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想中的公共生活
我理想中的公共生活，就是人们可以聚在一起，自由地闲聊。闲聊就是感觉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感觉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就是敞开了聊，敞开了聊就是用语言来交流思想，在交流思想的过程中相互启发。思想是有生命力的，人的生长首先是思想的生长，妙语带来的启发让思想焕然一新，这种思想的焕然一新带来根本性的存在方式的升华。生长着的思想赋予肉身以活力。思想一旦停止生长，肉身就开始衰老。
兄弟在闲聊的过程中，用平淡的语气述说生活中的点滴，赋予简单的生活以意义。哥哥问：“你的梦想是什么？”弟弟说：“哈哈没人问过我啊。”哥哥说：“那你有梦想吗？”弟弟看向远方，想了想，说：“我想有一个汽车旅馆，开着它和爱人一起去流浪，和不同的人谈天说地，夜晚在空旷的地方自由地歌唱。”哥哥说：“不错啊，很美，你会交到很多朋友。”弟弟说：“是啊，他们都有自己的个性，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们讲故事，吃烧烤，唱歌，在篝火边上跳舞。”哥哥说：“还要抱着心爱的人看星空。”弟弟说：“是啊。那哥你呢？”哥哥说：“修齐治平，止于至善。”弟弟：“ge-wu-en！说人话！”哥哥说：“读书，交朋友，聊想法，做事，留名。读书要悬搁自己的前见，融合作者的视域，通过作者的心灵认识世界。交朋友不是谈生意，交朋友是用语言与他人建立关系，尽量减少对货币的依赖，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从良知出发想事情，本着良知和别人谈事情，等想法成熟了再做事情，做事情的目的是让世界变得更好一些。所谓让世界变得更好的事情，不一定非得像乔布斯那样，也可以是小事，就是自己愿意去做，也会给别人带来帮助的事情。做了事情要留名，功过留给别人去说。为了留下一个好名声，就要把事情做好。”弟弟说：“你想的很好。可是，我们生活中到处都要用到钱，没有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哥哥说：“所以挣钱是必要的，只是我们不能忘记，挣钱只是手段，做好事才是目的。”
白日梦想家在闲聊的过程中，能够谈天说地，没有边际，用真诚的心去讨论那些被大多数人认定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唐龙说：“人类的理想就应该是星辰大海，马斯克牛逼！”国盛说：“马斯克步子迈得太大了，人类现在连地球都治理不好，如何能治理好火星呢？”焦飞说：“就算人类把地球治理好了，人生不过百载，你能长生不老吗？”方寒说：“我的梦想就是追寻长生不老！”Sinclair说：“追求长生不老需要寻找具备修复功能的基因B，我们围绕sirtuins系列蛋白质所做的研究可能有助于人延长寿命，6个月后我们将进行人体实验。”Zhavoronkov说：“如果按照chrono age提供的尺度，你的药效是不可能在人体实验中得到评价的，实验完了可能你人都老没了，你最终仍然要基于对aging clock的研究，以biological age作为尺度来评价药效。”开尔文说：“你们的目光太短浅了。就算人能长生不老，根据熵增定律，宇宙终将毁灭，到时候我们依然无家可归，哪怕我们逃出太阳系也没有任何意义。这是一种终极的绝望。”光能说：“世界不可能带给人类终极的绝望，关于未来的预期总是基于我们对历史的认识而展开，回顾焦耳当年所做的热功当量实验，或许我们能找到点什么。”翌霖说：“任何技术都是有成本的，假设以几万个人的资源为代价，帮助一个人延寿二三十年，值得吗？”光能说：“长生不老可以作为追寻，但不能作为尺度。在公共领域中，衡量公共事务的尺度应该由公开讨论得出，应该符合公共利益。”富翁说：“没有钱你拿什么追寻长生不老？”光能说：“用爱。”
老师看见学生做题太多，晚上睡觉太晚，眼睛满是黑眼圈，把学生请到办公室喝咖啡。学生说：“老师，不是我想卷，可是我必须高考，高考是我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老师问：“孩子，你怎么知道高考成功了就能改变命运了？来，你给我好好论证一下。”学生说：“高考成功了，就能考上好大学，考上好大学，就能找到好工作，找到好工作，就能买房，买了房，就能娶媳妇。”老师说：“可是，我们学习是为了求知。”学生说：“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闲暇去深思，如果不大量做题我的熟练度就不够，熟练度不够我的成绩就会落后。”老师说：“即便成绩暂时落后，也不能放弃求知的决心。”学生说：“可是高考成绩不好，我就上不了好的大学！”老师说：“不是高考改变命运，而是知识改变命运。”学生：“老师，您不挣补课费了吗？”