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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丨张亦峥:我和《天鹅湖》 沾边儿的记忆碎片

张亦峥 新三届 2021-04-25
  
 作者简历作者在叶卡捷林娜二世的皇村外的雪原上
张亦峥,1950年代初期生于北京。1960年代后期赴山西、黑龙江插队。1970年代末期开始小说写作,两三年止。1980年代初期从事新闻出版工作。参与两本省刊和两本国家期刊的创刊、策划、采编及终审工作直到退休。

原题
我和《天鹅湖》
沾边儿的记忆碎片



作者:张亦峥



 
01


1959到1960那两年,我七八岁。在中国人民大学子弟小学读两到三年级。

那时候有一本书叫《科学家谈21世纪》。书里一段我记得最清楚。因为书上说,2000年元旦的晚上,我们都可以坐在家里,看电视转播莫斯科大剧院的芭蕾舞。我计算了一下,2000年我48岁。要是不死,我就能看到芭蕾舞是什么样的,莫斯科大剧院是什么样了。

那时候,学校正组织我们跳集体舞。我就琢磨这芭蕾舞是一种什么样的舞蹈啊?和集体舞、新疆舞有什么不同啊?问同学,问老师,他们说,芭蕾是一种完全用脚尖儿跳的舞蹈,那演员比敦煌壁画里的飞天仙子还要好看。还说,芭蕾舞中最好看的是一个叫做《天鹅湖》的舞剧,舞剧的音乐,是苏联一个叫什么什么司机写的。

当老师组织我们讨论这本书时,我问老师那个写《天鹅湖》司机写到底是谁啊?他开吉姆、伏尔加,还是胜利20?老师笑了,说作曲家叫柴可夫斯基,不是开车的司机,也不是苏联人。他写这个曲子的时候,还没苏联呢。那时,苏联这块土地的大部分还叫俄罗斯呢。我说,是不是和我们中国以前叫大清国差不多?老师说,是差不多。你人不大还挺能联想的。我又问,这个《天鹅湖》好看吗?老师说,好看。是天鹅和王子的爱情故事。很美丽。可是,在当年的我看来,爱情是我根本就不能理会的东西,还是莫斯科大剧院更让我好奇。何况还是苏联老大哥造的大剧院。

至于那个叫柴可夫斯基的作曲家,虽然名字很长,但我不知怎么还就记住了。一直记到今天。

为此,上俄语课,我从来都是很认真去学的。我们的俄语老师是大学俄语教研室的老师,白白胖胖,但很好看。她说话的声音软软的,细细的,很好听。她有三个孩子,也都是又白又胖很好看。后来,我大了些才知道,这个老师有俄罗斯血统。她是不是苏联专家,我就记不清了。

好像就是在那时候,学校组织我们给莫斯科的小学生写信,交朋友。跟我们通信的苏联小孩儿,叫什么我记不清了,无非就是别佳、阿廖沙、谢尔盖之类;学校的名字,无非就是火星、红旗、伏尔加之类。那时候,学校的课外活动多得很。什么少年宫的美术组、航模组、朗颂组……多得不胜枚举。有几个周末,我还曾跑到北海少年宫学习外伤救护包扎呢。所以,这些苏联小孩儿不过是我们丰富多彩生活中的锦上添花而已。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俄语课就停了。听说是苏联专家撤走了。我就不明白了,学俄语和苏联专家撤走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就是有关系。再也没有别佳、阿廖沙、谢尔盖们的来信了。这时候,我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失落,但这种失落就像是一块石子落入湖中,溅起的涟漪,很快就消逝了一样,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再后来,苏联这个名词就被苏修取而代之。而且和美帝并列成为我们的敌人。那个赫鲁晓夫也成了赫秃子。这时候,我已经上中学了。我又有点儿不明白了,诞生过卓娅和舒拉,成长过马特洛索夫和斯捷潘诺夫卡的国度,怎么这么快就成了我们的敌人了呢?

可是,学校才不管你明白或者不明白呢。示威游行,几乎成了学校里的必修课。我走在穿行于海淀南大街的游行队伍中,我就想起那些曾和我们有关的别佳、阿廖沙、谢尔盖们。我忽然想到,这时候,他们是不是正在红场,或者阿尔伯特大街上,也群情激昂高呼着反对我们的口号?也挥舞着彩纸糊成的小旗义愤填膺?这么一想,我便释然了,不再犹豫,跟人们一块响亮地呼喊着口号:打倒苏修!打倒美帝!直到喉咙嘶哑。

只是闲得无聊时,才会偶尔想起,2000年元旦的莫斯科大剧院,想象一下,坐在家里就可以观看那里演出的芭蕾舞《天鹅湖》。能吗?我常问自己,再待几十年,科学就能那么发达吗?家里的电视都能看《天鹅湖》了,那还要大剧院干什么?

