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BVI发布最新经济实质规则
本文作者：王勇 卢羽睿 徐毅
2019年10月9日，英属维京群岛（下称“BVI”）国际税务机关（International Tax Authority，下称“ITA”）发布了《BVI经济实质规则》[1]（下称“《BVI经济实质规则》”），取代此前2019年4月公布的经济实质规则草案（Draft Economic Substance Code），对其2019年1月生效的《2018年经济实质（公司和有限合伙）法》[2]（下称“《BVI经济实质法》”）作出了进一步解释、指引及补充。
本文将着重分析《BVI经济实质规则》的更新内容、对于私募基金相关实体（包括纯持股实体）的影响以及对应解决方案，以飨业界人士。
一、总体原则
根据《BVI经济实质法》第5条规定，BVI经济实质法的两大原则为：（1）在任意财务年度内从事“相关业务”（relevant activity）的“法律实体”（legal entity）需就该“相关业务”[3]符合BVI经济实质要求；（2）若法律实体从事多项相关业务的，需就每一项相关业务满足BVI经济实质要求。
因此，判断是否需要满足BVI经济实质要求，最重要的是依照顺序回答如下三个问题：
1. 是否为《BVI经济实质法》《BVI经济实质规则》所规定的法律实体？
2. 如是，该法律实体是否从事相关业务？
3. 如是，该法律实体就税务目的而言是否为BVI之外的其他司法管辖区[4]之税收居民？
如最后一题答案为否，则该等BVI实体需要满足经济实质要求。此时，该等BVI实体通常有三种选项：
1. 确保相关业务满足经济实质要求；
2. 不再从事相关业务，或者变更业务模式使其不再属于法律规定的“相关业务”范畴；或者
3. 证明其自身为其他地区税务居民。
二、法律实体与相关业务
1. 法律实体
根据《BVI经济实质法》以及《BVI经济实质规则》，所谓的“法律实体”系指公司（company）或有限合伙（limited partnership）。
“公司”包括：（1）根据BVI《2004年公司法》设立的公司；（2）根据BVI《2004年公司法》进行登记的外国公司（foreign company）。公司不包括非居民公司（non-resident company）。
“有限合伙”包括（1）根据BVI《2017年有限合伙法》已成立或新设的有限合伙；（2）根据BVI《2017年有限合伙法》进行登记的外国有限合伙（foreign limited partnership）。有限合伙不包括（1）非居民有限合伙；（2）无法律人格（legal personality）的有限合伙。
进一步而言，所谓的“非居民公司”或“非居民有限合伙”，均指代该等实体的税务居民身份为BVI以外的司法管辖区，且不得为欧盟公布的“不合作清单”[5]中的司法管辖区。若声称自己为“非居民公司”或“非居民有限合伙”，该等实体应当向ITA提交证明文件。《BVI经济实质规则》的第三条规定详细列举了ITA可以接受的证明文件，包括税务机关出具的确认函、当地的缴税记录、自我税务评估确认函等。
2. 相关业务
我们理解如下三点值得私募基金从业者重点关注：
(1) 投资基金业务（investment fund）
根据《BVI经济实质规则》第一条规则第2.10款，其首次澄清投资基金业务（investment fund）不属于“相关业务”（尽管此前的定义中未明确将投资基金排除在外）。
基于此，我们理解在BVI设立的投资基金（无论公司制或合伙制，开放式或封闭式），由于不属于“相关业务”，故应无需满足BVI经济实质要求。
(2) 基金管理业务（fund management business）
根据《BVI经济实质法》以及《BVI经济实质规则》所进一步释明，基金管理业务（fund management business）特指需要法律实体持有根据BVI《证券和投资业务法》（Securities and Investment Business Act）颁发的牌照才能从事的相关业务。
基于此，由于常见的BVI私募基金管理人，并非根据BVI《证券和投资业务法》持有牌照，而是通常根据BVI《投资业务（获准管理人）法规》（Investment Business (Approved Managers) Regulations）以及《获准管理人指引》（Approved Investment Managers Guidelines）等相关法规获得所谓的“获准管理人”（Approved Manager）资质，故我们理解此类BVI私募基金管理人亦无需满足BVI经济实质要求。
(3) 持股业务（holding business）
根据《BVI经济实质规则》所进一步释明，“持股业务”系指作为纯持股实体的相关业务。“纯持股实体”（pure equity holding entity）系指仅在其他实体中持有股权投资并仅收取分红和资本回报的法律实体[6]。
需注意，（a）若该法律实体持有任何其他类型的投资或资产（例如债券投资、持有不动产等），则不属于前述纯持股实体范围；（b）所谓持有股权投资（equity participation）应作广义解释即包括在公司持有股份或在有限合伙持有GP份额。
基于此，我们理解红筹架构中或私募基金架构中常见的BVI持股实体会有比较大的概率落入到“纯持股实体”和“持股业务”的范围，并需要满足相应的经济实质要求。
三、如何满足经济实质要求？