老师：“我们是学校，不是培训机构。”学生：“那您咋买房？”老师：“马克思曾经说过，无产阶级只有解放了全人类，才能解放自己。”学生：“哇，老师您太高大上了！”老师：“这是逻辑的必然性。”学生：“老师我不懂，您能不能给我好好论证一下。”老师：“第一，买房是为了栖居，但买房未必能带来栖居。金钱是没有上限的，人如果陷入对金钱的追求，就可能忘记生活世界，可能忘记挣钱的目的是改善生活世界。一个人追求金钱，认为金钱无所不能，希望通过竞争来换取轻巧的享受，是工业时代早期的乐观主义想法，这种想法已经过时了。一个人人都追求金钱的社会，绝大多数人活在阶层跌落的恐惧中，即便有了房，也是没有安全感和栖居感的。相反，一个人与人相互关爱的社会，比如我们国家古代儒家说的礼乐文明理想中，人们通过音乐熏陶性情，通过礼仪表达对他人的尊重，人与人相互帮助，即便没有房，生活也可以是幸福的、充实的。所以，买房不是实现栖居的必要条件。”学生：“第二呢？”老师：“生活是丰富的，轻巧的享受只是诸多体验的一种，追求知识的快乐远远超过了轻巧的享受，我们现在面对诸多全球性问题，比如气候变暖、冰川融化、物种多样性降低、能源危机、种族冲突……这些问题是复杂的，而学习知识能够让我感觉到，我在真实地生长，我回应这些问题的能力在越来越强。如果人类对这些真问题避而不见，而是在哈贝马斯所说的系统中争夺有限资源，那么就如阿伦特所说，公共领域必然衰落，我们也就不可能摆脱海德格尔所说的集置，人们就不可避免地沦为马尔库塞所说的单向度的人。我们就活在这样的现实中，在现实层面，我要回应的不是买房的问题。”学生：“可是，许多事情即便我们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老师：“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第三点，语言是存在的家，栖居的必要条件是语言，是自由的、流动的、召唤事情到场的、伴随了遮蔽和揭示的辩证法的语言。人和人总是需要建立关系，用语言建立关系通往共产主义，用金钱建立关系通往资本主义。所谓‘共产’，就是大家一起商量着做事情。共产主义令人瞩目的光芒源于其公共性和无私性，公共性和无私性带来人与人的合作、关爱，带来共事的乐趣，带来响应时代召唤的使命感，这种使命感让人额头有汗、声音嘶哑、双手起茧也愿意做事，只有真诚的语言才能带来这种公共性和无私性，数字总是伴随了抽象和简化，总是起着遮蔽作用，使用数字建立关系不可能避免勾心斗角，而数字没有上限，无止境的追求数字最终带来的自然是无止尽的勾心斗角。”学生：“这就是恶性循环，追求数字带来勾心斗角，带来更多需要解决的麻烦，解决这些麻烦又依赖挣钱，挣钱又无法避免算计，算计又带来更多的麻烦。感觉人类就陷入了一种挣钱的漩涡当中，一边忘我地挣钱，一边忘我地消费。”老师：“所以，马克思说的没错，共产主义只能从社会主义中诞生，只有我们直接依赖语言建立关系，而不是依赖数字建立关系，只有我们把数字看作诸多建立关系的手段中的一种，而不是唯一的一种，也不是最优先的一种，才能避免算计的循环。依赖语言建立关系，需要的就是公共生活，也就是在公共领域中闲聊，在闲聊的过程中展现自身的独特性，在闲聊的过程中追寻卓越，在闲聊的过程中相互启发，在闲聊的过程中让思想生长，在闲聊的过程中知心知意，在闲聊的过程中交朋友，与身边的人共同成长。人的成长，首先是精神生命的成长。语言是存在的家，我们的存在方式是通过我们的言说活动得到规定的，言说就是最高的行事。”
医院。子尤的妈妈瞒着子尤完成了摘取肿瘤的决策过程，看见大夫们出来后，子尤的妈妈听见大夫说：“哎呦，这个孩子还在背诗呢！叶芝的《当你老了》。”子尤在得知事情后哭了，眼里满是泪水，说：“妈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让我错过了去感受这个激动的过程的机会。如果我死在手术台上，我光辉的一生就是以我背诗结束的。”
养老院。老人对护工说：“帮我拿本书来好吗？”护工说：“您眼睛都看不清了，拿书来做什么？难道想让我读给您听吗？”老人说：“我想请您帮我拍张照片，一张读书的照片，一张就好。”护工说：“您这是摆拍。”老人说：“不是的。虽然我不能读书了，但是我仍然渴望知识，我要用读书的姿势来展示我仍然追求知识的态度，这种追求知识的态度是真实不虚的。”拍了照片，护工问：“这有什么意义吗？”老人说：“我想请您发给我的子女，让他们知道，我还没有老，是，玩手机什么的我比不过他们了，但我还是可以给他们上人生的最后一课，这一课关涉的是临终的尊严与荣耀。我要给他们展示一种可欲求的老年的生活。我要让我的子孙后代拿着这张照片时，看到的不是我垂暮的容颜，而是一颗年轻的心。我渴望成为子孙后代心目中的榜样。”
