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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你的照片很好,但很无聊

2016-05-20 中青报·中青在线 守候微光


文 | 王婷舒


每一张照片都源于摄影师的捕捉,是对现实的再创造。每位拍摄者具备不同的性格,但为什么大部分照片看起来千篇一律?即便是一些具备获奖水准的照片,也缺乏辨识度。 

 

上周末,影像专栏作家傅尔得在武汉物外书店的新书分享会上,谈及了这个困扰很多摄影师的问题,在她看来,原因之一是摄影师个人意识的缺失。


摄影师自我风格的确定很大程度与个人意识的复苏有关,而不仅仅在于拍摄手段的改变。自我的复苏需要由外及内、由内及里的转化。认识自己,了解自己的价值观,清楚自身所处的社会、文化环境。“一个真正的艺术家自愿把自己放在社会边缘的位置,只有对社会保有某种敏感,才能真正地表达你自己。”

 



张照堂自拍与札记 1964年 



其次也要学会从他人的作品中看到自己。了解其他摄影师的作品与创作动机的目的并非是去模仿他们,而是去学习他们认识自我的方法,同时反思自己如何运用摄影去关注自己身处的社会。


个人意识的复苏并不是一个愉快的过程。它需要从迷茫的安全感中挣脱出来,跳出过去已形成的框架。在傅尔得看来,这些具有鲜明风格和高辨识度的摄影师,无一例外地开辟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以下选自傅尔得与各位摄影师的对谈

 


 

陆元敏 

「 用镜头为上海写了二十年的日记 」 


陆元敏和许多玩艺术、玩创作的摄影师一样,曾经深深地沉迷过硬件的技巧,比如立体摄影、暗房等等。在长达14年对技术的迷恋之后,他才明白:对于艺术创作来讲,技巧是没有生命的。 


“从1976年开始,我就开始拍,直到1990年,我才明白要拍什么。” 

 

“曾经,我把好奇心用错了地方 。” 


“我也曾一直迷惑,怎样才能拍出好照片来?后来,觉得没必要拍出好照片,就一下子轻松了。” “我只拍自己熟悉的、感觉自如的东西。”

 




选自《陆元敏,定格消失的上海》

 

 

 

陈界仁

「 在台湾为因非正义牺牲的人发声」


对陈界仁来讲,影像是一个关键的媒介,但他的世界不只是这样。说到底,人的处境,才是他的终极关怀。

 

“大部分情况下,我不谈影像,因为那样,我们总是会漏掉了人的层次 。”

 

“异议很重要,但不是为了异议而异议,我的标准是:关于人的解放。即使我做了一辈子,所做的事情很有限,但我的兴趣在此。”

 



《凌迟考:一张历史照片的回音》录像作品   2002年

 


《凌迟考》是一部长度为21分04秒的黑白录像,三格画面循环播放着被英法联军和八国联军摧毁的北京圆明园、日本731部队在哈尔滨设立的人体实验室、冷战时期台湾的政治犯监狱、跨国企业遗留在台湾的重污染地区,以及台湾产业外移后的工厂废墟等。

 

“我要拍一个很历史性的事情,就是凌迟从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怎么转换。那时候因为拍《凌迟考》,刚好认识了加工厂的女工。她们其实就是在被凌迟,因为那就是多年来无止境的重复 。”

 


《加工厂》2003年 

 


《加工厂》为一部半个小时的单频道无声彩色录像,记录了流水线上的女工——这一当代经济社会中最易被人忽视的牺牲者。


选自《陈界仁︱艺术家的终极关怀:人的处境》

 

 

 

 

张照堂  

「 强烈的荒谬感和剧场感贯穿始终 」

 

“我在大学拍这些照片的时候,就是想要独立,想要跟人家不一样。没有那样的自觉,你怎么拍得出那样得东西来 ?”

 



板桥 1962年

 



新竹 五指山  1962年

 

 

“我在外面拍照的时候,会碰到温情,也会碰到冷酷与荒凉。当把它们都拍下来的时候,两者就会同时呈现出来,温暖的东西里面会有荒谬的感觉在,反之亦然。当时的那个感觉,我把它拍下来,就是逆旅的心情 。”

 

“其实,我年轻时候的荒谬感,到现在,一直还在。 ”


 


无题

 



生活笔记  纽约 1986年

 

 


无题

 

选自《张照堂:我的荒谬感一直都在》

 

 

 

Tom Hunter 

「 借鉴油画中的形式美感 」

 

 

“我希望给我的拍摄对象尊严,希望呈现他们的美。对我来说,我所拍摄的人就跟我一样,某种程度上这是我的自画像,而不是冷眼旁观甚至是嘲笑拍摄对象。所以,我参考荷兰画家,他们的作品也有革新性,他们给荷兰的普通人以尊严,而不是去呈现国王王后将军等等,我吸收了他们的理念,来予以通常被看作边缘人的群体尊严,通过作品提升他们的地位。”


 



上图:在窗边读信的女孩(Girl Reading a Letter at an Open Window ) ,Johannes Vermeer ,1657

下图:正在念驱逐信的女子(Woman reading a possession Order ) ,选自《陌客》(《Persons Unknown》)


《Persons Unknown》系列中《正在念驱逐信的女子》(Woman reading a possession Order)模仿了荷兰画家Johannes Vermeer 在1657年画的《在窗边读信的女孩》(Girl Reading a Letter at an Open Window),成为Tom Hunter 的代表作。

 


上图:回家的路(The Way Home),选自《哈克尼生与死》( Life and Death in Hackney),借鉴英国19世纪油画家Millais的《奥菲丽娅》(Ophelia)”。

下图:《奥菲丽娅》, Sir John Everett Millais,创作于1851 至1852年间

 

 

 


After the dragon,选自《哈克尼生与死》(Life and Death in Hackney)

 



Death-of-coltelli,选自 《被埋没的故事》 (Unheralded stories )


选自《Tom Hunter: 30岁时让生活变成一次冒险》

/傅尔得  周仰 《城市》画报第343期



这些摄影师所处不同的时代与地域,运用影像述说的方式各异,但照片都与个人精神特征保持着高度的一致。傅尔得在新书的自序中说:人应该丰富地活着,要和精神上的空洞、贫乏作斗争,保有一定的敏感,对现实做出基于自我价值观的响应。对于摄影师来说,这种响应便是通过手中的相机,如条件反射般迅速实现——因为摄影是他们选择与世界形成联系的最重要的手段。当你寻找到独特的个人精神领域时,对自己摄影风格的担忧自然会略显多余。 



5月14日,武汉,傅尔得在其新书《一个人的文艺复兴》(中国摄影出版社)分享会上。(感谢微光小伙伴陈宇鹏供图) 




 

王婷舒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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