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悉心照料，这个结果她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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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收养多只流浪猫
“小黑”拔牙后没了
小刘很喜欢猫
在杭州工作的几年里
她已经收养了八九只流浪猫
上个月
她带一只叫“小黑”的流浪猫去看病
发生了意外
小刘：家里两个猫妈妈，分别带了三个小猫，这就是8只了，那就是加上我家原住民的话，有10只了，最多的时候。但是因为小猫它其实不怎么占地方的。
记者：那现在有几只？
小刘：现在是死了这一只，还有6只。
小刘告诉记者
她从小就非常喜欢猫
从东北老家来杭州工作时
还特意带了两只“毛孩子”
这几年她经常救助流浪猫
“小黑”是2022年8月带回家收养的
小刘：收养的流浪猫，然后因为有一些长得比较好看，它就很快领养出去了。
记者：“小黑”是没有送出去的？
小刘：对，是的。因为捡它的时候，它尾巴断了一截，然后也感染了，带它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检查下来是有这个“猫艾滋”，是一种免疫缺陷的一个疾病，但是如果身体抵抗力还比较好的情况下，它是可以一直生活下去。
小刘介绍
“小黑”被她收养后
身体状况挺好
最胖时长到了十多斤重
也做了绝育手术
今年年初
“小黑”的体重快速下降
不肯吃东西
在朋友的推荐下
她带猫坐了一个多小时地铁
到萧山的修远宠物医院
找一位牙专科的张医生看病
小刘：他说是有口炎，就是它的牙齿会比较疼，所以就是要把这个牙齿，要不然选择保守治疗，要不然选择拔牙手术，就是要给它治好，它这个牙齿不疼了，它就能够正常进食，它就能够维持很长时间的寿命。我是有跟医生说过的，我说如果能够保守治疗，就尽量保守治疗，当时还带了朋友过来，是看人的牙医，就提示他如果是人的免疫缺陷问题，然后又需要这个拔牙手术的话，可能会怎么怎么样。那猫会不会有类似的风险？他都说猫跟人是不一样的。
小刘提供的资料显示
2月20号她向张医生咨询
并提到了“小黑”患有“猫艾滋”等
22号上午她将“小黑”送到宠物医院
缴纳了6879元手术费和住院治疗费
手术在当天下午进行
第二天中午
“小黑”出现贫血症状
23号和24号两天
小刘和宠物医院安排了两只猫
给“小黑”献血
25号上午9点左右
“小黑”出现了心衰的症状
并于10点左右死亡
小刘说
后来她翻看了之前的病历等文件
发现医院和医生都没有告知过
手术会产生“造血功能抑制”的并发症
小刘：手术知情同意书，风险告知书，还有因为他（医生）不放心，他还给我发了微信，总结了一下所有的可能遇到的风险，里面都没有提示过可能会导致造血功能抑制，这个风险。那如果他提前告诉我，我肯定会就不选择拔牙了，因为这个风险系数太高了。
小刘说
“小黑”在术前体检时
体重已经只有4.29千克
《拔牙手术知情同意书》上
写的也是这个重量
但“小黑”的病历和《麻醉手术记录表》上
写的却是5.05千克和5千克
小刘认为
这有可能造成用药量和麻醉量出错
并最终导致并发症
宠物医院认为
导致“小黑”死亡的并发症
是“猫艾滋”引起的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它那个一年前就确诊，而且期间做了两次手术了，都没有问题。当然你说整个就是很低很低概率的，可能一百例里面，都不出现一个的，你这种概率很低很低的，那我们只能说是大的问题。但是至于说这个大的问题里面，细分出来的哪个，还能导致它这样的，那是没有写，这个我们承认。
小刘说
张医生的确告知过
“小黑”手术后会
“有一定概率”感染猫瘟
“猫瘟死亡率50%”
包括“肥厚性心肌病”
会增加
“万分之一到万分之三”的“麻醉风险”
但唯独没有告知
拔牙的并发症和风险概率
她认为这是有原因的
小刘：就我能理解他们，为了创收怎么样，我也是愿意花钱的，就我这三年吧，在我们家猫看病上，可能保守估计，也有6万块钱了。这种行为的话，其实我觉得是比较恶劣的，对于术后的（情况） 他们会放大它的优点，比较麻烦的护理。或者是对于其中的风险，他都是会弱化，甚至有一些都不讲的，他没有把我们家猫的生命，当成一个生命，其实他就是在赌这个概率。就比如说假设，一百只猫里面，我有两只猫出现死亡的情况，大不了我这两只猫的钱，我就退回给你。但是我还挣了大部分的手术的钱。
张医生表示
院方为流浪猫推出的口腔手术套餐
是一个带公益性质的活动
6000元左右的手术打包费用
比很多宠物医院都低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因为我们选择的材料啊，还有换液的东西都是进口的，包括可吸收的线，都是进口线，包括整个麻醉的方案，包括术后三天有人要陪护，24小时的疼痛管理。这些东西我们都是在很用心地做这个事情，当然也有比我们更便宜的地方， 四千啊、五千啊，也有做的，也有做得好的。但是我们觉得我们这个，可能对宠物的福利来说，是最大限度上，做得最好的了。
2
主人几点质疑
医生一一回应
修远宠物医院的张医生表示
拔牙手术是带有公益性质的
