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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食堂三十年

杨乃悟 星球商业评论 2022-07-16


2019年7月13日,四川召开了全省的县域经济发展大会,表彰了一批省内县域经济发展的领头羊,南充市下属的阆中赫然在列。


短短3年过去,阆中的画风大变。


先是今年5月底宣布常态化核酸自费,原因是当地政府说自己负担不起。然后就是这个月当地政府发布通告说,准备把全县98所公办学校,77家国有企业、事业单位和行政单位的食堂食材统一配送服务的特许经营权拍卖。30年的起拍价:

1.8亿。


通告里写得很明白,一次付清,买定离手后风险自担、盈亏自负。


这么多单位食堂,每天吃饭的人有10万,就算不考虑通货膨胀,中标的供应商每年至少要赚600万才能回本,算下来每天要从每个人头上赚一毛四。


食品行业的利润大家都略懂,不说茅台的接近百分百,也不说钟薛高的百分之六七十,单说食堂,看起来阆中给的这个价格还算公道,所以已有多家企业报名参与竞拍。


这场拍卖经媒体报道后,大家有两个担心。


一是担心中标企业。大家说30年也太长了,中标的公司和这些单位还在不在都是问题,就算还在,换了新领导,万一有新想法怎么办。毕竟有的领导一提到年限就说:

这是哲学概念不是数学概念。


二是担心拍卖不合法不合规。比如界面新闻采访的法律人士引经据典,从《商业特许经营管理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等方面直指阆中此举显然有违市场经济要求,也明显违法。


第一个担心,乃悟和网友们一样没当过领导,无法进行解读。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之所以特许经营权拍卖30年而不是90年,是因为政策只允许卖30年。


第二个担心,乃悟觉得纯属多余担心。


不说远的,就说四川省内。乐山把乐山大佛景区的摆摊权和观光车一次性打包,30年经营权卖了17亿;都江堰卖了500个货运汽车在城区里的行驶权,它们将不受货车限制。


这些地方意识不到法律人士所说的问题吗?应该不是,但可能现实有更迫切的问题需要解决。


说回阆中,这里的一大亮点是旅游业,最近三年一蹶不振。第二支柱地产,也和全国很多小城一样比较困难。现在还有阆中市民在声讨当地一些反复延迟交付的楼盘。


星球之前写过,2021年阆中一般财政收入为18亿元,其中税收收入只有7.2亿元。而全市的一般财政支出是收入的3倍多,早就是入不敷出的状态。当地财政局在报告中写到:

财政收入总量有限、质量堪忧,增长乏力。


很多人不知道,今年6月,阆中已经开始卖楼了。他们把南池小区等国有住宅共计100套,以2000多元一平的价格进行拍卖。


这么多现实问题摆在面前,法律人士的担心看起来也不那么重要了。乃悟记得罗翔老师对这种现象有一个经典阐释,大意是说有时候重要的还是领导的看法。


相比于网友们担心的两件事,乃悟更担心另外的问题,阆中拍卖的特许经营权,所供应的10万人里,有7成是学生,他们的食材安全和品质能不能得到最大化保证?


曹雪芹在《红楼梦》里探讨过类似的问题。


负责大观园伙食供应的人叫柳嫂子,按照荣国府的规矩,一般的主子每天的餐标是两只鸡,两只鸭子,十来斤肉和一吊钱的菜蔬。


柳嫂子伺候主子很尽心,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做新鲜的,这叫世故。姐姐妹妹们吃不完的,都归了柳嫂子,这叫人情。


可要是一般人去点餐,待遇就不一样了。要鸡蛋没有,要豆腐就给馊的。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去年年底,河南新乡封丘县出现30多位学生在就餐后出现腹泻、呕吐的情况。学校校长泪流满面:

换不动送餐公司。


那家公司还只是拿下了3年供应,从拿到供应权到孩子们呕吐腹泻,也就过了9天。

加乃悟微信:yangnw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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