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闻故事 | 中闻律师事务所的故事—孙成霞
2018年1月26日,北京龙熙维景大酒店金色大厅。孙成霞、温进两位律师一身正装,在两百余位与会者的注目下走上中闻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大会会场主席台正中位置,从颁奖者吴革主任手中庄重地接过“名誉主任”大红证书,并肩站在璀璨的灯光下,聆听着四周爆响的热烈掌声,享受着同事们的由衷祝福。
两位名誉主任经受过社会发展的岁月洗礼 ,却各有各的人生经历和执业生涯,往昔时光在他们的人生旅程中留下了鲜明的印记。
孙成霞于20世纪 40年代出生,如今可谓奶奶级高龄女士。她站在台上,那衣着打扮、那精神气质,发言的嗓音底气充沛,与会者莫不惊羡不已。这位德高望重的女律师看上去似乎与身旁那位温进律师年纪相仿,而温进律师年龄刚刚越过60岁。
她生在丹东,长在天津,就读北京辅仁女中,高中毕业第一志愿填写北京大学。在孙成霞的记忆中,父亲几乎没有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她长大后听母亲说,父亲35岁因病去世。连她在内的五兄妹全由母亲一人含辛茹苦带大。她在大排行中位居老四,大哥年长她整整10岁,大哥对她的人生影响很大,不仅在人生志向上给这个小妹妹做出榜样,鼓励她如何实现人生理想,还在经济上扶助她完成大学学业。
孙成霞最忘不了年幼时跟随母亲在丹东的那段生活。大冬天,母亲走到鸭绿江边砸开冰面洗衣服,手冻得通红通红。孙成霞说不论生活多么困苦艰难,母亲眼里没有困难。五兄妹个个升入大学,这是子女对父母恩情尤其是对母亲养育之恩的最好回报。清宣统元年 (1909年),英美教会的美以美会创办了天津中西女子中学,这所学校于1942年与美国基督教公理会1926年创办的天津私立究真中学合并,更名为天津市女子第二中学,简称“天津女二中”。孙成霞在这所中学读完初中,因大哥工作后将母亲和妹妹接到北京居住,孙成霞借此进入北京市立第六女子中学读高中。
北京市立第六女子中学前身为北平辅仁大学附属中学,是1925年由罗马教廷大主教会创办的。新中国成立后,这所学校于1950年10月改名为国立辅仁女中,两年后再次更名为市立第六女子中学。
读初中时,少女孙成霞向志愿军献花时才知道天津警务区一位首长的女儿是她的同班同学,两家人友情笃深,这位首长曾对她讲过这样一句话,“小霞,将来你学法律吧”。这句话深深地埋在了小霞心底。
来到北京读高中,北京电影制片厂派人到学校遴选电影演员,相中孙成霞。若不是母亲坚决拒绝女儿当演员,孙成霞很可能走上另一条人生道路。高中语文老师说她适合当律师,可她当时根本不知道律师是干什么的。
高中毕业,孙成霞一心报考北京大学法律系,考试成绩过线却被人“顶”了。19岁的孙成霞转而走进北京政法学院 (中国政法大学前身)学习法律,学满 4年后结业。当年的毕业生由国家分配,她第一志愿报名去新疆、西藏,第二志愿服从分配,结果被分配到湖南省公安厅。参加工作刚刚4个月,“文化大革命”风暴袭来。“文革”时期的成年人经历过同样的情形,各单位没日没夜、没完没了地组织政治学习,工作没有周末、节假日。
年轻的孙成霞早上五六点就起,凌晨两三点才躺下,有时累得开着开着会就能坐着睡着。她先是在湖南省公安厅工作,后来调入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工作。起初,湖南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懂,用她的话说,到法院工作后,一有案子来了,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她既办案也参加义务咨询,办理了诸多百姓离婚、财产分割、争夺抚养权等案件,接触到当地形形色色的民间纠纷。
孙成霞婚后与丈夫两地分居多年,领导为了照顾她的家庭生活,将她调回北京与丈夫团圆,生活因此大大改善。然而,丈夫是一位给中央首长开专机的飞行员,经常执行任务出门远行,家人自觉地从不问他的工作和去处。孙成霞一人带大几个孩子,受了不少苦。
调入北京工作后,孙成霞先在北京无线电厂当干部,随即转入北京市人民检察院分院。 “文化大革命”结束,孙成霞的名字与 “检察员”这三个字经常一并落款在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书的文尾。履行检察员职责那些年,她作为公诉人现身在审判戚本禹、聂元梓、蒯大富、韩爱晶的法庭上。
孙成霞家境贫穷,入学天津女二中时,同学中极少有走路上学的,那些同学家境优越,衣着光鲜,没有谁穿补丁衣服。这些早年的生活处境培养了孙成霞注重仪表风范的习性。参加工作后,在法院、检察院工作的经历更强化了她对服饰整洁、精神状态的自我检视。
“服装既体现着一个人的文化品位和内涵,也是人格力量的一种外在象征。”孙成霞在检察院工作时,有件事印象特别深刻。市检察院检察长对下属要求特别严格,若看到诉讼材料写得不好,当面就撕掉。在检察院当处长时,她对下属从装束到言行均提出要求,不允许吊儿郎当、散漫行事。不论法官、检察官、律师,孙成霞最看不惯那些在法庭上衣冠不整、举止不当、出言随意的人。有些律师出庭拎着一网兜诉讼材料,就座前把材料往桌上一丢,手里拿着的案卷竟能失手掉到桌下地面,每每看到这情景,孙成霞不由得心生怒气。
孙成霞从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监所处处长职务上退下来后,担任过北京市检察官学会的秘书长,她在退休之前拿到了律师资格证,那年她57岁。办妥退休手续,她走进北京一家颇有名望的律师事务所,开始了人生的另一种生涯。这一刻,似乎在她上中学时就已命中注定。
孙成霞可谓是极有资历的法律人,无论在湖南省公安厅、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还是在北京市人民检察院 ,在公检法各机构工作过一轮的人在全国为数不多。就算有谁拥有上述职业经历,若再添上个律师职业,拥有这样人生履历的人在全国哪里找得出几个呢?
退休下来,孙成霞入所当律师,在最初那家律师事务所里结识了吴革、周唯、温继强等几位志向和秉性投缘的律师。在时代大环境促动下,这几个人有心创办一家相互间理念认同的律师事务所,便一同退出就职的那家律师事务所,共同申办了一家新的律师事务所,取名为 “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
孙成霞迈过60周岁门槛却从不在意年龄这件事,她依然像年轻时那样奋力工作,奔来走去,连夜整理诉讼材料,分析案情,忙碌到夜半凌晨,全然不输所里年轻律师的精气神儿。入所当律师,她在指导年轻律师执业时同样要求严格。
孙成霞年轻时吃过那么多苦却从不计较付出,也不在意收入。她凭借在司法机关任职几十年萃取的丰富经验,在体制外做个自由职业者,前所未有地释放出个人潜能。有趣的是,与初次相见的朋友聊熟时,她往往会有些俏皮地试问对方: “你看我有多大年龄?”
时至今日,那些小她几十岁的同事对她钦羡不已,仍坚持办案的孙成霞对时下的自己也感到惊讶———同龄人中有谁还像自己这样乐此不疲地劳碌,可她真是感到很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