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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丨侯杰:中国人在非洲,性如何解决?

行者老侯 新三届 2023-08-31

一个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
一次回眸,岁月便成了风景

 作者简历


 本文作者

侯杰,1983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曾供职北京日报社,现从事纪录片工作。


原题

中国人在非洲性如何解决?

——沿着铁路看非洲之三十九



作者:侯杰

原载微信公号老侯说事7


上世纪末以来,中国人的足迹遍布非洲。你搭乘一架北京飞往任何国家的飞机,同机中国人都接近或超过半数;中国通讯业已经近乎垄断黑非洲的通讯运营业;中国小商品占非洲市场七成;非洲人听到义乌的频率甚至高于北京;中国基建施工队伍人数也绝对是各国之首。

那么,中国人在非洲的性问题如何解决?

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常江老师在肯尼亚居住一年,他写过一本观感,其中谈到在内罗毕的中国女人。

随着在非洲的中国商人日益增多,性问题逐渐显露,出于各种禁忌,他们不找非洲女人,于是,就有人组织中国女人前往非洲。

达累斯萨拉姆新非洲酒店


在达累斯萨拉姆的新非洲酒店,我打开微信“附近的人”,果然看到许多中国女人。她们非常直接,只要你打招呼,就立即直接报出价格和地点,绝不过多废话。她们不收坦桑尼亚先令,只要人民币,同时特别声明,服务对象只有中国人,不找黑人,所以不必有艾滋恐惧。

那些女人是有组织去的,坦桑尼亚对中国护照落地签,她们到了机场,直接去签证窗口排队签旅游签证,一次三个月,签证费50美元。三个月后,签证到期,集体出关一次,然后到签证窗口,再签三个月。

卢萨卡丽笙酒店


但是,在卢萨卡却又是另一种状况,入住卢萨卡Redission Hotel当夜,我打开微信附近的人,想看看周边都有什么人在用这个软件。列表上出现的更多是黑人。不明白为什么在达市很少见黑人,卢萨卡却很多。她们服务的对象显然相同——中国人。但在卢萨卡以外的地方,你就找不到这种女人了,无论本地的还是中国的,于是就产生一个问题,那些在小市镇工作,甚至野外工地的中国人性问题怎么解决?

中国海外项目外派劳务,一个周期两年,这个周期沿用的是坦赞铁路时期的规矩。劳务工去非洲的行程也大致相同。不同的是当年乘船,现在是搭飞机。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五十年没变。出关后坐上汽车,然后,一路黄尘滚滚,进入施工营地。

营地是半军事化管理,四周有铁丝网和铁门,每天出工开门,收工关门。其他时间不许出去。劳务期满,会有一个环节,有专车拉他们去机场,去免税商店购物,然后登机回家。

就是说劳务工眼里所见到的非洲,只有去时和来时路上从车窗所见,其他的非洲故事都是耳闻。两年的时间,他们就在工地度过。

和中国人一起工作的当地人就有这样的疑惑:中国人来非洲,是否吃了药或打过针?因为他们发现,中国人从来不找女人,也从不谈女人。

关于性,从坦赞铁路时期有严格命令——不许。

美国的非洲问题专家孟洁梅教授告诉我,在走访坦赞铁路时,听说这样一件事,一个中国司机和一个当地员工奉命去后方基地曼古拉拉材料。正常情况往返需要一天,但是他们返程时出发晚了,当地员工建议路宿一个小村。当夜,他给自己和中国师傅各找了一个当地女人。

次日回到营地,上级对他们彻夜不归表示怀疑,经审问,中国员工说出实情。于是当地员工辞退,中国员工遣送回国。

那时,中国对外派员工的性出轨零容忍。今天虽然没严格命令,但依然是禁区。

酒吧兼卡拉OK


在坦桑尼亚西北部卡朗加西村的中央铁路89公里建设营地,对面的村子里有酒吧和卡拉OK,虽然简陋到只有一台CRT电视机,一个卡拉OK机,一个大芯板钉制没有油漆的吧台,几瓶啤酒和红酒,但这已经是村子的繁华鼎盛时代。因为中国工地来到之前,这里连电都没有。

