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研读笔记（100）《资本论》第一篇第一章（第4节）

文献来源：《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五卷第88-102页

第四节商品拜物教性质及其秘密

经典名言

1.要找一个比喻，我们就得逃到宗教世界的幻境中去。在那里，人脑的产物表现为赋有生命的、彼此发生关系并同人发生关系的独立存在的东西。在商品世界里，人手的产物也是这样。我把这叫做拜物教。（90页）

2.劳动产品一旦作为商品来生产，就带上拜物教性质，因此拜物教是同商品生产分不开的。（90页）

主讲人：刘宁宁教授

主要内容

第一章的中心内容是劳动价值论。第一节通过对商品二因素的分析阐述了价值实体和价值量；第二节通过分析劳动二重性阐释了形成价值的劳动的特点；第三节考察价值表现的形式；第四节则揭示了价值的本质。价值的本质是指商品价值所体现的商品生产者之间的生产关系，不过它是被物的外壳所掩盖的。由于生产关系的物化，使商品具有了神秘性质，即拜物教性质。因此，为了解释商品价值的本质，马克思分析了商品的拜物教性质。

马克思从四个方面进行了分析：（第134-156自然段）

1

商品拜物教来自商品形式本身（第134-137自然段）

最初一看，商品好像是一种简单而平凡的东西。对商品的分析表明，它却是一种很古怪的东西，充满形而上学的微妙和神学的怪诞。（第134自然段）

商品的神秘性质不是来源于商品的使用价值，因为不管有用劳动或生产活动怎样不同，它们都是人类劳动的结果，并无神秘之处；也不来源于价值规定的内容，即一般人类劳动。就形成价值实体的一般人类劳动本身来看，无论就它的质的方面，或是从它的量的方面，以及劳动具有社会性方面，都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第135自然段）

商品的神秘性来自于商品形式本身。一是人类劳动表现为商品的价值，价值表现为劳动产品的物质属性，似乎劳动产品本身天然就具有价值，这就使人难以认识清楚其本质；生产产品的劳动量表现为商品的价值量，这就使人迷惑不解；商品生产者之间相互交换劳动的社会关系，表现为商品的物与物的交换关系，现象掩盖了本质，因而产生了神秘性。商品拜物教的原因就是人们生产关系的物化，物与物的关系的社会化，这样劳动产品就成了商品，成了可感觉但又超感觉的物。马克思为了说明人与人的社会关系表现为物与物的关系，马克思从宗教世界的幻境中找到了一个比喻。在宗教世界的幻境中，人脑的产物表现为赋有生命的、彼此发生关系并同人发生关系的独立存在的东西。在商品世界里，人手的产物商品本来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表现为物与物之间的关系，并统治着人。马克思把这种生产关系的物化称为商品拜物教。（第136-137自然段）

2

商品拜物教存在的根本原因（第138-144自然段）

根本原因就是私人劳动和社会劳动的矛盾。私人劳动和社会劳动的矛盾，决定劳动产品必须进行交换。在交换过程中表现为商品具有使用价值和价值的形式。所以很容易使人们把劳动产品的社会性质看成是劳动产品本身的物质属性。（第138-140自然段）

由于商品价值的实体，即抽象人类劳动，总是凝结在商品的物质外壳之中，所以很容易产生物统治人的幻觉。（第141自然段）

由于价值规律的自发作用，在交换中，不以商品交换者的个人意志为转移，价值规律支配着商品生产者的命运，这就造成了物的运动支配着人的幻觉。（第142自然段）

在价格形式上，由于货币直接与一般商品相交换，好像金银本身的物质属性天然就是一般等价物，货币形式进一步掩盖了价值的实际内容，这就使得商品拜物教的幻觉更加迷惑人了。（第143自然段）

以上分析表明，商品拜物教的形成，是由于生产商品的私人劳动所特有的社会性质，采取价值、价值量、货币等特殊形式引起的。所以，商品拜物教是商品生产社会的必然产物。

3

在非商品生产社会就不会存在商品拜物教（第145-149自然段）

以鲁滨逊的故事为例，说明孤独的个人生产的产品不是商品，也不会有商品拜物教。（第145自然段）

在封建农奴制下，具有人身依附关系的生产者的劳动也不表现为价值这一物的外壳，不存在商品的拜物教。（第146自然段）

在农村家长制生产中，他们不是互相作为商品发生关系，产品不表现为商品，也没有商品的拜物教性质。（第147自然段）

在自由人联合体中，人们用公共的生产资料进行劳动，实行社会主义原则，生产资料公有，不存在商品的拜物教性质。（第148自然段）

商品拜物教消亡的必备条件：生产资料公有制、实行计划经济、有一定的社会物质基础。（第149自然段）

4

批判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商品拜物教（第150-156自然段）

资产阶级古典学派研究过商品和价值问题，但不能揭露商品拜物教性质及其秘密，他们把价值当做永恒的范畴，不了解价值的物的形式所掩盖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第150自然段）

有些庸俗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对商品拜物教迷惑不解，把自然因素混同在经济范畴中。（第151自然段）

