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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市场化的花样滑冰后备人才培养制度研究

李舒雅 体育与科学 2021-09-20


李舒雅

北京体育大学

研究方向：冰雪运动文化与奥林匹克文化



一、研究缘起


中国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制度改革是体育界多年的痛点和难点，也是我一直感兴趣的话题。而我对花样滑冰运动的关注，起源于1995年陈露获得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女子单人滑金牌，成为中国第一个花样滑冰世界冠军。我的花样滑冰情结持续了20多年，也是一个见证中国花样滑冰运动发展的过程。在这20多年中，中国的室内冰场从少到多，从东北三省扩散到全国，与此同时，商业化的花样滑冰俱乐部越来越普及，更多的孩子有机会参与这项运动。

更值得关注的是，国内各大花样滑冰赛事中，来自商业俱乐部选手占了越来越大的比例，而不仅局限于那些在传统的举国体制和“三级训练网”下培养出来的运动员。2018年，中国花样滑冰协会开展了俱乐部联赛，我意识到来自商业花样滑冰俱乐部的力量，已经再也不能被忽视了。由此我产生了将花样滑冰后备人才培养制度的变迁作为自己博士论文选题的想法。

世纪星滑冰俱乐部培养出来的运动员陈虹伊

花样滑冰在中国只有几十年的发展历史，长期以来，受到自然条件的制约，开展范围几乎仅限于东三省。由于开展范围不大，来自体制的压力较小，花样滑冰运动的发展比较容易接纳来自市场的资源，敞开怀抱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培养后备人才。在坚持和完善新型“举国体制”的背景下，这种积极拥抱市场的特点使得花样滑冰在诸多竞技体育项目的后备人才培养制度改革方面显得别具特色。



二、研究准备与展开


关于“举国体制”和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制度改革研究的文献从来不乏其例，却难见具有社会科学理论高度的解释和分析。我希望能够在理论框架和研究方法、资料收集方面有所突破，而不仅局限于描述和批判。尤其是理论框架，如果不能在理论框架上有所突破，论文的创新性就无从谈起。

寻找合适的理论框架是件颇费思量的事情。花样滑冰后备人才培养制度的市场化，本质是一场制度变迁。确定了这一制度变迁的本质，就可以围绕制度变迁寻找理论框架了。周其仁教授的《改革的逻辑》《产权与制度变迁》运用了新制度经济学的理论体系来解释中国改革中的问题。与此同时，我读到荷兰学者斯维特兰娜•卡钦科娃研究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博士论文《白立方在中国》，也是一部运用新制度经济学理论解释中国艺术品市场变迁的作品。这些研究使我对这一理论框架有了十足的信心。

新制度经济学是一个理论流派，虽然各家有各家的创新点和关注点，其核心却离不开产权和交易成本两个概念，并围绕这两个概念形成理论体系。我的研究也围绕产权和交易成本两个概念展开，并最终归结到制度变迁理论中去。

最初我把以花样滑冰俱乐部为代表的产权分析想得较为简单，然而在后续的访谈和调研中，我发现现行的花样滑冰俱乐部的产权并不能简单地用私有或国有、股份有限公司或有限责任公司来区分。花样滑冰俱乐部背后的投资人背景和非正式制度同样对花样滑冰俱乐部的经营行为和决策，进而对花样滑冰学习者个人的选择有着深远的影响。这似乎属于交易成本的范畴。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明晰的产权能够减少大量法律纠纷，使多元主体共同参与的体育市场焕发更大的生机和活力。

在交易成本方面，给我感触很深的是花样滑冰运动员在学业与训练之间的挣扎。花样滑冰是一个培养周期很长的运动项目，需要从年龄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训练，一旦走上专业路线，基本上就意味着放弃接受系统的文化教育的机会。这一问题不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是一个难以解决的矛盾。这一矛盾在过去对花样滑冰后备人才培养体系交易成本的影响尚不明显，然而今天却成为一个非常突出的矛盾，不仅仅是花样滑冰，对我国其他项目的后备人才培养体系都是很大的冲击。


总体来说，花样滑冰后备人才培养制度的交易成本在降低。然而，在构成花样滑冰后备人才培养制度交易成本的各项要素中，有些要素的影响力在降低，比如教练、运动员等人才跨地区、跨行业流动的成本，以及获得资源的难度；有些要素的影响力在上升，例如运动员的学训矛盾。虽然没有对这些要素进行量化研究，但从取得的效果上看，市场化的花样滑冰后备人才培养制度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实现了扩大项目影响力和群众基础，提高竞技水平和成绩的目标。这些都与明晰的产权、降低的交易成本息息相关。社会和经济的发展，使更多人有机会接触花样滑冰这一过去较为小众的运动，这是经济发展，“做大蛋糕”与分配环节中降低交易成本二者相互协同取得的结果。



三、研究反思与展望

做一个理论性强、抽象程度高的研究，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本期发表的这篇文章脱胎于我的博士论文开题报告，在这一框架下的每一个板块都可以进行更加细化的研究，而且需要放在更大的社会背景下进行讨论。是什么引起了产权和交易成本的变化？这种变化将引领花样滑冰后备人才培养制度走向何方？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种变迁？以上每一个问题都是具有学术和社会价值的，并且能够使本研究的因果关系更加精密。

当前的中国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制度仍然处于传统的“举国体制”与市场机制相互补充又相互竞争的阶段，作为一个市场化程度较高的项目，探究花样滑冰后备人才培养制度变迁和发展的经济学规律有可能为其他项目的后备人才培养提供借鉴和预判，因此我们需要运用抽象程度更高的理论体系，从特殊到一般去解释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制度的变迁，这也是我运用新制度经济学解释花样滑冰后备人才培养制度市场化的现实意义之一。




文献引用格式：

中国花样滑冰后备人才培养市场化研究——基于新制度经济学理论的分析[J].体育与科学，2020，41（06）：10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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