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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之下,如何在三小时内获得阳光和新鲜空气?

2018-01-23 朱毁毁 朱毁毁的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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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棉旅游



成都在今天再次拉响重污染天气黄色预警。



“盆地的区域污染已经出现,成都处于高污染物浓度集中区。从今天起,公交系统免费,地铁八折···”电台里冷漠的男声,为窗外雾霾遮天的城市景色增添了一份肃杀之感。


这似乎不是一个好过的冬天。


静风状态的地形使得污染愈加严重,阳光努力穿透了云层但却苍白无力。人们在口罩内议论纷纷:北风何时才能吹散盆地里的烟尘,以及下一轮重污染会在什么时候再次袭来。


被雾霾封锁的成都



雾霾是每个大城市所无法摆脱的梦魇。


而这对于冬天的成都人来说更加糟糕——温暖的阳光被挡在了雾霾之外。火锅可以吃鸳鸯,麻将可以三缺一,喝茶也可以喝茶脚脚,但是冬天一定不可以没有太阳。唯独这点绝不能将就。


(龙门山脉与龙泉山之间的静风带)



而那些身处于狭长污染带之外的城市和乡村,得益于人口的稀少、海拔的高差和城市化的缓慢,它们的阳光依然灿烂、空气依旧清新。不同于城市的拥堵和污染,那里就如同与世无争的乌托邦。


在离成都三个小时车程的地方,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当第一次重污染警报拉响的时候,我和我的朋友们便想要“逃离”成都——但如何在周末两天,以最低的成本享受最高质量的阳光与空气,我们纠结了许久。


最终,在成都的西南方向,一个叫做石棉的城市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1

-THE FIRST DAY-

成都—安顺场—草科



路上

即风景

意外的雪国之冬


一般来说,坐车超过1个半时候乐游君就坐不住了,不是因为晕车而是无聊透了——窗外全是一层不变的风景,只有靠手机、睡觉来打发时间。


但是,去往石棉的路途中,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让我们毫无困意。



汽车在被称为“中国高速公路建设史上的逆天工程”的雅西高速上飞驰,经过279座桥梁、25座隧道,在崇山峻岭间,高速从海拔630米爬升到3200米。


公路每延伸一公里,平均海拔高程就将上升7.5米。


得益于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最近的降温,快到土山岗(雅安荥经县)的时候,穿过一个隧道,我们似乎到了另外一个季节——漫天遍野的冰雪。



“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趟自驾旅行才刚刚开始,我们一车人似乎就兴奋起来了——因为车窗外的景象在盆地里实在不多见。


树木、山、房子,一切都被白雪覆盖,白灿灿的一片,仿若雪国之春。乐游君都有些许糊涂了:我们在哪儿?



然而,过了全长10公里的泥巴山隧道(雅安荥经县和汉源县两县之间),两头的气候便截然相反了。方才还是大雪漫天的雪国,这头却已是阳光灿烂的艳阳天。


不多时,过了观音岩大渡河大桥,离石棉县城就不远了。行车时间,





历史

安顺场

红色往昔与现世安然




滚滚翻腾的大渡河畔,安顺场古镇依山傍水而建。


没有喧嚣的市井,没有嘈杂拥挤的游客,这里似乎只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山间小镇,安静又祥和。但是,两段关于战争的历史,让它变得严肃而崇高起来。



“翼王悲剧地,红军胜利场。”两场在大渡河旁打响的战争,但却是两种不同的结局。如今安顺场山河依旧,望着红军当年冒着枪林弹雨过河的渡口(现名红军渡),不免唏嘘感慨。


1863年5月,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率军抵达安顺场,遭遇当地土司沿河设防,石达开全军覆没,太平军将士血染大渡河,留下了悲壮千古遗恨。


时隔72年后的1935年5月,毛泽东、朱德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在巧渡金沙江后,以17勇士为先导,又打响了红军长征途中举世闻名的强渡大渡河战役,歼灭了国民党第二十四守敌,占领了北岸桃子坪敌守军阵地。




