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14)：佟建荣《西夏番姓汉译再研究》
内容摘要：西夏番姓资料尤其是近些年来面世的西夏文资料，对研究西夏社会历史有着重要的意义，但由于缺失汉文史料的校勘，不但译法混乱，且西夏文史料与汉文史料互不相关联，使得这批珍贵的资料在实际研究中很难应用。文章利用史料考证及语音分析的方法，为31组西夏番姓作了夏汉勘同，密切了汉文史料与西夏文史料的联系，并用勘同结果规范统一了学界已有的各种译法。
关键词：西夏；番姓；汉译
近些年来，随着《俄藏黑水城文献》、《中国藏西夏文献》等大型西夏文献的相继出版，大量的西夏番姓氏资料得以面世。其中西夏文《三才杂字》中有专门的番姓部、《新集碎金置掌文》中含有番姓构成的对联，《义同》第六卷《尊敬篇》前部分即为番姓的汇集，《文海》、《同音》中也大量被注以族姓的词条。另外，西夏文书、碑刻、印章、题记中也出现了相当数量的西夏人名。伴随着西夏文献的解读，这些姓氏也逐渐受到关注。专门的成果有史金波先生的《西夏官印姓氏考》。其他如《文海研究》、《同音研究》也对涉及到的姓氏进行了释读。但这些研究大都是就西夏文而释读西夏文，造成无统一标准，译法纷乱，更重要的是西夏文姓氏大多以词目形式出现，相关信息较少，如果不与汉文史料相对应，很难在西夏社会历史研究中得到应用。近有孙伯君老师在《民族研究》发表《西夏番姓译正》一文，该文首次提出要解决西夏姓氏的夏汉关联问题，并对汉文《杂字·番姓名》中的44个番姓作了夏汉勘同，笔者拟在此基础上，作进一步的勘同工作，不当之处，敬请方家指正。
卫慕 蛧掘
《宋史》卷四八五《夏国传上》：“德明娶三姓，卫慕氏生元昊。”按“卫慕”勘同西夏文“蛧掘”wji-bu，见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69个姓氏（俄10·48），《碎金》（俄10·109）、《文海》（俄7·122）、《义同》（俄10·75）中均录。《西夏文〈杂字〉研究》译为“卫慕”，是。《西夏文本<碎金>研究》、《文海研究》译为“未谋”，当改译“卫慕”。
令介 罖縌
《宋史》卷三三五《种世衡传》：“降守将令介讹遇。”《凉州重修护国寺感通塔碑》（中18·87）汉文碑文有“塔寺小监崇圣寺僧正赐绯僧令介成庞”，西夏碑文（中18·93）作“罖縌氨竤”，则“令介”即西夏文“罖縌”lhjij-kiei，见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23个姓氏（俄10·48），《碎金》（俄10·109）中录，《天庆寅年会款单》中有罖縌今隆舏（中16·257）。《西夏文〈杂字〉研究》译为“呤介”，当改译“令介” ，《西夏文本<碎金>研究》、《〈甘肃武威发现的西夏文考释〉质疑》均译为“令介”，是。
冬至 罕筗
《长编》卷三三九神宗元丰六年九月丁卯条记，鄜延路经略司奏：“据顺宁寨言：西界把口小首领冬至讹，指说环庆路兵入西界，杀两流人马。”
《长编》标点本将“冬至讹”名读为“冬至，讹”，“冬至”易被理解为“冬天到达”之意。
此条内容为元丰六年九月经略司上奏，所以，西界把口小首领到达之时应当在九月之前；再者，该条文后，又记鄜延路上言，“兼八月后，本路累以巡防探事为名，遣兵出界”。所言之事，正好与“把口小首领”“指说”的“环庆路兵入西界，杀人马之事”相符，所以，把口小首领“冬至”显然有误。
此句的正确名读应为“西界把口小首领冬至讹指说，环庆路兵入西界，杀两流人马。”
其中“冬至”西夏蕃姓，“讹”人名。按，“冬至”勘同西夏文“罕筗”tũ-tśji，《同音》（俄7·37）、《文海》（中7·166）中收录，被释为汉语中“冬至”之借词，《义同》（俄10·76）作姓氏收录。“罕筗”在语音、语义上都与汉文史料中的“冬至”相通。
宁浪 茬糐
《金石萃编》卷一四七《折克行神道碑》一上：“击宁浪□□□□□于吐浑河。”
按，“宁浪”勘同西夏文姓氏“茬糐”njij-low，见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150个姓氏（俄10·49）；西夏文写本《经咒》（N21.012[F028]）中有茬糐病膳例（中15·130）。《西夏文〈杂字〉研究》译为“宁浪”，是。
吃埿 纕穤
