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研读笔记（71）《论封建制度的瓦解和民族国家的产生》

文献来源：《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四卷第215-225页。

主讲人：隋牧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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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背景

《论封建制度的瓦解和民族国家的产生》是恩格斯阐述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的重要著作，是恩格斯写于1884年底的一篇遗作，恩格斯在1884年12月31日写给弗·阿·左尔格的信中，谈到他打算彻底修订《德国农民战争》一书，并把1525年农民战争的“作为全部德国历史的轴心”加以论述，因此要对全书的开头和结尾从事实方面加以充实。在修订《德国农民战争》时，恩格斯利用了自己以前写的德国历史提纲，特别是《关于德国的札记》的手稿，从这篇文章内容来判断，它应该是1850年新版《德国农民战争》的引言或第一章中的一部分。由于恩格斯工作太多，他最终未能实现《德国农民战争》新版本的出版，引言也草创未就，本篇文章第一次用俄文发表于1935年《无产阶级革命》杂志第6期。这篇文章在写作时并未加标题，目前我们看到的标题是第一次用俄文发表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库》1948年版第10卷时，俄文编辑给文章后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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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分析

 全文共由22个段落组成，9000余字。

第1段，阐明封建割据演化致使城市的出现。“周围已经兴起了城市：自意大利、法国南部和莱茵河畔，古罗马的自治市从灰烬中复活了；在其他地方，特别是在德意志内部，兴建着新的城市。”（P215,5-7行）

 第2-3段，一方面，说明手工业和市民阶级的兴起，“城市市民在社会中已经比封建贵族更为不可或缺。”（P215,下5行）同时，另一方面说明封建贵族的落后和衰败。“贵族越来越成为多于并且阻碍着发展，而城市市民却成为体现着进一步发展生产、贸易、教育、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的阶级了。”（P216,7-9行）“不管手工业以及经营手工业的市民多么弱小，多么受限制，他们还是有足够的力量来变革封建社会。”（P215,13-15行）

 第4段，指明货币的出现，“城市的市民阶级还有一件对付封建主义的有力武器——货币”（P216,下10行），并指出了货币在封建社会时期的功能发挥是极其不充分的：“货币当时所具有的社会职能比它的纯粹政治职能小得多：货币是纳税用的，并且主要靠掠夺取得。”

第5段，描述了货币的交换和社会功能的逐步发挥，并指明是资产阶级关系形成的根本原因。恩格斯指出，“实际上，火药可以说只是为货币服务的法警而已。货币是市民阶级的巨大的政治平衡器。凡是在货币关系排挤了人身关系、货币贡赋排挤了实物贡赋的地方，封建关系就让位于资产阶级关系。”（P217,5-8行）。

第6段，恩格斯揭示出货币（黄金热）的资产阶级性质。“货币已经把封建制度破坏和从内部侵蚀到何等程度，从西欧这一时期被黄金热所迷这一点看得很清楚。” （P217,下11-13行）“这种到远方去冒险寻找黄金的渴望，虽然最初是以封建和半封建形式实现的，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已经与封建主义不相容了，封建主义的基础是农业，它对外征讨主要是为了取得土地。”（P217,下6-9行）

第7段，通过分析西欧封建制度的衰败状况，恩格斯进一步指明西欧民族国家产生的最深层次原因是经济原因。“它们通过货币，已经在一定程度上使封建主在社会方面甚至有的地方在政治方面从属于自己；甚至在农村，在农业由于特别有利的条件而得到发展的地方，旧的封建桎梏在货币的影响下也开始松动了。”（P217-218,下2-上2行）

第8-9段，通过法语和德语发展推进民族国家形成的典型过程，阐明语言和文字的统一和交流通过促进个体的文化意义层面的民族意识，进而为民族国家的建立奠定了现实基础。“语族一旦划分（……），很自然，这些语族就成了建立国家的一定基础，民族［Nationalitäten］开始向民族［Nationen］发展。”（P219,12-14行）

第10段，指出了封建制度向资本主义制度过渡的过程中，王权势力具有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双重性质，其资本主义性质和手段就在于掠夺。“因此，便有了王权和附庸之间的不断的斗争，他们的疯狂的喊叫在这整个漫长时期中淹没了一切，这时掠夺是自由的男子唯一值得干的行业；因此，才发生无穷无尽的、接连不断的一大串背叛、暗杀、毒害、阴谋和各种简直无法想象的卑鄙勾当，这些勾当又都隐藏在骑士精神的美名之下，并且不断地被传颂为荣誉和忠诚。”

第11-13段，论述了王权与市民阶级的联盟并得到新兴法律的支持，以及新兴法律的反封建主义性质。“王权和市民阶级的联盟发端于10世纪；这一联盟往往因冲突而破裂（要知道在整个中世纪期间，事情并不是一直朝一个方向发展的），破裂后又重新恢复，并且越发巩固、越发强大，直到这一联盟帮助王权取得最后胜利，而王权则以奴役和掠夺回报它的盟友。” （P220,12-14行）“不管怎样，实施这种绝对不承认封建关系和充分预料到现代私有制的法律，是一个重大的进步。” （P220,下9-11行）

第14-15段，指出了封建继从经济和政治上被逐渐代替后，在军事上也呈现出被排挤的现实。

第16-18段，重点论述了军队由骑兵转向步兵以及从射箭到火药大炮军事武器的先进性。

第19段，指出印刷术的推广推动了市民阶级和王权反对封建制度的斗争意识和手段。

第20段，这是一个总结性的段落，指明在军事上、法律上印刷术的推广，特别是货币和交换的产生促进了民族国家的建立。但同时，恩格斯也承认，这还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民族国家的真正建成。它还具有过渡形式或者是在形式上已经是民族国家，但在实质上还是从封建国家向民族国家过渡的过程（君主国家）。“在15世纪下半叶就决定了对封建制度的胜利，尽管这还不是市民阶级的胜利，而是完全的胜利。”（P224上5-6行）