由江泽民亲自题写馆名的"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屹立在安顺场之北,大渡河边,同纪念碑、红军渡一起位于遗址公园内。该馆为AAAA级景区,保存有二百多件历史文物,实为珍贵。


河边的一栋晚清碉楼民居也极为引人注目,1935年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的时候,刘伯承、聂荣臻两位元帅正是在这栋楼里坐镇指挥,为十七勇士渡河提供了掩护。


红军在占领安顺场的时候,曾在房屋墙壁上粉刷了大量宣传语,至今保存完好。一面面让人震撼的标语墙,重现了当年战况的激烈和红军战士的积极状态。




漫步于安顺场古镇中,特色木质川西风情建筑错落有致,飞檐斗角为前景,连绵的青山是一块巨大的幕布,互相映衬,别具一格。而镇里的人们,慵懒惬意,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在街道两侧小憩休息。


翼王和红军一定不会想到,若干年之后,在那两场激烈的战争之后,如今的这里却是现世安好,安稳平和。




除却红色革命遗迹之外,安顺场还拥有大量的生态果园,主角就是石棉特产——黄果柑。每逢收获季节,无数人会慕名前来,体验采摘乐趣。




先锋松林村与安顺场隔河相望,也被称为“水墨藏寨”,白色的民居环湖而建,人们在湖边垂钓休憩,每天的日出薄雾之下,这里就像一幅大写意的中式水墨画。


当年,少数民族土司便是在此处成功阻击了太平天国军,现还存有土司衙门、炮台、藏式白塔等遗迹。


在炮台上俯瞰安顺场,历史的车轮已随滚滚江水东去,唯独这美丽山河依旧。





阳光

民宿

来一次日照疗养法



在石棉,最令人惬意的便是无处不在的灿烂阳光。中纬度亚热带的山地气候,使得这里气候适宜,年均温17度左右,而年均日照时间则达到了1237个小时。


与城市里软绵绵、转瞬即逝的冬阳不同的是,这里的阳光资源是唾手可得、充分享受的。




没有高楼大厦的遮掩,没有雾霾的缠绕,通透的空气使得晒太阳和呼吸都变得惬意而轻松起来。走在安顺场的小街小巷之中,温度、微风,还有空气中的草木香气,一切都是刚刚好。


脱离了城市的束缚,人的一切感官都变得自由起来。



安顺场内的居民和旅客,也如同这座镇的名字一样,安心而和顺,享受着老天的阳光馈赠,在街边、在树下、在楼顶,在一切有阳光的太阳坝下,或是喝茶漫聊,或是打牌搓麻,个个悠然自得。




安顺场内有许多极具本地特色的民宿、客栈,各有各的特点与定位,或是用绝佳的美食拴住客人的胃,或是拥有完善的房间设备和服务,或是占据着绝佳的风景视角,能够满足不同游客的需求。而它们最大的共同点便是,都由本地人开设、运营,


住在当地人的家里,才是了解当地文化的最佳途径。




如果不去深度接触,那么我们的一切印象只会停留在视觉的局限上。有时候,可能还得用你的嘴巴和胃去尝尝。


我们一行人在纪念馆一旁的红安客栈休憩整装,结果吃到了一顿令人惊艳的可口饭菜。




松板肉脆而不腻,小椒煎鸡很是下饭,光这两道菜已是无法用满足、美味来形容。受红军文化熏陶,还有两道忆苦思甜的菜:荞面饼和马马菜。


荞面饼是长征途中的伙食,而马马菜是一种当地野菜,长于高山的树上,味微苦要先过一次开水,和核桃花一起凉拌,味道十分奇特。



坐在阳光坝里,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听老板畅谈安顺场往事,欢笑和食欲,历史与现世,那一瞬间是安闲惬意的。