西夏汉文《杂字·番姓名》第29个姓氏（俄6·138），按，其中“埿”即“泥”，“吃埿”勘同西夏文纕穤khjij-djị，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154个姓氏（俄10·49），《文海》中录（中7·143）。中古西北方音中“吃”溪母，“泥”读如定母。《文海研究》中译为“契狄”，当改译为“吃埿”。
“吃埿”，《西夏番姓译正》将其勘同于纕床。纕床见于《义同》第6页第二面第行第1、2字，不见于其他文献。《义同》中姓氏编排并不严格，同一姓氏中的两个字经常分开而排，除非有其他资料验证，否则不能将排在一齐的双字断定为一个姓氏，所以，“吃埿”与纕床的对应关系，有待史料的进一步补充。
讹 羢冈
《西夏天庆年间裴松寿典麦契》中有“讹乙令文” （斯1·203）。《宋史》卷四八六《夏国传下》有“武臣讹等随之。”按“讹”勘同西夏文“羢冈”zjwị-·o，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42个姓氏（俄10·48），《碎金》（俄10·110）中录；《光定未年谷物借文书》中有羢冈癗腲蛙息、羢冈艥聚秢；《僧人名单》（M21·151［F1：W60/00601］）中有羢冈□□（中17·251）；Инв.NO.2163号佛经中有羢冈蕔拓（КТБП206）；故宫藏明代西夏文经卷发愿文中4处羢冈，保定出土明代西夏文石幢有一处。《西夏文〈杂字〉研究》、《西夏文本〈碎金〉研究》、《西夏文·谷物借贷文书私见——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列宁格勒分所藏NO：954再读》中均译为“讹”，是。
讹留 冈配
《金史》卷六一《交聘表中》中有：“夏武功大夫讹留元智”。按 “讹留”勘同西夏文 “冈配”·o-ljiw，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58个姓氏（俄10·48）；《天庆寅年会款单》中有冈配病卞柏（中16·257）。《西夏文〈杂字〉研究》、《西夏姓氏和亲属称谓》、《〈甘肃武威发现的西夏文考释〉质疑》中均译为“讹六”，当改译为“讹留”。
讹啰 俐榜
《宋史》卷四八六《夏国传下》（元祐元年六月）“复遣讹啰聿来求所侵兰州、米脂等五砦。”按“讹啰”西夏文勘同“俐榜”ŋwə- rar。见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31个姓氏（俄10·48），榆林窟第29窟中有俐榜噬懒翪（中18·248）；《西夏陵墓出土残碑粹编》中有俐榜（M2D:23）。俐榜，《西夏文<杂字>研究》、《莫高窟榆林西夏文题记翻译》中均译为“讹啰”，是。《西夏陵墓出土残碑粹编拾补》中译为“兀啰”，当改译为“讹啰”。
讹静 冈棘
《西夏天庆年间裴松寿典麦契》（斯1·197）有：“知见人讹静□□”。
按，“讹静”勘同西夏文“冈棘”·o-tshjɨj，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59个姓氏（俄10·48），《义同》卷尾有冈棘砕蛙锁（俄10·101）。“静”中古西北方音中鼻音韵尾-ŋ失落，读音棘。《西夏文〈杂字〉研究》及《西夏姓氏和亲属称谓》中均译为“讹七”，当改译为“讹静”。
讹藏 俐薶
《白毛凉子等物账》中有：“讹藏嵬名” （英4·34）。《长编》卷356元丰八年五月丙辰条有“西界宥州正监军、伪驸马栧厥嵬名”。即为附马则“嵬名”妻姓，本姓为“栧厥”。“讹藏嵬名”格式同“栧厥嵬名”，本姓加妻姓，“讹藏”姓氏也。按，“讹藏”勘同西夏文“俐薶”ŋwə-dzow，见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3个姓氏（俄10·48）；活字版西夏文《德行集》卷尾校印款题中有俐薶们妄（俄11·142）；西夏文《金光明最胜王经》跋中有：俐薶膳瑞（中4·86）。《西夏文<杂字>研究》译为“讹藏”。《西夏文〈德行集〉研究》译为“讹里”，《西夏文<金光明最胜王经>序跋考》译为“鱼各尼则”，当统一改译为“讹藏”。
没 縡登
《宋史》卷四八五《夏国传上》：“（元昊）凡五娶，……四曰妃没氏。”按“没”勘同西夏文“縡登”mə-zji，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128个姓氏（俄10·49）。《西夏文<杂字>研究》译为“莫”，当改译为“没”。