技术和方案都很成熟
导致“小黑”死亡的并发症
属于急性小概率事件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如果不爱猫我们就不会去做这个事情，而且这个项目我来抓，而且每一个都是我亲自来做的，我这个临床我也做了十来年了，这个东西我还是很有保障的。但是你说这种就是 “猫艾滋”查完了之后这样的，这个女士他们家里面的事，确实是第一例，我们也感觉到就是很遗憾。
小刘：没有，你说这是第三例了。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第三例我说的是有“猫艾滋”的，就是急性的真的很少见。
小刘质疑手术风险告知不全面
张医生回应
他们已经对病历系统进行了修改更新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就是这个关于猫的艾滋的，这个着重的圈圈一下，就这个，第一个。
记者：这条是新加的咯？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对，这个是我们哪怕是万分之一，也要去把这个亡羊补牢，把这个洞给堵上。就医疗上面，我们能做的都做到了，那这个文字上的事，主人提出来没有完善，那我们就尽可能去把它给完善了。
现场
小刘还对院方医护人员的专业能力
提出了怀疑
她出示了一张照片
说是当时带家中小猫给“小黑”献血
小刘：医助是不会使用这个防护手套的，然后就是他那个手， 在没有消毒的情况下， 碰到了输血的针管，就是有没有可能会造成血液的感染，我也是不知道的。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它是这样的啊，猫科动物到医院之后，它是很非常紧张。如果紧张了，医生再戴个手套，去摸它那个血管的时候，就会更那个什么。它不像人，你没有毛，血管就正常能看到，毛也不用剃什么的。动物我们一般情况下，采血是不戴手套的。当然这个女士提出来之后，我们以后也严格地规范，尽可能地戴，但是，突然戴上一个手套采血，确实是很不适应这个。
小刘：这一点我其实跟他提过两次，但是这个院长他都说，因为过年回来了之后，员工比较散漫啊。然后他觉得，问题也不大。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她每天可能看到了太多，就是人的牙科医院里面的，扎针的，采血的那种，对人的很规范的。那种标准化流程，确实是这个样子的。我们要达到那样的一个标准，可能还需要不断地，要求我们的医助人员，不过它毕竟是动物，我们已经其实是做得已经很规范了。
小刘提供了“小黑”治疗群里的聊天记录
24号张医生在抢救“小黑”时
要用一种环孢素胶囊
小刘：环孢素是人用药，然后这个是用于肾移植之后的免疫抑制的药物，我觉得可能对它当时术后的状况来说，可能超过它能够承载的 最大的剂量了。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环孢素是它主人自己买的，我们让主人买的啊。
记者：那是你们这边给的建议？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我们提供的是宠物的。
记者：那是你们让小姑娘，能带人的这种药过来吗？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不，我们让她带人的药，是因为这个药很贵。而且它这个如果是免疫性的话，又不能大量地用激素，那只能靠一些那个，但人的药也可以代替啊。
记者：那“小黑”最后有用了，这个给人用的这个药没？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没有，那个药还没寄过来，“小黑”就已经没了。
张医生强调
人类用药和兽类用药禁止混合使用
但是在宠物医疗行业的实际操作中
有些客观情况难以避免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你也要理解一个主人和一个医生的一个心情，这个小猫在医院里面，出现了一个并不常见的并发症。出于这个角度，我再让主人说，宠物的这一包药50块钱，人的这个药一粒就5块钱，那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肯定要减轻主人的负担啊。她养八九个猫，不是一个两个，而且猫都慢慢地，到了老年了，都是要有一个很大的花费的。
当着张医生的面
小刘对比了“小黑”的处方和用药记录
认为存在不一样的地方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因为主人和我们做的这个手术是一个公益性的，也是打包的。就六千块钱，所有都打包。因为“小黑”都没了，我们再去补一次，也没那个必要了。
小刘：它的处方跟实际用药不一样，然后包括病危通知单，就是有一些单据里面是没有医生的签字的，正常来说都是应该要有医生的签字的。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很罕见地，它突然并发了，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跟主人直接沟通。跟主人沟通完，主人说是，不管多少钱，你给我治。至今还有五千多块钱的医疗费没有结，我们也没有为这个东西，而那个什么，毕竟不能伤害一个救了八九只猫的主人的心啊，我们这个还是理解的。
