代表大会的声明》《德国社会民主党柏林代表大会（1892年）反对工联提议召开的八小时工作日国际代表大会的决议》《弗·恩格斯1893年8月12日在苏黎世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上用法语发表的闭幕词》《弗·恩格斯1895年1月1日同埃·王德威尔得的谈话》《弗·恩格斯1895年7月底至8月初同维·阿德勒的谈话》。第二，有五篇文章中文第一版第22卷收入正文，本卷收入附录：《弗·恩格斯1893年8月12日在苏黎世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上用德语发表的闭幕词》《弗·恩格斯1893年8月12日致捷克社会民主党人》《弗·恩格斯1893年9月14日在维也纳社会民主党人大会上的演说》《弗·恩格斯1893年9月22日在柏林社会民主党人大会上的演说》以及《马克思的〈资本论〉第三册》。因为前四篇文章是报刊对恩格斯演说的报道，后一篇文章只能确定与恩格斯关系密切，不能确定是出自恩格斯的手笔。

本卷所收文章，凡是有不同版本的，版本之间的重要差别都在脚注中作了说明。

收入本卷的文章主要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历史考证版第一部分第31卷（2002年）和第32卷（2010年）翻译或重新作了校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