没细 脡鸿
《松漠记闻下》卷二一：“大使武功郎没细好德。”按“没细”勘同西夏文“脡鸿”mə-sji。西夏文《天下共乐歌》有脡鸿佬粄（俄10·312）；《僧人名单》中有脡鸿苫箎（中17·251）；Инв.No.1428佛经号们镁癏否缾脡鸿界墅（КТБП250）。《西夏文〈天下共乐歌〉和〈劝世歌〉考释》中译为“没息”，当改译“没细”。
没啰 脡榜
《宋史》卷十六《神宗纪》：“斩大首领没啰卧沙。”按“没啰”勘同西夏文“脡榜”mə-rar，西夏文《天盛二十二年卖地文契》（俄Инв.No.5010）中有：脡榜俊祼、脡榜惠盶、脡榜茋腸。脡榜，《西夏文<天盛二十二年卖地文契>考释》译为“没啰”，是。
没赏 盛勉
《西夏乾祐十四年安推官文书》中有人名：“知见人没赏…”（俄6·300）。按“没赏”勘同西夏文“盛勉”bə-śjo，见于西夏文《过去庄严劫千佛名经》发愿文中（中6·59），《西夏文〈过去庄严劫千佛名经〉发愿文译证》译为“没尚”，当改译“没赏”。
卧 翾
《凉州重修护国寺感通塔碑》汉文碑铭中有：“卧屈皆”（中18·87）。其中“屈皆”字体小一号，随于“卧”之后，该碑名的汉姓人名亦用此书写格式中，如“刘屈栗崖”，其中后三字“屈栗崖”小写，置于“刘”之后，以标姓、名之别，据此推断，“卧”为姓，“屈皆”为名。《金史》卷六二《交聘表下》有：“夏武节大夫卧德忠。”
按，“卧”勘同西夏文“翾”ow，《同音》（俄7·50）录，且释为族姓；《凉州重修护国寺感通塔碑》（中18·92）西夏文碑铭中有翾秢柏，刻本《天盛改旧新定律令·颁律表》中有翾薫聬（俄8·47）。其中《凉州重修护国寺感通塔碑》中翾秢柏与汉文碑铭“卧屈皆”对应， “卧”，“翾”之汉语对音。《同音研究》译为“拥”，当改译为“卧”，《天盛改旧新定律令》译为“卧”，是。
汉文史料中有多处以“卧”开头的人名，疑为“卧”姓人名。
《长编》卷五一真宗咸平五年正月乙卯：“李继迁部卧浪己”；卷一三八仁宗庆历二年十二月乙丑“文贵复持刚浪凌及其弟旺令、嵬名、卧誉诤等书抵籍议和”；卷一六二仁宗庆历八年正月辛未有“卧香乞”；卷316神宗元丰四年九月己酉有：“获夏国首领卧勃哆等”；卷三五六神宗元丰八年五月戊申：“西界钤辖卧瓦哆”。
卧利 蓮的、冈的
西夏汉文《杂字·番姓名》中第58个姓氏（俄6·138）。《大方广佛华严经海印道场十重行愿常遍礼忏仪》卷42中有“天演疏钞久远流传卧利华严国师”。按“卧利”蓮的ŋjow- rjir，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240个姓氏（俄10·49），《碎金》（俄10·110）中录。
另，西夏文中还有冈的·o-rjir，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61个姓氏（俄10·48）；西夏官印中有冈的拓纽，音亦通于“卧利”，《西夏番姓译正》中将“卧利”与蓮的对应，此处，暂存疑。
卧没 冈縡
卧没，西夏汉文《杂字·番姓名》中第37个姓氏（俄6·138），按“卧没”勘同西夏文“冈縡”·o-mə，刻本《天盛改旧新定律令·颁律表》中有冈縡（俄8·48）。《天盛改旧新定律令》译为“讹名”，当改译为“卧没”。
《西夏番姓译正》将“卧没”勘同于“冈筶”。
冈筶，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63个姓氏（俄10·48）。其中的筶mə，筶、縡相较，中古西北方音中縡音与“没”更接近，所以，“卧没”当勘同于冈縡。
卧咩 冈紤
《有关黑水人的文书》中有人名：“卧咩氏呱呱哥”（俄4·388）。按“卧咩”勘同西夏文“冈紤”·o-mji，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65个姓氏（俄10·48），《文海》（俄7·129）、《同音》（俄7·3）中均录；《僧人名单》（中17·251）中有冈紤□石。《西夏文〈杂字〉研究》译为“讹”，《文海研究》译为“讹名”，《同音研究》译为“乌名”，当统一改译为“卧咩”。
妹轻 届纕
