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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推荐| 陈晋《陇西方言词语汇释》

甘肃文化出版社 西北学 2023-06-13

作者简介

陈晋:原陇西师范语文高级讲师、副校长、调研员,1996年退休。长期从事地方文献、文化等方面的整理研究工作,合著《读易观象惺惺录》《李南晖诗文集》《王海帆文集》《襄武人物志》《巩昌府志校注》《陇西方言词语研究》《陇西金石文存》等。
陈晓春:甘肃中医药大学(定西校区)副研究馆员,发表方言文化、图书管理等方面的论文多篇,合著《陇西方言词语研究》。陈晓强:兰州大学文学院教授,出版专著《形声字声符示源功能研究》《敦煌契约文书语言研究》《〈左传〉品读》《〈国语选注〉校订》等。


著者:陈晋、陈晓春、陈晓强

出版社:甘肃文化出版社

书号:ISBN 978-7-5490-2219-9

出版时间:2021年8月

定价:68.00元

一、内容简介

《陇西方言词语汇释》以今甘肃陇西县方言为主要研究对象,并将研究视野拓展至陇右其他地区的方言。该书以探源溯流为特色,所收方言词大多数能在古文献中找到出处陇西方言中保存有很多古语词,将方言词语研究与文献语例考察相结合,对陇西方言词语进行源流考释,是揭示陇西方言词语历史底蕴的重要手段。该书能为陇西方言的进一步研究和其他地区的方言研究提供基础材料,也能为相关文献语言的理解及汉语词汇史的研究提供新材料。


二、张文轩先生序言(节选)

语言的演变,可分为词汇、语音、语法三个方面的演变,其中词汇的发展变化最快。在科学技术大爆炸的今天,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不断翻新,词汇变化可谓日新月异。有鉴于此,在方言资料的抢收过程中,词汇的收集、解释最为紧迫,应当放在方言调研工作的首位。甘肃是汉语方言的富矿区,身处甘肃本地的许多年长学人,乡音未改,土语在口。他们义不容辞,纷纷裒辑阐释自己的方言词语,成绩可观,已经出版印行的县级方言词汇文本不下十多种。由于专业知识的欠缺,其编撰体例、描写手法等,不乏欠当之处,有待改进提高,但毕竟有草创之功,有胜于无。适如将已成熟的庄稼草草收割归仓,总比忍看风吹雨打,使籽粒化为尘土要强得多。再说,方言词语对当地说话人来说,脱口而出,取之不尽。外地专家来调查,凭列好的条目询问,只能挂一漏万,也常常被受访人的交际配合心态所支配,很难获取词义的细微差别。因此,我很看重这些土生土长于各县份的学人所推出的方言词汇著述。最近,陇西县的陈晋先生送来了他与陈晓春、陈晓强合作编著的《陇西方言词语汇释》,浼余为序,鄙人自然以先睹为快,乐于从命。陇西是甘肃省定西市的一个县份。定西地处陇中,因干旱贫瘠,素有“陇中苦,甲天下”之说。陇西县地处渭河之滨,是天水与兰州两大城市中间的经济文化重镇,位居古代威名四震的陇西郡腹地。陇西郡辖地广袤,郡治屡有变迁,三国时迁至襄武县,即今陇西县。宋废陇西郡,襄武县改名陇西县。金正大年间置巩昌府(蒙元南下,经过陇西,当地望族汪世显率部投降,官至巩昌便宜都总帅。质众子为蒙元先锋参与平川之战,立下汗马功劳,后支持忽必烈争夺汗位得到封赏与重用,其家族控制有陇、陕、川大部,而陇西作为府治)直至明清(,康熙七年[1668],因平定西北准噶尔之乱,将府治移往兰州,结束了作为甘肃省会的历史,后因多种因素影响,逐渐降至县级,今隶属于定西市,但文化、经济、军事、地理等地位依然举足轻重,俨然在定西之上。至今当地人“只言陇西,不说定西”)。陇西县是古代陇西地名的唯一嫡承县份,长期以来是陇西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它是李氏郡望,名冠天下。今全世界李姓人氏皆来其仁寿山陇西堂寻根祭祖。陇西方言在陇西地区具有代表性,对全世界李姓人氏富有亲切感和敬畏性。(按语:绿色字体为编者补充添加)陈晋先生出生陇中,长期在陇西县城执教。与当地民众情同手足,深谙乡风民俗。多年来,注意收存陇西方言词语一千余条,今值八十五岁高龄,乐此不疲,以词典形式分条列目,理董成书。其词目用字若为生僻字或异读字,则注直音。对每一词目的语义详加阐释,并举口语例句印证。然后引用书证,追溯词源,确认本字,考其流变。此书可给读者以多方面的用途。例如,它可作为一种县级方言词典,供外地人解读其词语,帮助本地人学习普通话;它可作为训诂资料,为解读古书中的一些疑难字词寻求答案;它可作为共时方言词库中的一个组成部分,为方言学者比较方言词语异同,划出同言线,为移民史、文化传播史提供证据。