乡村茶馆。大混混拍了桌子：“一天到晚都在打牌，有意思吗？还没厌倦吗？”茶客A：“是啊，有些厌倦了，没意思。”大混混：“明天开始，茶馆不营业了，重新装修！”茶客B：“装修成什么样？”大混混：“装修成图书馆！汗青堂系列、甲骨文系列、三联新知文库、牛津通识读本，都给我摆上！”茶客C：“老大！我不会认字啊！”大混混：“不会认字，字典会不会用？平时能不能自学？你家千金会不会认字，能不能让她教你？”茶客C：“能，能。”茶客D：“老大！”大混混：“你也有意见？”茶客D：“我没有意见，但我有建议。”大混混：“说来听听。”茶客D：“这些书听起来都太学术了，咱也来点通俗的，比如小说、散文、诗歌之类的，比如余华、阿加莎、余秋雨、泰戈尔就很不错。”茶客E：“我喜欢元曲和养生书籍。”茶客F：“我要看艺术史！”茶客G：“我要看编程！”大混混：“没问题！到时候请图书馆专业的人帮咱设计！要让那帮小兔崽子看看，我们读书学习的样子！”“哈哈，我们这帮大老爷们都开始读书了，他们还好意思整天拿着手机刷小哥哥和小姐姐？”“这帮小兔崽子就是喜欢攀比，到时候读了书跟他们讲道理，我们可别输了去。”“讲道理？是老子的拳头不够硬了？”“你就一个大老粗，文明知道吗？知道什么是文明吗？从野蛮到文明，才是人类区别于野兽的标志。”“文明我知道，是一款游戏啊，挺不错的。”“去，你就知道整天带着你家小子玩游戏！”“你们就瞎起哄吧，拿起书来，看不了五分钟你们就头晕了。”“这倒也是，怎么办呢？”“我们可以朗读啊，大家坐成一圈，每人读一段，读了就闲聊，这样就不会困了。”“好主意！别等茶馆装修成图书馆了，今晚就到我家去读书，我媳妇儿给大家做饭！”“你个大嗓门，别吵着邻居！”“把邻居也叫上不就得了！”“说起来，茶馆原来不就是听书的地方吗？”……
办公室。程序员A：“老兄，我明天就离职了，卷不赢你。”程序员B：“唉，我也就是一个ChatGPT高级熟练工罢了。”程序员A：“哈哈，没事儿，我已经找到要做的事情了。”程序员B：“是吗？什么事儿？”程序员A：“我叔叔在老家把茶馆装修成了图书馆，我这边回去当领读人，他把吃住给我包了，还管工资。正好，我对编程也厌倦了，其实我内心中真正喜欢的是哲学，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读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奥古斯丁、阿奎那、康德、胡塞尔、海德格尔、斯蒂格勒的书了。”程序员B：“好家伙，你这报菜名呢？说实话，读书好啊，我也渴慕一种与书相伴的生活。你叔叔老家那边还缺人吗？我也想去。”程序员A：“你等我打个电话问问。对了，你刚才做了一个比喻，把哲学家的书比作美味佳肴，这个比喻很不错，只是比起美味佳肴，哲学书要更加难啃，按照我的个人经验，带着敬畏和真诚更加容易进入。”老板：“嗨你们别都走啊，你们都走了谁帮我干活儿？”程序员A：“我叔叔说了，他还有好几个开茶馆的朋友，都不缺钱，老板要不您跟我们一块儿去当领读人？”老板：“这也行？嗯，好像我也不缺钱了，事业放在这儿请人帮忙打理一下，问题也不大，到时候开着我的宾利去当领读人，读一读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讲一讲范式，也挺酷的。”
农田。农夫：“孩子，你今天怎么不去读书会，跑来这里跟我一起干活儿了？”男孩：“我想观察土壤。”农夫：“傻孩子，好好读书，将来去了城市，才能有出息呀！”男孩：“城市环境已经不再是自然循环的一部分，垃圾问题目前已经成为无解的问题，我要研究土壤，研究堆肥，研究我们的乡村生活，追溯使得我们生活具备可持续性的根源，给城市人带来启发。”农夫：“听起来很厉害，那你得先把书读好才行！”男孩：“嗯，他们还有半小时开始，我这边再玩玩泥巴。”农夫：“你的同伴呢？”男孩：“他们也有的和我有一样的梦想，我们会定期聚在一起讨论。还有一个大哥哥，在图书馆工作，他愿意定期和我们通过线上视频交流，我们交流的成果也会在网络上定期公开，吸引有兴趣的研究者加入我们。”农夫：“可是，孩子，你也要知道，乡村的发展不是一朝一夕的。”男孩：“是，去年妈妈生病，我们这交通不方便，就没能进县城就医，最后还是请人做迷信治的病。可是，难道我学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在县城中占一个位置吗？我也想改变我的家乡啊，我也忘不了这山、这水，我也想要让这片养育我的土地变得更加繁荣富饶啊……而且，之前有人调研过我们，聊了好久，问清楚了我们的难处，他们说，他们会想办法的。”农夫：“是吗，那太好了，你们也是，人家调研了我们，肯定是为我们着想，你们也招呼别人吃顿饭啊。”男孩：“我们招呼了，但他们说还有事儿要忙，就先走了。”农夫：“这还行。”男孩：“您这边也注意身体。”农夫：“臭小子还关心起我来了，你老爹的身体结实着呢。”男孩：“修身养性是一门学问。比如洪易叔叔最近在看梦入神机的《点道为止》，里边有一招叫锄镢头，这招是从我们的种地活动中汲取的灵感，把关于种地的领会整合到了武术当中，他说其实我们种地也可以从武术中汲取灵感，把种地看作一种身体修炼，在过程中调理呼吸、强健体魄、感知大地的律动，就像庄子《养生主》里的庖丁一样，把简单的事情做到极致，通往技近乎道的无损境界，或者像孔子所说的，下学而上达。”农夫：“你洪易叔叔，就知道整这些虚的，你让他来干干活儿！”