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研读笔记（59续）《哥达纲领批判》

刘修发

读《哥达纲领批判》

《哥达纲领批判》是马克思在1875年4月底至5月初，撰写的《德国工人党纲领批注》和1875年5月5日写给威廉·白拉克的通称。这一著作可以说是马克思晚年阐述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关于无产阶级专政思想最重要的文献，在马克思的著作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马克思在这部著作中，对拉萨尔主义的种种错误进行了尖锐而深刻地批判，在批判过程中，阐述未来社会的分配方式时，第一次明确具体地分析了共产主义社会发展的两个阶段及其相互区别的基本特征。

《哥达纲领批判》在马克思生前并没有公开发表，直到1891年1月，为了反击德国党内的机会主义思潮，肃清拉萨尔主义的影响，帮助德国社会民主党制定正确的纲领，恩格斯不顾党内某些领导人的反对，将这一著作发表在德国社会民主党的理论刊物《新时代》上，并写了序言，阐明发表的目的和意义以及恩格斯对马克思手稿的修改情况，对一些涉及个人的尖锐词句和评语删掉了。

一、给威廉·白拉克的信

马克思于1875年5月5日写给威廉·白拉克的信中，声明自己和恩格斯同纲领没有任何关系，对巴枯宁的谴责给予澄清和抵制。马克思在信中批评了爱森纳赫派个别领导人为了合并而丧失原则的错误做法，认为是向拉萨尔派无条件投降。

二、德国工人党纲领批注

针对拉萨尔“劳动是一切财富的源泉”的错误观点，马克思指出，劳动是一种自然力即人的劳动力的表现，在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占有生产资料，工人只有得到资本家的雇佣才能进行劳动，才能创造财富，因此说劳动是一切财富的源泉，就掩盖了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回避了生产资料所有制这个根本的问题。不是社会离不开“有益的”劳动，而是“有益的”劳动离不开社会。马克思总结道:劳动只有作为社会的劳动或者换一个说法，只有在社会中和通过社会才能成为财富和文化的源泉，孤立的劳动即使能创造使用价值，既不能创造财富，又不能创造文化。随着劳动的社会性的发展，以及由此而来的劳动之成为财富和文化的源泉，劳动者方面的贫穷和愚昧、非劳动者方面的财富和文化也发展起来。

针对拉萨尔所说：“在现代社会，劳动资料为资本家阶级所垄断；由此造成的工人阶级的依附性是一切形成的贫困和奴役的原因。”马克思认为这一段是从国际章程中抄来的，经过这番“修订”就变成错误的了。劳动资料为土地所有者和资本家所垄断，拉萨尔仅仅是攻击资本家阶级，而不攻击土地所有者。

针对“公平分配劳动所得”、“不折不扣的劳动所得”等拉萨尔主义信条，马克思指出：“消费资料的任何一种分配，都不过是生产条件本身分配的结果；而生产条件的分配，则表现生产方式本身的性质。例如，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础是：生产的物质条件以资本和地产的形式掌握在非劳动者手中，而人民大众所有的只是生产的人身条件，即劳动力。既然生产的要素是这样分配的，那么自然就产生现在这样的消费资料的分配。”因此，在生产资料私有制条件下，所谓“公平分配劳动所得”只能是一种空洞的幻想。即使在共产主义社会，劳动者也不可能得到拉萨尔所谓“不折不扣的劳动所得”，只有从社会总产品中扣除用于补偿生产资料、扩大再生产、建立后备基金、支付管理费用、满足共同需要、为丧失劳动能力的人设立基金等各部分之后，才能谈得上在劳动者之间进行消费资料的分配。

在阐述未来社会的分配方式时，马克思第一次明确地揭示并具体分析了共产主义社会发展的两个阶段及其相互区别的基本特征，这是《哥达纲领批判》对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新贡献。在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由于在经济、道德和精神上都还带着资本主义社会的痕迹，所以消费分配只能遵循商品等价交换的原则，实行按劳分配。只有“在共产主义社会高级阶段，在迫使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的情形已经消失，从而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对立也随之消失之后；在劳动已经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且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之后；在随着个人的全面发展，他们的生产力也增长起来，而集体财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之后，——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完全超出资产阶级权利的狭隘眼界，社会才能在自己的旗帜上写上：各尽所能，按需分配！”

针对“劳动的解放应当是工人阶级的事情，对它来说，其他一切阶级只是反动的一帮”的论点。马克思指出，前一句是从国际章程的导言中抄来的，但是经过了“修订”，另一方面，为了补偿，后一句引用了地道的拉萨尔的话。马克思批判了拉萨尔派关于“对工人阶级说来，其他一切阶级只是反动的一帮”的谬论在理论上的错误和在实践中的危害。马克思指出：“他这样粗暴地歪曲《宣言》，不过是为了粉饰他同专制主义者和封建主义者这些敌人结成的反资产阶级联盟…这纯粹是一种狂妄无耻的做法，而且绝不是俾斯麦先生所不喜欢的，这是柏林的马拉所干的廉价的蛮横行径之一。”

马克思论述了与民主派小资产阶级、农民等中间阶级结成同盟军的重要性。同时还批判了拉萨尔用狭隘的民族主义对待工人运动、无视德国工人阶级的国际职责的错误态度，强调了坚持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的重要性。

马克思批判了拉萨尔“铁的工资规律”的谬论，捍卫了科学的剩余价值理论。马克思指出，“铁的工资理论”是以反动的马尔萨斯人口论为依据的，它把无产阶级的贫困归因于人口的自然繁殖，把资本主义特有的工资规律说成是“自然规律”，不懂得工资只是雇佣工人劳动力的价值或价格的隐蔽形式，而将其看做劳动的价值和价格，从而掩盖了资本家剥削工人的实质，起到了为资本主义制度辩护的作用。而根据科学的剩余价值理论，正确的提法应当是废除“雇佣劳动制度”。

马克思批判了拉萨尔“依靠国家帮助建立生产合作社”的观点，坚持了无产阶级革命理论。马克思指出，拉萨尔派将“依靠国家帮助建立生产合作社”作为社会的万灵药方，沉迷于改良主义幻想，实质是否定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革命。他强调，只有通过社会的革命转变过程彻底变革现存的生产条件，才能真正实现社会主义。

关于民主的问题部分，马克思批判了拉萨尔主义关于“自由国家”的谬论，捍卫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科学地阐述了关于过渡时期的理论。

针对拉萨尔抹杀国家的阶级本质，用超阶级的“自由国家”来否定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谬论，马克思阐明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国家观，强调了国家的阶级性，指出现代国家“都建立在现代资产阶级社会的基础上”。

在展望共产主义社会的国家制度时，马克思明确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之间，有一个从前者变为后者的革命转变时期。同这个时期相适应的也有一个政治上的过渡时期，这个时期的国家只能是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马克思对过渡时期理论和无产阶级专政学说的这一科学阐述,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

《哥达纲领批判》是马克思的重要著作，马克思和恩格斯力图通过对哥达纲领草案的批判促使李卜内克西等爱森纳赫派领导人去修正纲领草案中的错误，遗憾的是没能如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愿。在1875年5月的合并大会上，纲领草案在作了几处不重要的修改后被通过。但是，马克思撰写的《哥达纲领批判》对拉萨尔主义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划清了科学社会主义与拉萨尔主义的原则界限，丰富和发展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

                                  编辑：李泽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