昏昏欲睡的饭后,石棉的阳光成为了最舒服的午睡铺盖。





热汤

草科温泉

雪山脚下冰火两重天


在傍晚抵达了草科藏族乡,走的是弯弯曲曲的沿河国道,但一路上皆是好山好水的风景。


随手一拍,就是一张令人满意的作品。



我本以为追逐阳光的温暖是这次短暂旅行的主命题,但却未曾想过能在一座安静的深山中,泡着温泉看满天繁星。


我们一行人入住了草科的神龙温泉度假村,普通酒店的价格,但却有着天然温泉的待遇。


天黑之后,带着奔波一天的疲惫和困意,将身体浸入温泉池里,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哪怕只是泡在热汤里,仰头观看城市里罕见的银河星汉,那一刻也是美好而值得回忆的。



山里的夜晚,气温已在零下,整个山谷的室外只剩我们,空荡又寂静。但我们却不急着回到房间,而是在露天的温泉中愈泡愈久,开怀畅聊。这种与自然,与人类都更亲近的机会,实在是难得了。


泉水之上是冷冽的山间空气,带着植物的草本气味;泉水之下则是咕噜咕噜不断涌出的新鲜温泉,在我们面前氤氲了一层水汽。



蓦地抬头,温泉之上的雪山正反射着月亮的光,在黑夜中像一座银色的小岛。



草科的温泉皆发源于蜀山之王——贡嘎雪山,属于碳酸钠中性温泉,这种温泉水质的好处在于没有异味,无色透明,温度适中,是任何人都乐于接受的。



在这座酒店四分之一的时间,除了睡觉吃饭,基本就是在温泉里度过的。唯一能吸引我离开温泉的,就是草科鸡了。


草科鸡是草科乡特有的品种,炖汤之后鸡肉质紧实,一吃就知道不是关在狭小笼子里长大的鸡。设想一下,在寒冷的天气中,刚刚泡完温泉头发都还没干,就来一碗热腾腾的草科鸡汤,是一种多么惬意的生命体验。


鸡有鸡味,菜有菜香,说起来很寻常,但是这却是城市里是不易享用的奢侈。





2

-THE SECOND DAY-

蟹螺堡子—石棉县城—成都




隐世

蟹螺堡子

被遗忘的藏族山村



蟹螺堡子,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海边渔村的地方,却是一个大山里的藏族山村。似乎在藏族的文化里,人们总是喜欢取和海洋相关的名字——藏民将大湖称作海子,即使他们从未见过大海。


的确,蟹螺堡子在青雾迷蒙的辽阔大山中,就像一只小巧精致的寄居蟹。


辽阔空灵,就如同在大海一般。



蟹螺堡子藏寨建于清代末年,高山河谷间,石砌的石木碉楼建筑连片分布。如今,这里依旧在自然生长。


堡子的居民属于尔苏藏族,是藏族中人数很少的一个支系。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历史已遥远得难以追溯。因此,这里形成了一种非常独特的原生态地方藏文化,有着自己的图像文字、语言和风俗,居民们今天的生产和生活、传统与信仰仍一直沿用祖先遗志,其文化得到了较为完整的保存。



堡子依山而建,一条石砖小路蜿蜒曲折,直通山顶的古代碉堡。最令人惊喜的则是石路旁边的天然小溪,那是山泉汇成的清冽溪水,顺着山势奔涌流下。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唯留溪水淙淙和农舍犬吠。这些朴实无华的声音,是我们在城市里不断怀念的静谧之境。



路旁是造型各异的民居碉楼,所用的砖石都是主人精心挑选的天然石,颜色古朴层次分明,由人工堆砌而成——一些砖石的黏土上,甚至还留有垒墙者的手印。


这里的碉楼大多是两层:上部分为堂屋、卧室、厨房,堂屋内有火塘、锅庄,当作客厅用;楼下是畜圈或库房。碉楼的窗户上挂着成串的干玉米,门口堆砌着一捆捆的柴禾,洋溢着强烈的生活气息。