我当时还不知道,哪儿用40年啊,10年以后的1970年墨西哥世界杯,通信卫星技术就首次实现了全球转播世界杯足球赛的壮举,当时全球有6亿观众收看了这届盛会。而且慢镜头回放技术也首次亮相。那么,一个舞台上的表演就更不在话下了。只不过当时,我还没有像后来那么在意这个芭蕾舞《天鹅湖》。我在意《天鹅舞》,是因为突然有一天,舞台上除了八个戏,别的差不多都消失了。
 
02


1968年,我16岁。这年冬天,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一列绿皮车把我们一千多北京知青拉到了黄土高原的腹地。那时,我们的身份是知识青年。其实,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没有知识的青年。

记得第一年麦收,我拿了把镰刀泼麦,泼到地头儿,镰刀一扔,躺在地上就起不来了。无论谁喊谁叫,谁踢谁打,老子就是他娘的不起来了。

后来,就是深翻土地。熟土变生土,阳土变阴土,要是能长好庄稼还就成怪事了。可是,我还是傻呵呵抱着把钢锨,翻来翻去,乐此不疲。第二年,麦子长得比马莲高点儿有限,让你泼没法泼,拔没法拔,活该饿肚皮。

再后来又兴起了大会战。几乎是夜夜挑灯,天天会战,各种会战打年头战到年尾,24小时边轴转,苦干实干加23干(据说23干是我们队长的口头禅,把巧干念成了23干)。战的是啥,我已经记不住了,连困得带累,倒在地头,烟才抽半截,人已睡成了死猪。

还别说,记住了修水库。全公社十八个大队,成千百上千的劳动力聚到我们村堆大坝。人黑压压,马不停蹄堆土方;自制的炸药崩崖壁,那轰轰的炮声赶得上年三十的爆竹一般热火朝天。有个一队的社员,还为此献出了年轻的生命。水库最后浇没浇地,浇了多少地,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水库还没修成,我就一丫子蹽到东北那疙瘩去啦。1988年,我回村看了一眼那个水库。水库的大坝已经被泥沙漫过,影踪全无;蓄水的库区长出一沟碧绿的莲叶。陪我的老乡,还从里面拔出一支足有三尺长的白藕,非让我尝鲜,咬一口还真是脆生生甜丝丝。老乡说,水库到了也没浇成几亩地,没几年就倒灶啦。倒是生出一沟好藕。咱村藕甜,塬上塬下名气大得很!

就从水库崩死了人,哥们儿就不再干活儿。求人用铁条焊了个支架,架上画板,对着远处的中条山涂抹起来。真事儿似的玩儿起了写生。有时候,还拎个画夹田间地头给人画像。画小娃,画老头儿,最有意思的是给死人画像。那时候,村里人没钱照相。死的时候,家里祭奠,才想起死人没有照片,就找人画像,冲着死人画,还得比着死的样子琢磨活的样子。确实是个要求展开想象的活计。多亏那时有这个底子,后来,我才能换上另一种描绘,就是写小说。小说同样要有想象。完全是一种形象思维的能力。就像是钱浩亮唱的《红灯记》:有妈的这碗酒垫底,什么样的酒都能喝。

喝多的时候,又会想,我能不能活到2000年?能不能看莫斯科大剧院的芭蕾舞《天鹅湖》电视实况转播啊?

因为那时候,贫困空虚的插队日子,迫使我们差不多都学会用一本叫《外国民歌200首》的歌曲集来排遣忧愁困顿了。只是稍稍有点儿缺憾的是,这歌曲集里没有《天鹅湖》。后来,有个同学根据他听来的《天鹅湖》曲调转成简谱,教我们哼哼《天鹅湖》曲调。虽说只有曲儿,没有词儿,但矛盾的是,这丝毫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情绪,没词更好。那曲子特有的节奏,尤其是《四小天鹅》那个章节,我们用口哨吹出的欢快乐符,更能让我们展开无限美妙的联想。

