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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柏辛:恰好的自我

NYLON编辑部 NYLON尼龙 2022-10-16





7月29日,刘柏辛在微博上敲下了一段话,其中,“希望大家能感受到两年来小刘的变化”一句格外惹人好奇。我们的对话,便始于此。仿若掷下了一颗名为“变化”的石子,激荡起细密的波纹,波纹触及之处,有关她的音乐创作,更有关她的人生。






“就在前两天,我和一位朋友吃饭,他谈及自己念大学的时候看过我在韩国参加《K-pop Star第五季》比赛的视频。然后我算了一下,转眼之间,八年过去了。”那是2014年,那时候的刘柏辛只有16岁。她坦言,那时候每每站上舞台,第一反应就是“武装”自己,贴长指甲、化大浓妆,将自己打扮成看起来极不好惹的模样,“冷漠、酷、张扬、个性……而今回想起来,我处在自我防御、自我保护的状态之中,这其实源于我内心的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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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尽管我偶尔也贴长指甲,但这个行为的目的已经完全不同了。我不再需要那些外在的东西来保护自我。总体而言,我变得更能接受自己本来的样子了。”而这种变化得以发生的根源,是她内心的安全感正在与日俱增,一方面,年龄和人生经验的增长,给了她温柔而强大的内在力量;另一方面,她的作品给了她坚实的底气,“我对自己所有的作品都有底气,这底气就是安全感。我生活闲适、在家‘养老’,就是因为有了安全感。”






刘柏辛一直处于“变化”之中。除了内心状态的改变,从《2029》到《Gone Gold》,从《中国新说唱2018》到《美好年华研习社》,她的音乐风格和她参加的综艺类型也在发生变化,对于刘柏辛而言,“变化”这回事无疑具有必要性。她将“变化”理解为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存在,既有Let it flow的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也有积极地求新求变,“总是做自己擅长的事,做得非常得心应手,这其实挺无聊的,不是吗?”


因此,刘柏辛总在探索自我、突破自我。创作第一张专辑《2029》时,刘柏辛回忆道:“那时候,我活在别人的期待里。我太需要外界认可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我的力量。”而现在,她想全情投入地做自己,就像她的偶像,迈克尔·杰克逊。“我小时候就很喜欢他,一边看他的演唱会视频一边哭,我甚至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掉眼泪,他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是那么全情投入地做自己……或许,这就是灵魂的共鸣。目前,我在努力趋近于那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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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柏辛从小就是优等生。她拥有星辰一般耀眼的“履历”,活脱脱是踏着“黄砖路”走来的。如果说《中国新说唱2018》令她以黑马之姿闯入了年轻群体的视野之中,那么,《歌手·当打之年》舞台上的一曲《Manta》,无疑令她实现了“破圈”,获得了大众意义上的巨量关注。数据,是最为直观的存在,仅“QQ音乐”这一平台,《Manta》的收藏量现已超过了300万。


最初做这首歌的时候,刘柏辛从未想到它会被这么多人喜爱,“其实这是一首做给我自己的歌,它是非常自我的。”而选择这首歌进行表演,她也只是想将自己喜爱的作品呈现出来,至于它能抵达多少听众的内心,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回想起当时的感受,刘柏辛直言那是“幸福”的,但这种“幸福”并非来自突然之间的巨大热度。“我觉得这是一个讯号,是这个世界向我发出的一个讯号——做你自己,不要对流俗的东西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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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于自我的创作,终将收获幸福的共鸣。而这种创作态度,在刘柏辛的音乐中是一以贯之的。“你如何看待作品的完成度呢?”我们问道。“对得起自己,就是完成。”她将自己的音乐创作打趣为“折磨”,“我做音乐的过程就是折磨所有人,先折磨我自己,再折磨跟我合作的老师,最终如果能达到‘对得起’的状态,就已经很好了。”






而在忠于自我之外,刘柏辛向我们透露道,她想要做一些经典作品。在刘柏辛的理解中,“经典”意味着置身持续变化的时间之中,能够保持一种“不变性”。“我希望我的音乐在任何时候都是成立的,它表达的内容超越了时间,无论是在2020年还是2080年,听众都能被它打动。”因此,在《Gone Gold》中,她探讨了碎片化时代与人性。又如,在她的诸多单曲中,融合了早已沉淀数千年的传统文化元素——这是超越时间的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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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柏辛的身上,始终有一种“创作自觉性”。“小时候,妈妈教我背诵《三字经》《弟子规》,她还会在睡前给我讲一讲《道德经》,这都令我和这片土地的传统文化紧紧连接在一起。这天然便是我的一部分,自然也成为了我音乐的一部分。”从首张专辑《2029》里面的《Mulan》,到《佳人》《白鹭思一骋》,再到尚未发布的新专辑,被称作“国风”的东西萦绕着她的创作。“作为年青一代,如何将这些文化和精神继承并发扬,是我们每个人都应当思考的。”


