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研读笔记（207）《自然辩证法》（节选）：【自然界和社会】

文献来源：《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九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自然辩证法》（节选）：【自然界和社会】（第550-563页）。

经典名言：

1.一句话，动物仅仅利用外部自然界，简单地通过自身的存在在自然界中引起变化，而人则通过他所作出的改变来使自然界为自己的目的服务，来支配自然界。这便是人同其他动物的最终的本质的差别，而造成这一差别的又是劳动。

2.但是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又消除了……此我们每走一步都要记住：我们决不像征服者统治异族人那样支配自然界，决不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去支配自然界——相反，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我们对自然界的整个支配作用，就在于我们比其他一切生物强，能够认识和正确运用自然规律。

3.但是要实行这种调节，仅仅有认识还是不够的。为此需要对我们的直到目前为止的生产方式，以及同这种生产方式一起对我们的现今的整个社会制度实行完全的变革。

研读笔记：刘修发

内容概要

该部分内容收录于《马恩文集》第9卷，第550-563页，是《马恩文集》第9卷《自然辩证法》正文内容的最后一部分。该部分内容直接接着一个小标题《劳动在从猿到人的转变中的作用》，这个小标题的由来，在《马恩文集》第9卷第265个注释中已有说明，注释说这个小标题是恩格斯未写完的著作《奴役的三种基本形式》的导言，标题为《对劳动者的奴役。导言》。但是由于该著作没有完成，恩格斯最后把标题改成《劳动在从猿到人的转变中的作用》。

从《自然辩证法》整体看，该部分内容标题为《自然界和社会》，可以说起到了恩格斯从阐述自然辩证法到阐述历史辩证法的桥梁作用。这部分内容的核心思想在标题上已经可以很鲜明地看出，即劳动在从猿到人的转变中的作用，通过研究人的劳动的作用，把科学的发展与自然和社会有机联系在一起，通过正确理解自然界和社会的关系，使我们真正做到人、自然与社会的统一。这部分内容总共25个自然段，我认为恩格斯主要回答了三个基本问题：猿如何成为人？人和一般动物的根本区别在哪里？人应该如何处理人、自然与社会的辩证关系？

第一个基本问题：猿如何成为人？（第1段至第12段）

猿是人类的祖先，这是达尔文依据生物进化论和当时的科学成果提出的命题。但是仅仅依靠生物进化论中的自然选择法则理论并不彻底，理论不彻底便不能说服人，达尔文并没有解决从猿到人的动力问题，换言之猿如何成为人的问题。恩格斯依据辩证唯物主义基本观点，提出人是由分化产生的，劳动创造了人，劳动是从制造工具开始的，是有意识的生活活动，人类是不断发展的等基本观点。恩格斯认为，“劳动创造了人本身”P550，这个过程是渐进的、漫长的、一代一代遗传和积累的过程。

恩格斯指出，猿成为人需要经历三个步骤：

第一步是手脚分工。恩格斯指出，几十万年以前的类人猿的种属，能用前肢在树枝之间活动，为手脚的分工奠定了基础。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过攀援、摘取食物、抵御敌人等活动，进一步促进了手和脚执行不同的功能，在迫不得已时能够采用两脚向前运动，用两条腿半直立行走，进而使类人猿“在攀援时手干着和脚不同的活，在平地上行走时也开始摆脱用手来帮忙的习惯，越来越以直立姿势行走。由此就迈出了从猿过渡到人的具有决定意义的一步。”P550-551这样，猿的前肢从行走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有迫不得已变成一种必然，一种习惯。P551

第二步是前肢变成人手。开始时猿手，只是使用一些天然的工具，经历几十万年后才可以制造简单的工具。“我们的祖先在从猿过渡到人的好几十万年的过程中逐渐学会的使自己的手能做出的一些动作，在开始时只能是非常简单的。”P551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人用手把第二块石头做成石刀成就了具有决定意义的一步，它使手变得自由了，并能不断掌握新的技能，而由此获得的更大的灵活性便遗传下来，并且一代一代地增加着。P552因此，“手不仅是劳动的器官，它还是劳动的产物。只是由于劳动，由于总是要去适应新的动作，由于这样所引起的肌肉、韧带以及经过更长的时间引起的骨髓的特殊发育遗传下来，而且由于这些遗传下来的灵巧性不断以新的方式应用于新的越来越复杂的动作，人的手才达到这样高度的完善”。P552

第三步是猿脑变成人脑。猿脑变成人脑是猿在劳动中促进了语言器官和语言的发展，在劳动和语言的相互促进下实现的。“劳动的发展必然促使社会成员更紧密地互相结合起来，因为劳动的发展使互相支持和共同协作的场合增多了，并且使每个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种共同协作的好处。一句话，这些正在生成中的人，己经达到彼此间不得不说些什么的地步了。需要也就造成了自己的器官……语言是从劳动中并和劳动一起产生出来的”。P553“首先是劳动，然后是语言和劳动一起，成了两个最主要的推动力，在它们的影响下，猿脑就逐渐地过渡到人脑”。P554劳动产生了语言，在劳动和语言相互作用下，猿脑变成了人脑，但是这个过程并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或多向的相互作用过程。人脑在形成过程中对劳动和语言器官、语言也产生了重要影响。“随着脑的进一步的发育，脑的最密切的工具，即感觉器官，也进一步发育起来。”“脑的发育也总是伴随有所有感觉器官的完善化。”“脑和为它服务的感官、越来越清楚的意识以及抽象能力和推理能力的发展，又反作用于劳动和语言，为这二者的进一步发展不断提供新的推动力。这种进一步的发展……又增添了新的因素——社会，这种发展一方面便获得了强有力的推动力，另一方面又获得了更加确定的方向。”P554

