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研读笔记（90）《1848年至 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

文献来源：《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四卷532--554页

名言

1.“使本书具有特别重大意义的是，在这里第一次提出了世界各国工人政党都一致用以扼要表述自己的经济改造要求的公式，即：生产资料归社会所有。”（p536）

2.“但是，历史表明我们也曾经错了，暴露出我们当时的看法只是一个幻想。历史走得更远：它不仅打破了我们当时的错误看法，并且还完全改变了无产阶级进行斗争的条件。1848年的斗争方法，今天在一切方面都已经过时了。”（p538）

3.“结果弄得资产阶级和政府害怕工人政党的合法活动更甚于害怕它的不合法活动，害怕选举成就更甚于害怕起义成就。”（p545）

4.“须知革命权是唯一的真正‘历史权利’ ——是所有现代国家无一例外都以它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唯一权利。”（p550-551）

5.“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不停地促使这种力量增长到超出现行统治制度的控制能力，不让这支日益增强的突击队在前哨战中被消灭掉，而是要把它好好地保存到决战的那一天。”（p551）

6.“所以，如果你们破坏帝国宪法，那么社会民主党也就可以放开手脚，能随意对付你们了。但是它届时究竟会怎样做——这点它今天未必会告诉你们。”（p553）

主讲人：蔺奥

01

写作背景

1895年1月30日，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前进报》出版社经理理查·费舍写信给恩格斯，请求他同意该出版社把马克思在1850年《新莱茵报。政治经济评论》上发表的论述法国1848年革命的一组文章印成单行本小册子出版，还请求恩格斯为这个单行本写一篇导言。恩格斯在复信中尽管抱怨费舍定的时间过于紧迫， 还是基本同意这一计划。在此后的几封信中，恩格斯建议补充一篇文章作为该书的第4章，他为各章拟定了新的标题，并建议将书名定为《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这篇著名的《导言》是恩格斯一生所写的最后一篇重要政治论文，它对新形势下无产阶级革命的策略作了精辟的论述，因此是一篇有重要历史意义的马克思主义文献。在单行本出版前，1895年3月30日的《前进报》发表了一篇题为《目前革命应怎样进行》的社论，其中未经恩格斯同意就从导言中断章取义地摘录了几段话，使恩格斯的观点遭到严重歪曲，似乎他主张“无论如何都要守法”。恩格斯看到后非常气愤，在1895年4月1日给卡·考茨基的信中强调有必要在《新时代》上全文发表导言，以“消除这个可耻印象”。他在1895年4月3日给保·拉法格的信中也批评了《前进报》的这种做法，指出：“我谈的这个策略仅仅是针对今天的德国，而且还有重要的附带条件。对法国、比利时、意大利、奥地利来说，这个策略就不能整个采用。就是对德国，明天它也可能就不适用了。”根据恩格斯的要求，1894—1895年《新时代》杂志第13年卷第2册第27期和28期连载了这篇导言，但仍保留了作者在单行本导言中所作的删改。

02

主要内容

1. 评价《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的理论和实践价值

“目前再版的这部著作，是马克思用他的唯物主义观点从一定经济状况出发来说明一段现代历史的初次尝试。”唯物主义思想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恩格斯此前用其说明近代史和现实政治事件，都取得了巨大成功，但用这一观点从经济状况出发来说明政治事件，这篇文章是马克思的“初次尝试”。在这篇文章中，马克思以一条基本规律，即政治事件最终是经济原因的作用，揭示了政治与经济的内在因果联系，并提出了两条认识方法，一是把政治冲突归结为由经济发展所造成的现有各社会阶级的利益斗争，二是把各个政党看作是这些阶级的大体相应的政治表现，提供了认识和处理政治、政党问题的两把钥匙。