倘若依循对“经典作品”之“超越时间”的创作追求,刘柏辛的创作是“逆私人化”的,比如,《2029》基于个体经历、抒发个体情绪,而到了《Gone Gold》,她目及同质化的世界、碎片化的时代,音乐视野变得越发辽阔、纵深。同时,她的音乐又在变得越来越“私人化”,比如《Gone Gold》中的“逆向语言”。这种奇妙的“一体两面”昭示着刘柏辛的成长,她越来越明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正如她所说“我已经不在乎别人是否听得懂了”。






在获得当下这般自洽的状态之前,刘柏辛经历了长久的忧伤。这忧伤集中体现于《2029》之中,而在2019年与我们的对谈中,刘柏辛也曾直言道,她的音乐情绪内核就是“潇洒却悲伤”的。她将这种忧伤、悲愁、无力的感觉,归结为自己对drama的喜欢、对“戏剧感”的渴望。“人有时候给自己加点儿戏挺好的,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忧伤一下,这挺当代的,哈哈哈。”打趣之外,刘柏辛又郑重其事地说道:“其实绝非‘扮演’忧伤。我是在感受忧伤,这是我感受到自我存在的一条途径。”


创作《2029》的那段时间,是刘柏辛最迷茫、最不知所措的时期。彼时,她只有19岁,如一头尚未成熟的小鹿,站在人生的交叉路口,惴惴不安,不知该往何处走。“甚至谈不上‘困惑’,我觉得就是‘不解’——‘困惑’是一个问号,但‘不解’是一个句号、一个判定。当时,我就是觉得这世界不爱我。现在回看,其实是很片面的感知,但我当时被这种感知困住了,或者说,我被自己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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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青涩年龄带来的特定感知,曾经,将刘柏辛“困住”的还有“自我规训”。她对自己的期望很高,但实际上,这过高的要求实在无法触达,因此形成一个巨大的心理落差,而落差化作一道尖利刺耳的声音,鞭策她更加努力、更加奋进,最终,致使她不断内耗。“大家还是得找到跟自己和解的方式吧。现在,我只要认真完成每一件事情就好了。我知道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在哪儿。这并不是逃避,而是我做事情的出发点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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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想来,你有觉得后悔的创作吗?或者,觉得留有遗憾?”我们问道。“没有。我可以明天就结束我的生命,并且认为我已经度过了很好的一生。”刘柏辛一手拿着沙拉盒,一手将一块西蓝花送入嘴中,谈及这一问题的时候,她突然有了片刻的放空。我们不确定在那一瞬间的放空之中她想到了什么,但毋庸置疑,眼前这个极为年轻的创作者,一定拥有广袤的精神宇宙、丰实的内心世界,如此,才能给出这样坦诚、真实、有力的回答。


时常得见歌迷朋友在刘柏辛的微博评论区催问新专辑的进度,对此,刘柏辛直言,这些来自歌迷的“惦记”,令她感到非常幸福。目前,她已经基本完成了新专辑词曲的创作,正着手处理音频编辑、混音调整等相对烦琐的后续工作。至于新专辑的内容,刘柏辛透露:“有更加纯粹的工业摇滚、电子朋克,还有更具神秘色彩的‘光之语’——我和天地产生了能量连接,说了一段谁也听不懂的话。如果说《无限意识》是科幻电影,新专辑就是奇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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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未来,20岁的刘柏辛曾经告诉我们,她想去幕后,做制作人。而今,三年过去,刘柏辛已然达成了当年所愿,“我做到了,挺爽的,但也挺累的。现在,我只想做一个快乐的人。”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和心灵,被刘柏辛视作当下的第一要义。之前总有人问她,如何解决灵感枯竭的问题,其实刘柏辛完全不为此担心,她将身心视为土壤,将音乐视为一棵棵小树苗。她说:“只要我的土壤还在,我的树苗就不会死。只要我还在创作,我的灵感就永不枯竭。”



摄影:秦梓铭 

监制、造型:张申
编辑:梨花
艺人总监:姬畅 
采访、撰文:Walser
化妆:MIX.CZ  
发型:BoBo  
造型统筹:Kingsley  
制片:大河  
造型助理:Celinna、Celeste  
场地鸣谢:Vibeland
封面品牌:Miu Miu缪缪

排版:朱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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