1. 一般要求
概括而言，除了持股业务另有规定外，针对一般的相关业务，需要满足以下条件方可视为满足BVI经济实质：
（1）在BVI进行决策和管理（direction and management in BVI）；
（2）在BVI有充足的支出（adequate expenditure）及雇员，并有适当的场所（appropriate premises）；以及
（3）在BVI从事核心创收业务（core income generating activities）。
2. 针对持股业务的要求
根据《BVI经济实质法》第8（2）条，满足如下条件的纯持股实体视为符合经济实质法要求：
（1）符合BVI《2004年公司法》或《2017年有限合伙法》的相关法定义务；
（2）在BVI拥有足够的雇员及场所从事持股业务（或管理其持股业务）。
与上述一般要求相比，纯持股实体并不要求必须在BVI进行决策和管理，也并不要求在BVI从事核心创收业务。此外，纯持股实体就前述雇员及场所的要求可以采取外包的方式，且《BVI经济实质规则》明确对此类外包不设任何限制。
四、实务建议
我们建议，持有BVI实体的客户应尽快与您的律师或BVI代理服务商取得联系，当务之急为首先确认是否落入BVI经济实质法所要求的“法律实体”及“相关业务”范围。如是，可进一步商讨后续解决方案。
注释：
1：Rules on Economic Substance in the Virgin Islands, 及其不时修订更新版。
2：Economic Substance (Companies and Limited Partnerships) Act, 2018及其不时修订更新版。
3：根据《BVI经济实质法》，共有九项“相关业务”，包括：（1）银行业务；（2）保险业务；（3）基金管理业务（fund management business）；（4）融资租赁业务；（5）总部业务；（6）运输业务（shipping business）；（7）持股业务（holding company business）；（8）知识产权业务；以及（9）分销和服务中心业务。
4：不得为欧盟公布的“不合作清单”中的司法管辖区。
5：最新的清单详见
https://www.consilium.europa.eu/en/policies/eu-list-of-non-cooperative-jurisdictions/。
6：原文为：a legal entity that only holds equity participations in other entities and only earns dividends and capital ga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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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勇律师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学士/文学士）和哥伦比亚大学（法学博士），亦为特许金融分析师（CFA）和特许另类资产分析师（CA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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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羽睿律师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获得管理学学士，并从北京大学以及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分别获得法律硕士以及LL.M.学位。
卢律师拥有多年的法律从业经验，主要业务领域为基金设立与资产管理、私募股权/风险投资及境内外投资。
通过长期为一线头部私募机构提供基金设立、资产管理等服务，卢律师积累了丰富实践经验，擅长为各类境内外知名的私募基金管理机构在设立、管理和运营美元和人民币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创业投资基金等各方面提供法律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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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毅律师毕业于山东财经大学和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分别获得法学学士和法学硕士学位。
徐毅律师的主要业务领域为私募基金及管理实体设立与资产管理、私募基金管理人登记及基金备案、风险投资与私募股权投资，主要负责尽职调查、交易文件起草与审阅、交易架构设计、商业谈判以及法律和政策研究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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