这种酒吧同时提供的服务还有——女人。中国项目在非洲实行周薪,所以,每到下周一,就有工人不来了,他们拿到周薪就去挥霍享受,钱花完了才会回来。而村子里提供的这种服务与中国人无关。

那么,去非洲的中国女人为什么不去工地?她们是去赚钱的,不是学雷锋,劳务工不是商人,他们去非洲是养家糊口,在非洲基本一分不花,除了回程逛逛免税商品,全都带回家。劳务工不是这些女人的服务对象。

外一篇

有四个老婆的马力马

——沿着铁路看非洲之四十


吃过早餐,我们越过铁道,前往卡朗加西车站。矮胖的卡朗加西车站站长穆斯塔法·马力马Mustafa Malima,一眼就认出了我,兴奋地拉住我的手,张开大嘴哈哈笑起来。
去年,他曾陪同我们乘坐机车,向塔波拉方向行驶一段里程,给我们介绍中央铁路的历史和现状。

马力马与140项目的老朋友老邱在机车上交谈


他是坦桑尼亚铁路总局的老员工。1990年代,中国企业中标中央铁路140公里修复工程,他开始和中国人打交道,认识很多中国人。89公里项目开工后,中国人陆续到来,向中国人打听曾经的老友消息,使得他特别有成就感。

他也向我们讲起140项目时和中国人交往的情况,时不时地竖起大拇指。

营地负责人告诉我,马力马在斯瓦西里语里的意思是百万富翁的意思。他的名字寄托了他父母的理想。

马力马咧着大嘴哈哈笑着摆手说:I am a poor man我是穷人。

这是一个乐观幽默,亲和力很强的人。他是虔诚穆斯林,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在家里礼拜。他有四个老婆,12个孩子。听营地负责人说,他最小的老婆失踪半年了,村里人传说跟别人跑了。但是,乐观的马力马先生情绪一点没受影响。

卡朗加西车站站长室


他的车站办公室,就是一间土黄色小屋子,加一个灰色铁皮的尖顶,里面有电话,打字机。车站之间的调度也是主要通过电话。
早上,中央铁路89公里项目的监理方负责人约书亚来到车站,他在车站办公室里和马力马讨论车站项目的问题。

约书亚和马力马在卡朗加西车站站长办公室


约书亚也是铁路的老员工,曾经在坦赞铁路总局任职,退休后受聘到铁路局作工程监理。他是一个大个头,从名字可以知道,与马力马不同,他是基督徒。
和我嘻嘻哈哈的马力马和约书亚谈话时,一脸的严肃。

车站办公室的屋檐下,挂着一截铁轨,那是一个通讯工具,当列车从上一站发出,他就敲响这截铁轨,告知村民们列车即将开来。然后,村民就会头顶大包小包地从村里向车站走来。村民们来车站,主要是向乘客售卖水、饮料、水果,还有自己做的一种叫作恰帕提的薄面饼。
中央铁路的行车时间和坦赞铁路一样,没什么准点,所以,时刻表对当地人来说,没用,预报列车行程最准确的就是这一小截铁轨。
中央铁路的行车时间和坦赞铁路一样是周二班,而且时间没准儿。
我们想拍摄他敲铁轨,村民们聚拢来的情形,但我们没有时间等着列车到来再拍摄,所以请他敲击一下,他说铁轨一敲,村民们就都带着自己的家伙跑来了,我们说就是要这样。
他说,那就有点欺骗他们了。
我们说,跟村民解释一下吧。
他考虑了一下,走出办公室,从屋檐下拿起一个小铁棒,当当当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在空中回响,不一会,村民们就急慌慌地从村里小跑着聚拢过来。马力马向他们解释,我们也表示一下歉意。
为安全起见,中资公司规定,我们不能进村,但我们实在难以遏制自己的好奇心,还是不听指挥地向村子里走去。
村头,一个树枝为骨,泥巴糊墙,茅草铺顶的小卖部,摊子上摆放各种饮料,水果。比如香蕉,木瓜,椰子等。

