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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头,在廊坊市—河北省的球赛中,被踢来踢去,目前比分4:3

原伟东案洗冤录 原伟东案 2022-12-17

标题中的“我”是原伟东

视频中的人是原伟东的姐姐原淑娟






不一样的世界杯,不一样的足球赛。原伟东,21年9次审理,5次被判了死刑。

他的人头如同世界杯的足球一样,在廊坊法院和河北法院之间。滚来滚去,已21多年了。

​上图是原伟东案的审理过程


世界杯正在热播,别人可能是关注哪个队输赢,而我只关心球场上的那个足球。


那个足球在足球场上不停地滚来滚去,被踢来踢去,像极了我的人头。


我叫原伟东,河北省指认我参与了两起杀人案件。



​原伟东


2000年刘德成一家三口被杀了,认定我是主犯。


1995年,杨长林一家三口被杀了,也认定我是主犯。


到目前为止,廊坊法院,河北法院,审我21年多,我的人头跟世界杯的足球一样,在两级法院之间,滚来滚去,也滚了21年多。


第一次一审廊坊法院判我死刑, 踢进一球,我的人头没了。


廊坊法院胜出一分。


比分​1:0


第一次二审河北法院发回重审,又踢回一球,我的人头又踢回来了,我又活了。


双方比分​1:1打平。


第二次一审廊坊法院再判我死刑 ,又踢进一球,我的人头又没了,廊坊法院又得1分。


比分来到​2:1廊坊胜出。


第二次二审河北法院再发回重审,又踢回一球。我的人头又长上了。


双方又弄个​2:2平局。


第三次一审廊坊法院又进一球,赢得一分,我的人头又踢没了,


目前双方比分​3:2


第三次二审河北法院进了半个球,我的人头悬在球门,里一半,外一半,是算进还是算出呢?就算得分吧。


双方比分来到了​3:3 平。


2013年7月10日裁判长一北京最高法院一看这样踢是错误的,方向不对,赶紧要它们双方停手,找准正确的方向去踢。



我的人头又悬起来了。


2020年廊坊法院又破釜沉舟乱投了一球。


比分来到了​4:3


这可把河北法院难住了。


它绞尽脑汁想了两年多,至今还没有想到对策。


这真的是个技术难题,到现在也不知这球应该往哪踢是对的,这比世界杯更谨慎,是个世界难题。


​河北你要杀我,北京又让我活了。我原伟东跟猫一样,是有九条命的男人。


廊坊你要杀我,我又活了。你说我杀人了,证据又让你弄丢了。


证据丢失说明


你找个人来指认我,让我戴着手铐,戴着脚镣,这种指认你们自己不觉得搞笑吗?


幸存者张金萍


采访者问:“就是,然后带刑具的那个人就是你指认的吗?”



张金萍说:“嗯,就是他。”


原伟东的案件判决,在廊坊法院和河北法院之间,就跟当下的疫情一样。


疫情在北京时,你不是封控吗?我进来了,我又出来了。我不停地进不停地出。


我原伟东的人头在廊坊,河北,北京之间滚来滚去,我是死不掉的,是不是很荒唐?很恐怖,也很搞笑呢?



2001年9月16日半夜,河北廊坊警察杜国利带人把我从东北老家,穿着秋衣秋裤带到了河北廊坊胜芳分局。


河北廊坊警察杜国利说:“你杀人了,是你杀的也是,不是也得是,冤也要把你冤死。”


我没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我没有杀人我肯定不会去胡乱认罪。


他们对我做了很多常人想象不到的刑讯逼供。


刑讯过程


用铁棒打,电棒电,五部电话同时缠在身上摇,灌桐油,脚上订铁签……


原伟东的律师吕宝祥说:“把原伟东打的变了型,连汤凤武都认不出来。


杜国利的残忍承度甚比日本鬼子,我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们折磨我的妻子李杰,把它绑在老虎凳上,用铁棒打,用电棍电,用电话摇让我在旁边看着,我的心跟刀割的一样。



那时我别无选择,我不承认也是不行,我死没关系,我的妻子必须要活下去。


但是我真的没杀人,任何一个男人,看着他的妻子在那边受刑,没的选,只能顺从。


2002年廊坊中院开庭判我死刑


感觉我的人头掉了,我被他们冤死了,我没命活了。


我没有杀人,我肯定要上诉。上诉后,河北高院发回重审,认为我的案件:“证据不足,事实不清楚。”


我有了希望,我的人头又保住了,又被踢回了廊坊中院。


廊坊中院第2次开庭审理没有任何新的证据。完全一样的条件之下,继续判我死刑


我的人头又一次要被砍下。


我又上诉河北高院,河北高院又发回重审。


廊坊中院第3次判我死刑。


又上诉到河北高院。


河北高院认定2000年案件全案无罪。我没杀人。



10年的时间,终于认定一起案件是被冤枉的。


但是仍然认定95年案件是我干的。


2011年11月4日我被送到了河北承德监狱服刑。


我不服,我没杀人,我上诉到最高人民法院。


2013年7月1日最高人民法院指令河北高院重新审理:“事实不清,证据不足。”


2014年4月29日我被警察从承德监狱提回到廊坊看守所,刑罚取消了,我又成了犯罪嫌疑人。

我又一次看到了希望,最高院指令再审了,我是不是能清白了?


河北高院把我的人头又踢回了廊坊中院,指令廊坊中院再审。


2020年7月8日,廊坊中院开庭审理。


没有任何新的证据,法庭承认我的口供是刑讯逼供所得,这样的情况下,廊坊中院第4次又判了我死刑。


廊坊中院,不管有没有证据,不考虑任何事实,就是一个宗旨判我死刑。


我上诉又有两年多的时间,河北高院仍不开庭,案件搁置。


我的描述可能只有一页纸的位置,可是我的大半个人生被毁掉了。


21年的时间,我这颗脑袋被廊坊中院和河北高院踢来踢去,滚来滚去。


这种折磨生不如死,我在法庭上曾经大声呼吁,如果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杀人了,请求判我死刑,立即执行。


宁可痛痛快快的死去,也不愿这样被踢来踢去。




河北廊坊两起灭门案背后:两个20年没等到结果的“死刑犯”

(中国新闻周刊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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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原淑娟(原伟东的姐姐)

李杰(原伟东的妻子)

助产|驯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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