第21-22段，对于西欧地区的全局进行概述，认为法国、英国、斯堪的纳维亚、波兰、俄国等都对封建制度取得了胜利，出现了民族国家的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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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内容

根据文本内容的具体分析，对于本文的主要内容的理解可以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阐明随着城市的出现、手工业和市民阶级的兴起以及封建贵族与新的生产力的不相适应的现状。城市的出现为民族国家的出现提出了一个区域和行政管理的新的需求，而封建贵族的滞后性和对新的生产力的阻碍性，则为新的市民阶级的兴起奠定了历史主体的领导阶级基础，手工业的兴起和发展是生产力是社会阶段不断从低级向高级发展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内在动力，在这里也就是西欧封建制度的瓦解和民族国家形成的根本动力。

 第二，论述了货币的出现及其资本主义性质。随着商业往来和交换的进一步发展，货币出现并逐渐发挥出重要的社会职能和政治职能，直到货币关系排挤了几乎所有的人身关系、实物贡赋关系，封建关系也就确定让位于资产阶级关系。在此之后货币彻底体现出资本主义本质，黄金成为最炙手可热的货币代表，黄金热进一步推动了从以农业为基础的封建主义向资本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的转变。

 第三，阐明推动封建制度的瓦解和民族国家的产生的根本动力是经济因素，同时上层建筑方面语族的划分、王权势力的进步、王权与市民阶级的联盟、军事上步兵的组建，以及印刷术的推广也形成巨大的历史推动力。这里的每一点实际上也都是非常重要的内容，这里在此将其从上层建筑层面进行整体考察。如从文本分析中可知道，语族划分尤其是在印刷术的推广下从文化层面激发民族国家意识，是国家建立的重要基础；王权是进步因素，其兴起是主要历史主体力量；王权与市民阶级的联盟是构成封建制度瓦解的直接条件，军事上步兵的组建粉碎了封建贵族骑兵的垄断地位，终结了除经济和政治外的重要的军事领域的封建制度的落后因素。

经过研读和分析可知，封建制度的瓦解和民族国家的产生是各种因素形成历史合力的共同推动，但我们应该看到，西欧民族国家产生的历史过程具有典型性，但却不具有普遍性，对于民族国家的产生应具备综合和更开阔的视野，要有总体观。

陈佳慧

《论封建制度的解体和民族国家的产生》，这篇文章对于促使西欧封建社会解体的种种力量和因素做了系统的分析。主要有最后动力，直接动力和合力，这三种力量在历史变革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首先，恩格斯在文章开头指出，“当居于统治地位的封建贵族的疯狂争斗的喧嚣，充塞着中世纪的时候，被压迫阶级的静悄悄地劳动，却在破坏着整个西欧的封建制度创造者，是封建主的地位日益削弱的条件。”这里指的主要是日耳曼人征服西欧之后，在劳动人民四五百年过程中，广大劳动者的个人自主活动能力逐渐积累和提高，使得农业，手工业的技术水平，总产量不断增长，使得农村直接消费之外的多余产品日渐增多，这就使手工业和农业之间发生新的较大规模的分工有了可能。这样的话，在十世纪以后，在西欧的许多地区就会出现手工业和农业分离的情况，出现商品货币经济迅速发展的过程，在经济运动推动之下，出现了一些促使需要封建制度解体的经济关系和阶级关系的变化。

1、手工业从农业和农村中分离，以及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导致了城市的兴起。

2、商品货币关系深入农村破坏着封建的自然经济和农奴制度。

3、在商品货币经济冲击之下，封建主阶级日益没落，城市通过货币已经在一定程度上使封建主在社会方面，甚至有的地方在政治方面，从属于自己。

4、在商品货币经济日益发展和各地经济联系日益加强的形势下，建立统一的民族国家的趋势加强了。

第二个动力就是直接动力，恩格斯从探讨社会关系进到探讨国家关系，从经济方面转到政治方面，进一步展开了他的分析。在文中，他指出“王权在混乱中代表着秩序，代表着正在形成的民族，而与分裂成叛乱的附庸国的状态对抗，在封建主义表层下形成这一切革命因素都倾向王权，正像王权倾向他们一样”，那么在这样的形势下，从十世纪开始，就逐渐在王权和市民阶级之间形成反对封建贵族的联盟。此后，恩格斯就以市民阶级和王权反对封建制度的斗争为中心，论述封建贵族进一步没落和封建制度进一步解体的过程。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有以下因素起了非常大的作用。首先，由于经济关系和阶级关系的变化，完全有可能在市民阶级支持下，从市民和城市游民中，从自由农民和农奴中用招募和雇佣的方式，建立起新型的步兵，从此，国王就再也不必依赖封建关系争取的一起设为主干的封建军队了。第二是在14世纪，火药和大炮使用方法传到欧洲，也起了革命性的作用。最后是印刷术的推广，古代文化研究的复兴，从1450年起，日益强大和日益普遍的整个文化运动，所有的这一切都给市民阶级和王权，反对封建制度的斗争带来了好处。

最后，恩格斯十分强调所有这些原因的共同作用，强调这些原因朝同一方向日益加快的相互影响。这就是合力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