洪易：“我在呢。您别急，我和您解释，《养生主》中，庖丁的故事是这样的……这需要结合《齐物论》中‘与物相刃相靡’一句来理解……所以，文惠君最后会说，他从庖丁的表演中领悟了养生之道。”农夫：“那把刀用了十九年还是新的？我不信，这编的吧。”洪易：“一件事情一旦说出来了，它就存在了，我们通过文字所直接通达的，其实是庄子旨在阐发的理念。”农夫：“你说的我也懂，就是衰老是由于磨损呗，如果减少了磨损，就能延缓衰老，可是做我们这些苦力活儿的，不可避免会经受磨损啊。”洪易：“可是您也会恢复呀，劳累之后，第二天会感觉身体变强了，适度的劳累刺激身体的机能，促进健康，过度的劳累则给身体带来难以逆转的损伤。这是梦入神机在书中提出的‘过度补偿，超量损伤’法则。”农夫说：“会恢复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会衰老吗？”洪易：“那是因为古往今来的人都没有领悟什么是‘恢复’，他们‘恢复’的力量没有超过‘磨损’的力量，这也是因为他们虽然每天都在经历磨损和恢复，但却由于缺乏反思，没有讨论，也就没有形成关于‘恢复’和‘磨损’的知识。”农夫：“你是说，我如果反思了、交流了，就有希望领悟这些知识？”洪易：“没错，如果您的恢复的力量超过了磨损的力量，按照庄子的理论，您就能够长生不老。”农夫：“你可拉倒吧，这太遥远了。”洪易：“没错，理想主义的道路都是如此，看起来难以实现。您之所以会感到理想难以实现，是因为您对磨损和恢复的领悟还不够，但这并不妨碍您把种地活动从劳动转化为技艺，并不妨碍您从种地活动中追求境界与荣耀，并不妨碍您通过录视频的方式，在公开的场合表达您对种地的领悟。”农夫：“还录视频呢，这可太吓人了，我不来。”洪易：“没事儿，不想录就不录嘛。”农夫：“那孩子，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你说的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像你说的这样，在耕作中领悟磨损和恢复，你为什么不通过视频，把你的领悟传播到互联网中呢？”洪易：“磨损与恢复在任何活动中都会发生，只是在体力劳动活动中最为明显罢了，我也每天都在反思磨损与恢复，只是除了长生不老，我还有别的追寻。我可是早就把我的领悟传播到互联网了，您在知乎、B站、微信公众号等公共社交平台都能找到我的影子，您没有看到，可不代表我没有传播。”农夫：“那么，你真正的追寻是什么？”洪易：“我愿天下之人，人人为龙。”
地方诊所。乾元：“你回来了，这么久了，回来一趟不容易。”光能：“是啊，师父您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打出租车，我说肖承元诊所，问他知道位置吗，您猜怎么着？”乾元：“怎么啦？”光能：“他说怎么不知道，就在首府饭店旁边，放心，我能找到。然后到了的时候，计价器显示是9.5块，我说师傅我给您转10块吧，司机说，弟弟，不需要，您给我转9块就好。”乾元：“好，回来了就好，先坐，我这边给病人先扎个针。”晚上，师徒二人盘腿而坐。乾元：“来，我们好好摆谈一下。”光能：“师父，您说。”乾元：“我的师父叫做李丹，他出生于1909年……”
基层办公室。公务员A：“根据我们的调研，乡村的医疗资源还是非常匮乏，药品的输送可以通过物流解决，仪器设备比较麻烦，最关键的还是专业医疗人员的教育。好消息是，乡村村民现在打牌的少了，读书的多了，很多人都有潜力承担一些简单的医疗任务。”公务员B：“我这边已经有了基础的需求调研。高级的仪器设备暂时不用想，我们可以从他们的实际需求出发，参考其余地方的现有案例，结合我们的财政情况，选择性价比高、适用面广的医疗设备，搭建医疗场所，布置基础医疗设施。”公务员C：“医疗人员的教育问题可以整合线上教育和线下教育。网上有很多专家开设的医疗课程，但这些课程针对性不够，我们要组织不同地区的乡村医师和专家教授进行对话，制作专门针对乡村的医疗课程视频和教材，在乡村组织学习研讨班，用最经济的方式普及医疗教育，然后再定期组织线上会议，能够口头说明白的问题通过线上会议解决，有困难的点记录下来，想办法攻克。除此之外，从当地常见的医疗任务出发，制定相应的分级考评标准，不同级别的医疗人员承担不同级别的医疗任务。”公务员D：“我这边建立了28个乡村医师群，和一个医师组长群，我们可以通过医师组长群传递信息，组长再和组员交流。”公务员E：“我这边加入了专家群，有什么需求我可以随时反映。”公务员F：“我这边联系了一些富豪，他们愿意捐钱扬名，把自己的事迹记录到元宇宙中，他们需要的是知道我们的具体方案，要看到行动效果，他们提出的方案是根据效果分期付钱，如果财政拨款慢我们可以找他们。”公务员B：“可以上手了。争取一个月内，把视频资源录制好上传，把各个乡村的研讨班组织好，制定好研讨秩序，再用半年时间，在各个乡村都培养出一批能发光发热的医疗人才，过程中我可以当观察员，负责评价工作。”公务员C：“我也是，我也可以当观察员。”公务员A：“问题的关键是建立一个高效率的沟通反馈机制，维持各方的交流和对话。