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信阳中院书——旧文重发

夫爵禄者，天下之公器，德望为先，劳旧次焉。岂顽钝亡耻者可攫也。

豫南信阳，卖官横行，上不正，下参差。平昔见稍有不公不法之事，便执法处分，不少假借。       

有李氏长根，领州同八载，所辖十县区，捕头县尉，三十余官，尽为其售。

以资授官，侵渔百姓，取偿前日之费，公私皆被其患。买者凭法作奸，助盗为盗，制假造冤。

久之，府库空虚，百姓贫饿，奸吏暴富。群邪作孽，法纲不振，其原皆由长根卖官。

买爵贩官，贿货公行，免刑除罪，公用弥多，信阳苦买官者久矣，苍生何辜？

适逢御史打贪，东窗事犯，根乃下狱。未几，竟云游而去。然卖官之事，已成机密，买者亦持禄保位。

吾世居商城，父祖皆耕种。喜好事，反平坟、曝豫丑，忝列“豫奸”。今飘零羊城，以打工活焉。

国之大患，不在外敌，而在内贼。卖官鬻爵，窃权据柄，其行可鄙，实为国贼禄蠹。

信阳及吾，恩山义海。桑梓之地，父母之邦。每念豺狼冠缨，展转踌躇，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雏既壮而能飞兮，乃衔食而反哺。狗续侯冠，抱鸡养竹，贪墨成风，吾岂能坐视？

经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维持原判

已亥冬，吾北伐浉河，击登闻鼓，状告买官者。是日公堂满座，衙役林立，威煞人也。

吾捶胸哀怒：尔等售爵贩官，招权纳贿，侵蚀公款，中饱私囊，当人人得而诛之。

吾再辩：凡除授官员，须从朝廷选用。依《大明律》，专擅选用者，斩。买官者，罪亦如之。

歌曰：官吏黑漆皮灯笼，奉使来时添一重。如此怨谣，未能枚举。

激辩公堂，虽酣战数百回合，终一虎难敌众犬。卖官非官府信息？吾之诉求，如数驳回。

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为买官者张目，吾焉能心服？

官媒邸报，闻之哗然。吾斥浉河判官与买官者狼狈为奸、猫鼠同乳、合污同流，乃上诉。

庚子夏，南粤诉师何伟民、付爱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吾北上中原，再讨信阳。

撼山易，撼买官者难。县尉捕头，肩负捕盗之责，八百万父老，身家性命，全仗尔等，岂能兜售？

然买官者左言他顾，呈堂所辩：买官合法。吾怒曰，尔俸尔禄，皆民脂民膏，如此诡辩，实乃无耻至极。

更有判官王剑，遍查委任状，不见人大任命。合议庭非法，当发回重审。

昔襄王阳城败北，始有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

吾尝闻人之将疾者，必不甘鱼肉之味；身之将败者，必不纳忠谏之言。

吏治得失，国之基石也。吾泣血再谏，当斩买官者，悬首南郊，张榜布告，则信阳自清平也。

堂堂男儿，吾虽不材，亦非冯妇，愿将七尺之躯，以饲虎狼。羊羔跪乳，桑下之恩，虽死不能报之万一。

官清民自安。不听善言，是耳聋也。为民请命甘居后，向党交心敢不言? 

中院诸判官，若不玩法徇私，诚盼高悬秦镜，用心问断。忠言至谏，希得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