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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淳:追忆八十年代的青春

江淳 江淳散文 2022-03-17


当皱纹爬满你的额头,青春的小鸟早已飞走;当时光磨平你的棱角,激荡的青春业已枯死;当陌生的孩童叫你爷爷时,我们茫然若失莫名伤感……

时间是一把利剑,无情地斩断所有梦想;生活是一本苦涩古书,一直要读到生命的终点。

六零后相对四零五零后是幸运的,没有赶上“大饥荒”,文革只赶上一个谢幕的尾声。除了一胎政策给我们造成的伤害,我们是侥幸的一代。苦难的岁月有大哥哥大姐姐们代劳了,感恩那个富有理想而执着的时代。

1980年对于六零后是刻骨铭心的。一首歌曲曾风靡大江南北:《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张枚同作词,谷建芬谱曲,任雁首唱。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1983年,歌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选为亚太地区音乐教材。

二三十年后我分别参加过同学、战友与军校同学大聚会,喝酒、唱歌、留影。无限感慨,青春不在。

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啊,亲爱的朋友们,创造这奇迹要靠谁?要靠我,要靠你,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2008年至今,眼睛能看到的基础设施建设确如歌中所预言的那样辉煌:高楼林立、高铁高速令人炫目,但时代的精神理想似乎迷失了,环境生态等问题深不可测,路不拾遗已成往日的景观,救死扶伤令人望而却步,贪污腐败触目惊心……八零后及九零后与父辈有本质的鸿沟,他们是独生子女想到自己的更多,我们一代做事是要顾及兄弟姐妹的。

八十年代那些逝去的歌声常常回响在中年的脑海与耳鼓里,改开初期整个国家民族处于上升期,如喷薄的日出。

王洛宾创作的民歌《在那遥远的地方》,是电影《小城之春》的插曲,曾感动亿万人。要知道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公开谈论爱情是不合时宜的,那时年轻干部、先进工作者与劳动模范等达人结婚要通过“政审”,恋爱自由被强行打折,若是地富反坏右的子女其婚姻境遇则更加苦不堪言,一些平民子弟因此捡漏娶了曾经富贵家庭的女孩。

记得我们高中住校男生去别的村庄看完电影,都是一路唱着《在那遥远的地方》回到寝室。

王洛宾是不可多得的民族音乐家,他的很多歌曲还会被传唱下去。只有真性情的精品才会流传久远,一如我们现在还依然读着三千年前的诗经。

1990年4月,王洛宾和作家三毛参加一个台湾的旅行团,赴敦煌、吐鲁番游览。三毛到新疆采访王洛宾时,两人擦出火花,由于生活方式、文化背景不同,三毛最后选择了分手,回到台湾。三毛的离开对王洛宾的打击很大,他收藏了三毛的发夹,并写了一首歌《幸福的D弦》。后来,三毛给王洛宾写了一封信,感谢他在新疆对她的照顾。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传来三毛自缢身亡的消息,当天王洛宾难过得在家大醉一场,并写出《等待》一歌。

王洛宾的人生经历异常复杂、凄苦,多次坐牢、妻离子散……

1980年冬我应征入伍,开始接触邓丽君的歌曲。那时候邓丽君的歌曲被定为“靡靡之音”,至少在部队是禁止收听的。我们班一个沈阳籍的朝鲜族战友从家带来一部录音机,我们经常“偷听”邓丽君的磁带,实在感人,眼界大开。大陆不曾有任何女声能唱出邓丽君的甜美、感伤与韵味。

唯有词曲唱俱佳并直指人心的歌曲才能长久地感染人。正如人们公认的那样: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会有邓丽君的歌声。

记得读小学时我还被选拔演唱过《沙家浜》选段中的郭建光,读军校时经学校培训担任学员八队的歌唱指挥,每天饭前教导员或队长都要指示我们唱个歌,据说可以提高士气,仿佛曹刿论战那样一鼓作气。每逢军校安排学员们看电影前,各个学员队要即兴进行“拉歌”比赛,看看哪个队的歌声更高能压倒对方,礼堂里黑压压的一大片,歌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转业回地方后曾经常和朋友们在歌厅唱歌,但已永远找不到八十年代的感觉。后面再有同学朋友聚会后要去唱歌我会立即头皮发麻,只好勉强应付。时光不会倒流,人们无法回到过去。我们曾经哭过、累过、年轻过,但年轻时并没珍惜大好的时光,留下一些遗憾。

现在的六零后在社会高中层已是中流砥柱,我是一个尴尬的落伍者。在剩下的二十几年光阴里我还将坚持发声,呼唤正义、鞭挞黑暗,推动社会文明进步,唱出我们理想中高亢的歌声。

八十年代是冲破饥饿与黑暗的时代,是理想激昂放飞的时代,虽然也发生了八三严打与年代末的悲剧,但它依然是六零后值得追忆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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