2. 反思1848年无产阶级革命策略

马克思在《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第一章《1848年的六月失败》中，作出决战即将到来的判断。恩格在《导言》中毫不掩饰地承认：“历史表明我们也曾经错了，暴露出我们当时的看法只是一个幻想。”他分析了几点原因：一是认识相对实践的滞后性。1848—1849年间欧洲政治、经济形势是复杂多变的，还有很多的隐蔽因素，当时只有30岁的马克思还不能全面、透彻的掌握全局，难以避免会产生不成熟的判断。二是历史经验的影响。1848年二月革命与1789年的革命有许多相似之处，“榜样的浓厚色彩”主导了人们对1848年二月革命的认识——先入为主地认为其具有无产阶级革命的性质和步骤。三是国际社会的积极响应。3月13日，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爆发了人民推翻帝国首相梅特涅的起义；3月18日，意大利米兰爆发了推翻奥地利殖民统治的起义；同一天德国柏林也爆发了人民武装起义，以致整个欧洲直至俄国边境都被卷入了运动。直至6月22日爆发大规模工人起义这一“分裂现代社会的两个阶级之间的第一次大规模的战斗”，更加激发人民的革命愿望，使人民对资产阶级革命不再停留于“资产阶级革命的最低阶段上”。实质上，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伟大的决战已经开始的幻想仅几个月，到1850年秋季马克思、恩格斯为《新莱茵报·政治经济评论》写《时评》时就抛弃了这一幻想，提出了新的革命只有在新的危机之后才可能发生，但新的革命正如新的危机一样肯定会来临的结论。

3. 提出无产阶级在新阶段的革命策略

当时第二国际各党内部已经出现迷恋合法斗争、幻想和平过渡的改良主义和机会主义倾向，无政府主义者又笼统地把参加选举和议会活动说成是机会主义，在这种情况下,迫切需要制定一个把日常斗争和最终目的、当前的合法活动同将来的夺取政权革命辩证地结合起来的策略。《导言》可以说比较完整地表述了恩格斯这一时期的策略思想,从中归纳出以下几点:首先,工人阶级应当把选举权从 “欺骗的工具”变成 “解放的工具” , 即利用选举和议会讲坛宣传自己的观点和揭露敌人,以达到争取广大群众的目的。其次,争取人数。把人口中的主体——农民——争取过来，进而夺得社会中间阶层的多数力量，此时“其他一切势力不管愿意与否，都得向它低头”。再次,合法斗争和争取群众都是为了今后的决战做准备。统治者一定会在社会民主党的力量越来越强之前使用暴力镇压,社会民主党要有从议会斗争转到革命斗争的准备。

恩格斯在这里详细阐述了普选权与革命权的关系以及革命权的重要作用。为什么要利用普选权？因为要充分认识斗争条件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的事实。此时以街垒巷战为主要特征的旧式起义已很难获得成功，要善于利用资产阶级国家机构的法律和策略，用合法斗争取得非法斗争也得不到的成就。为什么要坚持革命权？从本质上看，“革命权是唯一的真正‘历史权利’”，唯一是不可替代，真正是事实，历史是规律，因此革命权是所有现代国家无一例外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唯一权利；从规律上看，资产阶级的固有属性不会放任革命的力量一直发展下去，当工人阶级力量壮大到威胁统治阶级的根本利益时，他们就会“自己去破坏这个致命的合法性”，通过更改法律、废除普选制去恢复专制、实行独裁。因此普选权只是一种斗争的策略手段而不是革命的全部，对普选权要充分利用又不能完全依赖。要正确把握普选权与革命权的关系，使无产阶级最终目标与最近目的相统一，这就是无产阶级的重要革命策略。恩格斯始终强调，不论普选权发展到什么程度，都要牢牢把握革命权，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放弃。尽管很重视党所取得的选票数, 但也只是把这当作衡量工人阶级和人民群众的社会主义觉悟增长的一个尺度，决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恩格斯把议会斗争看成唯一的手段,认为党将通过选举取得议会多数然后就取得政权。

编辑：刘广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