我们那干涸的精神生活,润泽起来,似乎一潭死水样的乡村生活也泛起了波澜,升腾起不绝如缕的朝气。原来,口哨吹出的《天鹅湖》,在那个年代也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乐趣,而且,远比通常意义的苦中寻乐,来得更为深远悠长。

《天鹅湖》经典的四小天鹅

春节,我们回北京探亲。大家奔走相告,海淀工人俱乐部正在演那个著名的苏联电影。果然,电影里有那个十分短促的镜头,一个穿着疑似鹅毛短裙的少女,高扬着她修长的大腿……简直太特么震了!震得我们昏睡的青春突然就苏醒啦!我们全身澎胀,热血激荡,发出无法扼制的惊叫。这特么极为短暂的一瞬,让我平生头回瞥见了外国少女的裙底风光。

当年那惊艳一瞬


我们放肆地叫着:

还没看清,就他妈没了!

知足吧,你他妈还想怎么看清!

真他妈是极品中的极品!

我们热烈地叫骂、讨论。

据说这只是《天鹅湖》的一个片断,但这足以令我们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啦。要是完整的一部,我想象不出会是怎样的身心震颤。

此后,凡是知道哪儿放这个电影,我们都会兴致盎然莅临现场。只要出现这个镜头,我们总会吆三喝四,并伴有此起彼伏的口哨,尖锐呼啸,掠过全场。自然,每每闪过这个镜头,我们也就轮胎泄气般草草收场。虽说意犹未尽,却找不到继续发泄过剩精力的去处,打道回府也就成了常态。
 
03

又过了10年。

1978年。这年我26岁。学校放寒假,我回北京。正好赶上多伦多交响乐团来北京首演。我本来不想去看。可我妹说,这张票是她花了两张大团结才弄来的。两张大团结,差不多是她半个月的工资。她说,你就是不喜欢交响乐,看看首都体育馆长什么样也好呀。的确,对我说来,看看北京的建筑什么样比看交响乐,似乎更直接。再说了,万一曲目上有《天鹅湖》呢?让我重温一下和《天鹅湖》有关的场景,不就是追忆我行将逝去的青春年华吗?是不是也挺有趣儿?

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我东张西望,留意起这个新建的体育馆,但总觉得远没有我想象中的宏大辉煌。我便把注意力转投了交响乐。要了一张演出的曲目单,我在上面仔仔细细搜寻,再怎么眯着双眼,怎么找,也没能找到《天鹅湖》。

我失望之余,又在想,交响乐,那是给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看的听的。而我一个曾经的没有什么知识的知识青年,怎么能看得懂听得懂呢?尤其是这种全部是大中小提琴、小号、长号、圆号、长笛、单簧管、双簧管之类西洋乐器演奏的乐章。所以,我坐在首都体育馆的看台上,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卷儿,吐着瓜子皮儿,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

就在这个冬天,有人跟我说,知道吗?写小说也能换钱呢。

我说,是吗?怎么换?

他说,一个字3厘到7厘。一个短篇小说几十块吧。

我说,可是你让我写什么呢?又有什么好写呢?

他说,写什么?写你插队的故事呀。

我说,虽说插了差不多十年的队,年头比八年抗战还长,可那个小山村有什么好写的呢?

他说,实在没的写,你就写写和《天鹅湖》有关的故事吧。

我动心了。第二年春天写了我的第一个小说,虽说和《天鹅湖》关系不大,但写的还是我们无知懵懂的青春岁月。

写完,寄给《北方文学》编辑部,6个月以后换来第一个50元。也算是聊补无酒之饮了。

就在这年春天,我有幸跻身全省青年创作大会。这是我的小说起点。虽说,我只写了不到两年,也没出什么彩,但却铺平垫稳了我从事新闻出版的终生职业。
 
04


又过了差不多20年。

1997年,我作为一家央媒的特派记者赴巴黎采访法国世界杯组委会高层。采访的间隙,我逡巡于巴黎街头。

那时候,香榭丽舍林荫大道上,还没有那么多背着大包小包,拖着拉杆箱,来抢购LV、阿玛尼、巴宝莉、香奈儿之类的同胞;那时候,卢浮宫里也没有高声大嗓,旁若无人的黄皮肤黑眼睛;那时候,酒店餐厅里客人早餐时还是静悄悄的。所以,在那个夏天,我能忙里偷闲,游览塞纳河,参观卢浮宫,静静地坐在协和广场的长椅上,漫不经心地吸上一支万宝路或者一支英国小雪茄,看着仪态万方的巴黎女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不得不想一下,既然到了巴黎,要不要去红磨坊,喝上一杯波尔多庄园红酒,瞥上两眼那些浓妆淡抹前凸后翘的巴黎女人的现代舞。又一想,那得要花多少法郎啊?这种奢靡可不是我一介前知青所能承受的。还是算球吧。何况我忽然又想起儿时就憧憬的莫斯科大剧院,和大剧院演出的那个叫《天鹅湖》的芭蕾舞。