十分羡慕生活在这里的苏尔人——与外界保持着联系但却不受外界干扰,享有如此美妙的自然和人文风光,似乎就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托马斯·摩尔梦中的乌托邦。


人们的生活在这里是充实但却闲适的,背着柴禾的妇女们吆二呵三地攀谈着家常,打铁的老人哼着听不见歌词的小调,连路过的黄牛都是一副傲娇的悠闲模样。


烦恼在这里,被平淡和静谧磨光了。




每年农历八月十五是“环山鸡节”,这一天是尔苏人迁徙定居的日子,也是祭奠祖宗、庆祝丰收和祈祷来年风调雨顺的日子。


全堡子的人带上各种祭品上山祭祖;下山后喝杆杆酒,跳锅庄至通宵达旦,甚至三天三夜。“环山鸡节”是也是尔苏文化中的“过年”,在这一天过后,所有的人便会长一岁。



在环山鸡节当天,你可以看到身穿鲜艳服装的尔苏妇女,齐聚溪边,唱着山歌,洗着簸箕。



人们在祭祖下山后便会来到古代碉楼旁的祭祀广场,开始庆祝年节活动,坝子中央放上一个三角架,挂一根腊肉,烧一堆白香,放上一坛杆杆酒,人们便以此为中心围成圆圈唱起山歌,跳起锅庄。


最有趣的便是——挂着的腊肉是奖品,将会赠予山歌对唱最终的获胜者。



蟹螺堡子确实是一个古老且原生态的山村,堪称中国民族文化的“活化石”。乐游君庆幸在城市化进程加快的当今,还有这么一个村子,还有这么一群人,坚定而乐观地坚持着自己的传统生活。


我很庆幸自己来到了这片土地上,在蟹螺堡子的那个下午,是一个与时间、与自己和睦相处的美好下午。





美味

市侩饮食

口腹之中读懂生活



阳光疗养之旅的最后一站放在了石棉县城——一座建在江与山之间的魔幻城市。


除了淳朴的自然和人文之景,石棉也拥有独特的市井文化。在四川人的字典里,市井便意味着好吃的东西。




石棉的大街上随处可见土菜馆和苍蝇馆子,每家几乎都有雅安特色菜——大渡河雅鱼。


新鲜的美味总是要等。当我们开玩笑“老板是去打渔了吗”的时候,老板真的就急匆匆地走进来,给我们看了一眼塑料袋里的野生大渡河雅鱼,红色的尾巴让它看起来与众不同。

 


原味雪白的汤,配辣味蘸碟,雅鱼自然的鲜味足以让人胃口大开,鱼肉都是其次,那奶白的鲜汤才是重点,四个人每人都喝了四碗汤。再配以凉拌的草科鸡,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凉拌草科鸡)

(大渡河雅鱼)



在没到石棉之前,石棉在我心中的形象便等同于在成都风靡的石棉烧烤,于是我们决定以一顿大渡河旁的石棉烧烤,来结束这两天的旅行。



吃石棉烧烤,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的多重享受。


烧烤嬢嬢们与食客们坐在一起,娴熟的动作仿佛是在写书法或绘画。不同的食物有不同的烤制方式:切得薄薄的腰片,用筷子夹住边角放在1米多长的铁板上,“吱啦”一声从这头划到那头,再翻个面儿,从那头划到这头,看着它们慢慢变得服贴绵软,再以海椒面和黄豆粉佐食,实在是人间美味。



浸在香油中的肉片,无论是牛肉还是猪腰,都是新鲜诱人的,在铁板上时不时冒起的火焰里滋滋作响,发出一股诱人的烧烤油香。


火焰映红了食客们一丝醉意的脸庞,油烟和火光之中,吃饭这件事情突然变得浪漫了起来。



窗外是黑夜中的大渡河,滚滚江水东逝。


两天的阳光疗养进入了尾声。





朱毁毁

白羊座,广告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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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老旧的城市、河流和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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