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坚信光明!(我在朝鲜的秘密往事08:大结局!)
戳蓝字“良文师”
很多年以后,我坐在西城区一家酒吧内,看着手里水月的照片,心中五味陈杂。
照片是阿朴转交给我的,此刻他正在我对面安静地喝着苏打水,他去年戒了酒,开始重新梳理自己的未来。
我没问他是怎么出来的,是否还会回去,以及如何找到了我,自那天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人走着走着,突然就再也不见了,比如我跟水月。
有时候我会问自己,为何走遍千山万水,却会在那样一个夜晚,跟水月一见如故。
我想大概是因为她身上那种纯净和真实。
她眼睛里的情感,无论欢喜还是纠结,都那么真实,真实得令人心疼。
水月因疑似泄密身陷囹圄,窃听器是由何人安装,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护她周全,否则一旦定性,后果不堪设想。
拥有这种能量的人,只有先生。
再怎么难开口,我也要回国面见他,恳求他的帮助。
阿华随我返程,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我转身甩了他一耳光。
阿华是个聪明人,他迟疑了一分钟,终于开口说:哥,我错了。
那天我在阿华床头柜上看到的,是我让他退还给老万的那盒“雪茄”,之所以确定就是那一盒,而不是老万另行送给他的,是因为外面包装的文件袋是我的专用订制信封。
看到它那一刻,我就知道阿华上贼船了。
只有如此,当阿华去退还“雪茄”的时候,老万才会做顺水人情,转而让他收下,他也才不会拒绝,因为他们早就在一条船上。
我扔下阿华,独自去面见先生。
先生答应帮我,条件是以后永远不能再见水月。
我知道先生之所以会帮我,是为了箐桦,他不希望我带着一颗千疮百孔的破碎之心,跟菁桦相处。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顾及小玉的周全。
我当时其实想要再提一下小玉,但达宓站在先生身边,表情严肃地朝我使眼色,暗示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
为了确保水月平安,而且想到小玉并无太多过失,我于是没有开口。
水月终于平安了。
但小玉下落不明,水月不知道,阿朴不知道,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因为当年故事里那些人,好多都已经不在了。
顾赋走了,崔社长、金翻译、赵倩从此杳无踪迹。
先生后来闭关了,永远闭关那种。
山一样的人,也可能会倒下,正如顾城的诗歌所说:山峰也会在黎明倒塌,融进殡葬夜色的河。
老万扎进了无底深渊,输光赌本倾家荡产。
而我,在先生最高光的时刻,离开了菁桦,跟先生做了割裂。
这倒不是我有先见之明,能预感到先生未来会闭关,而是我跟箐桦之间,实在到不了与子偕老的程度。
我的离开,对我和她,都是一种救赎。
我离开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随着对人生日益深刻的理解,我开始渐渐发现,前方并不是我想要走的路。
那条路充满诱惑,却没有指向光明。
我逐渐意识到:无论是曾被我视如高山一般的先生,还是安静如秋天湖水一样的达宓,他们终究是披着斗篷,生活在面具背后。
他们,不是好的榜样。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向左会拥有一切,却唯独没有光明。
向右会失去很多,但可以坦荡地沐浴在阳光下,光明磊落地做自己。
我想起了跟老万之间的对话。
他问:你真的对这个国家(祖国)有信心吗?
我说:有,虽然她不完美,但一定会越来越好。
老万当时虽没作声,心里却一定不以为然,甚至充满了对我的嘲讽。
今时今日,我每天都沐浴在阳光下,幸福地感受着祖国的日新月异;而老万却成了名副其实的世界游民,如无根浮萍一般,在命运的洪流里,被无情放逐。
我做出了选择,此生最正确的抉择。
人生,本就是一个不断取舍的过程,不是吗?
面前的咖啡已经见底,我收起水月的照片,忍不住开口问阿朴道:未来怎么打算?
阿朴没有回答,却伸手过来掀我的西装上衣。
我任由他仔细检查,笑着说:早就不带那玩意儿了,再说咱们不是朋友吗?
阿朴也笑了,笑得非常灿烂。
此刻,酒吧墙上的电视屏幕当中,正在播放一部日本电影,影片的名字叫做《影子武士》。
影片讲述的是日本战国时代,统治者武田信玄击溃了对手的联军,自己却意外急死于军中,危难关头,几个家臣秘密找出一名面容酷似信玄的人假扮他,以稳定军心,并维持了三年之久的故事 。
我不由感慨:多么精彩的剧情啊!
阿朴说:再怎么精彩,也终究是在演戏。
我说:但这场戏演得实在过于逼真。
阿朴:林肯曾说,你可以在短时间内欺骗所有人,也可以永远欺骗一部分人,但你无法永远欺骗所有的人。戏就是戏,无论多么逼真,终究会有谢幕那一天。
此刻,一位送酒水的服务员,被电影情节吸引,自言自语道:去年俺老家村长挂了,村委会老崔头老赵头他们几位,(省略23字),还以村长的名义,开会修改了村规呢。
旁边的领班闻言,扭头骂道:哪里都少不了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闲扯,赶紧干活去!
那服务员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地跑开了。
此刻日薄西山,夜宴即将开场。
阿朴:天黑了,冬天的夜很漫长。
我说:夜色最暗的时候,曙光就快要来了。
阿朴:会吗?
我说:会呀,你看今天的中国,多么明媚。
阿朴:中国这些年的表现,实在太伟大了。
我说:所以你要坚信光明,这是一种能力。
(全剧终)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