三、后记(陈晋)

我出生、成长于陇西方言区,并且绝大部分时间生活、工作在陇西,可以说一直没有脱离过陇西方言。上中学时,城里娃娃把我叫“土包子”,我也觉得陇西方言“土得要命”,和外地人交谈时,常常感到害羞。上大学读中文专业,我逐渐明白:方言其实并不土。很多陇西方言词语在两千年前的典籍中就已出现,如叫世人神秘难测的《周易》中的“刲”“咥”“羝羊”“曳”“嗃嗃”等词语,至今原汁原味地存留在陇西方言中;《尚书》《诗经》《论语》《孟子》等先秦文献中,也能找到一些陇西方言词语;先秦以后的典籍中,陇西方言词语更是屡见不鲜。熟悉自己的方言,我在读书过程中有了用方言解读古籍中词语的意识,也经常能发现一些学者对古籍中词语的错误解释。20世纪60 年代前后,有很多文章讨论《红楼梦》《西游记》等名著中的“不当”“不当家花拉的”,但最终没有定论。我作为陇西方言区的人,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陇西方言中,“不当”“不当家花花的”的意思即境遇值得同情、令人可怜
我感到陇西方言很神奇,觉得确确实实是“语言的活化石”。在业余时间,我写过一些关于陇西方言词语的心得和笔记,不料在“文革”中全被作为“封资修”的“罪证”而被毁弃。改革开放后,我又死灰复燃,把收集的陇西方言词语及研究心得抄录在卡片上,渐积渐多,有了一定规模。女儿陈晓春和儿子陈晓强都在高校工作,看到我手头积累的资料,决定与我合力编写《陇西方言词语研究》。我虽然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但拗不过儿女的热情,便欣然答应。经过好几年的努力,《陇西方言词语研究》一书终于脱稿并顺利出版。没有想到,该书非常受欢迎,出书不到两月,已告脱销。当时,有人建议我编写一部《陇西方言词典》,以便于查究一些方言字词的用字、源流及确切含义。这一建议非常好,但考虑到我的精力、能力有限,且很多方言词语难以从典籍中找到源头和根据,我便放弃了全面编写陇西方言词典的想法。与其贪多求全,不如从点滴做起。于是,在《陇西方言词语研究》一书“词汇考释”的基础上,我开始了新的征程。好几年时间,我坚持每天研究一两个陇西方言词语,并把研究成果发到微信朋友圈,征求大家的意见。陈晓春、陈晓强紧随其后,进行核校、考证、修改、补充工作。同时,我也根据朋友们反馈的意见,对已考释词语反复修改。“其进愈深,所见愈奇”,陇西方言的魅力吸引着我不断前行。但是,方言词的考释好似一个无底洞,我的能力、精力已经不允许继续前行了。于是我做出告一段落的决定,将近几年的研究成果汇编为《陇西方言词语汇释》。在《陇西方言词语汇释》即将付梓之际,我和陈晓强、陈晓春对成书过程中关心支持过我们的朋友们表示真诚地感谢!这里特别向为本书赐序的张文轩先生、为本书题签的马国俊先生和反复校正初稿的姬克昌先生表示衷心感谢!当在键盘上敲出这点“后记”的时候,我如释重负。但愿此书在抢救非物质文化遗产中能起到一定作用!

四、补记(陈晓强)

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很多朋友已在微信朋友圈中读过。每一个字词的考释,每一条微信的发布,看似平易,但对我八十多岁的老父亲而言,实在是非常艰辛。一步一步辛苦走来,积少成多,没想到汇聚成了一本近三十万字的书稿。书稿的“后记”,我父亲已经完成,但我还想啰嗦几句,说说成书的不易,说说内心的感动。《陇西方言词语研究》一书出版后,供不应求。为了能让更多人了解、认识并感受陇西方言的魅力,父亲决定在微信上发布我们对陇西方言词语的研究成果。年过八旬的老人,不熟悉手机也不会用微信,刚开始的时候,看到老父亲笨拙地在手机上一字一字地输入,我认为这只是他一时心血来潮。一条不足百字的信息,父亲要在手机上捣一个小时;捣完了,经常又忘记发朋友圈的方法。费时费力,又没多少实际意义,谁愿意日复一日地自寻烦恼?没想到,父亲竟然坚持了下来。每天,家里满床满地都是铺开的书,父亲查查检检,书书写写;完成词语的考释,又花一两个小时打字发微信;微信发出去,总会有人讨论,于是又是大量时间的微信互动。这样辛苦的劳作,太耗费时间,身体也受不了!父亲的科研,很快引起家人的反对。但是,父亲认准一件事,便会坚持不懈!劝阻无效,只能想其他办法,于是我给父亲教如何在电脑上使用微信,如何在电脑上查检资料,如何在电脑上编辑文字。一遍又一遍,老父亲学会又遗忘、听懂又糊涂。不断坚持,父亲总算是习惯了利用电脑研究方言、发布微信。工作相对比以前轻松了一些,但根本的问题并未解决。久坐伤身,久思伤神,父亲的睡眠一直不好,持久的方言研究,更是让情况恶化。然而,父亲没有放缓自己的研究进度,他给自己定的任务是每天至少研究一条方言词语,有时候外出参加活动,到家后不管多累、多迟,一定要完成任务才休息。父亲给自己的任务,实在是让家人内心沉重:方言词那么多,什么时候是个头?父亲的书法在当地颇有影响,很多人求字,父亲总是以没时间为由拒绝。家人埋怨:你写写字,对身体好,有钱挣,有社会影响,多好;你天天搞研究,身体都熬坏了,又有几个人知道。父亲便生气:钱够用了就行,人活着,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我常年在外,好几周才抽时间回家一趟。每当推开家门,经常看到父亲在电脑前笨拙地输入,在书堆里辛苦地翻寻,看到这些,我便感动。父亲辛辛苦苦地搞科研,有了研究成果,还要为出版发表劳心伤神。为什么要做在世人眼中如此不划算的事情?父亲的科研,经常让我深思学术的意义。我想,这意义,便是社会责任感,是学术使命感。而这意义,正是我这一代学人最为需要的。