围绕这个核心逻辑，我们列一个行动方案，打印出来，签上自己的名字，把方案上传进系统了就开始做事，定期交流，如果出了问题，我们都一起承担责任。”单子列好了，公务员A：“大家再确认一下方案细节，没问题我们就打印签字。”打印行动方案，众人签字，拍照上传。公务员B：“现在我们都签字了，就意味着这个事情是我们发起的，如果这件事做得好，别人就感激我们，如果做得不好，别人就骂我们。”公务员C：“你这都想到要扬名了？先好好做事情，把事情做好才是第一位的！”公务员D：“把事情做好和想要扬名不矛盾，正是因为我们想要扬名，所以我们才更要沉下心来，把事情做好！”公务员A：“大家别浮躁，先做事，把事儿做好了，咱就喝一场夜啤酒，在酒桌上好好吹一吹谁干的活儿最牛！”公务员D：“到时候你们喝，我盘腿打坐，闹中取静。”公务员A：“你牛逼！我看你到时候坐不坐得住！”公务员B：“哈哈，他以前也不这样，但最近他在网上关注了一个名为滕青山的农夫，这个农夫一边种地，一边分享修炼领悟，刺激到他了。他说他的榜样就是这个农夫，他也要像这个农夫一样，在日常生活中感悟磨损和恢复，我们就看看他能坚持多久！”公务员C：“这个滕青山我也在关注，他最近的一期视频里讲了象形会意，口气可不小，说形意十二形只是架子，象形会意才是本源，他最近在观察杂草、仙人掌、灌木、山顶枯松、岩间苔藓，说是要领悟植物之形，借鉴从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植物灵魂中获得的启发，创造出一个专门用来养生的拳架，这想法听起来不错啊。”公务员E：“象形会意？这不是许慎《说文解字》里的六书吗？怎么还和形意拳有关？”公务员D：“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建议你读一读徐皓峰的《高术莫用》，讲述人是李仲轩，李仲轩是唐维禄、尚云祥、薛颠的徒弟，这本书里有一节就叫‘六书能战，八性伤敌’，其实，在武术圈，前一本书《逝去的武林》要流传得更广。”公务员C：“好家伙，到时候喝夜啤酒的时候俺也跟你一起打坐修行！”公务员A：“这滕青山也是一个妙人，要大家都跟这滕青山学习，真的全都修炼有成了，那医院还不得倒闭？咱的活儿可就轻松了。”公务员B：“哈哈，所以说医生是最矛盾的职业，一边想把病人的病治好，一边又依赖治病救人过日子。”公务员D：“不会的，基础医疗压力减小了，我们就能投入更多的资源到尖端医疗中，只要人还会死，医疗行业就不会倒闭。”公务员C：“我同意，无论如何，锻炼身体是一件对自己、对他人都好的事情。您别说，我上次去那个呷米坪村，里边好多村民都跟着滕青山练功，他们的身体素质确实和别的村的人不一样。”公务员D：“你也别太乐观了，修行是一条不归路，古往今来无数人都行走在这条道路上，但是他们都没有把这条路走通。天地之间，无人永生。”公务员C：“是的，但是在今天，我们或许可以走得更远。上次，我拜访一位姓李的大夫，他也关心修身养性的功夫，他说，由于我们古代修真者没有发展出现代科技，完全凭借身体知觉，不能精确识别出磨损和恢复的区别，可能你在知觉层面感觉是在恢复，但实际上在DNA层面，你的潜能仍然是被消耗了，比如你的表观遗传年龄可能增加了。”公务员D：“什么是表观遗传年龄？”公务员C：“好问题！这我之前也问了，一位姓王的大夫告诉我，这个和DNA的甲基化有关，增加甲基基团后，DNA会变得更加稳定，甲基基团数量、分布的不同会给DNA带来不同的修饰模式，就跟人穿了不同的衣服一样，这种修饰模式的不同会带来DNA表达方式的不同，对比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的DNA甲基化模式，通过AI学习，再和人脸识别等别的指标建立关系，我们就能构造出一套‘aging clock’，从而作为评价一个人衰老程度的指标之一。”公务员D：“说白了，就是整个仪器，我一照，就知道自己变年轻了还是变老了，对吗？”公务员C：“你这么理解也行，只是这个仪器目前误差还很大，以‘年’为单位。”公务员D：“那有什么用啊。”公务员C：“问题的关键在于理解这种思想，这背后有深刻的时间观。”公务员A：“归根结底，我们目前聚焦的还是乡村居民的健康，如果把乡村基础医疗和身体修炼结合起来，研发aging clock技术用于测评，就能给乡村居民提供更坚实的健康保障，在这基础上，乡村居民本身又参加读书会，时常交流想法，又和学术领域保持积极对话，他们就能慢慢地在做事、留名的过程中成长，就会越来越有能力把自己所在的家园建设好，说不定，最终我们国家的乡村真的会成为值得城市效仿的榜样，毕竟城市的垃圾问题至今仍然是无解的，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仍然要从乡村切入。”