村口的小青年做出功夫的造型


小卖部门口聚集着一群懒散的青壮小伙,看到我们走过来,他们先是冲我们微笑,然后开始做鬼脸,再然后,就开始摆出各种pose,印象深刻的是他们满口雪白的牙齿。看到我们举起相机,一个小伙立即伸出双臂,摆出一个中国功夫的造型,这引来其他人的哄笑。

据说,在整个非洲,有两个词汇可以作为中国形象代言:一个是Chino,意为中国制造的劣质廉价商品,一个就是Konfu,中国功夫。不过,Chino并不是什么好词。

他们无所事事,但看得出他们生长发育良好,体型富于曲线,胳膊上有着发达的肌肉。贫穷并没影响他们的乐观情绪,也没影响他们的发育生长。

从他们的着装看,这个坦桑腹地的村庄已经接受了外来文明,大部分穿着T恤,其中一个戴着很时尚的红色贝雷帽。不过那些服装都是来自境外的Second hand。

关于当地人自给自足的传说,还有这样的传说,当地人吃饭主要靠种植玉米,但从不考虑交易,都是自己吃多少种多少,一家五口,开垦一块三五亩地,就够全年口粮了。玉米成熟后,也不去采摘存储,而是今天吃多少,就去地里掰多少。

村口的酒吧和卡拉OK


再往里走,一个没有门的泥巴屋子,里面有一张高台,台上一台14寸的CRT电视,一个麦克风。营地的人告诉我,这就是当地的KTV和酒吧。

卡朗加西本来没有电,中国营地进驻后,安装了发电机,拉了电线到村里,卡朗加西就有了电。有了电,就有了酒吧,有了卡拉OK。来这里娱乐消费的,当然是营地的黑人。

钟鼎前辈也告诉我,当年的坦赞铁路工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红灯区,出现酒吧。黑人幸福指数高,乐于享受,有了钱就立即花掉。今天的工地给黑人开工资都是周薪,这个传统也是从坦赞铁路时期就开始的。
营地外,拆下来的路轨和机车平板上,坐着许多黑人。他们在这里做什么?我问,营地的人告诉我,是来找工作的。

坦赞铁路启动之始,黑人跟中国工人一样发月薪,但黑人急于享受,等不及一个月,强烈要求周薪,周薪制就这样一直延续下来。很多人拿到工资就不来了,去享受,去消费,等钱花光了,再来工地。而几天前学的技能忘了,工地只好再重新培训一遍。所以,工地周边每天都围坐着来找工作的当地黑人,而营地对新员工的培训也几乎每天都进行。

村中央的小亭子


再向里走,是一个空旷的场地,相当于村子的中心广场,中间是一个圆形的泥巴屋子,里面是铺着稻草,几个人坐在稻草上聊天。我实在想不出这是做什么用的,是供村里开会?还是村民娱乐?在它的一侧,有一排门窗敞开的泥巴房子,里面摆着货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色小商品和食品。

村子的CBD,服务对象是工地工人


营地人戏称这就是卡朗加西的CBD。

CBD对面,一个泥巴房子前,一个中年妇女在一个锅台边烙饼,就是那种面团直接擀成薄饼,在锅里烙的面饼。

公司向导告诉我,这叫恰帕提Chapati。坦桑尼亚受印巴影响较深,我感觉恰帕提就是印度的薄饼,应该是印度传进来的食品。

卖饼妇女的房子对面,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女人邀请我们到她家里坐坐。

做花椒袋的小伙子


我们走进去,那房子的格局有点像中国的房子,进去是一个堂屋,里面摆放着很破旧的沙发和几把木椅,左手一个门洞但没有门,里面光线昏暗,只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小伙子坐在桌前,桌上是几张塑料薄膜和一些散乱的花椒,小伙子用一根铁丝,在昏暗的煤油灯上烤热,把花椒放进薄膜里,用烧热的铁丝烫薄膜,把花椒封装起来。
我们的进入,他视若无睹。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低头做事。

我们问他封装花椒做什么,他回答:sale卖。

卖饼妇女和封装花椒的男人,这是我们在这个村子里看到的仅有的两个在干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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