第二个基本问题：人和一般动物的根本区别在哪里？（第13段至第18段）

恩格斯指出：“人类社会区别于猿群的特征在我们看来又是什么呢?是劳动。”P555恩格斯从动物的“掠夺行为”开始进行论述。恩格斯认为，动物的“掠夺行为”有力地促进了我们的祖先转变成人。因为这种掠夺行为使食物越来越多样化，促使向人转变的化学条件，也越来越多样化。P555在食物的多样化过程中，出现了只吃植物到同时也吃肉的过渡，这一过渡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恩格斯在第13段和第14段花了较多笔墨进行阐述其食用肉类食物的重要性。恩格斯指出，肉类食物缩短了消化过程以及身体内其他植物性过程，为过真正动物的生活赢得了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物质和更多的精力。此外，大大促进了正在生成中的人的体力和独立性。脑也因此得到了比过去丰富得多的为脑本身的营养和发展所必需的物质，因而它就能够一代一代更迅速更完善地发育起来。肉食还引起了两个新的有决定意义的进步，即火的使用和动物的驯养。对于人来说，这两种进步就直接成为新的解放手段。P556

然而，这种“掠夺行为”并不是真正的劳动。因为，劳动的基本标志是制造工具。肉食也推动了打猎和捕鱼的工具的制造。“打猎和捕鱼的前提是从只吃植物过渡到同时也吃肉，而这又是向人转变的重要一步。”P556通过劳动，人类逐渐从动物中分化出来，开始了人类发展的历史。在劳动的过程中，“劳动本身经过一代又代变得更加不同、更加完善和更加多方面了”。打猎和畜牧到农业，从农业到商业和手工业，从物质生产到艺术和科学，从部落到民族和国家等，人类的劳动越来越摆脱被动的、消极的状态，变得主动的、有计划的、独立自主的。在这个过程中，劳动的手变得越来越灵巧，大脑越来越发达，以至于“迅速前进的文明完全被归功于头脑，归功于脑的发展和活动”，大脑的作用被过分夸大，导致“人们已经习惯于用他们的思维而不是用他们的需要来解释他们的行为”，久而久之就产生了唯心主义世界观。

最后，在第19段，恩格斯得出结论：一句话，动物仅仅利用外部自然界，简单地通过自身的存在在自然界中引起变化，而人则通过他所作出的改变来使自然界为自己的目的服务，来支配自然界。这便是人同其他动物的最终的本质的差别，而造成这一差别的又是劳动。P559

第三个基本问题：人应该如何处理人、自然与社会的辩证关系？（第19段至第25段）

我认为，恩格斯研究自然辩证法的目的是通过自然辩证法过渡到历史辩证法，从而使我们正确认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关系，摆正人类社会在自然界中的位置。在这个部分，恩格斯研究人的劳动的作用，把科学的发展与自然和社会联系在一起，目的是正确处理人、自然与社会的辩证关系。

在第19段中，恩格斯指出，人可以通过他所作出的改变来使自然界为自己的目的服务，来利用自然，来支配自然界。言外之意是人可以成为自然界的主人。紧接着第20段，恩格斯来了一个转折，指出：“但是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却发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预料的影响，常常把最初的结果又消除了……此我们每走一步都要记住：我们决不像征服者统治异族人那样支配自然界，决不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去支配自然界——相反，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我们对自然界的整个支配作用，就在于我们比其他一切生物强，能够认识和正确运用自然规律。”P559-560“但是，就是在这一领域中，我们也经过长期的、往往是痛苦的经验，经过对历史材料的比较和研究，渐渐学会了认清我们的生产活动在社会方面的间接的、较远的影响，从而有可能去控制和调节这些影响。”这些论述告诉我们，人类要利用和支配自然，就要认识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并按照自然规律、社会规律办事，这是认识过程是复杂的、曲折的。人类在认识社会规律的过程中同认识自然规律一样也出现了惨痛的教训，但是相比而言，认识社会规律要比认识自然规律更难。尽管我们对社会规律的认识已经有了科学的认识，也可能按照社会规律办事，“但是要实行这种调节，仅仅有认识还是不够的。为此需要对我们的直到目前为止的生产方式，以及同这种生产方式一起对我们的现今的整个社会制度实行完全的变革。”P561在恩格斯看来，只有进行社会革命，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推翻只顾眼前利益不顾长远利益的资本主义制度，才能按照社会规律办事。

通过这些论述，我们不能把自然和人绝对地对立起来，自然、社会、人是统一的，自然界的运动与人以及由人构成的社会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我们要辩证地解决人与自然的关系。我们今天的生态文明建设，倡导人们在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要保护自然、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其初心就是正确处理人、自然与社会的辩证关系，实现更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