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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走向逆变,未来世界经济格局分析

王文振 漂泊舞者之诗 2022-09-13


全球化走向逆变,未来世界经济格局分析


国际市场紧密的全球化互相依存关系曾经被国际关系专家认为是本世纪最值得称赞的一部分,专家们认为当各国的命运与彼此的财富紧紧相连时,全球政治的稳定性必定因此提高。

然而当新冠疫情肆虐全球,各国人民都受到这一世界性伤害影响时,经济全球化的基本假设就出现了结构性的重大缺陷。当经济全球化使得各国经济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紧密依存关系的时候,经济结构反而脆弱得摇摇欲坠,因为很多国家产业链都有严重缺陷。一旦经济危机爆发,更加剧了全球的不稳定性,以往推崇的全球化时代将很快走到尽头,根本不堪一击。

其实人们对这个结果也不必太过惊讶,当全球化供应链的逻辑只放在”追求效率(利益)”的概念之下,全球化最终就是走向”消除供应链上冗馀”的这条路,导致供应链系统的某部分的重复组件(冗馀)丧失。一旦供应链发生状况,整个供应链系统”冗馀”备份因为利益考量被消失,最终供应链的供给受到严重受阻。全球化的思维方式只管什么是更有效率的生产方式,完全不考虑冗馀消失所带来的系统危机。

从理论上来说,当供应链放在劳动力成本较低的地方,就产生所谓的效率(利益)。而随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并摆脱贫困,其中的低工资部门就会被其他贫穷国家所取代,从而这个国家(可以被视为供应链上的”冗馀”)就会在供应链中被其他的贫穷国家所替代。同样的,按照这种逻辑,如果机器人比低技术工人(冗馀)更有竞争性,那么,这种低技术工人就会永久被取代。


当系统失去”冗馀”的备份缓冲时,全球化的供应链网路反而成为过度集中的形式,若再加上制度层面的高度集权,定成为”非1即0”的零和游戏。集权制度设计并没有削减国家权力在国际关系中的关键角色扮演。相反地,像这类国家就善于运用其制度优势。随着此类国家逐渐成为全球化经济中看似不可替代的核心,其在全球商业关系中易采取掠夺式重商主义,借此增强自己的硬实力。在一个允许技术和资本跨越国界自由流动的经济体系之中,供应链的冗馀设计对于维护一个国家的主权及政府应对危机的能力至关重要。事实证明,新冠病毒大流行对全球化的世界来说就是个灾难,因为市场网路的极度集中化导致当很多国家在供应链上的某一个点出现故障时,系统无法将市场需求转移到原有(急需)但后来因为利益导向而遭删除的冗馀备份网路上,最终导致全球的医疗因为缺乏冗馀备份而处处受挫。所以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疫情发生一年多来,全球供应链在发生明显转变。

全球化代表交往政策的无国界、无范围,经由经济所建立的相互依存关系,使得有些国家可以有效地突破传统地缘政治的限制。托马斯•弗里德曼(Thomas Friedman)曾说过令人难忘的话,全球化就是通过努力将世界 “扁平化”成一个单一的,无国界的实体,除了追求利润和繁荣以外,什么都没有。这种全球化的世界观形成了巨大的盲点。譬如,人们完全无法预料到有的国家可以利用早早达到的低技术工人的数量优势来强化其在全球供应链中的主导地位和日益茁壮的地位,另外其规模经济及战略性发展的各个互补性的制造业也发挥了实际的效用,再加上其它一些不正当的对外手段。全球化的最终结果导致转移到较贫穷国家的成本降低对跨国企业供应链公司的管理阶层没有吸引力,以美国为代表的很多跨国企业资本变得愈来愈密集,内部易滋生腐败。更糟糕的是,全球化的结果甚至可能能让一个成功的跨国公司背后隐藏着一个庞大的、极权主义、民族主义的邪恶实体,其野心可能会彻底颠覆文明世界的底线。

简言之,就像过去四十年所鼓吹和实际运作的结果那样,全球化代表的就是利用集权控制手段从辛苦的劳动阶层牟取暴利。虽然西方国家获得了巨大的财富,可是低端供应链国家,由于制度设置 阶层固化等诸多原因,大部分底层民众并未因此获益,或者获益比率很低。尽管即使在2016年美国大选之前,西方工业领袖们已逐渐意识到全球化体系的结构性问题,但鲜有人愿意对整个全球化体系提出质疑,左派更是一直追捧。