大海，一只抹香鲸喷出巨大的水柱。船员拍下了照片，发给了自己的女儿，说：“好看吗？”“太好看了，巨大的水柱让人感受到抹香鲸蓬勃的生命力。”船员：“哈哈，就像你爸爸我。”女儿：“对的，爸爸您永远年轻！”船员：“那必须的！”女儿：“爸爸，我想您了。”“我也想你啦，等再过两个月，我就回来了。”女儿发了一张自己读书的照片，说：“最近读了《交换之物》，讲的是航海时代的故事，就在刚才，我突然想起了柯浩德说的一句话，‘激情是同时来自身体和头脑的活动，是对系统的和谐的生命的表达，是在人的全身各处活动的力量。’”一瞬间，船员脑海中响起了“He is a pirate”作为BGM，血液开始沸腾，他仿佛回到了航海时代，在古老的帆船上掌舵，在没有现代仪器的情况下与风浪搏斗，用四分仪测量太阳的高度角，用夜间定时仪记录新月周期，推测潮汐的涨落。一只海鸥飞过，让船员的思绪从历史之流中退出，再看向蓝天白云和变化多端的海流，船员不由得有些陶醉，仿佛融入了这片天地。他随手给自己来了一张自拍，就看见照片上的他露出的微笑无比自信、洒脱，太完美了。分享图片，发送。“爸爸，您好帅！”船员回了一个笑脸表情。
监狱。监狱长：“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进来吗？因为你们犯罪了！你们为什么会犯罪呢？因为你们损害了公共利益。你们为什么损害公共利益呢？因为你们读书少，缺少教育。”囚徒A：“我们也想读书啊，可是监狱图书馆的书太少、太旧了！”监狱长：“瞎嚷嚷什么呢？你把监狱当成学校了吗？你们来这里是来服刑的，每天八小时劳动不能少！”囚徒A：“可是八小时之后，我们的时间可以用来读书啊。”监狱长：“你对监狱的制度很不满？不满你就来改良啊！”囚徒A：“提出建议需要知识，没有和监狱相关的知识，我们就提不出有效的建议，没有和监狱相关的图书，我们就学习不到和监狱相关的知识。”监狱长：“好，能来这儿的都不简单，接下来我们安排领读一次福柯的《规训与惩罚》，认识现代监狱的起源，重点学习‘规训’这个概念，帮助大家了解现代监狱的特点……”领读结束后。囚徒A：“领读人提到了，规训也是一种建构性的力量，这让我有了一些思考。我建议给我们一个评价考核制度，比如每个月给我们一次提交读书笔记的机会，给专家评审，专家评审通过后，再交给社会评价，如果得到了社会认可，就给我们增加每天的读书时间。”囚徒B：“我儿子还在外边上大学，他都没有你这么卷。”囚徒C：“这不是卷，这是与时俱进，现在时代变化太快，我们出去之后面对的很大的问题就是无法适应这个时代，甚至会想着还要回到监狱，上次看了《肖申克的救赎》，老布出狱后自杀了，这给我带来了很深的触动。”囚徒A：“你这让我想起，陈奕迅《时代巨轮》有句歌词就叫‘时代快，反应慢’。”监狱长：“你们要表现得这么好，到时候外边的人都想进来了怎么办？”囚徒A：“不会的，我们做的事情，他们在外边也能做，只是他们不懂得珍惜罢了。反过来，如果他们看到我们在监狱中都努力学习知识，那么他们可能会受到一些触动。当然，我们无法和外界有联系，这需要监狱中的文化部门帮助我们拍摄视频。”囚徒B：“我在这里早就受够了，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教人为善，让世界没有人犯罪，这样监狱就倒闭了。”监狱长：“如果你把这个事情做成了，我们这监狱就重新装修，装修成一个博物馆，专门讲述你的故事。”囚徒A：“那你还得养成记笔记的习惯，留下一些手稿，不然到时候都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展示，没有作品，别人就讲不了你的故事。”
科学博物馆。讲解员A：“上次我看了个视频，一个叫庆尘的人，在监狱里读书、记笔记，那认真的态度，连我都比不上。”讲解员B：“他这是要学习达·芬奇啊，达·芬奇一生就写了两万多张手稿。”讲解员A：“看他那速度，一天能写好几十张，如果关上十年，他估计就能超越达·芬奇了，毕竟监狱里没有别的事情做，他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读书和记笔记当中。”讲解员B：“这人是把监狱当成苦修的环境了，也是厉害。”讲解员A：“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环境和心境，像我们每天和很多人打交道，每个人其实也都是一本书。”讲解员B：“对的，每个游客的成长经历、文化背景都不一样，看待同一个东西，大家的视角都不同。”讲解员A：“的确，所以我们要有一个编史学纲领，让我们讲的东西，不同背景的听众听了都能受到启发。”讲解员B：“什么是编史学纲领呢？”讲解员A：“就是我们在讲解之前，要对整个故事有一个概观，比如百年器象展厅，我想突出的是‘自强不息’的精神，我就会着重选择能够凸显这种精神的内容进行阐发，毕竟历史太过浩瀚，我们总是需要有所遴选。”讲解员B：“是啊，什么都讲，就相当于什么都没讲。”讲解员A：“上次给学校讲解完后，他们做了一个讨论会，他们提前准备了问卷，在讨论会上讨论，我感觉氛围就不错。”讲解员B：“你是说公教活动吗？这个确实不错。”讲解员A：“感觉我们也可以组织类似的活动，提前准备好问卷，和观众交流，在这之前，其实我们志愿者也可以内部交流。”