张医生认为
小刘在医疗机构从事管理工作
再加上受到“小黑”这件事的打击
才会对宠物医院的医疗管理
提出这么高的要求
小刘：我觉得他管理上，不是规不规范，是非常地散漫，就非常地混乱。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这个我们尽量去完善再完善，就是尽可能地按人的标准，但是你事实上不太现实，但是我们想办法就，去再进一步地完善吧。
3
事后再复盘
如今怎收尾
采访中
小刘和张医生都多次提到了
“宠物福利”这个词
他们都认可要给宠物家人一样的关怀
让宠物尽能可能享受到
人类一样的医疗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如果说一个人得了艾滋，然后严重的牙周病，去拔牙的话，肯定要查得更多。核磁啊，CT啊，这个都有，但是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检查 压缩到一个尽可能的，99%我们能保证没有问题吧，但那1% 的，那没有办法的。
小刘：其实我并没有按照人的标准来，我觉得对于他们的要求已经非常低了，而且这不是我来的第一家医院。虽然他是治猫狗的，但是它其实，也是一种医疗行为，要比较严谨。
小刘说
事后她查询了很多资料
咨询了很多医生和兽医
小刘：一个是它的风险告知，直接导致了我没有选择的权利。第二个就是这个治疗方案，其实我觉得还是有问题的，这是其他人跟我说的。我也问了其他的医生，“猫艾滋”的所有的这个问题。其实都是应该对症治疗的，就是尽可能地去避免大的手术什么的。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主人没有医疗知识，就通过这个小红书啊、网络上的、微博啊什么的，这些东西获取到的知识，还是比较片面的。而且真的就是有那些，研究性的东西的话，它跟临床是不一样的。
张医生一再表示
自己对“小黑”的治疗尽心尽力
救治“小黑”前后
他也咨询过小刘提起的专家
得出了相类似的医疗结论
事后
院方提了一些解决方案
小刘还是选择了起诉
表示也会向有关部门提请鉴定
小刘：鉴定它的这个处方，还有实际用药这些是否规范...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但是你这样的话 你这样对我们就不公平了，因为那你如果说走法律途径什么的，我们至少要找个第三方，或者做骨髓穿刺啊，或者做尸检啊，这要有一个依据的。但是你当天你联系的我，是说你太伤心了，你就不想跟我们医院所有的人说话，你就想来接走，然后去火化，但是你已经这个做完了，你现在抓住我们这个处方啊之类的，你这样对我们也不公平，你知道吗？
小刘：宠物没有办法做比较这个完善的尸检，然后他说这个医疗鉴定，也不是只有这个尸检一种手段。他说如果你有，病历处方这些目前有的这些材料，文件型的材料，就可以走医疗鉴定的，这个维权的方式。
小刘说
这是她咨询律师了解到的
等判决结果下来
她会付清剩余的五千多元医疗费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我还是希望能跟她好好地沟通这个，毕竟她养八九个流浪猫，她也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想伤她的心。那就这个费用退给她也好，怎么着也好，我们愿意接受这个。哪怕真要是她不理解，她这口气过不来，她就要去走这个诉讼，诉讼下来之后该怎么判，我们去积极面对。
小刘：我觉得它是一个陪伴性的不会说话的伴侣吧算是。
记者：当家人一样吗？
小刘：可以这么讲，但是我又不认可自己，是那种猫奴。
采访中
记者也看了小刘和张医生之间的
语音沟通记录
发现双方都还比较理性
这事还有协商余地吗
小刘：如果假设他能够给我公开道歉，然后并发在比如说，他们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上，保持能够两周的时间，我撤诉我都可以的，我不要什么钱，我也觉得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总共我交进去，也就近七千块钱嘛，对吧。就是我希望能够，有一个态度，而不是一个推脱。
杭州修远宠物医院牙专科 张医生：我为什么要道歉呢？我没有觉得我，有过错的地方，它这个并发症，我们也是提到的，只不过没有说它会有，急性期的一个情况。而且它前面，做了两次手术也没有，我如果说这个道歉了，那这个我觉得再让我做这个公益活动，我做不下去了，我没有动力了。
小刘已经在法院的要求下
补充了相关材料
正在等待立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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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乔辰辰
审核：张继洪、陈琳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