全球化存在与否的根本问题在于价值的观念:"全球化的重要性果真能够与文明制度相提并论吗?"答案当然是”否”。全球化透过忽略国家在国际体系中的作用,或者就算不是忽略,也是在推动国家概念的灭亡。全球化私底下偷偷运作,甚至是不经意间消除了精英们的责任感,并压制了民众在全球化问题上的抗议。信息的集中化导致了人们获取资讯的单一化和片面化,这也是全球化弊端之一,西方媒体大佬控制的资源甚至超过很多实体国家。

发达国家想要开始重新支持自己的制造业,并在扩展供应链的区域方面进行投资,并非易事。一方面要确保自己的供应链不受制于人,一方面又要满足本国民众买到廉价商品,这在民选国家几乎是不可能的。折中的做法,就是努力将供应链转移至本国可以掌控的地区,其中的过程需要花费数年才能开花结果。比如“重回美国制造”的过程同时需要奖励和处罚措施,其中包括改变公司税法、补贴和罚款等,强化全球政治经济军事布局。除法令政策外,也需要有效的领导。更难的是普通民众的理解,所以这绝非精英理解了就够了。

各国都想要保留制造业一定程度的自给自足,尤其是在对国家安全和国防至关重要的产业。一旦极端情况发生,将拥有自由采取行动的主权。但能够做的只会是少数,这受到资金 人才和基础建设等限制。美国右派认为,“重回美国制造”会让过去30年来美国因为全球化而“技术流失”的知识产权回流。尽管创新设计对美国的尖端技术至关重要,但到目前为止,大部分使得美国技术优势丧失的主要原因在于所谓的美国宝贵的技术文化资产如材料、合金和特殊工艺。这目前已是两党共识。

美国制造业重新崛起的企图促使美国重建已经腐朽多年的基础建设,那么未来美国政府将投资重建公路、铁路、网路以及最重要的能源网格的时候。核电是一项21世纪的能源政策,旨在减少污染并确保我们最终摆脱石化产品。75年来美国海军一直在使用小型模块化核反应堆并且不断改良小型模块化核反应堆,美国军方今天所使用的小型模块化核反应堆(SMR)就是未来能源的指标。当与其他国际竞争对手相比较,美国较大的国土规模及低密度的人口,使得美国可以得天独厚更有效地处理核废料储存。

未来的国际竞争将很大程度上在能源、人才争夺、技术领域进行较量,合作依旧会有,但绝对不会回到疫情之前。比如2019年12月俄罗斯也开启了其第一座浮动核电站,并从俄罗斯远东沿岸的一艘船上发电,该反应堆将取代煤炭,其发电容量足以为一个10万人的城市供电。俄罗斯似乎决心将核电纳入其未来重要的能源政策。与此同时,日本 印度 中国 德国也都有这方面投入和发展,角逐将更加激烈。

为此,各国在教育领域也会采取较大改革。美国两党议员都有提出,美国必须要对美国的高等教育体系进行彻底改革。过去三十年来,美国的高等教育体系使得美国大学毕业生承受相当沉重的债务,许多学生的职业生涯受到极大的限制,同时也产生许多毫无价值和不实用的学历。美国需要对中学跨学科的教学模式(STEM)课程以及学院和大学的科学与工程课程进行大量的再投资,以便为”美国制造”的产业提供大量可用的劳动力和管理资源。这当然是长期的工程,对其它国家也一样。


自从冷战结束以来,各国精英阶层似乎深信经济和政治中各种“自然力”正将全球推向数字网际网路的美丽新世界。在这个美丽新世界里,人们相信所有传统上关于民族国家利益、经济政策、国家安全和民族文化的考量将很快被实践零暴力的和平美丽新世界所取代。而这场新冠病毒疫情危机正是对很多国家人民的一个警讯,让很多人彻底明白消除民族国家利益的美丽新世界本身就是个骗局。虽然有些人认为精英阶层的觉醒来得太晚,无法有效的面对当前的问题,但每个国家的人都需确信胜利取决于大家在危机中团结的能力以及文明社会的坚韧勇气。

世界正在发生巨大变革中,未来数字货币将引领世界,每个人都将慢慢感受到这股变革的力量,过程必然跌宕起伏,甚至有战乱,但最终结果并非不可预见。需要指出的是,全球化的逆变,不一定是完全的逆全球化,而是在较长一段时间内走向意识形态的集团化,然后再走向全球自由化和各自独立化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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