在商品拜物教基础上，有发展出了形形色色的拜物教，如货币拜物教、资本拜物教、土地拜物教。（第152自然段）

还有一些资产阶级经济学者认为使用价值是社会属性，而交换价值是物质属性，把现实的关系完全弄颠倒了。（第153-156自然段）

各抒己见

1

刘红梅

我主要跟大家分享第四节中马克思关于商品的神秘性质来源的观点，主要是书中88-89页。首先马克思就提到“商品好像是一种简单而平凡的东西”，只是“人通过自己的活动按照对自己有用的方式来改变自然物质的形态”，确实我们看到的也是这样，但是商品能够发生交换关系，能够在量上比较，而且支配人们的命运，似乎是一种具有生命和意志的物品。马克思说道：“商品的神秘性质不是来源于商品的使用价值。”这是因为商品作为使用价值，就是它具有满足人们某种需要的属性，是人们从事某种生产活动的结果，所以无论就它对人们的有用性来看，或者就它是具体劳动的产品来看，它都是一个普通的可以感觉的物，没什么神秘。同时“这种神秘性质也不是来源于价值规定的内容”，对于这点马克思分析了三点原因。最后，得出这种神秘性质“显然是从这种形式本身来的”，马克思用三句话来解释，首先“人类劳动的等同性，取得了劳动产品的等同价值对象性这种物的形式”，就是说本来不同劳动产品总是各个生产者不同的有用劳动的结果，一旦产品采取了商品形式，生产者在各种具体劳动形式上耗费的脑力和体力，就不是直接作为生理学意义上的耗费来表现了，而是当作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这种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在产品中的凝结就是价值。第二点，本来人们在生产产品时，总是要用劳动时间来计量人类劳动的耗费的，一旦产品变为商品，这种劳动耗费就不是以它原有的形式直接表现出来，而是采取了产品的价值量的形式，就是“用劳动的持续时间计量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取得了劳动产品的价值量的形式”。第三点，本来人们的劳动在任何时候都是在一定形式下进行的社会劳动，但在劳动产品取得商品形式的条件下，劳动的社会性质并不能直接表现出来，而是通过物与物的关系来表现，也就是人与人的关系表现为物与物关系，就是马克思所说的“生产者的劳动的那些社会规定借以实现的生产者的关系，取得了劳动产品的社会关系的形式。”由此马克思揭示出商品形式的神秘性其实是物的外壳掩盖下人与人的关系。

商品拜物教展现的也是现代社会无法避免的物化现实，内在的秘密在于交换价值统治人，人处于物化的抽象关系中，我们学过的卢卡奇的物化思想也是指出随着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商品生产，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使得人们面临着主体性的缺失、人的生存异化等问题。有一定的共同点，马克思的解决办法是要从根本上变革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商品生产方式，而卢卡奇认为要瓦解物化结构要消除人们的物化意识，他找到了克服物化的主要力量即无产阶级，但是，他是夸大了无产阶级的自我意识，当然也提供了另一个角度。这些思想对于我们扬弃物化现象，促进我们经济发展提供理论指导，对于我们个人，要树立科学的商品观，理性购物，不要被商品的神秘性质所迷惑。

2

陈月颖

《资本论》第一章商品的第四节商品的拜物教性质及其秘密中指出，在商品生产条件下，商品生产者之间，人与人的关系蒙上了一层物的外衣，表现为物与物的关系及商品与商品的关系。马克思把这种物与物的关系掩盖人与人的关系，以及物统治人，人崇拜物的现象，叫做商品拜物教。这种商品拜物教的观念，是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缺陷和谬误的一个重要原因。马克思主要从三个方面论述了这个观点。

（1）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的价值理论有两个主要缺点：一是以李嘉图为代表的古典学派，虽然分析了价值和价值量，但很不完全，因为他们不懂得生产商品的劳动二重性。二是他们没有分析过商品的价值形式，而把价值形式看成是和商品本身没有什么联系的东西。其根本原因在于他们从资产阶级的立场出发，把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看做是永恒的自然形式，忽视了它的社会历史性质。商品是在一个生产过程支配人，而不是人支配生产过程的社会条件下发生的。但在资产阶级眼里，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是不言而喻的自然必然性，当然他们也就不可能去研究和说明它了。他们既然看不到商品经济关系的历史性，当然也就不可能摆脱商品拜物教的束缚了。

（2）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由于不懂得商品价值关系的社会性和历史性，曾引导出一系列错误观点，这些观点本身就充满着商品拜物教的幻觉。例如，有些经济学家争论“自然在交换价值中的作用”这个问题，其实交换价值不过是在生产物品上所耗费劳动的一定的社会表现形式，纯粹是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丝毫不包含任何自然物质的因素。可见他们被价值这种社会劳动的物的假象，被拜物教观念迷糊得十分深。在货币主义者看来，金银作为货币，好像并不是一种社会关系的体现，而是“具有奇特的社会属性的自然物的形式。”至于资产阶级经济学家认为利润是由资本产生，重农主义者却说土地本身可以产生地租，那种拜物教的性质就更加明显了。

