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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淳:梦归江宁

江淳 江淳散文 2020-11-06


       江宁,久违了!江宁,我魂牵梦绕的情人,我终于回到了你的身旁,婉若一滴山泉克服种种阻力汇入小溪、流进大海。虽然我不敢想象,江宁会张开她丰满的双臂欢迎我,但我仍不顾一切地一头扎入你温暖的怀抱。

  是什么力量促使我放弃优厚的工作条件,舍妻别子回归故乡呢?能选择是幸福的,但选择本身是如此的痛,甚至有些悲壮。是命运的捉弄,还是走投无路?我至今没有得到答案。但有一条是确定的:即只有长期远离故乡的人,才会有真切的乡恋,断肠的乡愁。

  对于我,江宁是大片金黄的油菜花,是一块硕大无比的磁铁,而我就是一只迎风振翅的蜜蜂,一枚钢铁长城上的螺丝钉。无论军营生活多么艰苦,江宁父老乡亲始终是我安心服役的强大后盾。

  说你是情人,你却更像慈母。请让儿再叫你一声:妈妈!我离开你整整十七年了,十七年的别离是如此漫长。军营哨所里,我把思乡交给了月亮,把圆月望成银钩,又把月芽望成满月。多少次梦里回故乡,多少次醒时望月亮。大诗人李白的“静夜思”几乎成了我的精神食粮。妈妈,你一定记得,离开你时我仅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是你用大红花、用泪和爱把我送去从军的。

  我无法描述自已第一次回乡探亲(八三年考入军校报到期间顺便回家乡看看)的情景,但它又是那样的刻骨铭心。列车从哈尔滨开到山海关时,家乡的气息仿佛已随风飘了过来。当列车驶入南京长江大桥时,我想念故乡的情感像火山一样爆发了,真恨不得立刻跳下火车,用最大的力气去拥抱南京、亲吻江宁。所有的激动和爱全都化作两行长长的热泪。

  我的家乡到底有何魔力让人如此感动呢?在我心中,江宁是鱼米之乡。她水产丰富,是古老的稻米产地。这让我忍不住想起白居易的名篇“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宁古属吴地,背靠长江。千百年来唱着“好一朵茉莉花”的秦淮河是她的水上走廊和文明之源。我爱你的长子天印山,我爱你的长女秦淮河。天印山庄严肃穆,他给了我宁静和方向;秦淮河温柔绵长,她给了我热情和奔放。

  生我养我的家乡啊,十七年你变得如此亮丽。走时,我只知道东山镇有大街与二街。而今天,在七十多万勤劳、智慧的江宁人的不懈努力下,你的路、你的桥、你的广场、你的灯、你的机场,还有你成片的现代工业区数不完、读不够。江宁人已摆脱了种地吃饭的历史,与共和国同乘一列改革开放的快车,步入一个伟大的新时代。

       十七年的梦已成真。江宁,你的儿子为你道一声祝福:新世纪快乐!

二000年元月五日

——刊于南京《江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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