西夏汉文《杂字·番姓名》中第41个姓氏（俄6·138），按“妹轻”勘同西夏文“届纕”me-khjij，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153个姓氏（俄10·49），《碎金》（俄10·110）、《义同》（俄10·75）中录。《西夏文〈杂字〉研究》中译“咩契”，《西夏文本〈碎金〉研究》译“格契”，当改译为“妹轻”。
《西夏番姓译正》将“妹轻”勘同于骂蓳。其中蓳 tshjij齿头音，而汉字的“轻”属牙音溪母字，两者声韵不通，所以，此对应关系当误。
细赏 鸿勉
《儒林公议》上元昊自卫队长中有“细赏者埋”。按“细赏”勘同西夏文“鸿勉”sji –śjo，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11个姓氏（俄10·48）。《西夏文<杂字>研究》译为“息尚”，当改译为“细赏”。
拽臼 蔃癊
《宋史》卷七《真宗纪》：“绥州东山蕃部军使拽臼等内属。”按“拽臼”勘同于西夏文“蔃癊”jɨ-khjiw, 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207个姓氏（俄10·49）。中古西北方音中入声韵尾-t失落后，“拽”读音同蔃近。《西夏文〈杂字〉研究》译为“夷丘”，当改译为“拽臼”。
迺税 腤蚘
西夏汉文《杂字·番姓名》中第50个姓氏（俄6·138），按“迺税”勘同西夏文腤蚘nej- śjwi，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171个姓氏（俄10·49）。《西夏文〈杂字〉研究》译为“乃施”，当改译为“迺税”。
《西夏番姓译正》将“迺税”勘同于陀贪。陀贪dẹj-źjij,音亦同于“迺税”，考虑到《番汉合时掌中珠》中腤的注音汉字为“乃”，蚘注音汉字的“水”、“瑞”等，故将腤蚘勘同于“迺税”。
党移 抖籰
《宋史》卷三五〇《刘绍能传》中有：“（绍能）击破夏右枢密院党移赏粮数万众于顺宁。”《范太史集》卷四〇《检校司空左武卫上将军郭公墓志铭》中记：“（熙宁二年）党移赏浪来交寨。”按，“党移”当为“党”之误，勘同西夏文“抖籰”tow-zjwi，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38个姓氏（俄10·48），西夏官印中有抖籰冒虨锁。中古西北方音中鼻音韵尾-ŋ失落后，“党”读音同抖近。籰，见納籰，可注音为“”。《西夏文<杂字>研究》、《西夏官印姓氏考》中译为“多”，当改译为“党移”。
孰嵬 祟納
西夏汉文《杂字·番姓名》第45个姓氏（俄6·138）。《金史》卷六二《交聘表下》有：“夏武节大夫孰嵬英”。按“孰嵬”勘同于“祟納”śiow-ŋwe，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135个姓氏（俄10·49），西夏文《贤智集序》（俄Инв.No.2538）中有祟納緳沏。《西夏文<杂字>研究》译为“叔嵬”、《西夏文<贤智集序>考释》译为“成嵬”，当改译为“孰嵬”。
悟儿 冈皊
《宋史》卷446《朱昭传》中有：“其酋悟儿思齐介胄来，以毡盾自蔽，邀昭计事。……思齐却盾而前，数宋朝失信”。
按，“悟儿”勘同于西夏文“冈皊”·o-źji，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54个姓氏（俄10·48），西夏文刻本《持金牌讹二三等发愿诵读功效文》中有冈皊涅（中16·155）；西夏文《金光明最胜王经》跋中有冈皊病紐緳卞（中4·86）。《西夏文〈杂字〉研究》、《西夏姓氏和亲属称谓》、《西夏文<金光明最胜王经>序跋考》均将其译为“讹二”，当改译为“悟儿”。
谋宁 盛茬
《金史》卷六一《交聘表中》：“夏遣武功大夫谋宁好德。”卷六二《交聘表下》：“夏御史大夫谋宁光祖。”按“谋宁”勘同西夏文“盛茬”bə-njij，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第124个姓氏（俄10·49），《碎金》（俄10·109）录；西夏文《宿卫牌》背面刻有西夏党项人名盛茬□□泌（中20·81）；《黑水守将告近禀帖》中有盛茬稅簕；《西夏文<杂字>研究》译为“泊宁”，《西夏文本<碎金>研究》中译“没年”，《中国藏西夏文献》将盛茬译为“波年”，《西夏文物研究》译为“婆年”，当统一改译为“谋宁”。