再过不到一年半就是2000年了。就会有《天鹅湖》的电视转播了。电视时况转播对于受众说来肯定是免费的。再说,一个现代舞能比久负盛名,且闻达全球的《天鹅湖》更高雅更优美更动人心弦?还是等着看2000年元旦的莫斯科大剧院的那个叫《天鹅湖》的芭蕾舞吧。况且,还经济而且实惠。

虽然我知道,苏联早在1991年12月就解体了。莫斯科大剧院的芭蕾舞《天鹅湖》,该是以俄罗斯的名义了吧。
 
05


2012年,我已经60岁了。也没能看到在我8岁时读的《科学家谈21世纪》说的莫斯科大剧院的芭蕾舞实况转播。倒是在北京玉渊潭南路的基辅罗斯餐厅,亲眼亲耳看了听了前苏联红旗歌舞团功勋演员的现场合唱和独唱。他们唱《灯光》,唱《在我小小的花园里有朵玫瑰花》,也唱《列宁山》和《共青团员之歌》,前者他们唱得深情而欢快;后者他们唱得豪迈而铿锵。

苏联已经解体20年了。我不知道这些前苏军的功勋演员是以俄罗斯人的名义,还是以乌克兰人的名义?

我周围的那些暴发户或者达官显贵,已经不满足于前苏联人仅仅是歌唱了。他们扬着手里的钞票,颐指气使,大呼小叫:

来个水兵舞!
来个踢踏舞!
来个马祖卡!

这些男女演员们就穿梭在餐桌的余出的空地上,弹簧步、马步、跑步、跳步、踏步、进退马步、摇篮马步轮番转换,并且快速地跑动、跳跃、剧烈地旋转。他们面色通红的脸上已经汗水涔涔,甚至滴落到地板上,但他们仍然围着那个拉着手风琴,上了岁数的老男人,竭尽全力地用脚尖、脚跟或者脚掌击打着地板,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于是,女人的舒展柔美,男人的刚劲洒脱便尽现无遗淋漓尽致了。

但是,我感觉更多的却是他们流落异乡的无奈和悲壮。

而我的同胞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大呼小叫,他们大口灌着毕尔或者伏特加,大口嚼着牛排或者蛋卷,大声喧哗着他们的道听途说。只是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瞥上一眼那些满身冒汗,且汗流不止还在剧烈旋转的前苏联人。

这些前苏联人真是白白作践了自己的一身技艺。连对牛弹琴都不如。我真为我的同胞的傲慢狂妄,嚣张无礼,而无地自容。更为自己的事不关己,默然无声,而羞愧难当。

我不敢对视这些前苏联人隐忍的眼睛。这些当年苏维埃联邦的功勋演员的眼睛。

就是在这之后的元旦那天深夜,我胡乱折腾着电视摇控器,搜索着节目,碰巧就碰上莫斯科蓝光音乐会的实况转播。而且是刚刚开始。虽然不是《天鹅湖》,但我竟然能兴致勃勃看下去。

终场时,我把莫斯科蓝光音乐会和维也纳金色大厅新年音乐会做了一番比较。不知什么原因,我还是更喜欢蓝光音乐会。也许是多年没能实现的夙愿使然?也许是儿时那个盼望使然?也许是蓝光更为活泼更为幽默更为俏皮?也许是因为,1980年代初期,我做过几年《苏联文学》杂志的特邀评刊员?谁他妈知道呢。

2015年早春,我站在波罗的海南岸的风雪里。我从没见过那么纯净的雪花。软软的,湿湿的,暖暖的,落在我身上,罩着身后明黄色彼得大帝的夏宫。

我身后就是雪雾笼罩的明黄色的夏宫


我忽然觉得,正是这白白的,净净的雪花使然。

虽然,直到今天我也没能看到莫斯科大剧院《天鹅湖》实况转播,但有关《天鹅湖》零零碎碎的记忆残片,却差不多陪伴了我莫名其妙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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