讲解员B：“这个的话比较难，需要有比较多的前期准备工作，毕竟我们做这个事情的话，一定要专业才行，有专业要求的话工作量就大了。”讲解员A：“也是，每个展品都有很深厚的历史性，需要查阅很多资料才能有更深入的了解，才能形成深厚的学理依据。”讲解员B：“这些都可以慢慢来。其实我觉得，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古老的资料和当前的观众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了，之前我们对一些展品做过专业的讲解，这种讲解带来的气氛反而没有轻松的讲解那么活泼。”讲解员A：“这就是博物馆一直面临的问题，需要在教育性和娱乐性之间寻求平衡，我个人还是倾向于教育性，就是尽可能做专业的输出，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把最好的领会传达给观众，这样观众哪怕现场没有听懂太多，经过几天，甚至几年后，他们可能会有一些质的改变。”讲解员B：“确实，因为许多观众其实水平也非常高，他们有时能够提出非常专业的问题。”讲解员A：“对啊，有这样的情况，我也遇到过。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交流机会。”
篮球场，一个三人小队刚刚下场。球员A：“你为什么不传球啊！”球员B：“因为我想突破、上篮、得分一条龙，就像艾弗森一样。”球员A：“你这还想不想赢球了？”球员B：“可是，我传给谁呢？你们命中率也没我高啊！”球员A：“放屁，你把球给我，看我内线单打。”球员C：“你们啊，要球就是为了单干，能不能有点合作？能不能积极跑位？能不能把球传起来？”球员B：“没本事的人才传球。”球员C：“你就是个独龙！你不仅仅是个独龙，你还是个独眼龙，你只能看见对手和篮筐，只能看见突破得分的快乐，而没有看到，在球场上与队友的每一个眼神互动、每一次手势交流、每一个默契的配合，都是有意义的。”球员A：“对，咱的眼里不能没有队友。”球员B：“一起成长？听起来好像也还不错。”球员C：“是的，我们要一起成长，变成球场上的传说，把我们的名字，留在这片碧蓝的球场上。”
小学课堂。老师：“同学们，请安静！”学生A：“老师，我们为什么要安静呢？”老师：“因为不安静我说的话你们就听不清，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清就学习不到知识。”学生B：“难道我们说的话就和知识无关了吗？我们也是通过看书、看视频、去博物馆看展览了解到的各种信息啊。”老师：“好问题！知识不同于意见，知识是具有真理性和普遍性的，具有真理性和普遍性的知识在我们的对话中才能激活，而对话需要有一个主题，如果你们七嘴八舌，我们的课堂就没有统一的主题，就无法形成有意义的对话。而像现在这样有序提问就很好。”学生A：“可是，我们心中有很多想法，如果不说出来就会一直想着，这时我们也就听不进去您在讲什么。”老师：“非常棒！其实我们都一样，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兴趣点，我也是这样。而班级是一个公共空间，我们在这里共同生活，这就需要我们能够进入共同话题。那么，如何进入共同话题呢？你们有没有什么思考呢？”学生B：“老师您准备充分一点，做得有趣一些，吸引住我们！”老师：“这个建议很棒，我记下来了。刚才，你们对我提了一个要求，我会好好做到，下边，我也给你们提一个要求，可以吗？”“可以！”“我希望你们学会聆听。”课下。旁听的老师：“您上课讲知识的真理性和普遍性我很同意，可是您给孩子讲这些有什么用呢，他们都太小了，其实听不懂的。”老师：“您说的很对。我是这么想的，我不仅仅是讲道理，同时也是示范一种理性言说的态度，学生即便当时没有听懂，他们也会受到影响。作为老师，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学生，让学生受到最好的影响。你看，他们虽然听不懂，但是他们会很认真地听，恰恰是这些对于理解有挑战力的话语，激活了他们的思想。”
Seminar。老师：“又到了我们一周一次的师门会议了，大家都说说自己最近的情况和感受吧。”师门成员A：“老师，我最近读了一篇科学日报的报道，有了一些想法，想要会后和您交流一下。”老师：“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让大家都听一听啊。”师门成员A：“那也好。是这样的，我的想法还不太成熟，还请各位同门多多批评。就在5月10日，陈磊在科学日报上说，北理工的钟海政教授和同事开始在中学普及科学史教育，开设科学史课程，他的研究得到了海淀区人大代表杨芳的回应，杨芳呼吁北京市海淀区率先在中小学阶段开展科学史课程建设研究，我就在想，我能不能做一个中小学科学史教育方面的研究。”师门成员B：“感觉这个想法很好，我之所以从工科转到科学教育来，也是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在做研究的时候缺乏热情，所以我开始思考，究竟什么是科学精神，这就需要在科学史中寻找答案。”