（3）马克思指出，由于商品拜物教的迷惑，使得资产阶级经济学把现实关系完全颠倒了。例如，有人认为“价值是物的属性，财富是人的属性”，而事实与这种谬误完全相反。物品的使用价值不经过交换，也能在人和物的直接关系中实现，而物品的价值却只有在交换中，在人们的社会行为中，在人与人的关系中才能实现。前者是物的属性，后者是人的属性，是人们社会关系的表现。

马克思主要从以上三个方面阐述了商品拜物教观念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影响。

3

高晓娟

商品的拜物教性质及其秘密

一、商品拜物教的性质是从商品形式本身发生的

马克思通过对商品的分析指出，最初一看，商品好像是一种简单而平凡的东西，实际上商品很复杂，充满着神秘学。（在这一部分开篇就指明了商品具有神秘性），那么，商品的这种神秘性从何而来呢？

商品的神秘性质不是来自于使用价值本身，因为作为使用价值本身，无论是它能满足人们的某种需要还是创造使用价值的具体劳动，都是可以为人们所直接感知的，没什么神秘的地方。接着，马克思从三个方面说明了商品的神秘性也不是来自于形成商品价值的抽象劳动的性质。最后，指出商品的神秘性来自于商品形式。在原文中是这样说的“劳动产品一旦采取商品形式就具有的谜一般的性质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显然是从这种形式本身来的”。这是因为：第一，商品生产者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即人类劳动的等同性只有采取了同质的价值形式才能在交换中体现出来。第二，劳动量只有采取价值量这一物的形式才能进行计算和比较。第三，商品生产者之间互相交换劳动的社会关系只有采取了商品之间即物与物之间相交换的形式才能间接地表现出来。

可见，商品形式的奥秘不过在于：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反映成这些物的天然的社会属性，从而把生产者同总劳动的社会关系反映成存在于生产者之外的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由于这种转换，劳动产品成了商品，成了可感觉而又超感觉的物或社会的物。劳动产品一旦作为商品来生产，就带上拜物教性质，因此拜物教是同商品生产分不开的。

二、商品拜物教是商品生产关系的必然产物

马克思指出“商品世界的这种拜物教性质，是来源于生产商品的劳动所特有的社会性质”，那么，这一社会性质是怎样导致商品拜物教的产生的呢？第一，私人劳动的社会性必须通过物的交换来表现，这就使人们在劳动中直接的社会关系表现为物与物之间的关系，从而产生幻觉：商品本身能够互相交换。第二，在商品生产和交换中，生产者的私人劳动真正取得了二重的社会性质，即私人劳动的社会有用性与私人劳动的社会同质性。私人劳动的二重社会性采取了使用价值和价值的性质，使人们产生幻觉：劳动产品之所以成为商品，好像不是由于劳动的社会性质，而是由于物的自然性质。第三，商品的价值是劳动创造的，实质是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的一般人类劳动，商品交换实际上是商品生产者之间相互交换劳动的关系，所以价值是社会关系，但是在商品经济条件下被物的外壳掩饰着，也使人们产生幻觉。第四，价值量运动规律自发的调节作用，造成了商品的运动支配着商品生产者的命运的幻觉。第五，在价格形式上，货币能与一切其它商品相交换，更使人们为物的幻觉所迷惑。

三、商品拜物教是商品经济社会特有的现象

“一旦我们逃到其它的生产形式中去，商品世界的全部神秘性，在商品生产的基础上笼罩着劳动产品的一切魔法妖术，就立刻消失了”。这说明，在非商品经济的社会形式中，不存在商品拜物教，马克思分析了四种社会形式，说明了商品拜物教的历史性。

第一，生活在孤岛上的鲁滨逊，为了满足自己生活的不同需要，必须从事不同种类的具体劳动，并且把劳动时间适当地分配在不同的工作上，他的劳动都是个人劳动的不同具体形式，与他所生产的物品之间的关系简单明了，不产生商品拜物教。第二，在封建社会里，人们在劳动中的社会关系直接表现在人和人的剥削关系上，没有被物与物的关系掩盖。第三，在自给自足的农村家长制生产中，家庭内的分工以及劳动时间分配是由性别、年龄上的差别所决定的，劳动具有直接的社会性，劳动产品也不进行交换，不存在商品拜物教。第四，在自由人联合体内，人们用公共的生产资料有计划地进行组织生产，劳动产品属于全社会，一部分重新用做生活资料，另一部分作为生活资料由联合体成员分配。总之，在那里，人们同他的劳动、劳动时间的社会关系都是简单明了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不再被物与物的关系所掩盖，商品拜物教将最终消亡，马克思在这里指出了商品拜物教消亡的条件。

四、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不了解商品拜物教的秘密

资产阶级古典政治学家虽然曾经揭示了价值形式所掩盖的价值和价值量的内容，但是他们的分析是很不充分的，他们从来没有提出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这一内容要采取这种形式呢？为什么劳动表现为价值，为什么用劳动时间计算的劳动量表现为劳动产品的价值量呢？这是由他们的阶级局限性所决定的，他们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暂时性看作是永恒的自然的生产方式，从而把商品、货币、资本等看成永恒的自然的范畴，因而也不可能揭示出商品拜物教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