野利 蔃的
史料中有德明母“野利氏”、“野利仁荣”、“野利旺荣”、“野利遇乞”、“野利刚浪” 等诸多野利氏人名。按“野利”勘同于西夏文“蔃的”jɨ-rjir，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俄10·49）第139个姓氏；Инв.NO.1457号佛经蔃的秢蛙（КТБП216）、Инв.NO.629号佛经蔃的秢聬蛙（КТБП217）、Инв.NO.1754号佛经蔃的秢聬（КТБП217、219）；西夏官印中有蔃的□□（中20·54）；《宫廷诗集》中有蔃的篔瘩（俄10·312）；《西夏文〈杂字〉研究》译为“夷利”，当可改译为“野利”，《中国藏西夏文献》中译为“野利”，是。
李范文先生在《西夏陵墓出土残碑粹编》一文中考证一块残碑中的妒的稅打即为汉文史料中的“野利仁荣”，考虑到妒字上部有残缺，且妒的未见于他处，此妒当即蔃字损缺上部而成。
野货 藹脟、藹葯
野货，西夏汉文《杂字·番姓名》中第10个姓氏（俄6·138），按“野货”勘同西夏文“藹脟”·ja-xwa、“藹葯”·ja-xwa。
“野货”、藹脟《西夏番姓译正》已有论述。
《西夏文天盛二十二年卖地文契》（俄Инв.NO.5010）有藹葯病拓鞘、藹葯恒卵蛙、藹葯繵、藹葯蛙舏等。《光定未年谷物借文书》（俄NO：954）中有藹葯没鹅泌。藹脟、藹葯读音相同，字形相近，藹脟仅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而藹葯见于文书与题记当中，疑为同一姓在不同出处的异写。藹葯，《西夏文<天盛二十二年卖地文契>考释》、松泽博《西夏文·谷物借贷文书私见——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列宁格勒分所藏NO：954再读》均译为“耶和”，当改译为“野货”。
野遇 藹舏
野遇，《金史》卷六一《交聘表中》中有：“夏武节大夫野遇思文。”按“野遇”勘同西夏文藹舏·ja-gju，Инв.No.2208及Инв.No.1465号佛经中有藹舏秢祅（КТБП47、59）；Инв.No.7950号佛经藹舏舏莿氨（КТБП66）。
嵬 納籰
嵬，《金史》卷六一《交聘表中》：“夏遣武功大夫嵬执信。”
按“嵬”勘同西夏文“納籰”ŋwe-zjwi。Инв.No.1938号佛经中有納籰耈薕舏（КТБП239）；《乙亥年借麦契》有人名納籰□（中17·153）。“移”中古以母字，加“□”旁，比况西夏语声母zi，可以为籰注音，“嵬”与納可对音。
播盃 傅惦
莫高窟第61洞甬道南壁炽盛光佛像后（西北）比丘尼旁有题记：“扫洒尼姑播盃氏願月明”（中18·207）。按“播盃”勘同西夏文“傅惦”ba-be，见于西夏文《杂字·番姓名》（俄10·49）第112个姓氏，《碎金》（俄10·110）、《同音》（俄7·3）中均录。莫高窟第61窟中有沟藚镁癏腞傅惦病镁氨墅（中18·207）；西夏官印中有箍緵氟傅惦秢繕氨；《天庆寅年会款单》中有傅惦胠癎薬（中16·257）；莫高窟第61洞甬道南壁炽盛光佛像后（西北）比丘尼旁的题记为夏汉合壁式，其中傅惦、“播盃”相互对应。《西夏文<杂字>研究》、《西夏文本<碎金>研究》、《〈甘肃武威发现的西夏文考释〉质疑》译为“播杯”，《同音研究》中译为“播丕”，《西夏官印姓氏考》译为“袜墨”，当统一译改为“播盃”。
至此，文章共考证了3 1个西夏文番姓的汉文译法，加上孙伯君老师已考证出的44，连同见于其他研究中的嵬恧-納岛、恧恧-岛岛、啰-迪籰、西壁-脖膰、鲁布-掠副、韦移-煌籰、慕容-虌授等姓氏，现已确定夏汉对应关系的姓氏有82组，希望这些有助于解决姓氏翻译中西夏文、汉文文献互不相关联的问题，提升这部分资料在西夏社会历史研究中的价值。
原刊：《民族研究》2013年第2期。
注释请参考原文！
感谢佟老师赐稿！
作者简介
佟建荣，1977年生，宁夏盐池人，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院助理研究员，法学博士，主要从事西夏历史与西夏文献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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