五、按语

这一部分,是编者所加。我与陈晋先生认识已有两年余,今年5月曾至府上拜访,先生常练书法,修身养性,精神矍铄,还惠赐了晚辈墨宝一幅。在与先生的攀谈中谈到了此书,没想到今日终于目睹,可喜可贺。陇西方言,很特别,与周边几个县城还不太一样。只要是跟周边县城打过交道的人,一听对方开口说话,就能判断出对方属于哪里人,如漳县人说话,常把平舌音发成翘舌音,像“老师”的“师”,陇西人发平舌音,漳县人发翘舌音。又如渭源人将“我”发成“è”,而陇西人发成“”。再如武山人将“馍馍”发成“mie mie”,而陇西人发“me me”。要说跟陇西方言很近的县城,细心的人就会发现是通渭,因为很多陇西人是同治某事件以后从通渭迁过来的,填补了陇西的人口空白,所以在陇西方言中,有一小部分口音和通渭接近。此外,陇西方言中还夹杂了一些普通话,也就是我们“乡里人”所说的“城里话”,如“你”,乡下人发“jiāo”,城里人发“niu”,这是受到当时从东部大城市迁到西北铝厂工人子弟的普通话影响,也就是我们说的“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的结果。剩下的一部分方言,就跟蒙元有一定的影响,因为在蒙元时期陇西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可以说是陇西最辉煌的时期。除此之外,陇西方言中,流传最深远的便是古音了,这跟整个陕甘宁青有相似的地方,因为古代的西北民族众多,具有典型的大杂居、小聚居特征,各民族在相互交流的过程中,方言便形成了。记得笔者曾于喀什噶尔求学的时候,恩师骆科强先生让我读一段古文,当我读完后,他指出我把“曰”的发音竟然读成了古音“yō”。从那以后,自身方言引起了我的注意和反思,如“说话”的“说”,大多发成“xuo”,城里人会发成“xuē”,类似的发音,在自己后来考普通话二乙的过程中,真的是要了我的命,特别是前后鼻音、n/l、ai/ei,想必很多说方言的人都有过类似经历,在推广普通话的过程中,方言的确受到了一些影响。笔者曾与来自全国不同地方的一些人(仅仅是小范围)接触过后发现(以方言为例,不细说):不论是什么场合、什么境地,不讲普通话而继续说方言的人,多半是中原官话、川音,而西北的甘、青、宁人(新、藏除外,因为普通话普及水平很高,有些少数民族的普通话水平比我高好几个台阶)都会说普通话,很少说兰银官话(如果听对方说兰银官话,一般多是金城、临夏、银川、固原的回),即便是两个甘肃人之间聊天,都会不自觉地讲普通话,大家耻于说方言。这是个非常有趣的现象。而且不管是河西走廊,还是陇东,或者陇中(陇西、天水)、陇南,大家都会猜到对方是属于哪块方言区,基本上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像陇东话(平凉、白银)跟陕北话有点近,陇中话(陇西、天水)跟宝鸡话比较接近,陇南话跟四川广元那边有点像,河西走廊受藏音比较浓。但是,甘肃范围内的方言整体上而言更接近。当然,每个地方的方言,要是再深入研究,差别还是很大的。《陇西方言词语汇释》的出版,便是最好的例证,这不仅是中国语言学(方音)方面的最新成果,也是对西北方音研究的重要贡献,再次感谢!以上是自己不成熟、不严谨、不规范的愚见,仅供抛砖引玉,没有多少商榷意义,还望作者和读者海涵。


文章来源

转自公众号“兰州大学文学院”2021年09月09日,编辑时做了更改与变动,特此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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