师门成员C：“没错，科学精神是科学家的精神，只有通过科学史，了解科学家们的生平事迹和时代背景，我们才能从他们发问、研究的过程中，感受到科学家们是如何做事情的，感受到他们以何种方式追寻真理。”师门成员A：“没错，这也正是我所想的，我目前的思路是，结合中学课本和科学史文本，找到一些能够对接、呼应的地方，然后设计相关的课程，帮助学生了解科学发展的历程。”师门成员B：“这个想法不错。另外，我觉得引导学生读书非常重要。我个人觉得，清华大学吴国盛教授写的《科学的历程》特别好，学生如果能读进去，肯定会深受启发。”师门成员A：“对对对，这本书我也读过，我当时也是读了这本书，才想到报考科学教育这个专业。”师门成员C：“最近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开设了一个展览，叫做不可限量，也非常火。”老师：“你们师兄就在那做讲解员啊，都上了好几次报道了，你们对科学史这么有兴趣，下次让你们师兄回来给你们做一个报告。”
图书馆。学生A：“老师，为什么图书馆没有咖啡厅啊？”管理员：“图书馆为什么要有咖啡厅呢？”学生B：“因为伴随着咖啡的香味读书会很舒服，氛围很棒，我很喜欢那种感觉。”管理员：“要是咖啡弄洒了怎么办呢？”学生B：“我们会小心的，如果弄洒了，我们也很会做清洁打扫的。”管理员：“你们是来读书的还是来享受的呢？”学生A：“读书和享受不矛盾呀，读书原本就是一种享受，在更好的氛围里读书难道不是更好吗？”管理员：“如果别人看见你们一边读书，一边喝咖啡，心里会怎么想呢？”学生A：“喝咖啡又没有什么声音，我这样做不会影响他人。”管理员：“可是别人也会想喝啊！”学生A：“这不正说明了大家都希望图书馆有咖啡厅吗？如果有了咖啡厅，他想喝就能喝，不想喝就不喝，这样难道不好吗？”管理员：“那是不是还应该给你们配几台电脑，方便你们随时上网查阅信息呢？”学生A：“对，这也是数字图书馆的一部分。现在许多信息通过网络都能查询，如果有了用来查询信息的电脑，我们就能即时解答阅读中的困惑，比如了解和作者相关的信息，如果有能上网的电脑就更棒了。”学生B：“最好还有专门用来讨论的区域，许多时候越讨论越有灵感，有了灵感之后读书的状态就会更好。”
饭桌。儿子：“吃完饭了，读书消消食，今天读徐文兵《字里藏医》的‘健康’，中午读‘健’的部分，晚上读‘康’的部分，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现在人们都在说‘健康’，还衍生出了‘不健康’、‘亚健康’等词汇……当然‘健’还有擅长的意思，比如健谈、健忘。这里就不是有力量的意思了。”读完。母亲：“健康好啊，保持健康需要多锻炼，需要多游泳，需要规律的饮食。你看我，每天坚持游泳，之前能游500米，现在能游1000米了，还有，我每天做米糊糊，把黑豆、黑芝麻、核桃这些都碾碎，吃了之后精神好多了。你整天就知道读书，头发白了，黑眼圈多了，钱也没怎么赚，你这是何苦呢？你早点想办法挣钱、买房、娶媳妇不就好了吗？”儿子：“哈哈，您现在终于懂得养生了，平时还打牌吗？”母亲：“早就不打牌了，现在好多茶馆都变成图书馆了，还有人开始说书了，你别说，之前茶馆不就是说书的地方嘛？前段时间我还喜欢看网络小说，现在也不怎么看了。”儿子：“我也是，好久没看网络小说了。不过我还记得，我看的第一本网络小说是我吃西红柿写的《盘龙》，主角的名字叫林雷。”母亲：“不看小说是对的，你赶紧挣钱，过年带个儿媳妇回来。”儿子：“您别着急，别急。”母亲：“好嘛，回来了给你做多宝鱼。”儿子：“还得有清蒸大虾。”母亲：“是不是还要一个帝王蟹？”儿子：“没问题，到时候我来买。”母亲：“你现在是有钱了啊？买房了吗？”儿子：“您放心。我已经长大了，您接下来安心享福就好了。”
元宇宙，英灵殿。AI：“这间英灵殿遴选的主要是冯光能生平的言说，他和别人的对话，和别人口中的他的故事。冯光能就是个话痨，特别喜欢闲聊。除了文字，还有一条音频，少量图片和视频。”一个好奇的人一边想着“冯光能是谁？”，一边开始阅读一本名为《冯光能》的书。
……
这篇文章似乎永远写不完，因为谈论理想乃是一件无止境的工作，人的理想总是在言说的过程中才逐渐变得饱满、逐渐变得具体。谈论理想意味着，把自己发自内心渴望的世界一点一点说出来，也就是说，尽最大的努力，把自己所渴望的世界一点一点说明白，把自己所渴望的世界勇敢地放到公共领域中讨论，准备好接受一切质疑和批评，每一次质疑和批评，都将带来一次心灵的洗礼。如果我们真诚地爱着这个世界，就应该在公共生活中勇敢地言说我们的理想，就应该努力地用我们的言说活动，照亮我们生存的领域，也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努力让我们所在的世界变得更好一些。只有崇高的理想，才能为我们指引方向，才值得我们为之挥洒热汗，才值得我们用生命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